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我]In Your Light·C29
勿上真人.
双向救赎/双向暗恋/双向自卑.
七岁年龄差预警/战线极长的单向变双向奔赴.
进度可能有点慢.
私设如山.
都是我瞎写的.
*所有专业知识皆为杜撰,勿上升现实.
灵感来源:《in your light》《oh my angel》《有一种悲伤》《sonder》和《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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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担心没人懂你的无奈,离开我谁还把你当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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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林慧提出想让我去她那里住的时候,我的脑袋又一次磕在车窗玻璃上。
她担忧过度,连忙看向我,语气里是着急:“没事吧?疼不疼?”
“啊,不疼。”我迅速收回按在头上的手,略有些尴尬的回答。
她对我高度的紧张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我还是个一不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需要大人的视线随时黏在身上的幼小孩童一般。我看着她,心情有些复杂。
她对我这样的过度关心,让我觉得下一秒她就要伸手过来拍拍玻璃,质问无辜的玻璃为什么要伤害我。
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对于这久违的亲情。
我沉默下来。
车窗开着,耳边能听得到轻微风声,下一秒我转头静静看着窗外缓慢流逝的风景。那瞬间我觉得这座我待了十八年本该无比熟悉的城市是那样陌生,就连看了十八年的太阳都比以往更加明媚热烈。
阳光暖暖,我能感受到夏天早晨的温度落在脸颊,街边那一道绿色绸缎无限延伸着生命蓬勃朝气的长度,鼻尖萦绕着的仿佛是太阳的独特明媚味道,那只停留在绿化带的小小蝴蝶扇动翅膀又卷起地球对面的一番昼夜。
街上的人已经不算少,地铁口进进出出的是赶早班的青年人,有人因为时间太紧张,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步履匆匆;也有人不疾不徐,端着杯还冒着水珠的冰美式,画着精致淡妆,脸上的墨镜遮住因为熬夜而青黑的眼圈。
身边的人在没有得到我确切的回答以后明白我还有些抗拒的态度,也不再提起让我去她们家里住的这个话题,沉默片刻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问着我的现状。
无非是问我的成绩,我所选择的大学,我所选择的专业。
“我记得你小时候想学音乐,怎么突然换了警校?”林慧打着方向盘,看了一眼后视镜问我。
“嗯……”我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只是模棱两可的给了答案,“感觉很厉害。”
她又一次陷入沉默。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八点十七分,我和林慧挥手告别。
“余温,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保护自己,有事情就打电话给我。”林慧透过车窗嘱咐我,眉眼间是关切。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但此刻却显得那样陌生,就连那双眼眸都比从前更温和了些,本来瘦削的脸颊线条都少了几分刻薄意味。
我朝林慧笑笑应声:“好,谢谢小姨,您去公司的路上慢一点。”
站在原地,看着她开车离开,我终于放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我转身进了汤曲小区,脚下踩着的水泥地都觉得软绵绵的舒适。
如释重负。
捆绑我几年的绳索终于断裂。
我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伸手挡住阳光,又张开五指,看到透过指缝倾洒的光与热。
不知道他醒了没有。
“醒了吗”这仅仅两秒的语音发过去不过两分钟,他的回复便已经飞进了我的手机。
“嗯。”
一个简短的嗯。
在他没察觉的时间地点,偶然见识过他少有的脆弱和孩子气以后,看着这个略显冷淡的“嗯”,我觉得有些想笑,想念发酵,我在下了电梯以后直奔宋亚轩家。
他打开门的瞬间,二月突然蹿出来,阳光透过窗户,映照在二月的身上,显得二月浑身的毛发都金灿灿的,盯着我像是在笑。
“早上好呀。”我牵住他的手,眼神却盯着温顺的二月。
“心情不错?”宋亚轩听出我言语里的愉悦,挑眉问我,关门时不自然的换了一只手牵我。
“是呀,”我笑着收回视线,小跑几步将他拉着进去,“快听我跟你讲讲我魔幻又跌宕的昨天!”
