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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的与看不见的(第二部) 》【法国】巴斯夏 第一部分 经济学的辩论(四)

2020-09-19 23:58 作者:虹彩舞夜  | 我要投稿


第八章    互惠的寓言



1


交通不便所造成的影响与保护关税的后果几乎相同,这一点我们已经知道了,为了让读者更好地理解,我们也可以这样表述,即保护关税与交通成本上升会造成相同的效果。


说得再精确一些,关税其实就是我们交通系统中的沼泽、车辙、路上的横沟或陡峭的山崖,简单地说就是前进的阻力,它会在生产者得到的价格与消费者支付的价格之间制造一个巨大的落差。


有些人(很少的一些人)开始意识到贸易往来中竟然有人为阻力的存在,意识到自由贸易给我们带来的好处要比保护主义政策带来的好处大很多,就像笔直畅通的大路比“山丘、沙漠的路途”更有利于通行一样。 


这样的认识可喜可贺,然而他们仍然坚持认为自由贸易必须是互惠的。


举例来说,如果我们降低了西班牙产品进入法国的壁垒,而西班牙并没有降低法国产品进入该国的壁垒,那么我们就吃了大亏。所以让我们签署以互惠原则为基础而建立的贸易条约,就是让我们彼此做出妥协,让我们为了卖而买。


假如这些人还存在着这种想法,那么我只能很遗憾地说,他们在本质上依然是保护主义者。他们确实比纯粹的贸易保护主义者更进步,但是两者之间也只是存在细微的差别而已,就如纯粹的贸易保护主义者与倡导将所有外国产品拒之于国门之外的人差别相同。 


想要简单清晰地说服这些固执的人是非常困难的,但下面这则寓言正好表达了我所想要表达的观点,我们可以一起来看一下。



2


◎ 笨城和蠢城的奇妙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星球上有两个城市,一个叫作笨城,另一个叫作蠢城。


为了睦邻友好,两个城市花费大量的金钱建造了连接双方的公路。


但是在公路竣工的那天,笨城一拍脑袋突然产生了这样的忧虑:“这有了公路之后,蠢城的产品将蜂拥而至,为了保护我们的生产者,必须对此采取一些预防措施。”


因此笨城迅速成立了一支阻碍兵团,并给兵团开了很高的工资。称呼他们为阻碍兵团是非常准确的,是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蠢城到笨城的路上设置各种障碍。


没过多久,蠢城也出于同样的忧虑成立了自己的阻碍兵团。 


几个世纪后,这个星球进一步开化,知识和技术也获得了极大的进步,蠢城终于意识到这样互设障碍只会给双方都带来损失。


他们派了个有名望的使者来到笨城,这位使者除了传达官方的意见,还表达了这样的观点:“我们建造了一条高等级公路,但现在我们却在这条路上设置障碍。还有什么比这更荒谬的事吗!那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好了,这样我们就不需要支付建造公路的费用,也不用花大钱供养一支阻碍兵团了。我作为蠢城的代表,在此做如下公平提议——我们双方应该联合起来共同采取行动,不是立即彻底取缔互设的障碍,而是逐步取消,这样做可以确保我们各自承受的损失基本一致。” 


笨城听完使者的意见后,并没有立刻答复,他们认为需要对这一建议进行一段时间的考虑,还要征求制造商和农夫的意见。这一过程进行了很久,直到几年过后,笨城的最终答复还是导致谈判破裂。



3


知道这个坏消息后,蠢城的居民召开了居民大会。


一位老人(大家都怀疑他私底下收受了笨城的好处)站起来说:“笨城建造的阻碍妨碍了我们的产品在笨城的销售,让人感到很可惜;然而我们自己设置的障碍对我们购买笨城的产品构成了障碍,这同样让人感到可惜。第一种情形我们无可奈何,但是第二种情形却是我们能够改变的。既然我们无法同时挽回两个遗憾,为什么不使其中之一得到补救呢?我提议,我们可以在不要求对方改变的情况下,单方面取消我们设置的障碍。一点障碍的消除也会带来巨大的变化,终究有一天,笨城会认识到取消障碍会使他们自己受益。” 


