【改文】【黑喵】你的小尾巴（三十三）
特殊吸引
蓝星广告公司门外, 两个着黑色制服的人退下楼。袁一琦如果再晚一秒醒来, 门外的保镖就会进来。
沈梦瑶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 夏悠立刻迎上去。
“沈总，袁一琦没事吧？”
“嗯。”沈梦瑶看夏悠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蹙眉, “怎么了？”
夏悠的眼睛里倏然掉出几滴眼泪。“都怪我, 害得袁一琦脚受伤，对不起。”
“只是个意外。”沈梦瑶面色无澜，“收收你的眼泪, 这里是公司, 不要那么脆弱。”从夏悠身边走过。
夏悠咬住下唇, 回到自己工位上。
袁一琦醒来的时候，都快到午饭点了。
她揉揉眼睛，话声有一丝喑哑, “怎么不叫醒我？上班时间睡觉不太好吧。”
“是你睡得太沉，叫了没反应。”沈梦瑶道, “如果有这样的觉悟, 可以主动申请扣工资。”
袁一琦看了她半天。“为了省半天的工资，你真是不择手段。”
沈梦瑶：“睡醒了就出去。”
袁一琦：“你这屋里是不是有瞌睡虫？我每次来都会睡着。”声音呢呢哝哝的, 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沈梦瑶瞥了她一眼,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袁一琦叹了口气, “你这么纵容员工，公司很容易倒闭的。”
沈梦瑶做了个深呼吸。顿了半晌，“出去。”
袁一琦穿上鞋, 走了两步，脸上表情不是很好看。
“为什么还这么疼？”
沈梦瑶保存了刚做的方案，离开办公桌。
“先吃饭吧。”
袁一琦顺势坐回沙发上。“那你把菜热一热。”
沈梦瑶走到袁一琦面前，居高临下。俯身扶住沙发背，将袁一琦困在两条胳膊中间。“要不要我把老板的位置让给你？”
一阵浓郁的香气朝袁一琦袭来。
她猛吸了几口。
沈梦瑶的领口因重力往下垂了垂。
袁一琦的目光落在锁骨，滑向胸膛……
片刻之后，抬头对上沈梦瑶的视线。
“我看到你的黑色内衣了。”
沈梦瑶陡然起身，脸上羞恼之色尽显。耳根不争气地变成血色。
袁一琦：“出门的时候可要注意点，别被人吃了豆腐。”语重心长。
沈梦瑶从冰箱里拿出袁一琦带来的午餐，拍在桌上。“要热自己热，不然就吃凉的。”
袁一琦的眼角耷拉下去，“你这个人怎么变化莫测的？”
沈梦瑶别开脸，“那你可以不要纠缠我。”
袁一琦表情有点受伤，“我觉得你用纠缠这个词挺不好的。”
沈梦瑶抿了抿唇，拿起桌上的餐盒，走到微波炉边。
“开玩笑的。”
袁一琦：“怎么着也该算我对你的恩宠吧！”
沈梦瑶闭了闭眼睛，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
“你别愣着了，快点加热。”袁一琦打了个哈欠，“睡醒了就有点饿。”
沈梦瑶一言不发地将餐盒放进微波炉，定好时间。
返身回来，抓住袁一琦的两只手腕，将人压倒在沙发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打你？”
袁一琦呆住，喉咙滚了一下，是被吓的。
“叩叩叩！”
短暂的敲门声过后，门被打开。
沈梦瑶还没来得及起身。
门口的夏悠结巴道：“沈总，您有……有个加急快递。”
沈梦瑶若无其事地松开袁一琦，走过去从夏悠手里将文件袋抽走。“敲完门听到回应再进门，是基本的礼仪。”
“我下次会注意的。”夏悠硬挤出一个笑，“沈总我出去了。”
门关上的时候，袁一琦眸光微动，若有所思。
沈梦瑶眉心锁在一起，看着袁一琦问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随意吗？”
袁一琦回望着她，“沈总知道自己这个语气像40岁的中年人吗？”
沈梦瑶沉了口气。“拿着你的饭出去。”
“你都热好了，总不能让你白干活。”袁一琦站起来，打开微波炉，“而且今天有苦瓜，可以给你降降火。”
……
隔天。
沈梦瑶刚进办公室坐下，就传来敲门声。
“进。”
夏悠举着一个精致的透明小盒子进来。“沈总，我给大家做了小甜点，想给您也尝尝。”
她走到办公桌边，低下头嗫嚅道：“昨天真的对不起，下次不会那样了。”
“嗯。”
沈梦瑶不会将那样的小事放在心上。
夏悠将手里的盒子放到桌上。“这是无糖蛋卷，热量不高的。”