宋亚轩笑笑,笑意里还有几分宠溺神色。
“我昨天和陈书杰去画展,看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我回忆着那个挺拔身影,“啊,不过我没太看清。”
宋亚轩愣了一瞬,脸上的僵硬转瞬即逝:“是吗。”
宋亚轩在余温提起这件事的那瞬间,心跳漏了一拍,想要坦白,却怕余温会敏感的多想——想他和沈佳慧分开的原因,想他和沈佳慧旧情复燃的可能性。而怀疑一旦种下种子就会扎根生芽,长成参天大树。
索性闭了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少和沈佳慧再见面吧,至少这时候的宋亚轩是这样想的。
我还思考着要不要将那个醉鬼的事说出口,却也不想他多分心来担心我,索性跨过这件事:“昨天晚上……我小姨跟我道歉了……”
宋亚轩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理解,他侧侧脑袋问我:“道歉?那你接受了吗?”
我抿抿唇,叹息后回答:“嗯,她昨天晚上哭了……她说很对不起我。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了顿夜宵,以前那些小事应该算过去了吧?”
他的手指轻缓的顺着我披散的发丝:“余温……”
心疼。
余温的那将近十年里很不好过,他曾经听宁晚提起过,也在她几次忍不住的眼泪和情绪里感知到她的委屈和痛苦,但现在这小孩用“以前那些小事”轻描淡写的把那些曾经一笔带过,好像不是她经历过的一样。
知晓他突然带着心疼喊我名字的缘由。
“诶呀,别担心我啦,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我仰头,看着他英气的眉骨,下一秒手指就不听话的抚上他的眉梢,我学他之前那样转移话题,“你以前有修过眉毛吗?”
宋亚轩自然听得出我在转移话题,于是顺着我的话接了下去。
“没有,没什么必要。”他摇摇头,片刻后又微微皱起眉头问我,“很乱吗?”
“不是,挺好的。”我笑着看他,片刻后又一次被那小小的伤疤吸引视线,“你额头的疤是怎么留下的?”
“以前的事了。”
宋亚轩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下一秒有些不适应,他笑着拉下我作乱的手。他拉住我的手有种异样的触感,我低头看向他捉住我的那只手,创可贴的颜色与肤色相近,但在他的白皙皮肤上还是显得有些突兀。
“你手怎么了?”我皱皱眉,捉住了他的纤长手指。
“没什么。”他脸不红心不疼的说着这句话,下一秒想要抽回手。
“我都看到啦,你还想着不告诉我啊。”我皱眉对他的“没什么”三个字表示不满。
“只是小伤而已……”他沉默片刻,思考着语言,欲言又止几次,又叹了口气才接上话语,“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你把我当易碎品捧在手里。”
我又有些难过,看着他无奈的神色,我知道他已经很抗拒那样小心翼翼的态度,所以下一秒又调整情绪,笑着同他开玩笑:“谁要把你当成易碎品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真自恋。”
他有一瞬的愣神,牵着我的手紧了几分。
在视觉交替黑暗的过程中,他强烈的自怨自艾和一次次的挫败感并不完全来源于对一片漆黑的不适应,反而是身边的人的小心翼翼,斟酌用词,过度照顾和他们一次次透露出的同情怜悯让他愈发觉得自己无用。
这两年里,没有人和他提起过电影和画展,凡是和“看见”搭边的事,他们绝口不提,偶尔不小心脱口而出,也会迅速制止话语,只剩下一片令人害怕的漆黑沉默。
那些事被迫成了他的“禁忌”。
说完全不在乎这些事是假的,没有人能够轻而易举接受这样巨大的落差,从习以为常的色彩斑斓到举步维艰的暗淡无光。
可他们那样强烈的同情和怜悯,让他从恣意云端跌落到狼狈谷底,好像可怜和可惜成了他身上挥不掉的标签。好像他就该是被小心翼翼对待的那个特例,就该是被担忧关照的那个不一样,就该是被所有人捧在手里的易碎品。
有那么几个瞬间,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悲。
好像活着的意义是被帮助,被关注,被担心。
好像他们的生活就是要围着他转。
所以那天宁晚又一次为了他拒绝去同学聚会的时候,他才突然的爆发了些情绪。
还能做什么呢?
