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娜同人文】 15 风眼之中
“已经凉了，丢到洞里面去吧。”
“就这么直接丢掉了？不按他们的习俗埋一下吗？”
“哟，人家是‘人’，可‘高贵’了，用得上我们埋？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了，你知道这十一年已经让他们飘成什么样了吗？区区数百守军，就敢号称‘长城铁壁御敌千里’！这像话吗？是时候让全世界感受我们的力量了！”
“剩下的使者呢？”
“关起来吧。”
“关起来就行？不用除掉以绝后患吗？”
“呵呵，除掉？就凭这群懦夫能掀起什么风浪？对，说的就是你们，别看着我就不敢说话，我告诉你们，现在已经不是十一年前了，我们已经不再是一盘散沙，我们的军队已经集结，看不起我们的，都得死！前几天我给你们一次机会了，没想到你们一个个的嘴上挺硬气吧，真到时候了却连死都不敢！呵，就连那个你们平时看不起的小姑娘都比你们强！她的下场你们已经看到了，你们都逃不了。想活命是吧？好，我不会让你们死得太早，我要让你们眼睁睁地看着，我如何征服你们的每一个同胞，就像你们从前对我们做的那样！我要让这千年来的耻辱彻底终结！啊哈哈哈哈！现在，命令我们的军队出发！”
“遵命！”
“全体将领注意，命令你们的部队集结，即刻启程！”
如同一波潮水涌过营地，早已等候多时的怪物联军立即排成了行军队形，踏过渐起的东风，向着遥远的帝都进发了。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帝都，却还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有传闻说，今年怪物又要入侵了，是不是真的？”
“国家承平，神器稳固，陛下勿忧。如今世道太平，怎会有战事？臣已派人出使怪物，晓之以天道纲常之理，怪物必能回心转意，再不犯陛下疆土。不出二十日，使者必能返回帝都，回禀陛下。”
“要是果真如此，那可太好了。去年绿林城送来的木材少了，还说森林发生了千年难遇的大火，是不是真的？”
“确有其事。”
“啊？朕的行宫有没有事？！”
“行宫无虞。皆因陛下德行深厚，神龙降下祥瑞，将森林一夜间分成两片，大火随即而止。”
“说得好！赏！”
宫殿外，大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今夜是灯节，连城楼上也挂满了花灯。若是在院里看灯，也能看到头顶一圈晴朗的天空，然后天空下面竟是肃杀的大地。
而在帝都郊外，一个匆匆的身影，正在穿过荒芜的原野。
这块地已经有好几年没耕作过了，杂草丛生。杂草丛中，却静静地藏着一间刚刚打扫过的小屋。这是黄在帝都乡下的家。
“河豚……她怎么样了……”听见开门声，狐狸猛然抬起头，又缓缓问道。一个多月前，二哈在潜入帝都时走散；几天前，河豚又随使团前往怪物的领土。现在的狐狸，可谓是举目无亲，孤苦无依。
黄垂下头，沉默了一下，不想说出事实。可他也明白，看到他阴沉的脸色，狐狸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于是，他最后只得如实答道：“使团被扣留了，听不到任何消息。”
“啊-”狐狸拧过身子，重重靠在墙上。其实就算黄不回来，她也猜到事情会是这样，只不过她一直愿意相信河豚能够绝处逢生罢了。“出使怪物”，本就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早在河豚出发前，她就觉得此行凶多吉少。只是她猜不到，事实竟会如此……
黄上前一步，紧紧抓住狐狸的手：“答应我，为了这个世界，再坚持一下，好不好？你们是神龙庇佑的守护者，一定不会有事的！总有一天，你们七个会再一次团聚，那就是我们完成使命的时候了！”