“谢谢。”
夏悠两只手勾在一起，很是难为情的模样。
沈梦瑶看人还没走的意思，耐着性子问：“还有事么？”
夏悠鼓起勇气，直视沈梦瑶道：“沈总，我很喜欢咱们公司。也觉得您是一个特别好的老板。我会努力提高技能，希望毕业以后能正式进入蓝星工作。”
沈梦瑶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很高兴你能这样想，加油。”
“谢谢沈总！”夏悠鞠了一躬，“那我先出去了。”
人走后，沈梦瑶收起笑容。
她早就可以熟练地对各样的人展现出最适宜的样子。
唯有一个例外。
沈梦瑶拿出手机。
[来我办公室。]
不多时，袁一琦敲门进来。
“沈总什么事？”
沈梦瑶：“脚好点了么？”
袁一琦诚实地摇摇头，“比昨天更疼了。”
沈梦瑶：“上药没有？”
袁一琦继续摇头，“没人帮我上药。”
沈梦瑶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跌打油。“去沙发上坐好。”
袁一琦眨了眨眼睛，拒绝道：“不用了。”
沈梦瑶：“你的脚要是断了我是不会负责的。”
袁一琦嘟囔：“哪有那么夸张，我又不是玻璃人。”
“你看到淤血都会晕死过去，有什么不可能的？”沈梦瑶站起来，走到沙发边，拍拍坐垫。“过来坐。”
袁一琦：“那你不能看我的脚。”
沈梦瑶蹙眉，“你觉得我对你的脚很感兴趣吗？”
袁一琦耸耸肩，“那可说不准。纤纤玉足，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
沈梦瑶挤出一个笑，“你不要脸的功夫见长了。”
袁一琦坐到沈梦瑶旁边，脱了鞋袜把脚搭上去。“不许偷看哦。”
沈梦瑶吸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重重道：“你求着我看，我也不会看的！”
“你想什么呢？我又不会求着你看。”
沈梦瑶懒得理她。目视前方，拧开跌打油，在手上滴了几滴，握住袁一琦的脚，四处按了按。“哪里疼？”
袁一琦“嘶”地吸了口冷气，“你故意的吗？”
“不看我怎么知道伤在哪里？”
“就你现在摸的地方。”
沈梦瑶记住位置，将指腹贴上去，轻轻打圈。
袁一琦换了个惬意的姿势倚在沙发上。“还挺舒服的。”
沈梦瑶的全部心神都注在指尖，与另一个体温相触的地方。
或许，该庆幸她们都是女人。
哪怕心如擂鼓，也可以假装稀松平常。
这一刻，沈梦瑶几乎要溺在这样的悸动洪流中。
“袁一琦。”她轻轻唤了一声。
没有回答。
沈梦瑶侧目看了一眼。
袁一琦微卷的睫毛轻轻打着颤，粉唇微张，唇瓣不时抖一下，发出极其细微的，水泡泡破裂的声音。
沈梦瑶嘴边不自觉噙上一抹笑。这家伙是瞌睡龙吗？每次坐在沙发上不到五分钟就会睡着。
沈梦瑶用指腹轻轻揉着袁一琦的脚背，目光落在前方，没有食言。
就当是，让自己休息一下。
只休息一下。
袁一琦睁眼的时候，时针正好指到12点。
她掀开身上的毯子，从沙发上坐起来。
沈梦瑶撩起眼皮。“你醒得很准时。”
袁一琦打了个哈欠。“沈总，我都不好意思了。你那么抠，不扣我工资吗？”
“不会白发你工资的。”沈梦瑶道，“干不完活就加班。”
“那吃饭吧。”袁一琦伸了个懒腰，“都怪你，最近都变懒了。”
“……”
*
夜深，秋雨从窗外走过，留下滴答声。
简约冷淡工业风的房间里。
沈梦瑶放松间隙，刷了一下微博。她基本不在社交平台上发东西，关注这些，也是为了掌握流行热点。
沈梦瑶在首页看到那个叫“拔丝羽毛”的博主。对方一直没回复私信，她也没有再强求。
这个博主刚刚更新了内容，点赞数已经过千。
噪点风插画上：一只白色的老虎对着地上的人影张牙舞爪，好像要一爪子拍上去。画面里只见影子不见人，能看出是个女人的轮廓。
尽管依旧是黑白色调，但沈梦瑶觉得，这张画的感情基调是明快的。而那只老虎看起来龇牙咧嘴的，却似乎没有恶意。倒是地上的影子看起来很凶。
沈梦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许这只是她一个人的解读。
她看着那只白老虎，脑海里忽的蹦出袁一琦的身影。
唇畔勾出一抹笑。
齿如含贝，粉黛失色。
憾事是，无人欣赏。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沈梦瑶拿起来，解锁。
