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医声 | 王丽君院长：不孕症病人不用骗！
“不孕症病人不用骗!”
“扔掉铁饭碗儿,有没有后悔过?”
“来这只给大专家做辅助,我就太可惜了!”
“私立医院医生要靠什么才能留住病人?”
“看不孕不育,没有捷径,就是要找出每一个病因!”
01
Q:您曾经做妇产科大夫19年,后面是什么样的原因或者动力,让您决定转战做一名生殖科医生?
王丽君院长:
37年的从医生涯,前19年我是在部队医院,那里主要是为保障部队人群的健康,我当时是一名妇产科医生,主要涉及妇科肿瘤和产科等方面。
后面之所以转向不孕不育治疗,之所以转向生殖医学,其实源于我的个人经历和课题研究。
我妹妹曾遭受过4次习惯性流产,四次都未能保住孩子。尽管在临床工作中,我也被认为是一名优秀的年轻医生,但对习惯性流产问题几乎就是在一个很表浅的层面。
面对妹妹的多次流产,母亲曾质疑我说:“你一个妇产科医生,连自己妹妹都治不好。”这促使我不得不重新考虑。
我们知道,生殖属于妇科范畴,但妇科医生看生殖问题,不同于生殖医生看妇科。另外妇科和生殖科的手术理念不同,妇科医生的手术目标只考虑解决疾病本身,所以相对简单,而生殖科医生手术更加注重恢复生殖器官的生育功能,手术做得更细致。
在妹妹怀上第五个孩子时,我按计划开始攻读硕士研究生,于是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研究不孕不育这个课题。
研究生毕业后,我从部队直接下来,因为部队医院当时主要是保障妇女健康比较多,没有生殖医学专业。所以,我选择自主择业,加入了不孕不育生殖专科医院。也就是从2003年年底开始,我一直专注于生殖健康与不孕不育的治疗和研究。
02
Q:扔掉部队医院的铁饭碗儿,到私立医院,到民营医疗,有没有后悔过?
王丽君院长:
没有在公立医院一直干下去,我也并没有后悔。因为我觉得我一直是在从事着一个比较阳光的充满正能量的行业,是一个积善的事,它让我能够帮助更多像我妹妹一样的患者。
其实来到私立医院的很多患者都把这当作是最后一站了。她们可能都是在公立医院看不好了,然后在我这儿看好了,我觉得我的那种成就感更不一样。
当然,如果在公立医院,应该会往“更专的方面”发展,而在民营会让你往“更全的方面”发展。也就是说,如果在公立医院,我可能也会成为一个有名气的大专家,而在民营医疗,它不像公立医院把专业分得很细,所以它更需要一个全面型的医生。
选择落脚在私立医院,首先,我觉得这也是一种缘分,其次,如果说我的技能在私立医院也能发挥价值,也能让我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也能被很多人认可,我也就没什么遗憾的。
从部队里直接下来,把铁饭碗儿扔掉了,跑到民营医疗,开始父母是有点儿不理解,当时我跟父母讲,我说:“如果是块金子,在哪儿都能那个发光。”
而且事实上,我感觉私立医院的管理模式和管理体系,更能够充分发挥我的潜力。如果我选择回到部队医院,可能会局限于妇产科的发展。所以,在私立医院,我有更广泛的发展机会,能涉足更多领域,尤其是生殖医学领域。所以,我坚信这是一条适合我个人成长和事业发展的正确路径。
03
Q:在生殖领域,您提倡“全病程一对一跟诊”,这对医生的要求是要全方面型的,那这样的生殖医生要怎样才能炼成?
