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嫣】献世.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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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前夫哥番外
【同命鸟】
其实谢嫣然嫁过来,实实是将国公府艰难境地再平添一些艰难,因为我很清楚,国公府现下被陛下猜忌的紧,出使黄道国是陛下的试探而已,若是娶了位公主回府,就是同异国交往甚密,若是未迎位千金回府,就是不尊圣意,总是左右为难罢了。
忘了说,我叫季殊和,是国公府的嫡子,哦,我还有个庶出的弟弟,国公府世代行医,一双手即可行医救人,覆手亦可夺人性命,这样的好手段,外人自是不知的。
母亲忌惮弟弟的紧,早年就将阿宁送去了上清山,于他来说,是件好事,临行前我对他讲,好好习医,若无他事,便不要回来了,毕竟尘俗纷扰又肮脏。那时弟弟还小,定是听不懂这些话的,只懵懵懂懂的应了下来。
临行前,母亲将一小小药丸装进瓶中,递给了我:“这是冷香丸,无色无味服用后半月既会神不知鬼不觉便会毙命。”我懂母亲的意思,若我要迎回来的女子,在归来途中身患急病,不治而亡,那就不是国公府办事不利了,与国公府无尤。
待我到了黄道国,踏上了黄道国的政殿,头一回见到了黄道国的新帝,还有那位威名赫赫的摄政王,宸王殿下,我知道陛下并非真心和黄道国交好,不过是想借着和亲,试探一下黄道国现下国力如何,顺带在试探我国公府会否有不诚之心。
而新帝登基,刚立皇后,又何来公主,左不过是从世家里随便搪塞一位,嫁过来罢了。
我已说明了我的来意,将那难题扔给了他们,便早早回了驿馆歇息,一路果不其然,派来的眼线恨不得布了整条街,皇帝的,宸王的,武仙国的,真是让人觉得好不痛快,地主之谊未尽,尽是派了些探子来。
挨到入夜,我实实是坐不住了,翻身出了驿馆,长街上热闹的很,丝毫看不出刚历经大劫的颓势,左拐右拐的正不知道去哪里,刚好路过了间簪子铺,索性无聊,逛逛铺子也正和我心。
我心想着,若真给我赐了谁家姑娘,送枚簪子总不会出错的,若这家姑娘眼睛不好,真瞧上了我,送些女子喜欢的玩意儿,总不会太防备我。
抱着这样的心思,我在哪家簪店挑了支绣球花珍珠金簪,簪子拿到手里,我都觉得俗的不行,绣球花简简单单绕了银丝做枝,点两粒珍珠就好,怎么这簪子珍珠数量如此之多,分不清是珍珠簪子,还是绣球簪子了。
可也不知怎的,就是对那簪子极有眼缘,罢了罢了,买了就是了。
摇摇头将那簪子收入袖中,又随着人群走了许久,不知何时,迎面撞上来个浅蓝影子,正有些恼,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红红的,嘴里急急的道了歉,又急急想走,奈何人实在太多,抬起的步子也不知如何落脚。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她的生辰,至于她为什么会哭,她没有对我讲。
她身后的侍女拉了拉她的裙子为难说:“小姐,宸王殿下在后头呢!”
我一听,宸王殿下,这女子和宸王又有什么瓜葛,果然她一听宸王二字更加慌乱想走,我一回头,就看到朝堂上那位紫衣王爷,似是在人群中寻着什么,而目光刚好落在了这里。
我恍然想起,哦,这姑娘眼睛里有泪,莫不是这宸王招惹了这姑娘,这宸王瞧着不好惹,但我却起了戏弄他的心思,我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那位想要仓皇而逃的姑娘,将她一把扯了过来,不待她反应,将刚刚挑的那簪子别在了她的发间。
她身边的侍女急的发疯,又不敢多说什么,我扯了唇一笑,在那女子耳边轻讲:“他在后面瞧着我们。”
她的耳根因着骤然拉近的距离变的红的很,呼吸也快了几拍,一双手紧张的不知往哪摆,我只将自然她护在右侧道:“走吧,别让人瞧出破绽。”
那时只是将这场相遇,当做儿戏,若我知道,这会导致后来那些无端灾妄,我想我定不会轻易招惹她。
那姑娘估计是惊着了,没太大反应,随着我离了那热闹街巷,离开前我回头瞧去,只觉着宸王的脸色,好似真的不太好。
再后来,她推了我一把,怒极喝道:“你是何人,如此放肆。”
我未正面答她的话,只说:“你应谢我才是,刚刚那人,跟着我们许久。”
再见她,是在宫中的御花园,那女子恭谨的行礼,说她叫谢嫣然,是当朝丞相之女。
那天赴宴的,自然也不会缺宸王殿下,一场宴会,她的话不多,只是当新帝轻描淡写的说:“嫣然从小同我们一起长大,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菲菲你觉得呢。”
她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了颤。
明明是谢嫣然说亲,而御花园的人,眼睛似乎都长到了宸王哪里去,一个个眼神都直勾勾的瞧着他,皇后喜滋滋的拉着她的手亲昵的很:“你若有意中人,就告诉我,我同阿奕定给你们赐婚。”
那皇后拉是拉着她的手,眼神一个个往宸王哪儿递,怕是傻子都晓得,这宸王同这丞相之女有着什么。
那宸王还是云淡风轻的没什么反应,只品着茶,谢嫣然却推了皇后的手,规规正正的起身,朝着皇帝行了一礼:“我知晓武仙国愿同黄道国交好,所以命了世子前来求亲,朝中既无适龄公主,嫣然既为丞相之女,理应为黄道国尽一份心。”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像一道咒语将宴会的空气静了下来,皇帝面色有些不好,皇后更是急的在旁道:“武仙国着实有些远了,宸王殿下觉得呢。”
那宸王只顿了顿,笑道:“武仙国世子?嫣然怎会知道武仙国来了位世子?你们认识?”