[沈小姐，明晚可以有幸请你共进晚餐吗？]
发来消息的是一个叫方筝的男人，方氏地产唯一继承人。方家跟沈家前不久有了一次合作。只一眼，方筝便被沈梦瑶惊艳。他也算沈老爷子属意的孙女婿人选。
沈梦瑶虽不甘被沈家操控，但她现在还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先敷衍着。
她稍加思索。
[好。]
没过几秒，手机再次震动。
这时，方筝发来餐厅地址。
[明晚六点，我去接你。]
[嗯，明天见。]
沈梦瑶的指尖莫名有些发颤。
第二天一早。
袁一琦看到沈梦瑶进公司，对方径直从旁边走过。
袁一琦站起来，像个幽灵一样跟在沈梦瑶后面进了办公室。
沈梦瑶转身关门的时候才发现，向后一退，差点崴了脚。
“你为什么看到我不打招呼？”袁一琦盯着沈梦瑶眨了眨眼睛。
沈梦瑶：“我为什么要跟你打招呼？”
袁一琦：“我觉得我们挺熟的了，不该打招呼吗？”
“那是你这样觉得。”沈梦瑶淡淡道，“我是你的老板，没有义务跟你打招呼。”
袁一琦冲沈梦瑶皱皱鼻子，“你这个人可真奇怪！”
沈梦瑶情绪忽的很不好。“没其他事就去工作，别总是往老板办公室跑。”
袁一琦凝视着沈梦瑶乌云密布的脸，留下句：“我怀疑你一个月来30天大姨妈！”便摔门出去了。
沈梦瑶闭上眼睛，两只手握在一起，抵住额头。
她也觉得，自己现在奇怪极了。
*
袁一琦洗手的时候，碰到同部门的杜丹。
杜丹算是为数不多，跟袁一琦视线对上，会冲她笑一笑的人。
袁一琦露出一个客气的浅笑。
杜丹神色犹豫，欲言又止好半晌，凑近点道：“好多同事说你跟沈总关系……关系那么亲密，说不定很快就要代替陆青姐的位置了。她好像挺较真的，你小心点吧。”
陆青，是创意部的美术指导，算是部门二把手。
袁一琦怔了一下，道：“谢谢，我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了。”杜丹抽了两张纸，将手擦干，走出卫生间。
袁一琦出来的时候，看到夏悠跟沈梦瑶一起进了电梯，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十几分钟后，夏悠提上来两个大箱子。“沈总请大家吃DK冰淇淋！”
办公室里的人纷纷雀跃。
DK相当于冰淇淋界的爱马仕，除了约会，普通白领一般情况下还真舍不得自己买来吃。
袁一琦对冰淇淋没什么兴趣，她到现在，连饭都没吃。都是被沈梦瑶气的。
夏悠回工位的时候，给袁一琦桌子上放了一个冰淇淋。“琦琦，这个味道的好吃，给你。”
袁一琦看向夏悠，直白道：“你是不是想勾引沈总？”
据她观察，夏悠的眼神，很像来过家里一次，被爸爸开除的女秘书。
夏悠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问懵了，定了很久，才露出尴尬的笑容。“你说什么呢？”
袁一琦拿起面前的冰淇淋，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如果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走捷径，我劝你换家公司。”
夏悠坐回位置上。“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袁一琦没有再说什么，将注意力收回到电脑屏幕上。
夏悠反倒没有结束对话的意思，笑容略带神秘：“我偷偷告诉你吧，其实这些冰淇淋不是沈总买的，是有个男人开车送过来的，手里还拿着花，可能是沈总的追求者，或者是男朋友？”
袁一琦脸上毫无波澜。“关我什么事？”
夏悠脸上的笑容再次尬住，默默转回去。
而她口中的男人，没过多久，就跟沈梦瑶一起走进公司。
袁一琦闻到香味就知道是沈梦瑶过来了，但香味里还夹着一股恶臭。她回过头，看到一个西装笔挺，打着黑色领结的男人走在沈梦瑶旁边。
沈梦瑶的视线刚刚就落在这边，袁一琦一回头，正好跟她对上。
沈梦瑶略显慌乱地挪开目光。
方筝边走边环顾四周，似乎是在参观这家公司。走到办公室门口，绅士地帮沈梦瑶打开门。
袁一琦的眉心簇在一起，那个男的贼眉鼠眼，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味道还那么臭，万一传染给沈梦瑶怎么办？
办公室里。