王丽君院长:
“全病程一对一跟诊”模式,是要从门诊接诊,到检查诊断,到做宫腹腔镜手术,以及从内分泌处理,到促排卵,到辅助生殖技术,所有这些都由一个医生亲自负责,直至胎儿发育到12周。也就是说,全病程跟诊,是要围绕生殖健康和不孕整个全过程进行跟诊。
尤其是手术的过程和手术的结果你必须掌握,这样你心里十分清楚该走哪一步,治疗上就不会耽误、不会进入误区。即便是对术后仍不能自然受孕的病人,你也能给她们一个后续的正确的解决方向(比如辅助生殖),让病人不走弯路。
再比如造影术,我也是基本上自己做。因为,首先输卵管是自动推药,自己做的过程中,对输卵管的充盈程度、弥散程度等,我们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另外,我们X光医生和临床是有差别的,很多X光医生只是看管子通不通,很少去描述子宫形态,描述子宫内膜增生或者息肉、黏膜下肌瘤等子宫宫腔占位情况,包括一些输卵管微小病变。所以,我更愿意自己去看一看这个东西,通过全程观察,你就知道对病人下一步该如何治疗。
当然,要成为一名全能型生殖医生,你需要掌握多学科的知识,你需要积累多年的临床经验。
从1996年在白求恩医科大学读研期间,我开始研究不孕不育课题,2003年到上海二医大进修宫腹腔镜,2004年开始把宫腹腔镜运用到不孕症的诊断和治疗中,在这近20年的时间里,操作完成有一万多台的手术,也帮助过很多疑难病患者甚至多次试管失败的患者,通过手术治疗实现了自然受孕。
这些年的经历和临床总结,让我基本能准确评估患者是否有怀孕的机会?自然受孕的机会有多大?或者哪些病人手术要达到什么程度才能够争取到怀孕的机会?
04
Q:手术大专家似乎更受推崇,做一名全能型生殖医生,您觉得自己的价值有什么不一样?
王丽君院长:
关菁教授的输卵管手术,刘玉环教授的宫腔镜手术,确实堪称国家级手术。很多病人到这儿来,找关菁教授也好,找刘玉环教授也好,认为做完手术后就可以回去静等怀孕了。
但实际上不孕不育是一个很复杂的一个问题,往往会存在很多方面的问题。手术是生育敲开生育之门的金钥匙,但它仅仅也只是一个方面,即便你打开了,但在这个生殖过程中,如果你内分泌有问题、免疫上有问题、男性有问题等,如果不同时解决,那你可能就怀不上孕。
再比如说我们关菁教授输卵管手术做得很好,但是女性的这个阴道都不是无菌的,也可能隔这么一年半载,它又会出现了盆腔炎症或者其她一些感染。明明关菁教授手术做得好好的,术后没有抓住时机,再次感染可能又重新回到输卵管问题上,甚至产生其它一些问题。
当然,如果你就是来做子宫肌瘤或者巧克力囊肿,那手术做完了基本上问题就解决了。可是我们不孕患者要的结果并不是说输卵管通了就行,而是要怀孕。
所以,我们在第一步通过手术打开生育之门之后,一定是要有后续的医生,包括生殖医生,进行术后的维护和内分泌的处理。如果没有跟上后续的管理,她永远也达不到怀孕,那前期我们专家做地再好的手术也是白废。
所以,我们做生殖和做手术是要同时进行的,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医生有全面的评估和治疗经验,包括手术后你怎么去维护手术?手术后如何及时阻断一些不良因素?手术后应该做什么医疗服务能够让患者尽快怀孕?
那我的价值正是能在三甲医院专家漂亮的手术基础之上,做好后续的维护,助患者一臂之力,实现更快怀孕。而如果我来花生只是给三甲专家做一些辅助,我觉得我就有点儿可惜了。
我希望的是我的经验、我的模式能在花生推广,我更希望我能和手术大专家一起努力,真正帮助病人提高怀孕率。
05
Q:很多人对私立医院是有戒备的,因为怕被骗,您认为私立医院或医生要靠什么才能留住病人?
王丽君院长:
不孕症本身是一个很复杂的疾病,属于临床疑难杂症。大部分患者基本上都是先去了公立医院看过好几次了,甚至是试管婴儿做了好几次不成的。
也就是说现在大部分病人,第一有文化,第二有漫长的求医经历,她们已经犹如半个医生。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很多患者自然是很戒备的。如果你胡说八道,想连懵带唬把人唬住是不可能的。
其实,不孕症病人不用骗,她们一定是存在某些问题才会不孕,她们切实需要治疗。不是输卵管问题,也可能是内分泌的问题,不是男的问题,也可能是女的问题。
你只要给她把病因查出来,她一样得去治疗,一样得找你,一样得留在你这。
而如果人家输卵管是通的,你非得说输卵管不通,我觉得这种过度医疗,更多还是知识不全面,业务不熟练吧。
我觉得私立医院医生更要的是什么?一个是说看你的业务能力。你要从头到尾给她捋,你的下一步诊疗思路也要给她讲,这样她才能够相信你,然后才有留下来的可能。
我们有时候给病人讲一个多小时,这病人都不信任你,半拉屁股这样对着你。当生殖B超单下来你再跟她讲一条、两条、四条,然后坐姿就会变成这样了,这时她对你的信任算是进了一步。
所以对病人的整个病情讲解,包括后续的治疗手段、方法、步骤等,跟她都要讲得很清楚,这些要求的就是你的业务能力。
实际上,不孕症治不好的原因,就是因为病因不清楚。现在生殖医学这么发达,尤其辅助生殖技术的介入。我们很多病人基本上都有怀孕机会的。
除非那些绝对性不孕症,比如说先天性无子宫、无阴道,那是一个绝对不孕症,其它的都是有方法治疗的。这时需要的是你的知识、技术,你能给她一个正确科学解决方案,所以“专业”是根本。
06
Q:在您的门诊中,可能面对过70后、80后、90后,甚至00后,您觉得这些不同年龄段的人,在心理层面上有什么不一样,您又是如何来分别驾驭她们的?
