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赤伶（一篇完）
背景民国.军阀十×戏子飒
过程虐，结局HE
勿扣细节勿上升
全文：7000＋
听闻，飒先生是这梨园里的名角儿，唱起戏来风情万种。
十辰于今日便是找他来寻乐子的。翘腿坐在一张上好的檀木圈椅上，时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扶手，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吓的周围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即便来这里观赏的大多数都是达官贵人，谁又敢得罪军阀呢？
繁重的大红戏服架在那个单薄的人儿身上，步伐却依然稳健。飒一如既往的登台献艺，开口便是千回婉转，折扇在手中辗转腾挪，柔软无骨的身姿在旋转后仰时展现到极致。
同台下的看客一样，十辰于近乎沉沦于他淋漓尽致的表演中不能自拔。
短暂的一曲结束，飒做了一个收尾动作。水袖遮掩着半边脸，露出来的五官是极柔和的。淡淡的粉红在洁白无瑕的肌肤上晕开，缓慢的睁开双眸，羽睫微颤，惊鸿一瞥，上挑的眼尾仿佛在一瞬间噬走了十的魂魄。
在他眼里，戏怜一直都是最低贱的人。对人情世故充耳不闻，每日用尽浑身解数讨好台下的看客们，只求换得他们为自己一掷千金。今日一见，似乎飒是不同的。
他分外享受在台上的一分一秒，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观众席，伴随着唱曲舞动的动作追求极致，且双眸含情，媚而不俗。
即便有短暂的迷恋，十辰于依然谨记自己来这里寻乐子的初衷。
飒回到自己房间，卸下头冠，解去华服只留了一件素白的里衣。下一场间隔不久，要赶紧准备新的妆容。
端坐在镜子前，纤细的手腕微微曲起替自己描眉，忽然门被推开了，老板走了进来，将一件黑色的披风系在飒的身上，“楼下一位客人送的，说怕你着凉。”
“替我谢谢他。”
“你当面谢他吧。十爷邀你去府上一叙，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听见十爷的名号，华飒心头一紧。自桦国北部被攻下以来，新调来的军阀就一直在城中横行霸道，百姓是万万不能违背的，而自己身处的这家梨园作为暗中传输地下情报的中间人，虽然行事小心，却随时有暴露的可能。十爷此次，怕是来者不善。
“没事，这里一直行事小心，不会有疏漏。十爷今天才刚来，而且只看了你这一场戏，应该只是单纯的看上你了。大大方方去，周旋一下再想办法脱身。”
十辰于在车里等了很久，才见司机将人给带进来。下了台的飒显得有些拘谨，坐姿也很是乖巧，十越瞧越喜欢，忍不住握过他的纤纤细手，略有深意的摩挲着。
“刚才唱的不错。”
飒这也是第一次见十辰于，眉宇间仿佛敛着锋芒，即便表情带着笑意，也让人下意识的心生畏惧。
“谢十爷抬爱。”
除了握着飒的手，十一路上倒是没再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到了府上，十在他下车的时候还细心的用手帮他挡着头以免他磕到。飒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宅院，周围的一草一木都很别致，飒自己虽是喜欢，但还是很有涵养的没有四下乱碰。
十不知什么时候绕他的身后，从怀中取出一只手拍随意在矮树上挑了一颗垂在枝头长势诱人的杏子擦了擦，然后用嘴叼了下来。
突然被人从后面给抱住，飒下意识想挣脱，却被十辰于一把扳过下巴，手劲很大，让他无法动弹。十辰于歪着头，嘴对嘴的将杏子送入飒的口中，看着十放大的侧脸，飒突然感觉有一个莫名的耻辱感涌上心头。
“十爷！请您自重！！”
见飒紧皱着眉，极快的将杏子吐了出来，如同躲避蛇蝎一般。十辰于有些不高兴的将手挪到了他脆弱的脖颈处，但只是虚放了一下，很快又松开，没有真的用力。
“飒，我看上你了，我想要将你要到府上来专门为我唱戏。只要跟着我，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次我放你回去，你好好考虑考虑。不过我的耐心有限，等不了太久，要是你没能给出令我满意的答复，可别怪我动粗。”
然后，也不给飒任何反应的时间，就将他推给了司机，“送他回梨园。”
——
