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esert march 324章 世界，“世界”

   第324章 世界，“世界”

 

 

 

  所以，赫拉克拉斯，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奥里西斯曾经这么问过。但他仅仅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为什么？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前的愿望很多很多，但却一一忘却。也许，只有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吧？

  抬头，看了看天空，还是如同往常，湛蓝、无际。

  “父亲，您的样貌，果然还是从未改变呢。”

  轻笑着，从高出很多的高处落下，丝毫没有任何卸力的痕迹和动作，就这么直挺挺的，落到大地之上。

  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忙活了一个晚上，休息了一段时间，果然还是惬意的。

  就是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是真的不敢恭维。

  啊，为什么自己要对天空喊父亲呢？

  这很简单啊，因为自己的父亲，就是【天空】。

  天空上，居住的，是【神】。

  而自己的父亲，就是【天】本身。

  人们赞颂他，人们厌恶他，

  人们敬重他，人们畏惧他。

  这一系列的矛盾感情，对于他而言，似乎都是评价完全正确的。

  ……至少？

  他从未见过。

  随手拿起自己的武器，上面似乎沾染了一些猩红的痕迹。啊，真倒霉，还得找个地方清洗一下这些粘稠液体了，不然任由他们干涸，可是很不负责任的。嗯？自己不是英灵吗？这样的自己为什么要去清洗？直接用魔力不就得了？

  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真是有些累了。

  淡蓝的光芒闪烁，手中的兵器已经消失了。

  抬脚，踢飞了一个物体。圆圆的，带着猩红。

  这是一个头颅，独属于野兽的头颅。

  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了。他这么想。

  但是，这整个沙漠好像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啊。日光初升，照在他的面庞上，那俊朗的面庞之上，带上了很多点血迹，衣衫褴褛，破旧不堪；健硕的身体上，多了好几道抓痕，有的，甚至可以看那无比坚硬的、不是人类的，半神之骨。

  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就算是他，也得有一个极限不是？

  步履稳健的前往自己昨晚借着非常明亮的月光开辟出来的道路，上面竟然铺了一条鲜红的百米、千米红色地毯，从沙漠那边，到自己脚边，很远啊。

  踩到一条断臂？

  嗯，想想啊。啊！这是自己从一只畜生的身上扯下来的。真是的，要不是自己反应及时，自己的内脏就会受很大的伤害，于是他将身体扭转，让自己的背部去和无数的怪物面对面，趁这个机会，一把抓住了这只畜生的身体。

 说实在的，葛奇拉的肉，并不怎么好吃。

  为什么知道？因为被逼无奈了啊。

  怪物都跑到自己嘴边了，那还能怎么办？加餐，吃顿肉。

  不过，那个味道啊……

  嗤嗤嗤，要不是自己没时间弯腰，早就吐了。

  喂，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啊，你就不能创造点好吃的肉吗？

  想着想着，差点被脚底下的一段很长的红绸绊倒。回头看了看那是什么东西，而后这位大英雄发出了一句感叹。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让那位法老给我准备烤肠。这不是在谗我胃口吗？”

  浓稠的红白液体，经过一个晚上的风吹，已经凝固了。

  “哇，不就是打得狠了一点，至于找不见脑袋吗？”

  哈，看来我们的大英雄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稍微”是什么恐怖的存在。

  不过，他好像，弄清楚了一件事情。

  “阿尔忒弥斯，月之女神啊，是你，在庇护，在命令这些怪物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糟糕了啊。”大英雄轻轻感叹道，这个面对如此尸山血海都不曾变色的赫拉克勒斯，终于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为什么？

  因为，月亮，千百年不变。

  “世界啊，你到底，让我做什么呢？”

 

 

 

  “扑哧。”

  利刃刺破肌肤的声音，回荡在这整个寂静里。有着黑色肌肤的男人，将枪刃之上的血液挥在一旁的绿色草上，那副面孔的表情，无悲无喜。只是，有些厌烦。

  兽潮。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更不知道还有多少。他只是想问，难道，这些野兽，是完全凭空出现的吗？

  每当月圆之夜，这些野兽就像是黑色沸腾的潮水，汹涌、迅猛无比的趟过这个世界的每一处角落。

  不知害怕，不知死亡，不知疲惫，它们只是知道前进。

  嗤。

  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发现有些骨裂。

  没什么好奇怪的，魔术本身就是各方面方便的通称和工具，透过肌肤看到骨头，最艰难但不过了。

  “砰”