茶杯轻轻的放在了桌上,宸王悠然又道:“还是说这武仙国世子生的一副好面孔,也难怪未至几天,便名声大振,嫣然,你说呢?”谢嫣然还拘着礼,被他这几句话梗的面色有些发红。
我又如何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不过是想试探我同这丞相之女是否认识,我是否借此刺探情报,可这些,和这丞相之女又有什么关系。这宴会上,可没人告诉谢嫣然,我是谁。今日也只是讲说,我从武仙国而来。
我随着步子,也同谢嫣然一般行了一礼正要回话,那宸王却咄咄逼人:“武仙国世子恐怕早就同谢嫣然认识,而世子前来求亲,何不明说?”
这几句话,无疑是将我往火坑里推,不过宸王威名今日也算是见识了,我执了礼回道:“宸王殿下多虑了,武仙国本意就是同黄道国交好,即是交好,喜结秦晋乃是亲上加亲,还请陛下早日赐婚,成全武仙国之诚。”
“陛下,嫣然乃是丞相之女,远嫁武仙国有所不妥。”其中利害,我和宸王都懂。宸王话里的意思就是不愿这谢嫣然远嫁,只不过,话里左一个丞相之女,右一个丞相之女,着实听着让人有些不痛快。
时日久了我才明白,一个外人都听着不痛快,更何况是嫣然呢。
新帝松了口气,金口一开话才说到一半:“那便赐……”
那叫谢嫣然的女子看了我一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抢了话回:“嫣然谢过陛下赐婚。”
继而伏地在拜,一句谢堵的新帝不知如何接下去,而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行礼:“谢陛下赐婚。”
这赐婚倒真像是谢嫣然急吼吼的想嫁给我一般,我倒是有些无语,既是赐了婚,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散了,宸王更是拂袖而去,没有多留一瞬,徒留我同这谢嫣然在御花园中好生无聊。
“谢姑娘是今日是什么意思?”我捡了块糕饼扔在嘴里,那谢嫣然瞧着人都散了松了口气,人倒也不矫情:“季世子不必为难,若季世子有了意中人,大大方方迎入府中就是,不必顾虑很多。”
那话说完,她将那夜我送她的簪子递到我面前。她不开心的,也不是真心想嫁我,而她的不开心同我的无奈刚好成全了这场用心不纯的和亲。
谢嫣然嫁过来其实赐婚旨意下来,我带着她回武仙国成婚即可,可谢嫣然说,黄道国女子远嫁,需至亲送嫁,而我不必等她,大可先回去候着。好吧,这冷香丸,如何给她服下倒成了问题。
更何况,她这待我也不算不好?定亲后归途的衣物,配饰,都是她亲自送了过来,还添了件厚衣,她的丫头在一旁叨叨:“这些都可是小姐亲自做的。”
更夸张的是,她还派了个侍卫跟着我,倒像我占了她多大便宜似的,我心中不忿怼她:“这是宸王殿下的人吧!”