据说，飒先生一回到梨园，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客人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演出了。
一天伙计路过门口时，听见茶杯摔落在地的声音，这还是他头一次撞见飒先生发脾气。
此时房间内，飒正在跟老板激烈的对峙。
“我不去！我是卖艺又不是卖身！凭什么要我去那吃人的地方！”
“飒，听话。”
梨园老板一脸语重心长，“知道你在这方面一向清高，去十府上确实是委屈你。可要是等十爷带官兵过来闹事，梨园的秘密没准就会被发现。就算是为了国家……就从了吧。”
“为了国家……”
飒有些失魂落魄的跌坐回椅子上，“知道了，我会好好服侍十爷的。”
“让最后我送送你。”
老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为他倒了一杯亲手烹的茶，清澈的液体倒影出飒眸中的水光。
“这些年，承蒙照顾。”
举杯一饮而尽。飒起身头也不回的下楼。沿着台阶，最后一次抚过檀木扶栏，从此不再有任何留恋。
这一天，人们听说，十爷特意为一位怜人在府上搭建了戏台。
飒的表演依旧挥洒自如。一曲完毕，飒连戏服都来不及脱，便见十爷走上台将自己打横抱起就要回房。仿佛被针猛的扎了一下，飒忽然感觉嗓子一阵刺痛，殷红的液体顺着嘴角留了下来。
原来，那杯茶……
飒嘴角扬起凄烈的笑，十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惊慌过，连忙喊来了全城所有医术过人的郎中，并扬言查不出原因就砍下他们的头。
一群人焦头烂额的围着飒转了好几个时辰，最后一位老者战战兢兢的向十汇报自己得出的结论——飒在来的时候服了毒，嗓子如今算是废了。不仅不能再继续唱戏，而且连话都说不了了。
“好，好！为了不给我唱戏，华飒你连嗓子都可以不要！做的够绝！那就别怪我不对你手下留情！！！”
将赶来的郎中全部斥走，十辰于雷霆之怒，家里的仆人从来没见过十爷如此生气过，走上前一把扯住了飒的胳膊，将人摔进了自己的房间。
衣 服 扌其斤裂开来的声音，革便抽扌丁在⺼几肤上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飒的又又手被高高吊起来，一次次无声的承受下方扌童击的剧痛。
期间昏过去两次，都被十辰于用银针刺进指缝而疼醒，被迫屈膝跪在十面前，飒始终挺直腰杆，哪怕满头的冷汗，也依旧坚持不掉下一滴眼泪。被折磨了整整一夜，才在十的默许下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发疯弓虽要了飒，几近天亮，十辰于开始恢复了理智。将面前暂时失去意识的人儿解下来搂在怀里，飒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就连嘴角也磕青了，十开始有些后悔了。
等飒轻醒过来，自己已经是沐过浴，重新穿好里衣躺在十为他准备的房间里。
他昏睡了整整一天，现在依旧是晚上，床边被人摆了一碗稀粥，已经凉了。飒全然不顾，就着窗间泄进来的半载月光，在房梁上为自己挂了一条白绫。
赤着脚麻木的踩在凳子上，飒的手紧紧攥着白绫，想到以十的性子若是发现自己的尸骨，恐怕要回去放火烧了整个梨园，忽然失神的笑了笑。重新将白绫收好，坐回床前将那碗已经凉透的粥端起来，喝一口，就掉一滴眼泪。越喝眼泪掉的越多，肩膀颤抖不止，直到一碗粥见底，才用袖口蹭干眼泪。
十辰于本来已经去军营了，天一亮又匆匆赶了回府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大步流星的进了飒的房间。
飒原本是坐在床上，见十进来，又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走到他身边，微微踮脚将他头顶的军帽摘下，又想要替他换衣服，忽然被十辰于一把抓住了手。
飒整个人抖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
“恨不恨我？”
飒摇摇头。
“十爷，司令来找你了。”
十辰于听完皱了皱眉，然后松开飒将手搭在肩膀上安抚性的拍了拍，“一会进府的人品行不端，你就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说罢，又重新将帽子戴好转身出去迎接前来的人。
“十爷最近日子过的不错。”