狐狸迟疑地看着黄，点了点头。即便黄一直让她在城外看守这座房屋，她也能隐隐觉察到形势的急迫，就像她仅仅凭借风声，就能在脑海中勾勒出窗外的天空一样。现在的帝都，东侧的天空明暗一线分明，狂风即将卷着暴雪袭来。
暴雪混着狂风，转瞬间就淹没了长城，淹没了帝都，淹没了大半国土。若是追根溯源，这场风雪，正是源自昏晓山另一侧的大草原。
在大草原的尽头，常流河谷的入口，狂风仍在扯着雪花乱飞。就算是当地的部落，也不想在这样的天气里进入河谷，因此那昏沉沉白茫茫一片中，只能看见三个小点若隐若现。
这三个小点，便是小鹿、猪猪、冰冰三人。她们离开庄园后又全速前进了十天，现在已经深入常流河谷。
在河谷最深处，常流河倾泻而下，水势汹涌异常，即便在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也不会结冰。得益于这处得天独厚的水源，以及位于草原和丛林中点的地理位置，河谷边的一个小盆地成了怪物联盟总部的绝佳选址。
“离联盟总部，还有多远？”小鹿艰难迈出一步，在狂风中嘶吼着。
“十多里吧，不远了。”冰冰死死拉紧小鹿和猪猪的手，顶住骤然猛烈起来的阵风。
“还要走多久？”猪猪拖住小车，继续问道。
冰冰拨开积在面前的雪花：“平时，要一天，现在可能，要等雪停才能走了。”
小鹿扶住一棵从岩缝中顶出的大树：“这里有个山洞，那就，进去避一避。”
“好。”
说着，她们攀住树干，挪进大树下的山洞。
猪猪把小车系在树干上，猫立刻从车上的物资底下钻出来，扑进猪猪怀里。“哎呀，差点把猫猫忘了。”猪猪轻轻抚摸着猫猫，笑着说，“好好的庄园不住，非要和我赶路，真是苦了你了。”猫猫却依偎在猪猪身上，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此时，小鹿和冰冰已经钻进了山洞。别看洞口很窄，山洞里面还是很宽阔的，而且因为有树挡着，气温还不至于太低。
可是没过多久，寒气就不留情面地逼进来，冻得她们瑟瑟发抖。小鹿一把抱住猪猪，双手在她身上来回摩擦，搓得热乎乎的。小鹿身子暖和了一点，见猪猪还有点冷，便抬起双手，紧紧捂在猪猪冰凉的脸上。猪猪抖了一下，脸蛋很快就热了起来，变得红扑扑的。
越来越猛烈的寒风袭来，三人又向山洞里面避了避。小鹿十分庆幸：“还好有这个山洞，要不然，我们可能就冻死了啊。”
猪猪仍在紧紧抱着小鹿取暖：“那你可千万别冻死，要是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冰冰也靠在她们身上：“是啊，联盟总部真是太远了。硕牛和小黄蛇还在庄园里面呢，这么冷的天，他们一定很担心我们吧。已经分开十天了，真想见他们一面啊。”
小鹿点点头，沉默了一会，慢慢看向洞口微弱的光亮：“二哈，狐狸，还有河豚，已经半年多听不到你们的消息了，我也真的很想再见你们一面啊。你们现在，都还平安吗……”
猫猫也喵喵喵地叫起来，蹭着小鹿的腿，似乎在与小鹿共情，又似乎在安慰小鹿。
猪猪摸了摸猫猫：“还有核桃，虽然只和她待过半天，但我也很想念她呢。”
百里外的庄园里，硕牛、小黄蛇正和核桃一起坐在房间中，看大雪纷飞。
“雪这么大，你说她们仨会有危险吗？”硕牛趴在窗边，茫然地问着。
小黄蛇也一脸惆怅：“应该还好吧，在森林的冬天，雪也不少。和她们一起走了这么远的路，突然分开几天，还是感觉有点舍不得啊。”
硕牛吐出一口气，面前腾起一团白雾：“听小鹿和猪猪说，遇见咱们前，她们还有三个同伴，不知道她们是谁，现在怎么样了。”
“宝子，你想不起来河豚、二哈和狐狸了？我们在那个村庄遇到过她们，当时你还‘绑架’过猪猪呢！”小黄蛇记忆力倒是不错，转过头来提醒硕牛。寒风随之飘来，白雾结成晶亮的雪花。
核桃凑过来，身边的雪花在空中飞舞：“我虽然没见过她们，不过也算是对传说有所耳闻。传说守护者们出发的时候会遇到一场风暴，然后怎么样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猪和牛会被推到边缘，狼在风暴中飘忽不定，而最不幸的河豚会被卷进风眼。你‘绑架’猪猪，说不定就是这场风暴呢，嘻嘻。”
