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发糖,你可别感伤(二)

人总是不知足,只有发生了这样的事才发现能够两个人在一起嬉笑怒骂,便是最大的幸福。——题记
“天天就知道搞这些,有什么用!”母亲一把抢过马伯睿的画撕成碎片。小马伯睿哭着,却迎来了一巴掌:“憋回去!以后别让我看到你画画,最出名的大画家也挣不了几个钱。”
中学家长会,老师看到了马伯睿的母亲:“马伯睿现在成绩很难考上市一中啊,爱好可以大学再发展,这个年纪得是以学业为重啊。”
马伯睿回到家的时候,自己所有的画和绘画工具都没有了……
最后母亲花了很多钱把马伯睿送到了全市最好的高中。
无法和别人一样,孩子成绩好被表扬鼓励了孩子孩子会更喜欢学习,反之亦然,成绩好的成绩越来越好,成绩差的成绩越来越差,马伯睿明显属于后者。
在班级里马伯睿是那么的渺小而被人忽视,给人印象深得孩子不是总闯祸的就是高高在上的学霸,马伯睿不属于任何一种。
终于,自习的时候马伯睿再次拿出画笔。
“哇,好漂亮啊!”突然的一句话不光是马伯睿,让全班都向后排注视了过去。是马伯睿后排的女生。
而那个女生显然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捂住了自己的嘴,但这却无异于告诉大家:“就是我说的。”
“不好意思各位。”马伯睿开口了。
“没看出来你女声发的这么好。”班主任突然进门打趣道,看来他在门口“埋伏”多时,之后全班笑了一会儿,直到班主任喊住大家再次安静下来。之后班主任再次出门。
“谢,谢谢。”女孩看起来比较害羞。
“没……没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马伯睿很少会和女孩说话,明显有些生硬。
由于在自习两个人压低声音聊了起来。
女孩顿了顿:“没看出来你画画很好啊。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呢?”
马伯睿愣愣的:“也没人问过我……”
女孩被马伯睿愣愣的样子逗得花枝乱颤:“那……你能画这个么?”
女孩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家傻猫,可爱吧。”
“老师不让带手机。”马伯睿又回了一句雷人的话。
女孩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你怎么这么死板啊。”
“被发现要没收的。”马伯睿用一种为难的语气说道。
“好吧好吧,我打成照片给你你能画么。”
“能!”少见的马伯睿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二天早上,马伯睿来到学校的时候发现自己桌面上有了一张橘猫的照片。
早自习的时候,马伯睿画了出来交给女孩。
“好厉害,很像啊。”女孩开心的说道。
马伯睿不自觉的会心的笑了出来。
中午午休,在食堂女孩找到了马伯睿:“你画画花了多少年啊?”
马伯睿顿了顿:“大概……5.6年了吧。”
“从小学的?”女孩还是那么元气满满。
“不是。”马伯睿顿了顿的同时吃了一口饭:“自学的。”
“你父母……没带你学?”
“我父亲如果还在的话他会带我学的。”不同以往,马伯睿用极快的语速说道仿佛要逃开一样。
女孩自知碰到钉子:“不好意思。”
“没关系。”
“那个……”女孩好像再考虑要说什么一样顿了顿:“你能画人么……比如……我。”
马伯睿看了看女孩:“应该可以,虽然之前没画过人——没人愿意当模特。”
回到教室马伯睿对着女孩拿出画笔。
“我叫蒋可然。”女孩非常突兀地说道。
淡淡的一句:“马伯睿。”
旁边的同学们有一些已经窃窃私语了起来,毕竟学生除了学习就是八卦了。两个人都是比较害羞的人,但一直没有打破这个平衡。
两个人就这样常常待在一起,后来高考结束两个人互加了QQ,聊了半个暑假突然蒋可然失去了联系。
马伯睿和田博翊说了这件事之后,博翊有些不屑的说:“女的都这样,碰到个油嘴滑舌的就走了,像你这种老实的等她们玩够了才能有机会吧。”
过了一年,大一的同学会马伯睿还是去了,为了能再见到可然一面,然而可然没有来。
之后同学们看到他说一会儿要去看可然。
马伯睿依然有些愣愣的:“她,在哪儿?”
