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同人文·黎明系列·浅兮篇（四十一）

苏禾兵临城下的那一天，几乎整个钧天的人都在怨恨，咒骂浅兮。

祸国殃民？

呵——

浅兮一袭红衣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冷眼看着厮杀的战场，笑容讽刺。真正祸国殃民的究竟是他，还是私心？

这场战争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苏禾对慕容铖焕说他要带浅兮回龙族，慕容铖焕说就算钧天覆灭也不可能。可群臣真的要慕容铖焕在浅兮与钧天之间的二选一的时候，慕容铖焕不出所料的犹豫了。

是不是很可笑？

就连浅兮自己都有些疑惑了，这一切当真都是我的错吗？

罢了——

浅兮一步一步的走下了城楼，还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太累。

不过，这圣河的水可真美啊，清澈，碧蓝，缓缓流动着，似是能从里面看到星辰，这么多年竟然从未仔细的看过。

“苏禾，”这是浅兮最后一次叫他的名字，“为了我们的阿黎，你放手吧，守护着他，让他平安，快乐的长大。”……

都说圣河没有慈悲，落水者会感到蚀骨噬心之痛直到被河水完全溶解，而浅兮在跳入圣河的那一瞬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直到那一瞬，浅兮才明白解脱的真正含义，虽然很痛，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曾经，浅兮害怕娘亲会扔下他，所以他努力的做一个乖孩子。

曾经，浅兮害怕辜负师父的期望，所以他跟着师父为他请的每一个夫子认真的学习，无论是诗词还是曲乐，哪怕浅兮并不喜欢。

曾经，浅兮害怕世上再无苏家村，所以他入了宫……

苏禾将浅兮带出圣河的时候浅兮已经没有了气息，慕容铖焕看着抱着浅兮一步步远离钧天皇城的苏禾仿佛看到了当年抱着浅兮一步步远离龙族王城的自己。如果当年浅兮的那一个背影只是他心中一个最美好的念想，如果在浅兮与天下之间他没有犹豫……可事到如今，悔之晚矣……

是夜，苏家村。

“阿黎，你冷静一点，”暴雨倾盆，雷声轰鸣，苏昀紧抓着慕容黎伤痕累累的手，“你父妃已经死了！”

慕容黎用力的挣开了苏昀的手，声音嘶哑：“你若是再阻拦我，父妃就真的死了！”

此时的慕容黎虽然年幼却已是少年模样，钧天仙境的灵气特殊，大多数的孩子都会像人族的孩子一样一点一点的慢慢长大，但若是修为极高，便可在三至十岁之间迅速的进入少年状态。为了掩饰真身，慕容黎的灵力一直被强行压制，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强烈的精神冲击令四个时辰之前还是孩童形态的慕容黎变成现在的样子。

“父妃，坚持住，我来救你了……”慕容黎拼命的挖着浅兮的坟墓，满手是血也不觉得疼，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期盼与恐惧。

在棺盖打开的那一刻，慕容黎不禁潸然泪下，浅兮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手腕上还带着他以龙珠幻化的手镯。

从前的慕容黎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真身要被封印，为什么父妃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开心的。

他曾问过苏昀为什么要将龙珠送给父妃，苏昀说他的龙珠可以保护浅兮，很久之后浅兮才知道，没有了龙珠苏昀的灵力会大幅下降，浅兮担心苏昀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危险，将龙珠还给了苏昀，慕容黎便将自己的龙珠化作了手镯在浅兮生辰的时候送给了浅兮。

指尖的鲜血不断的流出来再被雨水冲淡，这是慕容黎有记忆一来第一次落泪：“还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