她静静的没有说话,只笑笑,略坐坐便走了,其实那时我知道,这些衣物恐怕没有多少真心,可能只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
我回去的那天,谢嫣然送我到城门,她笑笑替我理了理衣服的领子:“季世子,那侍卫不是宸王的人,是丞相府的,你若不喜欢,我便撤回来就是了。”而送她来的至亲,是宸王殿下,这个我一点都不意外。
谢嫣然是丞相之女,听说从前是要做皇后的,国公府的世子妃,自然是难不倒她,每日我的饮食起居,母亲的请安问好,甚至新婚月余入宫问安,陛下那些刁难之词她都应对得当。
只一样,她对我,和我对她,实在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在,甚至对着她我都还会懊恼,那夜不该同她开那般的玩笑,否则,今夜在我面前的,就只是一位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千金。
我本想着日子可以一直这样安稳的过下去,直到母亲一次次的挑些谢嫣然的荒谬无理错处,轻则罚跪,重则家法重则,谢嫣然是世子妃,一身皮肉,生生磋磨的处处都是暗伤。
无数次这般挑衅,谢嫣然都是默默受着,哪怕对着我也是一张笑脸:“没事的,小殊,母亲总是没错的,别因着我,同你母亲怄气。”
我给她上药的手气的一抖,呵她一句:“我不在家时,不知将自己护的好些吗,母亲无理,你便这般纵着。”她的那双膝盖,青青紫紫,旧伤未愈,新伤又至。
这时母亲身畔的琥珀来了,阴阳怪气的端了碗药来,那药香淡淡的,多年行医一嗅,便知道里面放了什么虎狼之药,琥珀笑笑:“老夫人今儿赐的药熬好了,世子妃请。”
谢嫣然忙忙下榻想要去接,被我一把拦住:“琥珀,给我吧。”
琥珀哪里肯依,依旧站在哪里,我咽了口气将那药接过:“退下去。”
见我动了怒,琥珀才悻悻退了下去,那药回身我就倒在了花盆里,听的谢嫣然一声惊呼:“那是母亲给我调养身子的。”
谢嫣然真是太过纯善了,调养身子?那是要你死,这话化为眼里朦胧起的雾气,接着,我探了她的脉,果然表面底子强健,内里早就种了暗毒。
第一次,我拥住了她,问她:“过些时日,我陪你回趟黄道国可好。”
我知道的,她的家书里,每封都有宸王安几字,她应是想那人的吧。
或许只有想着那人,在国公府的日子才不会让她这般难熬,那些温柔的笑,那些体贴,那些言不由衷,都因着那人,可以让她撑下去。
她窝在我的怀里,第一次没有说话,我有些害怕,害怕她知道那药中有毒,知道国公府无人待她真心,更害怕,她其实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所以那药一日日的服下,从无一日间断。
“阿嫣的身子太弱了,母亲的药用了虚不受补,从前阿嫣伤了元气,亏空还未补回来,不可如此用药,补身的药便停了吧。”第二日早膳时,我便如此告知了母亲。
母亲只笑笑:“那嫣然的药,便你来配吧,药是要吃的,不然,如何做我国公府的世子妃。”
我从未如此生气过,当着一众仆人怒喝:“那母亲便少些对嫣然的苛责就是了,国公府的世子妃,怎可如此受损。”
谢嫣然被我一把拉了起来,手心那些还未好的暗伤,应是被我扯的痛了,一张小脸疼的皱了起来:“小殊。”
那日后,我便将谢嫣然接到了我的别苑,只说我想带着她去乡间小住,实则我已修书回了她的母国,她在别苑住的不太安稳,总是问我是不是因为她,所以我同母亲闹的有些不快,我只说:“没事的,阿嫣,在这住下就好。”
我们在乡间过了段安静平稳的日子,她说她想学琴,刚巧我会,便教他学了些皮毛,她说她想画画,我便陪她看了日出,看了日落,唯独有一回,她说她想吃梅菜扣肉饼,武仙国好像没这东西,我只好笨手笨脚的给她做了一个。
可能是太难吃了,不然她怎么会哭,她有些哽咽,嘴里还说:“其实我总能习惯的,小殊,小殊没事的,我们回家吧。”
我们那里有家可以回,回国公府那样的虎狼之地吗,我擦了她的泪哄道:“院子里的大雁伤还没好呢,待这两只雁子伤好了,我们就回家,好吗。”
院里前几天落了只受了箭伤的雁子,谢嫣然觉得可怜,一定要救了养在苑里,可这雁子形单影只的,若没个伴儿,救活了也无法迁徙,接着我又道:“这雁子救活了也无法迁徙,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等着她的伴儿,等着她伤好。”
都是缓兵之计而已,避世之举实在太过幼稚,我终在某个深夜,收到了母亲的密函,国公府已被精兵包围,吾儿速归,我将早就写好的休书放在了桌前,又将那大雁数日的伤药配好, 哦,还有飞鸽传书给哪位要来围剿我的宸王,告诉他谢嫣然在我这里,做完这一切,我想就没什么遗憾了。
我没想到的是谢嫣然还是奋不顾身的拨开那些精兵,毅然决然的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母亲总说我是祸害,说我嫁过来总会害了你,其实不是的,小殊,死,我也会同你一起的。”
谢嫣然告诉我,今儿我离开后不久,那只大雁的伴儿来寻它了,而她也应来寻我,结发为夫妻,应为同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