“医院啊。”班长诧异的看着马伯睿:“你能关系很好啊,她没和你说么?”
再次会面没想到是这种形式。
可然看到大家来了勉强笑了笑。
住院的蓝白条纹衣服不是可然的穿衣搭配。而她没有多么大的变化,除了……那白到没有血色的皮肤。
“马伯睿……来了么。”细微的声音,但是同学们会意的站成两排给马伯睿让出路。
平淡内向的马伯睿从来没有过如此待遇,可他并没有一丝快乐。
可然床边贴着他给她画的她,甜美快乐的画,枯瘦惨白的她。
和同学寒暄一下同学们便全都离开了。只留下他和她。
没有过多的感慨,蒋可然直接开口:“能再给我画一张画么”
马伯睿看了她一眼,她继续说道:“那张高中的画是留给我的,这张画就给我妈。”
马伯睿突然的眼圈红了,但他依旧拿出了他的画笔,本来以为会在同学会上的给她画画而带的,如今却换成病房。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病,说不定两个人现在正在同学会上微笑着谈论着大学的一切,不,说不定能一起来参加……
怕泪水滴在纸上,马伯睿擦干了眼泪。
蒋可然笑了笑,微弱的:“看看你,多大了。”说罢她努力微笑:“要把我画的有元气的再开心一点,毕竟不能让我妈每次看都哭出来啊。”她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脸。
马伯睿平静了一会儿,拿起了画笔,他一共画了两幅,一幅场景没变是微笑的高中时期的蒋可然,另一幅, 是现在的蒋可然,他留给了自己。
“一想到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给我画画了,也有点失落啊。”蒋可然为了打破这过于肃清的气愤开了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马伯睿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那除了让你痛苦还有什么用呢?”蒋可然看着马伯睿,仿佛生病的不是她一样的淡然:“你……到了大学开朗了好多。”只是淡淡的,仿佛旧友间的寒暄。
“是么?”马伯睿看了看可然,竟然笑了出来,时间仿佛还在两年前,她还是那个女孩,他还是那个少年。
聊到了晚上,他离开了,他的病会好起来的,人总是不知足,发生了这样的事才发现两个人能够嬉笑怒骂,便是最大的幸福。
之后马伯睿也经常在医院照顾可然,和她讲大学的趣事,这对于他来说便是最大的乐趣。
一个月后,可然开心的告诉他,自己找到匹配的骨髓了,他好像比她还要开心一样。
她手术后的第二天,她的母亲找到他,给了他一个纸条,是她的字迹:“请忘记我。”
根本就没有匹配的骨髓,而这就是她最后的话。
马伯睿的神情有些恍惚了,他无法理解几天前还在笑着和他说话的人,就这样永远的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走回学校的,想哭?但是为什么这么平淡。
在校门口,突然强烈的光照了过来,一个大挂车,瞬间他清醒过来,可腿不知道如何行动……
!!!一瞬间他被拽了一下,他看了看自己,没有受伤。
“你怎么回事?想殉情?”田博翊充满讽刺的说道,一把把他甩在地上:“去啊,躺在马路中间啊,你死了和我有半毛钱关系!”
一瞬间,马伯睿哭了,在马路与人行道之间的花坛上,一个男人抱着双腿痛哭流涕。
一直到哭的眼泪干了,声音哑了,再也哭不动了,他终于停了下来。
田博翊一直在等他,看他安静了,一把拽起他架着回学校。
“你根本就不懂。”马伯睿嘟囔着。
“我确实不懂,在我看来你们就像是路边的疯子一样。”田博翊似有若无的笑了笑:“但是也挺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