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七章 有话好好说

2011年，就这样过去了。

精心排练的《中国相声史》被观众哄下台，好好说相声没人看，哗众取宠的骚浪贱却能获得满堂彩。发自肺腑说出那句“你们是不知道好歹”之后，老郭决定改变经营方向。

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上电视、做节目，包括张云雷在内的德云四公子得到了德云社最好的资源，德云社争取把这四位打造为娱乐明星。

德云社在辽宁卫视做了一档节目，叫《有话好好说》，造型风格嘛——很符合老郭师徒对时尚的认知！

 

《有话好好说》一周一期，渐渐的，上综艺做推广成了主业，说相声反倒成了捎带。

人的时间精力是有限的，这边多了，那边就少了。心思都不在业务上，业务怎么可能有提升。

不过，有没有提升，张云雷也不怎么在乎。他本来就不喜欢相声，回德云社说相声只是迫于生计无奈的选择，现在能上电视能唱歌，当然比枯燥地练贯口背本子有意思得多。

 

对于张云雷现在的路线，杨九郎不加评论不予干涉。公司决策，不管什么方向，试试总是好的。

每一次录制完了，后台都有说不完的闲话，4月份的这一次，尤甚。

一上班，杨九郎就听着人们议论，这一次录制《有话好好说》，那威老师说了，张云雷出不来，说相声不行，唱歌也不行：“啥都不会，啥都不行，就仗着是师娘的弟弟！”

“什么弟弟呀！师娘的弟弟多了！那谁，就那谁，以前，不也说是师娘的弟弟？谁知道他是不是啊！”

“就是，任嘛不会，拿亲戚给自己脸上贴金！”

“师父为他，得罪多少人！”

 

什么情况？怎么了这是？昨天刚录制的节目，怎么就惹出这么多闲话来？

杨九郎给张云雷发信息，没回；打电话，没接。

杨九郎再打，电话响了好一会，张云雷接了。

张云雷只说没事，真没事，就是那威说了几句，大概是为了节目效果，反正最后还是让他赢了。

这是第一次，杨九郎问张云雷点什么事儿，张云雷这样含糊其辞，待说不说。

杨九郎没有追问。

 

从张云雷参与录制开始，杨九郎和张云雷就甚少联系。杨九郎自己忙于和冯照洋磨合，再加上张云雷有了固定搭档，杨九郎退了一步，没再像去年那样，把大多数的时间精力都投给张云雷。

每一期的《有话好好说》，杨九郎都看了。

最近几期是PK模式，评委自然都向着德云社说话，只有那威的点评，有时避实就虚，有时剑走偏锋，毕竟是有阅历有底蕴的人，眼光高说话毒，显得格格不入——那威只说自己想说的话，不说别人想听的话。

这次，那威说什么了？让张云雷这样说不出口？

 

节目播出，疑惑有了分晓。

那威说的是：“你在德云社说相声很难出来了，你在歌坛唱歌也很难出来了”，“那么你找你的搭档，你来唱，他讲的所有故事，你用唱歌来跟他对话”，“就是永远都跟他反着来”。

其实，那威这几句话只表达了一个意思：你的唱还可以，你需要找一个能够衬托你的搭档。

从张云雷的表情看，他没懂。

当时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没懂。

在老郭的场子上，没给老郭面子，老郭急了，连着一通回怼。然而，占个嘴上痛快有什么用？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逗着那威再多说几句？打小学艺的人欠缺文化修养，而旗人的艺术素养着实是一等一的。

 

杨九郎给张云雷打电话，想让他过来一趟，张云雷支支吾吾，推脱着不肯来。

杨九郎说自己过去找他，张云雷说不好，忙，不方便。

杨九郎严肃：“辫儿，我跟你说几句话，你听好。”

听着张云雷在电话里不情不愿地答应一声，杨九郎放缓语气：“这个事儿是这样，那威老师是长辈，长辈说你几句，不管好听不好听，你态度都要放端正。你觉得他说的难听，就想想为什么难听，想想他说的有没有道理，好话人人都会说。那威老师说你，是为难还是提点，你要分清楚。”

杨九郎斟酌词句：“师父护着你，有师父的立场。你……”

一句话没说完，张云雷生硬打断：“说完了么？我这有事，先挂了！”

通话断了。几分钟后，杨九郎收起了手机。

 

拿着烟的手一直抖，烟灰飘飘洒洒，聚不成型，张云雷的眼泪不停往下掉。

多少回了，回回都训他！去年自己那么努力，杨九郎还嫌不够！一见面，不是查就是催，他是男朋友，不是老师！

他和别人怎么不这样呢！他是为什么来到德云社的？是为了他张云雷！

自己都回了德云社了，杨九郎能同意和别人做搭档！把他放在哪里？

那威说他那些话，那是全国的观众都能看到的！他已经说“谢谢老师”了，还要他怎么礼貌！

杨九郎就不能说句体贴话吗？他们是情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