连难过都是奢侈。
他曾经向他们提起过这件事,可一次次的试图改变他们那样让人感到痛苦的态度,却都无果,好像他的那些话都被他们屏蔽在耳朵之外,是无法被认知的天外来音。
他提起这件事,他们就更笃定那样小心翼翼的态度。
“你一次次提起这件事,肯定还是很在乎,所以我该小心的对待你,我不能伤害到你。”
可余温不是。
那天他和余温说“不要像他们那样对待我”时的沉默,只是纠结,怕说了也没有用处,怕她依旧将自己当做需要被同情的对象,可余温没有,隔天在与他分享一天的经历时,甚至能平静的同他聊起画展。
他感受得到,余温在用他的方式爱他。
太热烈,也太明朗。
她是唯一一个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异类的人。
门口的开锁声音太突兀,拉回了我与宋亚轩的思绪。
“我靠宋亚轩!有许城的消息了!”
刘耀文冲进来的时候,看见手牵手的我和宋亚轩,他停顿一下,脸上多了不少尴尬,和刘耀文对视的瞬间,我也觉得有几分尴尬,想要挣开宋亚轩的手。
但宋亚轩却在听见许城这个名字的瞬间条件反射一般的攥紧了我,攥得我有些痛。
“许城不是死了吗?”宋亚轩脸上的不敢相信溢满,眉头紧蹙,他的声线都跟着紧绷了严肃。
“没有……”刘耀文想继续说下去,但下一秒视线扫过我,他欲言又止。
我朝他歉意的笑笑,侧头小声和宋亚轩说:“松开我啦,你们说这些我不太好在场……”
宋亚轩后知后觉的松手,下一秒却又紧了紧,抬起头面向我,他脸上的僵硬少了许多:“去书房看看书,我很快。”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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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书房的摆设和我上一次来时没有变化,就连那只中性笔都摆在一样的位置。
书房的书柜是嵌入式设计,左右两边摆放的书籍都截然不同,左边是色彩斑斓薄厚不一的书,侧脊上还印着书本的名称,右边则是千篇一律的白色偏黄的纸张,相较左边的书,右边放着的书要厚上许多。
好奇心驱使,我从右侧随意抽出一本,却在打开第一页的时候发觉不对——是点字,我看不懂。
心揪痛一瞬,我尝试着闭上眼睛,一点一点触摸,却发觉我的触觉好像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敏感,反而粗糙的紧,叹了口气,我将这本书放回书架。
有机会去学点字好了。
我又从左边随意抽出一本。
映入眼帘的封皮上是直白又简单的一个“宋”字,里面还夹着一张书签,在第三百零四页。书签上是很好看的六个字“不退缩不投降”,看上去是用钢笔写的,字体有力又不失分寸。
下面还附了三个大字——宋亚轩。
书签的下面压着的,是宋亚轩的一张白底证件照,还穿着警服,和那天李可晨发给我的那张不一样,这张照片定格的他与现在的他的长相没有太大差别。
棱角分明,脱离稚气的脸庞成熟坚毅——可这张照片的他眉间没有现在的落寞愁绪,反而是明亮的坚定和勇敢。
我总觉得此刻心口发闷,有些堵得慌,我将书签夹在手指间,缓慢叹息一声。
这是一本讲侦查学的书,翻开第一页的空白,上面是书籍主人的信息。
“侦查系——宋亚轩”
我手抖了一瞬,那封书签落在地上,发出小小的声响。
我想起半年前过年时的夜晚,我说想学侦查以后,他抖得厉害的手——难怪他突然的情绪。我收回思绪,摇摇头将那些事甩出脑袋。
书房里明明已经开着空调,此刻却有些闷热,我蹲下去捡起那封书签,重新夹回书中,随意翻看了几页,看到他为数不多的标记——黑色中性笔的墨水颜色很浓,但他的字却大方又清晰,利落又干脆的落笔收尾,笔锋犀利。
他的字看上去飘逸也有力,不像是练过,但却很好看。
我再看不进去那些他写下的好看字体,将书小心翼翼的放回原位。