司令一边背着手在院子里闲逛，一边咂舌。十辰于跟在他身边不发一言。
“我听说，你最近在梨园里收了一个戏子，怎么不见人？”
十辰于脸上不动声色，语气却明显冷了几分，“经不起折腾，也没什么好瞧的。长官没必要特意看他。”
“怎么，十你是想金屋藏娇啊？”
司令哈哈一笑，一摆手趋使两名军人挨个房间检查，接着十眼看着飒被两人强制从房间架了出来。
司令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嘶——此怜如此姿色，怪不得不给人看呐。见到我怎么不行礼？”
飒紧闭着眼睛，仿佛没听见一样。
“不懂事。”
司令松开手，转身面向十爷，“一介贱怜，收进府了，怎么着也得做点标志才行。”
说着，叫人搬来一张长凳，不股飒的挣扎将人按在上面，司令走过去挑开他的衣服，露出他光滑的肩膀。看见他白皙的肌肤上那些日爱日未的痕迹，又啧了一声。
“针拿来，我给他刺点东西上去。”
见司令执意如此，十虽然很厌恶，但至少不能明面上跟他定。反正躲是躲不过去了，十辰于直接截过来人手中消过毒的银针，“不劳烦您了，我亲自来吧。”
飒抬眼望着他，泛着水光的眼里满是屈辱。
刺青当年因为觉得有趣，十学过一些。比起司令的乱来，自己总归是能让他少些疼痛。
“君子兰，跟你很配。”
不仅是飒，就连一旁都司令也明显愣了一下。十辰于不管旁人的反应，专心对着飒的后肩动起手来。虽然也有一些细细密密的触感，但飒能感觉出来十已经很温柔了。
十辰于动作很快，没过一会就完成了。俯身对着飒肩上的花纹亲了一口，然后一转身就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改日我再请长官来府上小叙。”
……
过了几日，飒听说那位司令在回府的路人被人打断了腿，翻遍全城也没逮到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边这位爷干的。
春风拂栏，同时吹过他额前的碎发，此时飒正歪头舒舒服服的枕在十的腿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十辰于喜欢上了自己做这个姿势。起初自己不情愿，十就软磨硬泡的哄骗，导致飒现在已经适应了偶尔和他亲密接触。
虽然十辰于的脾气依旧不好，但自从那天以后，十再也没有拿飒撒过气。
飒没什么事做。平时就在院子赏赏花。十总觉得他在府里太闷了，有空也会带着他去街上逛逛。飒还是喜欢戏，经常用眼神求着十带他买票，一看就是大半天，也会经常窝在房间里对着以前穿过的戏服发呆。
飒不识字，当初老板毒了他的嗓子也是以防被问出什么机密。即便飒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十只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后来一直在心里自责。
又出城给飒求了很多医，最后在山上寻得一位高人，据说曾经跟十有些私仇。不知道十付出了什么代价，总之还是给飒治了。
经过几个月的调养，飒已经可以开口零星的说几个字了。对此飒对十是有些感激的。
“飒，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翻看我书房里的那些字画？”
“我……不认识……那些字。”
飒虽然对那些字符和图画很是好奇，但确实只是随便看看。
“我可以教你，总觉得你会很喜欢。”
十辰于命人拿来纸墨，飒将毛笔握在手里来回翻看，却不知该怎样用，样子很是可爱。十从背后靠过来，一边搂住他，一边用手覆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在纸上写字。
分明更亲近的事都做过，可飒还是不自觉的脸红。
带着飒写了一会字，十又拿出一些诗集带着他赏读，其中就读到了几位落魄诗人在悲愤之下写的诗，飒情不自禁喃喃：“生若浮萍，何能由己……”
十心疼的将身侧陷入伤感的人儿搂紧，“以前残忍的那样对你，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呵护你，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
“于你……我愿意。”
飒难得主动的环住了十的脖子，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
