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情深缘起】圣诞后夜

    博士觉得，凯尔希一定是走了神。明明是阿米娅生了病他和她来看护，却变成了他一个人看着阿米娅打开的房间门。

    “需要我提醒你，你那一页书已经看了二十分钟了吗？”博士平淡道。

   “不需要，我对时间的感受大概比你敏锐很多。”凯尔希语气依然淡漠。

    “Marry Charismas。”博士突然道。

   在泰拉人耳中，博士本应只是发出了串无意义的音节。

   “你没有在阿米娅床头挂上只袜子。”凯尔希随口道。

   “果然吗。”博士微笑，“你怎么知道我没给阿米娅送礼物？”

   “因为巴别塔的恶灵挑礼物的水平实在惨不忍睹。”

   “那你应该也是受害者。”

   “更可悲的是受害者还不得不向加害者回赠。”

   “我到底给你送过些什么……”博士扶额。

   “如果你只是为问这个而来的，那你就可以回去了。”凯尔希毫不留情。她实在是不想描述现在还压在箱底的那些……裙子，旗袍，或者是别的什么。

    就算她始终不想扔掉。 

   “所以，阿米娅必须这样硬挨着？”博士干净利落地转了话题，好像做过无数遍。

    他的确做过无数遍，虽然他忘了。 

    “在她的房间外讨论这种问题并不合时宜。”凯尔希端起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杯子抿了口，“——你磨咖啡的方式还是很巧妙。”

     “她在做噩梦。”博士直截了当，“影响休息。”

    “父爱不应泛滥。”凯尔希淡然道，“这是她的一部分。”

    “你一样在这儿守着，生怕她睡不好。”博士白眼，“这算什么，母爱泛滥？”

    凯尔希唇角微微上扬。

    然后博士才意识到他到底说了什么。

    博士今天特意改了罗德岛的灯光颜色。走廊灯暖洋洋地洒着黄光，弹在走廊里挂着的铃铛上，又洇在咖啡表面，像抹了层蜂蜜。凯尔希外衣仍是白色，与平日无异。

    博士却不敢看过去。

    挑衅似的，凯尔希又抿了口那咖啡。三块方糖，这是她最喜欢的配比。

    博士叹气，“如果你想喝，我可以再磨一杯。”

    ——而不是用我的杯子。

    “如果你不乐意，我当然不会再用你的杯子。”凯尔希转过头去不再看博士。

    “……你还是用吧。”

    于是两人陷入静默。

    ——阿米娅门外的槲寄生是博士亲手挂上的，他还记得当时他对着那红色的绶带差点把自己手绑进去。阿米娅站在下面咯咯直笑，还不忘递上个应绑在绶带上的金色铃铛。

    ——他自己动手捏了个大号的绶带花儿挂在天花板中央，凯尔希一边吐槽着“很粗糙”一边悄悄用Mon3tr给站在那花儿底下的自己拍了张自拍。

    ——他用圣诞帽换掉了黑兜帽，看着装睡的阿米娅躺下，他溜进去在她的床头放下个毛绒玩具。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又如潮水般退去，无数片段闪过。

    博士听到房间里传出窸窸窣窣的翻身声，伴着急促的呼吸声。轻轻地，他踏进门，捏住阿米娅手腕，看着阿米娅紧皱的眉头舒展。

    凯尔希抽回放在阿米娅额上的右手。

    “幸好只是感冒。”凯尔希轻轻摇头。

    “幸好？”博士笑。

    “难道不是幸好？”凯尔希眉头轻挑。

    “当然不是。”博士拧干了毛巾，仔细铺在阿米娅额上。他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又看了眼凯尔希。

     “或许过去我不在意……但现在，没有人能从我手里带走我的干员。”博士停顿一下，“不论是谁，或者不是‘谁’。”

    “你觉得，你敌得过这片挣扎着的大地？”凯尔希嗤笑。

    “应该说，这片大地应该扪心自问，它是否敌得过我。”博士微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