  子弹破空而出，魔术产生的热能让子弹在空中的传播速度更加快捷。如果这个时候有一台高速摄像机，放慢速度，就可以看见，那枚破空而出的子弹，在空中旋转着产生了分离。就像是一个大的子弹里面含有很多的小子弹，也就是所谓的子母弹。

  但……你觉得，男人的子母弹，拥有多少迷你弹头？

  说到底，这个说法也不准确。因为男人的概念，是【剑】。

  也就是说，男人的子弹，完完全全是由无数把小小的【剑】组成的。

  甚至可以说，他手中的两把漆黑的双枪，就是【剑】的另一种【组合方式】。

  正是如此。

  子弹，或者说是无数把密密麻麻的【剑】刺破了肌肤，像一把把小刀，切碎了肌肉神经，骨骼神经的链接，让目标的某一处彻底和大脑断开联系，从而达到使目标瘫痪的战术目的。而很不幸，这个目标，是一头还未断绝生命气息的，想要活下去的葛奇拉。

  “吼！！！”

  不知道是绝望的哭号，还是愤怒的咆哮，葛奇拉的头颅高高抬起，看到了那个拿着枪的男人。

  摇摇晃晃，挣扎的起身，它要对自己的敌人，发起最后一次的冲锋！

  我们都想要活着，活着过完一生。

  试问！你们这些外来者，凭什么！

  凭什么对我们的生命，下达审判？

  凭什么！对我们的生命！指手画脚！？

  当它化作一道风，冲到男人面前的时候，它那橙黄的眼睛，看见的是男人似笑非笑的面孔。

  “砰”

  枪声再次打破了平静。

  鲜血和碎片顺着伤口留下，生的气息，已经离它远去了。

  “奥里西斯那家伙，还真的给了我一个难办的事情啊。”良久，男人抬头，嘴角挂起了冷漠的笑容：“嗤，不过还算是有趣。回去就先按照原价获取我的报酬吧。”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被葛奇拉划破的肌肤，竟然开始愈合了。这让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为什么呢？最近自己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呈现出一个稳定上升的状态，这样下去，自己很有可能能拥有和那位大英雄互相匹敌的力量。

  还有，那些让自己感到麻烦的碎片记忆，也非常奇怪的停止了。不过，这是为什么？男人感到一些烦操。

  是的，不是欣慰、不是窃喜，而是烦躁。

  因为自己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当你的身体不受你的操控，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换谁，谁又能接受得了呢？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清楚你的目的。既然你能悄无声息的进入我的身体，那么就说明我对你无能为力。我讨厌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如果你我只是利用关系，好，我借给你我的身体，但你不能威胁我的意识。这种共赢的合作，不知，你感觉如何？”

  四下，呼呼风声传入了男人的耳朵。

  沉默，男人宛若自言自语。

  “呵，我也是傻了，为什么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你既然悄无声息，那我干嘛要问。我不管你是奥里西斯，还是别的什么。我都要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违背我的意愿，做出不该做的事情，你们，我管不着，不过……”

  男人漫步而去，身后，是鲜血。

  声音，从猩红的色彩中漫出，

  “但，我自己的身体，我定能重获我的控制权。你们也不想，就这么消亡，不是吗？”

 

  ……

  啊，确实如此。【】

  男人的名字，再次被风吹散。

  她看着手中的拼图，那是他的记忆。

  这个男人，和自己，是多么的相像啊。

  为了世界，和“世界”为敌。

  为了“世界”，和世界为敌。

  都是一个无可救药、十恶不赦的“人类恶”。

  伸出洁白纤细的手指，将这份拼图用魔术画上记号，用她的脸颊，慢慢的摩挲了一下那份拼图中绽放笑颜的男人，随后，将它安静的放在一个角落。

  银灰色的长发，从光洁的背上落下，在这个寂静的环境中，唯有男人的声音，传进了女人的耳朵。

  “我相信，我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呵呵，您所说的控制，难道就是带我一起死吗？我爱的人啊。”

  爱……

  女人竟然用了这样一个沉重的字眼，去形容她和他。

  为什么？

  呵呵，还用问吗？

  因为，没人比她，了解他的过去，他的痛苦，他的执着，

  没人比她了解，他的

  ……一生苦难，一声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