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会作亲历“草地分家”，彭德怀拨枪指对方：谁敢开枪，先毙了你
四野战将系列32：邱会作（二）
作者：桅杆
在长征路上最艰难的时期，核心纵队300多人和干部连（主要由老弱伤病干部和女同志组成）的行军、宿营、吃饭，甚至保卫工作，都由20岁的军委四局三科科长邱会作统一负责。这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关于长征路上的艰难困苦，很多文章都有描述。读者朋友可能不知道：在长征路上，核心纵队曾经3次遇敌，还有一次遇险，邱会作都指挥或参与了临机处置。本文就来说一说其中几件事。
（一）第一次遇敌，见识了刘伯承的大将风度
1935年2月的一天，在土城附近的一个镇子上，邱会作正在组织纵队开饭。一股川军正好到达镇子附近，当时纵队刚吹过开饭号。敌人摸不清情况，迟疑了一下，纵队的哨兵也发现了敌人。这时情况非常不妙，纵队警卫营大部已经出发，只有少部在镇子上，力量非常单薄。
刚端起饭碗的邱会作接到哨兵报告，立马跑去观察敌情。到了镇子边上一看，大股敌人正从东北方向朝镇子冲来。他一边命令三科警卫排在街口设置路障，准备抵抗；一边派人报告首长，要他们及全体人员尽快向西南方向撤退；一边命令还在镇子上警卫营人员抢占镇东北山坡上的制高点，组织火力阻击敌人。
核心纵队战斗人员少，物资装备笨重，还有很多老人和妇女。由于缺乏组织，撤退过程乱成一团。警卫营都是短枪，火力很弱，根本阻挡不住敌人。很快，敌人先头部队就攻到镇子上。从没见过这种阵势的邱会作也有点慌神了。
正在这时，总参谋长刘伯承赶到，大叫“不要乱动，听指挥”，并随即下了两条命令：一是有枪的人，立马去镇子东北面，各自寻找掩体，准备巷战；二是寻找各种杂物堵塞街道，迟滞敌人前进速度。在刘伯承的镇定指挥下，混乱局面略有缓和，但形势仍然紧张。
危急时刻，离镇子不远的干部团1营听到枪声，在陈赓的率领下跑步赶到，立马把敌人驱散。这是邱会作经历的第一次战斗，仓促应战，三科牺牲了2人，三科警卫排牺牲了5人。
（二）草地遇敌，邱会作组织人墙保护首长
纵队过草地的第4天，在一片树木附近宿营。安顿妥当后，警卫营去树林砍柴。谁知，一股50多人的敌骑兵突然从树林里冲了出来，直接冲向宿营地。这时，警卫营被敌骑兵甩在树林那边，没法及时赶回。情急之下，邱会作立即把首长的警卫员和勤杂人员组织起来，排成两道人墙，保护首长。没枪的人排在内层，有枪的排在人墙外层，准备反击敌人。
敌骑兵冲到离宿营地100米左右的地方，刚好有一条比较宽的水沟，马不大好通过。敌骑兵便转向撤走了。险情解除后，邱会作立即向纵队司令林伯渠报告。林伯渠听了后，直说“险，真险，要是敌人真的冲过来，即使是一小股，后果也不堪设想”。事后分析：敌骑兵人数不多，可能误认为警卫营去树林是打他们的，所以先佯冲一下，然后逃离。但也够险的，多亏那条水沟。
（三）铁边城遇敌，邱会作等多人被冲散
1935年10月中旬，纵队行进到离吴起镇不到50公里的铁边城附近，敌人骑兵追了上来。接到后卫哨兵报告后，邱会作立即命令警卫营1个连就地抵抗，让担架班和首长警卫员带首长向东边跑，让三科警卫排和机关人员保护文件和财务担子及电台等随后跟进，邱会作留下来与警卫营那个连一起负责断后，且战且退。
就这样，向东退了10多公里后，正好有一个隘口。邱会作带警卫营那个连在隘口阻击到天黑。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以后，邱会作他们向东撤走。大概走了10多公里，敌骑兵又冲了上来，把断后的人员冲散了，邱会作刚好和另外2个人碰到一起，在一个老乡家休息了一夜。
这段时间，邱会作正在发烧。天亮后，病情加重，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赶路了。也算是命大，这次生病是在长征快结束时，离陕北苏区已经不远。另外2人从老乡家要了一根扁担和一个箩筐，把邱会作抬到了吴起镇，找到了部队。
这3次遇敌，都非常凶险，毛、周等首长可都在这个纵队啊！由此也可见，胜利来之不易。
（四）见证了“草地分家”的紧张气氛
实际上，核心纵队在长征路上还经历了另外一次险情，即“草地分家”。当时也是剑拔弩张，气氛极其紧张。
1935年9月9日下午，邱会作接到通知，要他立即到林伯渠司令员的住处开会。会上，叶剑英参谋长介绍：中午张主席（国焘）来电报，要求右路军南下。对此，我们决定立即北上，如果右路军中的红4、30军（属四方面军）不愿意走，则纵队就和红1、3军团单独北上。要求纵队各部门立即准备，次日凌晨3时以外出打粮为名准时出发。
纵队10日凌晨2：30时出发。邱会作随主席等首长先行。途中要经过红军大学驻地，当时，红大以红四方面军的学员居多。红30军驻地离红大不远。过了红大驻地后，主席等首长在一个小山坡上坐下来，等待后续队伍。
当时，不知道红四方面军会不会、或会采取什么行动，气氛非常紧张。为以防万一，红3军团特地安排1个团，隐蔽在红大驻地附近，准备随时保护首长。彭总还不放心，率红3军团主力在天亮后也赶至红大驻地。
得知核心纵队行动的消息后，红大教育长李特拿着手枪，气势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在营地卫兵处遇到了彭德怀。这时，邱会作也赶了过来。
李特一见到彭就骂：“你们这伙人，不要脸的逃跑主义，从江西逃到这里还不够，还要逃到哪里去？”彭德怀毫不示弱，回骂道：“我们北上抗日，你们要到荒无人烟的川西去。你是什么主义？你们才是地地道道的逃跑分子！”争吵之中，李特命令吹集合号，很多红四方面军的学员持枪赶了过来。当时，红四方面军部队只听张氏的，李特要是下令，立即就会动手。
见此，彭德怀拔出手枪，指着李特说：“你们谁敢开枪，老子就先毙了你！”彭大将军的火爆脾气，人所共知，震住了所有人。恰在这时，有人急忙跑来报告李特：一方面军的学员都走了，附近发现大批红3军团部队。这样一来，李特就软了。
两人的争吵，坐在旁边山坡上的主席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叶剑英率纵队的后续队伍也已全部过来。主席站起来，向李、彭位置走近几步，对李特说：“李教育长，总的决议你是知道的。我们北上抗日，先走一步了。我相信四方面军随后也会来的，我们会团结起来的。”主席还让彭德怀不要和李特吵了，快去带部队出发。
当时的气氛异常紧张，好在有惊无险。主席曾对斯诺说，草地这次事件，是他“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但即便是在最黑暗的时刻，主席仍然乐观豁达，格局宏大，他的预言也很快应验：一年后，红四方面军循着一方面军的线路，北上会师了，并解决了问题，真正团结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