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文]《不是英雄,就是傻子》4·启程
“里安,你伤口是不是愈合的越来越慢了。”
里安只是躺在床上手瘫在肚子上眯眼养身,他这样没有生气的一问让他后脖颈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咳咳……”
佐伊转过身来,牵起他的手,随手拽下一缕毛发,在手中搓成一条又凑到嘴边吹飞到房间各处。
“我只是问问啦,毕竟你年纪大了。”
这次刺痛了里安。
他有些事情要说,但是一直熬到佐伊困了所求拥抱,他都还是嗫嚅着没有开口。
梦境——
里安立在湖水上,低头看着水中的镜像,尾巴轻摇。
他看到有什么东西沿着他的肩膀爬了上来,散发点点的黑色粒子和诡异气息,它像是一条蛇,搭在他的肩膀却没有感觉,它吐着信子,慢慢靠近他的脖颈并咬了下去。
咬下去的瞬间里安能动了,他跪在水面上,接着水面观察自己的伤口却没有痕迹,他用力爬开应该是伤口附近的皮肉,除了里面暗藏的血管就没有别的东西。
接着是那附近的血管开始病变,他的脖颈流出可怕的黑脓,顺着他全身的血管流满全身,他惊慌起来,捧起底下大的水泼到脖颈处急忙清洗伤口,大块的黑血落进水里蔓延开来,遮蔽了水面放出的光芒,这里也暗了下去了。
水从天而下打湿他的长发紧贴皮肤,里安跪下来看着水中狼狈的自己,一手抚在自己的胸口,一手在脖颈附近摸索,他在脖颈附近抓挠,皮肤越来越红,紧接着病变的血管长出一颗黑色的晶体,他的眼神愈发闪烁,接下来的一切成了他意识朦胧前,最后的影像。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野蛮的力量在横冲直撞,那黑色的晶体变得闪亮随即生长开来。
尖锐的晶体一寸寸蔓延贯穿肺管托起他的身躯,随即视角一转佐伊正在远方惊地捂住嘴巴。
他被佐伊摇醒了。
里安猛地坐了起来,四处张望却被照亮满堂尘土的晨光晃了眼睛。
他找到佐伊后从床上抱住了他,粗壮地喘息着,紧锁起他的后背。
佐伊:“那个……里安……你骑士殿的同事来了……”
里安向外一看,就看到窗外站着一个被兜帽遮住面庞的兽脸,里安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他确定以及肯定,他已经死在去深渊的路上。
里安凝着脸在佐伊耳畔安抚了几句,就穿上衣服走到门边,在转动门把的同时握紧了一旁的装饰品,一边转门一边举起饰品,准备给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来上一下。
在打开门的瞬间吱呀一声,里安挥起手上的雕塑就来者。
黑豹兽人掐住里安的手腕,里安尾巴一甩就卷起尘土飞扬,身子一转带着黑豹一起冲出门去,并死死压住他,手上发力挣脱束缚,就当里安手腕一翻,尖锐的雕塑头像就要扎进黑豹的脑门之际,他在对方眼神中看到了恐惧,这才让里安停了手。
里安没有心中羁绊落地的感觉反而更加气恼,甩飞雕塑掐住兽人的脖子,厉声问他:“不是想死吗!?还是死不明白找我送死!?”
黑豹被掐的面色生红,里安盯着他一阵才松开手,佐伊这才从门后探头,小心藏在门后看着里安的动作。
“帮帮我……我……”
“抱歉,我辞职了。”
说着里安站起来,拍拍裤管上的土,握着拳走向佐伊,走了几步回身盯着黑豹起身,嘴唇一动说出几句冰冷的话:“我恨死你了,我不想在我爱人面前失态……”
“你也喝了湖水,你会和我一样的……帮帮我……”
“又不是不能死第二次,等着吧,骑士殿没了这么多人,有人会解决的。”
“他们解决不了,是【主】留下的他们都解决不了。”
“异世界的古文告诉我(里安眼中蔓延开一丝红光)天 地 不 仁①”
说着转身想佐伊走去,拉着他走进房间。
“什么事吗?”
“一个害了我们一群人,最后又跑回来求我的……死 人 罢了。”
可能是形容词太多冰冷,让佐伊愣了好一阵才问:“深渊那里到底怎么了?你还好吗?”
里安的一只眼睛已经红了,他侧着头不想让佐伊看到,一直沉默着收拾东西,过很久才扬起一个笑容柔声问他:“我们去别的城市好不好?”
佐伊走向里安嘟着嘴,逆着光看着他,里安默默看着他想要向前拥抱他,但在张开肩膀的瞬间就被佐伊打开了想要拥抱他的肩膀。
里安吞了吞,一双拳搭在身侧捏了又捏,最后还是在佐伊面前耷拉下尾巴,低下头说道:“我没事……”
里安感觉一种无力感自双脚向上游走全身,随之而来充斥血管的是一股绝望。
他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眼中开始蔓延一种暗紫色的诡异螺旋,周围的世界随之变暗。正当在梦境中的湖泊时,佐伊踏破涟漪走来。
里安感觉有人贴近了他的胸口,而眼前的水波也被一双手完全搅散,是佐伊环住了他。
“那我们走吧,说实话,我早就听说骑士殿的俸禄还没赏金猎人赚得多呢……”
里安抱住他的头,轻抚他的侧脸,深呼一口笑道:“是不是嫌弃我赚的少不能给你买大翅膀啊(一种灵气,可以短暂飞翔。)”
佐伊低头拂去眼泪,却依旧言语不清地说道:“没关系啊,我也不稀罕了……听说那玩意贼吃灵骇……”
“那你想去哪里?”
“我觉得你应该订好了。”
“对,去你一直想去的地方。”
傍晚的时候他们背着行礼锁上了房门,走在月光闪烁的石板路上,顺着小路一直走出城。
一直都是里安死死牵着佐伊的手,一只毛茸茸的尾巴轻轻地摇,是不是去够他的手背,在路过兽神神像之际佐伊本想跪拜祭祀,但里安却拉走了他。
如果佐伊的目光再留在兽神立身的水池的话,他会看到白天闹事的黑豹正躺在水池中,浑身上满了黑色蘑菇,正在向外不断扩散着孢子。
一些孢子在月光下聚成一团准备袭向佐伊,里安耳朵一动,尾巴瞬间燃起明亮的火焰瞬间燃烧了那些孢子。
里安吐出一口热气,拉着佐伊越走越远。

☆一封信——
亲爱的里安,作为曾经的“灵”我想你有必要知道深渊的状况,它开始不高兴了,它不厉害没有灵气驻足在它阴暗的领土,它开始渴望更多的生命,它会竭尽全力找到那些自然之灵并蚕食它们,以重归它旧日统治者的地位。
雄狮不会畏惧逃跑,对吧?
☆一份学者报告——
很奇怪,我发现我们甚至比地底的龙族还要古老,这根本不可能,龙族是一个世界的生命,他们的出现才有万物的生长,那在龙族出现之前,我们对世界有着什么样的帮助呢?
你觉得呢?狮子呢?
☆弗洛伊格斯骑士殿推荐信——
请容我向您介绍伟大的卡斯坦(这里指这座城邦最高指挥者),里安他非常优秀,他一直是弗洛伊格斯的骄傲,他的能力很强,我相信他能解决你们苦恼的问题,他有着别的骑士无法比拟的特殊能力和忠诚,他会是一个强力的伙伴,但他并不随遇而安,想要他安心留在卡斯坦,你需要让他意识到,这座城市有他守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