“呃，都半年前的事了，老记着干嘛。对了，真男人、改哥还有两位城主应该都在绿林城吧，半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硕牛深吸一口气，看雪花簌簌满地。
雪后的绿林城，静谧。结束了一年的艰辛劳动，工人们也终于回到了家里，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这半年来，城主自作主张，留下了不少本应送往帝都的木材，把当初安置难民的地方扩建成了一座新城。因为森林大火而流离失所的人们，也终于获得了新的家园。两座紧紧相邻的城，一旧一新，犹如一双紧紧盯着天空的眼睛，密切提防着下一次灾难的到来。
城主府的大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绿林城主本以为是阔别半年的真男人来了，开门一看，外面的人却是改哥。
“哎呀，稀客啊，什么风把您吹来啦？”
改哥探头向里面望了望，见绿林城主和红石城主都在，行了一下礼，就没再寒暄，直截了当地说：“两位城主，我有两个坏消息。”
看到改哥这么着急，绿林城主顿觉事情有些不妙：“不会是今年怪物要入侵吧？”
“那是另外的一件坏消息，还没验证。”
“啊，真是多事之冬啊。”
红石城主大概猜到了：“我猜其中一个是关于红石城的。”
“对。您出走之后，红石城又选出了一名新的城主。”
“没关系的，他们早就想让我离开红石城了，我也不想在那种被他们搞烂的地方待着了。这样更好，我反倒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绿林城了。那另一个坏消息呢？”
改哥顿了顿，继续讲下去：“这是真男人让我做的。我去天马山研究了一下那里的遗迹，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什么事情？”两个城主顿时紧张了起来。
“天马山的骏鹰是在十一年前突然灭绝的，似乎遭受了一次空前的打击，你们是知道的。”说着，改哥拿出一片歪歪扭扭的金属，“这是在那个战场上发现的武器碎片。红石城主，你应该看得出来，它是一片回火过的钢。”
红石城主大吃一惊：“不会吧？怪物已经会炼钢了？”
改哥叹气，轻轻摇头：“那倒不是，至少到现在，我还没发现过任何一个怪物建的高炉。所以问题更严重了！既然它们不会炼钢，这块铁片又是怎么变成钢的？我分析了很久，结合冰冰告诉我的故事，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这场战斗，有一个来自炼狱的领主加入。”
“炼狱领主？？？”
“对，我找到了炼狱领主存在的证据。”
红石城主长叹一声：“那我们完了啊。”
改哥连忙安慰红石城主：“不用担心太早，我们目前还不知道它们的具体关系，领主和怪物联盟也不一定已经联合了，对吧？”
红石城主还是无奈地说道：“唉，就红石城的那些守军，单独对付一点怪物还行，要是领主来了，那可怎么办啊……要是能知道怪物现在的情况就好了。可是，又有谁能见到怪物的军队，再把信息带出来呢？”
改哥继续安慰他：“没事，冰冰已经去打探情报了。过不了多久，她应该就能回来了。”
“啊？你前些天遇见冰冰了？原来她去那边了！我还以为她和我离开红石城后，就赌气跑森林里面去了呢。”红石城主吃了一惊。
“对，冰冰去怪物军队的驻地了，她还带着黄从森林里面弄出来的牛、蛇、鹿和猪，挺不容易的。不过她是用人形态过去的，终究不是怪物的自己人，可能还是要靠他们那些所谓的守护者，才能得到更多的情报啊。”
最后，默默坐在一边的绿林城主说：“虽然我们目前还没听到严重的坏消息，可是来自不同人的消息总让我无法放心。希望我们不要像去年的那场暴风雨一样，自以为风暴已经过去，却已在不知不觉间身处风暴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