王丽君院长:
曾经有一个病人的妈妈进来就瞅着我说:“哎呀,我一看你,我心里就踏实了。”确实很多都是家长带着来的,你要站在不同的角色中去。
第一,要站在医生的角度,你是医生,你要有权威性,不能听患者说她是什么病、要怎么治。你要有自己的专业想法和符合医学道理的思路,而且你一定要灌输给患者。
第二,要站在家长的角度去关心她,现在来看病的,跟我的孩子基本都差不多年龄。
第三,要站在患者的角度,不同年龄段的人,对生孩子的观念和欲望是不一样的,所以,每个人要有不同的对待。
70后的人,对医生是属于听从型的一代人,所以还是容易沟通的。
80后的人,是比较有主见的人,我们会跟她们更多地去交流医学。因为这部分人接触了网络时代,医学信息量也非常地大,所以应该用更专业的东西去征服她。
90后00后的人,就比较自我了,你不能强迫她,我们有时候甚至要哄着来。也就是在不违反医疗原则的前提下,我们尽量去顺着这个年代的孩子的思维,去给她们一个认可和认知。
实际上,我们很多不孕不孕患者是有心理问题,所以生殖医生需要用一些心理学去跟她们交流,总的来说就是:
有时候,你要用专业去征服她!
有时候,你要用家长的爱心去关心她!
有时候,你要用同龄人的思维去迎合她!
07
Q:我们很多不孕不育患者,都是经历了漫长的求医路,那不孕不育患者如何才能更快好孕,有没有捷径?
王丽君院长:
看不孕不育,想生孩子,没有捷径,就是要找出每一个病因,然后逐一把它解决掉,否则你永远不可能怀孕。
但是很多病人更多的只是重视治疗,尤其是药物治疗。门诊中,经常会遇到这样的病人,你一让她去检查,她就说没钱了,要留着钱开药、治疗。也就是说,我们很多病人是不重视病因学的。
而不孕症想怀孕,必须首先明确病因,这是治疗不孕的关键,而且夫妻要同诊同治。病因明确了,后面我们给出的治疗建议就是科学的,选择的治疗方法就是正确的。无论是选择生殖外科技术,还是生殖内分泌治疗,或是选择辅助生殖技术。
前两天有个患者,说现在要做人工授精,我说你先查查吧,因为任何一种手段都建立在检查的基础上。
人工授精,是指男的有问题,比如少弱精或性功能障碍或其他。但如果女的有问题,比如输卵管不通,你去做人工受精,你也是怀不上孕的。
所以经常我要苦口婆心地跟患者讲:想怀孕首先要明确病因,然后治疗方法我们遵循“崇尚自然”的原则来选择,首先通过治疗自己依然怀不上,咱们再做人工授精,人授还怀不上再做试管婴儿,是这样一步一步来的。
08
Q:听说曾经有个贵州的患者,拎着茅台酒来北京找您,但看完诊后又把茅台酒拎回去了,这里面对您是有不信任还是有哪里不满意?
王丽君院长:
这个病人是贵州的,40来岁,从贵州来的时候,她拎着两瓶茅台进了我的诊室,还是用那个绳系着的那种。
因为她是19年不怀孕,原发性不孕,所以我就比较客观地跟她讲:你不做就没有机会怀孕,做了也可能还是怀不上。
后面患者也接受了治疗,但是直到出院,她那两瓶茅台酒也没给我,而是拎走了。
术后四个月她给我发来信息说:“您给我个地址,我上次那茅台酒,我跟你实话实说,我又拎回来了。因为您当时没给我明确的答复,您没告诉我,我能怀孕,我就拎回来了。现在我怀上了,您给我地址,我再给您寄过去。”
其实,任何一种疾病,它都有治愈的可能,但又不是百分百,所以对于生殖问题,我们会给她一些希望和信心,鼓励她,但是这个希望的概率有多大,作为医生,我们又应该客观地去跟患者讲。
09
Q:在不孕不育疾病诊疗中,“卵巢早衰”算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在您的门诊中,有没有比较典型的案例?
