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行记》第三章：除夕春朝

高轩暧春色，邃阁媚朝光。 彤庭飞彩旆，翠幌曜明珰。 恭己临四极，垂衣驭八荒。 霜戟列丹陛，丝竹韵长廊。 ——（唐）李世民《元日》节选 一大早，岩桂被阵阵香味吸引起来。 “好香…好吃的！！！！”岩桂眼里冒出星星，一跃便从床上飞到了餐桌上。 “岩桂！你给我下来！！那是吃饭的地儿，不能踩！！！”木樨一出厨房门便冲桌上吃得正香的岩桂吼。 “切，下来就下来。”岩桂一扭头，叼起一块卤肉就飞下餐桌，边晚边说，“木樨，你手艺真不错诶！真好吃！” “那可不，这手艺可是我家手把手传承下来的，肯定好吃。”木樨高高兴兴的说。 “咦∽真会给自己贴金。”岩桂满脸嫌弃，“对了，今天要干什么呢？” “这点你放心，今天的事很轻松，真正累的工作我已经做完了。贴对联、洒扫庭院、守岁，这三样事可是特别简单的，别告诉我你完全做不到啊∽” “那肯定！不过…守岁是什么？”小龙对着桌边的龙兽人问道。 “等到晚上你就知了～(￣▽￣～)~”木樨笑着说。突然，木樨吼了一嗓子，“嗷！！！” “我这是怎么了？总想着吼…”木樨扶着额头，缓缓说出。 “很简单，昨天晚上已经解释过了，这便是龙族习性投射入潜意识里的过程。若不是我的隔音结界，你就被发现了。”岩桂又咬了一口卤肉，接着说，“幸好今天你不用出门上街，等过了今晚午夜就可以了。房子的隔音结界会一直持续，直到你完成兽化哦。” “哦，那就谢谢你啦∽”木樨一把抱住了岩桂，结果木樨脸上又挨了一爪子。 “没看见我在吃肉吗(ノ=Д=)ノ┻━┻”岩桂一口吞下剩下的卤肉后，冲木樨吼。 “唔…好疼…不要这么用力啊…”木樨揉着脸说，“不过，我似乎从未听你提过你的故事 诶∽” “你想知道啊∽以后会带你去玩的，以你现在的情况，应该能打开那个入口。”岩桂说。 “也就是说，其实你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木樨惊呼，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是一爪上脸。 “小说看多了吧你，少想世界穿越这种事，我们可没有打破什么世界壁。”岩桂满脸无奈，“确实是两个空间，但还没有到达那个地步。当然，在接下来一年中，我还会在这里旅行，之后再回到故土。不过到那个时候，那里也是你的故土了，毕竟你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木樨默不作声，想着刚才的话，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毛，便又认同这种观点。 “既然这样，那就先干好今天的事吧∽”木樨说道，“先吃饭，吃饱了等太阳升起来后再贴对联。”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堆在桌上的对联福字。 “那还不简单，别忘了现在的咱是可以飞的。”岩桂一脸傲娇地说。 “行行行，你别贴反就行。” “瞧不起谁呢？” A few moments later∽ 岩桂大喊：“木樨，我贴完了！” “真的？！我看看！”随后快速收拾完，大致看了一遍。 “岩桂，你…贴反了一堆…”木樨看着北体反的对联福字，无奈的道了一声。 “………”岩桂觉得龙脸都丢尽了，“不可能！！！” “福字贴倒我能理解，但你偏偏把福贴歪了；对联上下颠倒我也是醉了…”木樨扶着额，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 “笑什么笑？不许笑！！！”岩桂生气地冲着木樨大声吼。不过，木樨还是憋不住，笑出了声。 “抱歉了，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哈…”木樨终究是憋不住，直接笑翻在地上。 “木！！！樨！！！”岩桂一扑，一口咬住了木樨毛绒绒的爪子。结果…一声震天龙吼。“别别别！快松口！！嗷！！！” “好了，重返工吧。”木樨边说着，边把贴倒的对联揭下来、铺平。“还有，我这种老房子用胶带不行，要用浆糊，不然会掉得很快。” “浆糊…是什么？”岩桂头一歪，问了这么一句。 “浆糊么…嗯…呆会儿我做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接着，木樨到厨房里拿出来了…锅？面粉？水？然后…又架锅生起火来？？？ “等等，你不是要做浆糊吗，弄这些干什么？” “放心吧，这就是在浆糊。”随着炉火烧起，缕缕青烟渐升。面粉与水混合在锅里搅和着，渐渐变稠。当锅中混合物稠到能挂尖时，木樨把锅端了下来。 “快，去拿刷子。趁现在还热乎，效果更好。”木樨说。 “哦…刷子在哪儿？”岩桂刚要走，就回头一问。 “进门右拐对面柜子第三层最里面第二个隔间。” “@_@应该知道了吧…”岩桂便迷迷糊糊地找去了。 Two thousand years later… “来咯，刷子来咯！”岩桂叼着个东西飞了出来。 “呃…”木樨看了看岩桂叼出来的东西，“没事，是刷子，凑合能用。”岩桂叼出来的是比木樨预想小一号的刷子。 木樨十分熟练地撕下旧对联，发白的红纸连几万灰尘飞得到处都是，让两只兽都打了个喷嚏。 “啊嚏！！灰这么多么多啊…啊嚏！！”说还没说完，又连打了几个。 不一会，纸红亮字黑黝的对联就贴好了。 “接下来，就只剩下散乱的福字了。” “我就不信我能全贴反。”岩桂一扭头，傲娇地说。 “呃，以后flag不要立太早。”木樨一脸嘲笑地瞅瞅石化在原地的岩桂。 （打脸.jpg） “首先，大门上的福要正贴。大门上的福有‘迎福’‘纳福’之意，且大门是家庭出入的地方，须庄重恭和，讲究对称方正，肯定不能按你这种倒贴。” “其次，屋里柜子上、水缸上的福要倒贴，寓意是福气财气一直到柜子里，能从缸里倒出来，自然福字要倒贴，不能正贴，你刚好全部弄反了。” （吐血.jpg）“呃…人类的习俗好麻烦啊，搞得我好晕…@_@” “别抱怨的拉∽你要想好好旅行，就要熟悉人类的文化，不然…一不小心就露馅喽∽”木樨满脸兴奋。 “好吧…xwx”小龙的耳朵拢拉了下来。 “好了，我会帮你的，同是龙族当然是要互助喽∽∽”一只大爪子揉了揉岩桂。 “看样子潜意识投射又进了一步喽∽”岩桂显得十分高兴。 “嗯，我也是彻底适应我是条龙这件事了。和同类呆在一块自然也更开心喽ヾ(＾。^*)” 两只小龙忙前忙后把所有福字归到正轨上。 “接下来就只剩下守岁一件事了吧∽”岩桂问道。 “对，最后一件事就是守岁了。我倒是很期待你的反应。”木樨笑了笑。 “太棒了！！”岩桂十分高兴地来了个后空翻，全然不知他要面对的是些什么… 渐渐地，太阳西垂，天上为数不多的云也被染上了金黄到紫红的渐变，就连背景的天蓝也被夕阳余光换成白金渐变。一河冬水尚未全封，仍余有碧绿存在，而它又在夕阳晚照下变得绿偏黄白。冰下的水声很响，应是余下的晚光灌醉了水，让他们在石滩冰层间跌撞地前行。 最后一缕阳光去了山的那一边，天便全暗了下来。满天的星子闪着，无月的夜晚，让他们如同钻石一般璀璨，几朵薄云在天上移动，星子也时隐时现。河水接住了星子，接住了云，似乎…河水自天上流下来，经过了常山的太行山。 漫天星河之下，平顶房上有两只毛绒绒兽的身影。 “以前还没好好看过这银汉迢迢啊…”木樨不由得发出感慨，“也许，呆会儿烟花升上天空后，会更美吧。” “也许吧。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守岁，原来就是一夜不眠。”岩桂望着星子说道。 “也不完全是。新年前的一天晚上要守岁，守岁的民俗主要表现为所有房子都点燃岁火，合家欢聚，并守着“岁火”不让熄灭，等待这辞旧迎新的时刻，迎接新年到来。除夕夜灯火通宵不灭，曰“燃灯照岁”或“点岁火”，所有房子都点上灯烛，还要专门在床底点灯烛，遍燃灯烛，谓之“照虚耗”，据说如此照过之后，就会使来年家中财富充实。” “《风土记》中这样说：除夕之夜大家各相与赠送，称之为馈岁；长幼聚欢，祝颂完备，称之为分岁；终岁不眠，以待天明，称其为守岁。” “木樨，你说，未来的旅途会顺利吗？我的终点又是哪？” “不知道，也许没有终点吧。龙悠长的寿命注定了未来的路必定艰险。不过，我们都会一齐面对，对吗？” “一定，毕竟，你我已经算是一家的了。” 语音刚落，两只爪子碰到了一起，立下了一份契约。 “零点快到了，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兴奋？”岩桂看着木樨摇来摇去的尾巴，感受到了他的兴奋。 “也许是潜意识投射的原因，我对自己变成为一条龙这件事竟抑制不住的兴奋。岩桂，你说我会觉醒出什么元素呢？”木樨的眼中泛起了憧憬的光芒。 “不知道，我只掌握了木元素以及一些龙族御水方法，觉醒出的元素既靠遗传也靠运气。多元素也是没有不可能，比如我的的朋友。” “你还有朋友诶？他也来了吗？” “嗯，准确的说应是他们，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出口是完全随机的，我们也没拉住爪。不过未来一定会遇到他，因为我们约好一齐打开那个通道，位置我们都能感应到。” 突然，不远处的山上传来了几响钟声，大家都知道了新年已至。 木樨突然觉得体内力量翻混：“岩桂…快…开结…界…”艰难地吐出了一段话。 “哦！！”一瞬间，一道结界便围住两兽。 结界内，木樨突然来了一声龙吼，混杂着两种元素的力量。不一会，便又恢复了原态。 “看样子潜意识投射完成了，并且在同时你也觉醒元素之力了。快试试什么元素！！！！”岩桂高兴地趴到了木樨身上。 “停停停！先从本龙身上下来！”木樨边推岩桂边说，“你好歹给我点空间施展诶…” 岩桂乖乖的下来了。随后，木樨伸出爪子，爪中浮现出一枝桂花。 “看样子，你和我一样都是木元素呢。” “不对，好像还有一种…”又伸出另一只爪，爪中浮现出了一个岩球。 “哇！你居然真的是双元素掌控！” “所以，你好像是大预言家呢∽” “当然不是，双元素掌控比较稀有，虽然不及其余多元素掌控，但他们元素上运用却比多元素灵活，从另一种方式弥补的差距！队你体内元素力量的强盛，还需要在家里清修一段时间，将其掌控才行。” “在此之前，我们就先把岁守完，等待天明吧！” “好！过节就要有个过节样儿！” 一段时间后，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一点点金色又慢慢渲染开来，黎明到了，太阳到了。新年的第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两只兽终于吃不住，卧在了房顶上，互相靠着睡了过去。别说，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