沈梦瑶礼貌询问：“方先生喝点什么？”
“矿泉水就行。”
沈梦瑶从角落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玻璃瓶的矿泉水放在茶几上。
方筝主动打开话题。
“沈小姐才24岁，就自己经营公司，很厉害。”
沈梦瑶淡笑，“过奖了。听爷爷说，方先生24岁的时候已经赚了两个亿。”
方筝摆摆手。“我毕竟是个男人，那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事。”
两人陷入沉默。
方筝提议道：“沈小姐，要不我们现在就去餐厅？”
沈梦瑶看了眼门口，婉拒道：“我是老板，要以身作则。”
方筝点点头。“那你忙你的，我坐在这里看着你。都说女人工作的样子最美，我能一睹芳容，实在是一大幸事。”
沈梦瑶压下心头的火，温声道：“没有晾着客人的道理，如果方先生觉得无聊，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公司的业务。”
方筝没有掩饰不屑。“广告公司的那点业务我清楚，没什么能深挖的东西。如果让我投钱，是绝对不会往广告公司投的。”
他顿了顿，“不过，如果是沈小姐的公司，就另当别论了。”
沈梦瑶控制住当场撕破脸的冲动，说话声依旧平和：“谢谢方先生好意，我想还是不需要了。”
方筝对沈梦瑶的不高兴毫无所觉，又道：“我觉得这里装修风格很不错，是沈小姐把关的？”
“嗯。”沈梦瑶答得十分简洁。
“沈小姐审美很不错，以后家里装修，可以把关。女人呐，审美一定要好，搭配衣服、领带、皮鞋这种事得替丈夫操心，不然过不好日子。”
方筝抒发了一通感慨后，冲沈梦瑶笑了笑，“要不带我四处转转？”
沈梦瑶现在每一秒都在竭力忍耐。
明明早就习惯了忍耐。
最近却是愈发艰难。
两人刚站起来，方筝来了个电话。
他看了眼屏显，对沈梦瑶道：“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外面楼梯间。
方筝五官都拧在一起。
“明天的签约仪式出了什么问题？”
“袁氏要取消？”
“什么原因？”
“不清楚，不清楚，这点事都不清楚我请你来是干什么的？！你尽快给我弄清楚！”
“我现在就回去。”
方筝挂掉电话，狠狠用拳头砸了一下楼梯扶手。
他回到沈梦瑶办公室，抱歉道：“不好意思沈小姐，公司那边突然有点事要我回去处理，今天恐怕……”
沈梦瑶十分体贴。“工作要紧，方先生快去吧。”
“那我们改天再约。”方筝匆匆出去。
沈梦瑶如释重负。
袁一琦猛然推门进来。“沈总，我脚疼，可能被你踩残废了，你今天还没给我上药。”
沈梦瑶看到袁一琦的一瞬间，心脏的跃动比以往都要强烈。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揽住袁一琦的腰，将人贴向自己。
袁一琦一个没站稳，鼻子撞在沈梦瑶的下巴上。“你干什么？！”
沈梦瑶脸凑得极近。“就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就给你上药。”
袁一琦想挣脱沈梦瑶的胳膊，却被死死箍住。“你说话就说话，干嘛抱着我？”
“怕你听不清楚。”沈梦瑶弯着唇角，“抱一下这样的小事，你不会介意的吧？”
“我介意！”袁一琦恼道，“我跟沈总还没那么熟。”
沈梦瑶：“我们不是朋友么？”
“沈总年纪轻轻就健忘了？您早上亲口说跟我不熟。”袁一琦面上挂着假笑，“我现在觉得您说的对。”
沈梦瑶听袁一琦话里都用上敬语了，意识到对方是生气了。
沈梦瑶挑挑眉，“我没这么说过。”
袁一琦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梦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直勾勾盯着袁一琦的眼睛。“我还没吃午饭。”
袁一琦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沈总，你实话告诉我，你身体里是不是有两个人格？”
沈梦瑶：“……”
袁一琦挣开沈梦瑶，往后退了几步。“我希望沈总能跟我保持距离。”
沈梦瑶向前几步。“我要是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