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一年,一名普通规划从业者的独白


今天是2022年元旦,在这里祝各位同志节日快乐!本号有幸收到一名规划同行的投稿,分享他毕业一年多以来的些许思考感悟。以下仅代表个人观点,请各位理性观看。

今天是2022年伊始,想睡个懒觉,却早早的醒了。
中午十二点半到了公司开始加班,下午五点半回家。在小区楼下街边摊买了点炸串和一包烟,结束了这普通而又枯燥的一天。
没有人逼迫我,但深感责任重大,所以我选择自愿加班,这就是一名底层规划从业者的新年第一天。
枝残叶落,冷风扑面,长沙还残留着大雪过后的萧索。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心里莫名的涌起了一种悲哀。
无论是对自己,对工作还是对生活,在某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一名被放逐的骑士,身后路已断,身前一片迷雾,颇有几分悲壮。
我的故事也许应该从我刚接触规划这行开始,2019年我来到省会,在一家不起眼的公司,做了一名小小的实习生。那时的村庄规划还远没有像现在这样数据化,也只在部分地区铺开。
我搞不懂他们口中说的累和加班是什么,自己能力有限,觉得村规项目多一点,我就能多出差少花点钱,并且自己年轻还有许多精力,也愿意和他们一起出去跑,到处看一看。
那时我作为一个实践者,对村规项目也有了点基本的了解,无非就是量多,加班修改得也多,但是我觉得它们毫无用处。
可这一切又与我何干呢?我只是一个还没毕业,才实习了几个月的实习生。
去年毕业后,机缘巧合又来到了这家公司,看到大家还在继续着上一年的修改,我也加入了他们。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惊觉做村庄规划很有可能会成为我以后的主要业务方向,但随着工作的实践,不禁思考它的意义何在?
为了按时完成任务,在工作量与日俱增的压力之下,不得不进行套路化、程式化和批量化的处理,我甚至能从别的村规文本中找到其他村的名字。
后来政策有变,直到试点村的出现,让我真正意义上全流程参与了村规。虽然数量少,但质量要求较高,约束多且严格,我满怀憧憬,确信自己正在见证行业的一次变革。
在国土空间规划呼之欲出的背景下,我越发坚信自己负责做的这些村,能够真真切切地的解决村民的需求,并且现在收获的东西和暴露出来的问题,都能成为以后宝贵的经验。
可是事与愿违,后面一切发展得太快,我们来不及总结和思考,和上一轮村规一样,这一轮又全面铺开了。对于我来说,工作的焦虑99%正来源于此。
我经验不足,资历尚浅,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所以不想贸然的去说谁对谁错。
发展到现在这种让人既恨又厌的局面,究竟是谁的责任?似乎现在讲这些不争气的话,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我想说的是,目前村规时间紧、任务重,很多人想逃出去,但肉食者们却觉得这是件好事,通过所谓的人脉关系,在各地疯狂地接村规,管他价高价低,最终辛苦的也只是我们这一群底层的设计人员。
对于村民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对于我们规划从业者来说却是一种折磨,村庄规划搞了一轮又一轮,任由当时说得多么的天花乱坠,落实不了的现在依然落实不了。
我时常深感愧疚,村民们的需求往往比较急迫且真实,但凡落实了的,他们也至于一点道理都不讲。
我宁愿村民不配合我的工作,也实在不愿意看到他们的热情受到打击。年年做年年改,在连续高强度的工作中,已经磨灭了我对它的热情与期待。
当下的村规,仿佛成了一种炫技的存在,而非专业性的考量。软件的使用只是一种手段,可它现在却成为了主角,似乎忘记了为村民解决问题才是根本,这让我一时难以接受。
写到这里,前面不欢的心情好像平复了许多,我以自己独立的人格为自豪,信奉的是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可现在呢?一地鸡毛!
可笑的是,在这个无聊的元旦假期,我起床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去公司。
我很羡慕那群00后们,正是因为他们,我才看到了某些企业恶俗文化的转变,而要彻底地改变这种“无私奉献”的加班文化,可能还需要再等几代人吧。
明后天继续加班,熬过这最后的二十多天,毕竟这一年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可是我真的迷茫,真的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