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玲与珑(十六)

终于，聚会到了尾声。

重吾仙君让人带张凡上来，不知道张凡面对三个选择，会如何选择。

“我选沉沦梦境。”

重吾仙君送走诸多仙友，然后领着千湖仙君，朝露上仙，龙月和张凡，朝梦泽之地前去。

张凡一人走在后面，重吾与千湖还有朝露讨论着稍后的布置细节。

龙月放慢脚步，来到张凡旁边，和张凡并肩前行。

“你这笨蛋，那三个选择，明明做仙人是最好的。如果你心念所爱，也应该选再续前缘啊，都给你安排好一切，不用担心受苦受难，只需享受恩爱即可，你却偏偏要去选那虚假沉沦的梦境。”

“现在改还来得及，要不你再想想？”

张凡听千湖仙君说过，这三个选择都是因为朝露上仙和龙月才有，并且如今再入的梦境会更完善，更真实，张凡之前的怨愤早已消失，所以他对龙月已经不怎么排斥，甚至有一些感恩之情。

“谢谢，不过我思考得很清楚，我就选梦境。”

张凡神色坚定。

“为什么啊？”

龙月顿住，声音不直觉的放大，引得走在前面的朝露三人也回头看着他。

重吾吸一口气，皱皱眉。

千湖仙君拍了拍重吾，示意他继续领路。

朝露让龙月别大声喧哗，转过头继续走着，只是步调放缓，有意靠近张凡。

龙月不是任性无礼之人，也知道自己刚刚反应过激了点，深呼吸一下，跟上前，和张凡又并行。

张凡见着旁边的龙月堵着气，轻声笑了笑，而后他问龙月，神仙是否可以回到过去。龙月说自然可以，神仙不仅可以回看过去所发生的事情，有一些大能者还能真身遁入过去的时空。

“那可否重新来过？”张凡听闻，立马转头，看着龙月的脸，认真问道。

龙月被问住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朝露上仙则回答了张凡的问题：不能。

时空穿梭，时间回放，这些都是可以的，但如果想回到过去改变未来，则不可以，即使是上神，大能者，也只能在非常严苛的条件下，做出很有限的改变。如果是想要重新开始，重新来过，重新发生，是万万不能的。

张凡听闻后，并不意外，因为他之前便思考过，猜测如果可以的话，这世间早就乱套了。

于是张凡便将他的选择理由，细细的解释出来。

张凡说，成为神仙，或许对于其他人有着致命的诱惑，但他不在乎，因为他的世界里只有玲玲，没有玲玲的话，即使是成为神仙，他也没兴趣。

他所爱的玲玲，是这一世的玲玲，来生的缘分是来生的。

下一世，虽然看着，还是玲玲，还是张凡，但其实只是外壳一样罢了，内在的感情，内在的对方，都不再是这一世的两人。

所以，重入轮回，再续前缘，“前缘”根本续不了，他张凡自然不会选择。

至于沉沦梦境是虚幻的，不真实的，且最后终将堕落其中，不可脱离的万劫不复之地。这万劫不复是外人的看法，在张凡眼中，却是他的桃花源，他的梦想，他的夙愿。

张凡将自己的选择理由讲清，朝露陷入沉思，眉头时而舒缓，时而紧凑，在顿悟与疑惑中来回。

旁边的重吾和千湖见状，大为震惊，这朝露上仙刚刚还是明悟，此刻就又在顿悟之中，上仙果然是上仙，远见绝非是他们所想。此刻他们已然明白，为何朝露上仙愿意花大手笔为张凡了。

二人自嘲苦笑摇摇头，同样的事情，同样的经历，他们二人却不能“悟”出些许，机缘不够啊！

龙月听闻后，似乎也是有所感触，不声不响，倒是让张凡有些意外。张凡还以为龙月还会问出其他问题呢。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梦泽之地。

按照之前所计划，三人将一切布置妥当，朝露向千湖仙君点点头。

千湖侧过头对张凡说可以了，问张凡准备好了没。

张凡深吸一口气，深情严肃，郑重的点点头。

千湖手指一光圈，圈住张凡全身。

“那如果可以让过去重新来过，你可愿意回到过去？”

龙月闪到张凡跟前，他没有理会朝露三人，他心中有问，他想知道答案。

重吾面色发怒，就欲大声斥责，可又被千湖拦住，他让重吾看看朝露上仙。只见朝露此刻似乎有些焦急，但他焦急的是张凡的回答。

张凡看向远处，似乎在回忆。

“也不会！我活着的一生，每逢大事或转折处，看似多有选择之路，实则，只有一条可行的方向，人生若重来，不过是再过一遍悲伤痛苦，我不愿，也不愿让玲玲再过一遍。”

说完，张凡不等，便自己一跳，跳进了白玉碗之中，白玉碗纳尽张凡的全身，而后又像之前一样，迷雾笼罩，将张凡淹没，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