第二个发言的是一位受尊敬的议员,他是一位实业家,没有受过教育,而且也不清楚各种规律和前人的经验,他严厉批评了老人的提议:“我认为我们不要听信这个白日梦想家、空想理论家、乌托邦人、经济学家和亲笨城者的话。必须认清楚这一点——假如我们取消我们的障碍,那么公路上两国设置的障碍就会失去均衡,这会导致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因为那样的话,对方货物运很容易就可以运来,我们的货物却很难运走,也就是说进口货物很容易,但出口很难。在与笨城的竞争中,我们就处于绝对劣势,大家都知道勒阿弗尔、南特、波尔多、里斯本、伦敦、汉堡和新奥尔良与塞纳河、卢瓦尔河、加龙河、塔古斯河、泰晤士河、易北河和密西西比河上游城市相比,在贸易中总是处于不利地位,为什么呢?因为逆流而上要困难得多,而顺流而下则简单得多。” 


会场一片安静,人们似乎都被这位雄辩家说服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小声反驳说:“地处入海口的城市比上游城市繁荣多了。” 


议员回应:“根本不可能。” 


那个人又说:“可事实就是这样的啊。” 


议员斩钉截铁地说:“那么这些城市的繁荣是不符合规律的!” 


再也没有人说什么,大会就这样结束了。


故事中,与会者被这样的结论说服了。当然我们还缩减了一些内容,事实上这位实业家的谈话还涉及国家独立、国家荣誉、国家尊严,国内产业将受到外国产品致命竞争的冲击和外国人得到的好处等内容。


简单地说,他认为最明智的办法就是维持现状,保持现有的障碍。


假如你对这种事感到难以置信的话,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某个国家的道路维护人员与设置障碍的工作人员是如何协同工作,共同遵守同一个立法委员会颁布的法律,由相同的税人供养的,有趣的是前者使道路更加通畅,而后者却在道路上设置障碍。



第九章       货币价格的迷惑性



1


如果你想在自由贸易和保护主义之间进行选择,如果你想了解经济现象的本质,那么你的判定标准就应该是商品的多少而不是其价格的高低。


不要纠缠于货币价格,否则就会走入迷宫再难理清头绪。


保护主义政策会导致物价升高,马修·德多姆巴索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请看他的观点:

商品价格的上涨会导致生活成本的提高,随之而来的是劳动力成本的上涨,这样一来每个人从涨价中得到的好处恰好可以弥补消费中支付的更高的货款。因此,每个人作为消费者支付更高价格,作为生产者也收到更多货款。 


这个观点的意思就是:“假如生产者想得到更多货款,消费者就必须支付更高价格。”


然而这恰恰说明了保护主义政策的作用其实非常微小,只不过是对财富进行了不公平的再分配,跟劫匪做的事情也没什么两样。



2


但是在这个特定机制的效果被判定为单向的、不对称的之前,我们姑且相信马修·德多姆巴索的“随之”是真理,认为劳动力的价格会随受保护商品价格的提高而上涨。


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一定要弄清楚这是否是事实,其实我们可以去问问莫雷尔·德乔尼斯,他自己应该很清楚工人的工资是不是会随着昂赞公司矿产品价格的提高而同步上涨。


而在我看来答案是否定的,我认为劳动力的价格与其他商品的价格没什么分别,都会受到供求关系的影响。


限制性措施减少了煤炭产量,煤炭价格也随之上涨,但我不确定这是否会导致劳动需求的增加而使劳动力价格上涨。换言之,劳动力需求受到资本的制约并不会带来工资上涨,况且,保护主义或许能够通过资本在产业之间的转移实现资本的再分配,但丝毫不会使资本得到增加。


这个问题已经引起了人们广泛的关注,只要是与货币价格有关的话题,像马修·德多姆巴索那样满是漏洞的分析就随处可见。 



3


我们假设有一个孤立国家,这个国家并不同其他国家进行贸易往来。这个孤立的国家拥有一定量的货币,而出于某种目的(或许是消遣)该国每年要焚烧一半的产出。


下面我就打算用马修·德多姆巴索理论来证明,这种做法并不会让该国变穷。


物以稀为贵,该国剩余产品的价格会因为焚烧而涨了一倍,因此大火过后存货还具有相同的名义价值。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真正蒙受损失的是谁呢?


