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赛提现代pa——《告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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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的满天星和帕蒂莎兰。拿好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提纳里把花递给小女孩。看来，今天是这个孩子家里某个人或者她朋友的好日子。“这么美的花，想送给谁呢？”提纳里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送给妈妈的，今天我和爸爸要去墓地看她。爸爸说妈妈喜欢这两种花。哥哥拜拜！”小女孩说完就跑出店，坐上了一辆私家车。
车开走了，提纳里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今天也是只看不买？”提纳里略微挑眉。今天赛诺来的很早，平时都是傍晚快关门时才来。
“不。今天是来买花的。”
“买什么花？”
“额，扫墓的话，用什么花比较好？”赛诺转过头看提纳里。
“嗯，白菊花和满天星吧。一般来说这种比较多。”
“那就这两种吧。”
“好。”
之后两个人什么都没说，临走时赛诺说晚上再来。
提纳里只好答应着。
说起来，两个人认识有段时间了，但是对彼此的认识却少之甚少，关于对方的家室更是毫无了解。比起朋友，他们更像两个经常碰头的陌生人，就像坐在名为“人生”的公交上，有个人上车在你身边坐了几站，但是几站过后，你仍在前进，而他则留在某个站点，慢慢淡出你的视线。
提纳里的电话响了，他接起，里面传来熟悉的男声，是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建筑师卡维。
卡维让提纳里这周去他那边一趟，却不肯告诉是什么事，提纳里只好答应，然后开始翻看机票。他和卡维是在大学读书期间认识的，卡维是他的学长，当时他去听卡维的演讲，和他在建筑学上某个点上起了分歧，那之后两个人一直保持联系，卡维主动联系他曾经也有过，不过那是在他生日时送祝福，像今天这样要他赶过去的是第一次。
提纳里最终订了第二天下午两点的飞机，并贴了一张通知说明店铺关门的消息。
晚上要怎么告诉赛诺呢？提纳里收拾好之后开始思索。
赛诺带着花来到墓地，在沉寂的气氛之中走向其中的一块碑石。自己已经多久没来过了？赛诺把花放在碑前。
在这个地方，一切都是黯然无色的，阴沉沉的天气压着人喘不过气。
赛诺什么都没说，就好像这只是一份任务一样，他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盯着已经长出青苔的这块石头。
他的父亲长眠于此。
在九年前，被仇家暗杀。赛诺和医生赶到时，他父亲的房间除了一具死尸什么都不剩。赛诺摸了摸父亲的手，还是温热的，但是他已经死了。
赛诺很清楚死人的模样。
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走进那个房间。作为家族里唯一的继承人，他继承了父亲死神的称号，也有父亲的旧好说他简直和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但他自己明白，他不会步父亲的后尘。
父亲的一生伴随着爆炸，枪声，鲜血与沾染鲜血的钞票。这座城市无非是压榨了太多无辜人，才呈现出如今的奢靡繁华。
提纳里，赛诺一直觉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他。直到和万叶聊到“蛇”和十五年前的爆炸时，他才猛地想起，当时大楼发生爆炸时，他离开父亲的身边，在附近一个林子玩，听到一阵抽泣声。赛诺害怕碰到鬼，但还是忍不住去寻找哭声的来源，就看到在林子里，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抱着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哭着。
他头上的耳朵抖了抖，像是听到了声音，然后转过头看到了赛诺。赛诺一瞬间明白了，他抱着的应该是自己的亲人。
“都是你们做的！我不会放过你们！你走开！”
赛诺几乎是在听到对方喊声的一瞬间落荒而逃，见到尸体的震惊与恐惧，以及对对方的亏欠在一瞬间涌上来。
毫无疑问，是自己的父亲，害死了他的亲人。
可是，可是，那是自己和父亲的仇家，我们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啊。
提纳里……赛诺很想向他道歉，但是一句话又有什么用？无论提纳里有没有记起自己，他总是亏欠他的。
赛诺很想知道提纳里现在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困难，但是他开不了口。在社交方面，赛诺完全没有发言权，但是自己离他太近说不定会害了他。
万一“蛇”找上提纳里的麻烦，像他那样的普通人根本没有能力反抗。是不是离他远点才是最好的？赛诺纠结着。
天上开始飘起小雨，赛诺转身离开，没再回头看那块碑石一眼。
他不会再回来了。
再见。赛诺在心里小声念叨。
“我明天要去另一个城市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去干什么？”
“见一个朋友。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提纳里仔细的挑着明天带去送人的花。
“那，你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我们还没留电话。”赛诺看着提纳里蹲着时后面拖在地上的尾巴。
“对哦。”提纳里随便扯了一张纸写下自己的号码递给赛诺。
“明天你几点走？”
“下午两点的飞机。我打车去机场。”
“我送你。”赛诺仔细盯着纸上的号码。
“这不太好吧？”提纳里皱皱眉。
“公寓地址告诉我，明天我11点去接你。”
赛诺的语气中没有让步的意思，提纳里只好答应，并且告诉了他自己的住址。
“赛诺……”
“怎么了？”
提纳里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你明天要乘飞机，那边离这里还挺远的，今晚早点休息。”赛诺说着要走。提纳里连忙拉住赛诺。
“哎，那个，虽然说出来很奇怪，但是你这个人还挺好的。和这里的很多人都不一样。说实话，我一开始还害怕我惹上了什么麻烦，毕竟像你这样莫名其妙冲进来的酒鬼，说不定会一言不发把我揍一顿。”
“嗯。抱歉。我先走了。晚安。明天见。”
“晚安，明天见。”
赛诺顿了一下，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他走出门店，一阵风扑在他的脸上。
赛诺准时到了提纳里公寓的楼下，提纳里已经收拾好站在楼下等着了。他推了一个不大的行李箱，穿着加绒卫衣，套了一件风衣，有一种清纯的学生范。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回去大学住宿的。”提纳里坐上副驾驶，赛诺忍不住评价道。
“哎，不过只是长得幼了点。”
“说起来，我都没见过你把帽子戴上去。”
“你是认真的吗？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提纳里皱着眉头，头上的一对耳朵抖了抖。
“手感会很好吗？”赛诺瞟了一眼那对耳朵。
“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好吧。不过我也不会给你摸的。别想了。”
赛诺耸了下肩。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可以等我回来给你摸摸看。”
“好。”
两个人在接下来的路程里一声不吭，直到看到远处的机场轮廓。
“说起来，我上一次来机场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提纳里突然开口。
“我也是。”赛诺在路边停下车，提纳里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
“那我走了。”
“路上当心。再见。”赛诺坐在车里，看着提纳里的身影走远，直到他消失。
再见。
赛诺在心里默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