最近战事吃紧，作为军中领袖级别的人物，十很少回府。飒一次独自出门，又碰见了梨园的老板，被叫回去说了会话，老板想要将一个东西塞给他，却如同烫手山芋一般一碰到飒就将手缩了回来。
一来二去，飒终究还是犟不过他。回到十爷府上，飒觉得越发他手里的东西烫人。
一个小孩儿探头探脑的从墙后朝府里探去，对上飒的眼神，嘴一囔，不断伸手摘下树上残留的杏子去丢他。
“叛国贼！打！打！”
动静惊动了看守的人，连忙将小孩给抓了下来轰走了。
飒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飒，今天我得了空，再陪你到山上去看看嗓子。”
十一进房间，飒忽然就贴上来，依恋的在他怀里蹭。
这阵子桦国的人暗中要准备反扑，形式比较严峻。飒身为桦国人，夹在自己和国家之间，肯定也不好受。
怎么想十都要抽出时间来，想要带飒完成这件很重要的事。
上山的时候，飒一直攥着他的十的手，和他一起登上斑驳的青石台阶。这条路很长很长，两人握着对方走了很长时间。
高人照惯例为飒检查了一下，然后冷着脸跟十说了什么，十辰于顿时喜笑颜开。出了门，十就急忙的跟飒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他说你的嗓子，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好了。”
“……”
下山的路上，十辰于紧握着飒的手，飒始终低着头，脸上看不出情绪。
仿佛在印证他有心事一般，一个不小心踩空了台阶，整个人就要滑下去。十辰于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这才避免惨剧。
“飒！还好吗？”
飒右腿支撑不住摔在地上。一开口，略显沙哑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委屈。
“好像……崴到了……”
十辰于也不废话，直接绕到前面蹲下身将人给背了起来。飒两只手轻轻搭在十的肩上，珉着嘴，一副丝毫不敢乱动的样子，脸上早就已经红透了。
十爷其实是想打横抱起他的，奈何飒很容易害羞，十怕又吓到他。背着人走了一会，天上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些小雨，自己的衣摆已经有些淋湿了，不过他不在意这个，他想将自己的风衣外套暂时批到飒身上，省的他着凉。
忽然，自己的头顶好像撑起了什么，突然出现一片阴影。飒一手帮十举着伞，另一只手改为搂着他的脖颈。
歪头枕在十宽实的后背上，侧脸与他的肌肤隔了一层不算薄的衣料，却仿佛能够传递温度似的，十辰于觉得飒现在一定又脸红了。
或许是因为太舒服，加上十走的很稳，飒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伞还是紧紧握着。等飒醒来之后，入眼便是铺天盖地的红绫，周围纱帐缠绵，而自己置身于其间，已经被十换上了一身华美的嫁衣。
门突然被推开，一束光照了进来，理想中的人穿着新朗官的婚服向自己走来，和梦境中憧憬过的场景逐渐重合，如真似幻。
飒感觉自己的视线模糊了，晶莹的液体滴落到床褥上。十辰于温暖的手掌轻轻覆上了他的脸颊，为他拭去眼角残留的泪珠，然后珍重的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我欠你一场洞房花烛夜，现在就让我们来把它完成，好吗？”
“好……”
亲自为飒盖好红盖头，十牵着他的手来到正中央面对面站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飒往合卺杯倒满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十。昏黄的烛光下，他笑得很蛊，“来吧。”
十辰于动情的挽过飒的手臂，两人交错着将手中的合卺杯一饮而尽。十当真对飒没有一点防备，甚至没有注意到飒在饮下的那一刻有多颤抖。
十带着飒行了氵同房之事。他知道，过了今晚自己将完完整整得到飒，从人到心。
飒尽情的回应着十的碰触。他知道，过了今晚自己将彻彻底底的失去十，从人到心。
今晚过后，药劲发作，十辰于陷入了昏迷。
一次又一次的发热，高烧不退。
飒一直守在他的床前，不知疲倦的用湿毛巾为他降温。
……
“凭什么……要牺牲我……牺牲我们？”
这是飒又一次在老板面前失态。第一次是这他得知自己要被推向十爷。而这一次，是这他得知自己要把十爷给推开。