假如一个叫约翰的国民以较高的价格购买所需布匹,为了收支均衡,也按较高的价格出售他的小麦;假如另一个叫彼得的国民为了购买小麦支付了更多的钱,相应地,他会提高布匹的价格,以此来弥补受到的损失。


就像马修·德多姆巴索说的“每个人从涨价中得到的好处恰好可以弥补消费中支付的更高的货款。因此,每个人作为消费者支付更高价格,作为生产者也收到更多货款”。 


这实在太荒谬了,看一看我们的假设情况,会有人觉得这种观点有道理吗?


事实上,我们只需要只言片语就可以将其戳穿:不管是焚烧了还是消费了这些小麦和布匹,货币价格方面确实没有发生变化,然而财富总量发生了巨大变化,因为财富或人们的福利的增减恰恰是通过人们消费的物品数量变化体现出来的。



4


同样的道理,保护主义的限制性措施在事实上减少了商品数量,尽管从货币价格上来看,价格的上涨会使人们与往常一样富有。


存货无论是3千克小麦(20法郎/千克),还是4千克小麦(15法郎/千克),结果都是60法郎,但是这两个数量所能满足的人们的需求是相等的吗?


读者们会发现,这是站在消费者的角度来分析的,从消费者角度来分析问题也是我一直以来要求保护主义者予以重视的,因为我们所有努力的最终目标就是消费,只有从消费者的角度出发才能切实地找到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


在这里我想要重申一下我的观点:阻碍自由贸易、限制劳动分工、以大量的人工来弥补地理位置或气候缺陷等限制性措施,只会使单位劳动的产出极大地下降,难道情况不是这样吗?


保护主义制度下的产出减少与自由贸易条件下较大产出具有相同的名义价值,难道情况不是这样吗?


我们需要尊重事实,而事实就是衡量国民生活水平的不是名义价值,而是实际生产的真实商品,不管价格是高是低,人们拥有越多的商品,生活就会越富足快乐。



5


我认为接下来就可以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我们无法用货币价值来衡量一个国家的财富与实际物品的丰裕程度,因为两者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要说服民众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痴迷于货币价格的人群体十分广泛,我甚至在德·沙马斯的书中看到过这样的观点: 假如一个国家将价值1 500万法郎正常生产的商品销往国外,该国每年为满足需求需要正常生产估价5 000万法郎的商品,那么剩余的3 500万法郎的物品不能完全满足正常的需求,然而商品稀缺会导致价格的提高,其货币价值仍旧是5 000万法郎。


在这种情况下,国家平白增加了1 500万法郎的收入……所以,国家也增加了1 500万法郎的财富,正好与输入货币的价值相等。 


这种分析事物的方法真是让人拍案叫绝!


我们按照这种思路再扩展一下:假如一个国家每年的工农业生产总值为5 000万法郎,那么只要将产值的1/4销往国外,就会增加1/4的财富,假如把1/2的产值销往国外,就会增加1/2的财富;假如把最后一根线、最后一粒米都兑换成现金,那么该国将会获得惊人的1亿法郎的收入。


这种致富的方法真的是太简单了,所需要做的就只是以赤贫制造天价。


那么现在,你还要坚持比较这两个教条吗?


我们还可以更夸张一点。 依据德·沙马斯的观点,我能使法国马上就如愿以偿,变得富有,这个方法就是只要提供现有产量的1/1 000就行了,货币价值就可以获得1 000倍的增长。 


而按照我们的观点,只有当法国的商品极大丰富时才意味着法国极为富有,而此时的商品价格会非常低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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