书架上有两个空格里还摆着两个相框。
一个是他和家里人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他穿着黑色作训服的挺拔身姿。
照片里的他戴着隔音耳罩,下颚线流畅也凌厉,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那把黑色的手枪,肌肉线条看上去让人十分有安全感,他的腕骨处都好像是精心设计一样的好看。宽肩窄腰的身材更是让人沦陷。
而照片里,宋亚轩漏出的那双漆黑眼眸里好像藏着盛大星空,也将一段明亮的星辰大海揉进他好看的眼瞳,闪着光芒,璀璨也耀眼,好似藏进一场浩瀚宇宙的星光在他的眼睛里,闪过无数流星。
明亮,柔和也坚毅。
我不敢再看,收回视线,我继续搜寻这不算大的书房里,我还未曾注意到的地方——那把看上去无比眼熟的吉他靠在角落里,落了灰的琴弦显示主人对他的忽视,我神色一黯,拿起了那把吉他。
是我爸爸离世那天,他在对面阳台唱歌时弹的那把吉他——吉他上还有他DIY的图画和他的姓名。
我叹口气,忍住那一腔酸涩。
这把吉他的音还算准。
索性盘腿坐在了木质地板上,我将这把他用来安抚我崩溃情绪的吉他抱在怀里。对于吉他已经太久不碰,难免有些手生,此刻随意波动琴弦,弹奏我认认真真学了很久,弹得还算不错的一首歌——《晴天》。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门被打开的声音太小了,被吉他声掩盖,我没有听到。宋亚轩听见了吉他声音,握着门把的手顿了一瞬,小步往书房走进了几步。
“教室的那一间,我怎么看不见。”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他的声音太独特,传入我耳膜的第一句是“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我手底下毫不意外的跑了音,而那个让我弹跑了音的罪魁祸首站在原地,嘴角还挂着些笑意。
我按住琴弦停了下来。
“你会弹吉他?”他眉梢微动问我。
“会一点点。”我回答后,轻轻敲了敲木质地板,以告诉他我的位置,“耀文哥还在吗?”
“他约了和李可晨一起出去,先走了。”宋亚轩说罢,抬腿走到我身边,将话题拉回吉他,“还会弹什么?”
我沉思片刻,重新波动琴弦。
他听出那首歌的简单旋律,顿了一下,而后转过头面朝向我,眼睛里藏着隐隐闪烁的波光,好像试图将我从现实世界之中抽离出,将我塞进他瞳孔里,以让他看得清楚我的模样。
我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还因为他不会。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阳光被树影打散,斑驳摇曳,透过玻璃窗洒进书房,被窗户框住轮廓,那一方被照亮的木质地面还闪着光芒,映入他的眼眸。
我还拨动着琴弦,歌曲依旧向下流淌,我转过头看向他——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怀念你。
直到那句“我明白太放不开你的爱,太熟悉你的关怀,分不开,想你算是安慰还是悲哀”他才缓慢开口,声线温柔又低沉,娓娓道来着的声音里藏着少有的迷茫和彷徨。
我安静下来,静静为他伴奏。
手底下波动吉他的琴弦,我看着他的模样。
光芒又一次模糊他的身形,他停留在离光一厘米位置,但柔和的亮色柔和了他的侧脸,以支离破碎的光芒勾勒他的轮廓,好像只剩下易碎的幻影,我的视线也逐渐迷朦,迷离了我面前的他。
“就算生命像尘埃,分不开,我们也许反而更相信爱。”
我和他的声音交织。
他又一次转过头面向我,那双眼睛里总藏着漆黑的未知情绪。
抓紧我吧,在我破碎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