王丽君院长:
有个印象比较深刻的患者是长春的。来的时候是从刚一家三甲医院看完出来的。因为她卵巢早衰闭经八年,当时FSH都超过100,医院给她的方案是做供卵试管婴儿。
因为她不太接受这种供卵试管,所以就跑来找到我。我就尝试着給她看,这个病人还真是运气好,从她找到我到她查出怀孕只有55天。
来的时候她没来月经,闭经,当时我就给她用人工周期药让她来月经,同时辅助用了一些提高卵巢功能的中西医药。
在来月经的第5天,她从长春坐晚上8点多的那种绿皮火车,第二天早上6点多到北京。(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这样来回有六七次。)
然后我们就查激素,查B超什么的。她运气挺好的,就这么人工周期用药治疗后,她第二个月来的时候,激素居然一下子基本上就正常了。
然后我就开始给她促排卵,有时候有些事跟运气还真有关系,在长春往返北京三次后,她的卵泡真的就如期成熟了。
但在促排卵期间,有一天她跟我说:“王主任,你让我星期五去,我去不了,我们单位组织旅游,我是一个工会主席,我要去组织旅游。”
我说:“那不行,你这卵泡都长起来了,也可能你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卵,你不要放弃,你赶紧过来吧。”在我的强硬下,她终于来了,我就又开了两天针让她回去。
最后她来的时候说我肯定能怀上。我说为啥呀?我都不敢说,你为啥这么肯定呀?她说你知道吗,你救我一条命。我说为什么?她说那次我们单位出去旅游,大客车翻了,有受伤的,也有死的。
她说如果我要是去了,肯定不是重伤,就是没了。是你非得让我来北京,然后逃过了那一劫,所以你救了我一条命。
完了进来一查,卵泡真的就长成了,然后就留在北京,打破卵针。但打了破卵针它没有如期排卵。
就这么一个卵泡,得让它排啊。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我们做了卵泡穿刺,然后让她同房,然而就这么一次她就怀上了。
因为她是在长春验孕成功的,我说那你检查就上白求恩医科大学第二临床医院吧,那是吉林省最好的生殖医院,我也是那的研究生。
到白医大的时候,都问她是不是在北京做的供卵试管婴儿,当她说自己是在北京一家私立机构治疗后自怀的,大家都觉得不可能,都认为私立医院就是骗子。直到她说给她看病的医生是你们这的研究生王丽君,她们才相信了这个奇迹。
后面她在长春市妇产医院生产,剖腹产的时候,医生们也都很惊讶:“诶,你这俩卵巢就这么点儿小疙瘩,你这是咋怀孕的?你可能就那一颗卵,就让那医生给逮住了。”
确实,这个患者是比较典型的卵巢功能低下的案例,它既是患者的幸运,也是我的幸运,因为她就是这么幸运地怀上了。
10
Q:感觉您是一个比较直来直去的人,作为一名医生,您觉得您的性格对工作的影响是什么?
王丽君院长:
平时我给人的感觉可能更多的是一种比较严肃的,比较直接,包括我和病人的交流上,包括在诊疗过程中跟病人交代病情。
首先,因为我是东北长春人,就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再一个我是当兵出身,在部队干了19年,部队医院的这段职业生涯,既奠定了我临床的基础,而高强度的工作更练就了自己高效快速的工作节奏,所以这种人生经历和阅历,更强化了我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特点。
当时在部队医院,我们科室只有三四个医生,一个月能生一百多个孩子,完了还能做接五六十个妇科病的。到私立医院以后,我一直也是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起早贪黑是常事就像是家常便饭。
我的这种性格,也决定了我做任何事情会有一个往前推进的习惯。我认为做任何事情还是要有计划性的,包括哪些病人应该去跟进?后续应该怎么去处理?怎么去交流?等等。
然后每天早上我坐在地铁里的时候,我也会习惯性地在那儿想,我明天应该干些什么?哪些是重点工作?要把这些都捋清楚了,计划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