“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十是最棘手的人，只要他率先退出，桦国人就一定能赢得胜利。”
“我……不可能对他下手的。”
“他忠于他的国，如果不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主动退出。同样，飒你忠于你的国，解放北部，是我们桦国人共同的心愿。”
……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你忠于你的国，却一直在努力给我一个家。”
看着十辰于痛苦的拧着眉头，飒用湿毛巾轻轻抚在他的脸上，想象他醒过来知道自己害了他的样子。
或许会不敢置信，拎起自己的衣领发疯似的质问为什么。十辰于一直都那么强势，总归不应该无声无息的躺在这儿，让旁人轻易察觉到他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恨不恨我？”
“一定恨对吧？”
……
飒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后肩，十爷亲手为他刻上的君子兰。象征着坚毅刚强，对感情始终如一。有些讽刺，这两条他哪一样都没能做到。
“我爱你……”
飒的声音颤抖而坚定，将身边的匕首拿起来，虚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比划了几下，“我把这里挖出来，让你攥在手里一起带走好不好？”
十辰于的眼角颤了颤，一滴清泪滑落脸侧。
在十身边寸步不离的守了数日，虽然依旧是高烧不止，但他始终都有脉搏。
直到飒等来了梨园的一封信，看着上面简短的几个字，飒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
连战数日，老板殉国，敌军退兵，望汝周知。
“十爷……等着我！我马上叫人来救你。”
猛的站起来，长时间没有活动，飒眼前一黑差点跌坐回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一身凌乱的喜服夺门而出。
他们位于城外一间古老的木屋中，离城有百里之远，最近的医者便只有山上那一位。可飒连台阶都没来得及上，就被一名小童拦住。
“师傅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上次救你已是破例，让你回去，要是再出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十爷欠下的，我来替他还。”
每登上一阶台阶，飒就跪下来朝着山上的方向磕一个响头，如此往复，不知疼痛。殷红的喜服摆每滑过一寸，就会有血流从上方滴落。延绵一路，残忍又令人唏嘘。
机械的重复同一个动作，飒的额头伤了好大一块，里面血肉模糊已经磕烂了，累倒了就再爬起来，指甲用力撑着地面，很多都劈了。期间小童冲上来拉了好几次，结果都被飒给摔开。
“简直疯了！你要救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是我夫。”
飒感觉自己好像出现幻觉了，他看见十爷在前面朝自己伸手，面前大概还有三阶台阶，已经看得不真切了，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恶心的想吐。
伸到半空的手突然被一把抓住，医者背着药箱急急忙忙将人给拉了一起来：“都不要命了是不是！当初十辰于为了给你采药治嗓子挂在悬崖上晾了半天，现在换你来到这里来磨我！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碰上你们，真是受够了！”
强撑了没让自己昏过去，飒已经有些听不清他在说的什么了。
“地址告诉我……”
“十辰于在……”
……
“也不知道下毒的人是怎么想的。少放了那么多剂量，以至于只能让你烧上一阵，不能真的要了你了命。”
“可能，是舍不得我吧。”
十辰于望着身边昏迷过去的飒，笑着握起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传言下去，桦国的飒已经在这场战争中殉国了，现在的飒，只忠他的君。”
“那您呢？”
“我亦……如此。”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