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晶石》第三章•淹溺 其三
霍伦戴上智能镜。
“罗余，她是齐妍吧。”
远在基地待命的罗余通过眼镜传来的影像检索死者身份。
“不会错了，”手表在手臂上投影出罗余发送的信息。“死者是齐妍女士，齐岩公司的行政总裁……一个月多之前救了你的那个人。”
千帆和枫跟着霍伦来到二层，同样看到了齐妍的死状。
霍伦略带失落地看向千帆。
“不止我。她还救了千帆。”
浴缸的水闸仍然开着，温水不止地涌出，沿着缸壁留到地面，渗入瓷砖缝隙之中。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透过地板，想必此处的工程有瑕疵。
齐妍全身赤裸的浸泡在浴缸里的温水中的，头半露出水面，双眼睁大瞳孔扩大，嘴紧半张开着，脖子上有手掌形状的淤青。浴缸镶嵌在墙边，靠浴缸的墙上有溅射状的水迹。言夜发现她的第一时间是去确认她的脉搏。不出意外，不管是脉搏还是心跳都没有。
“是溺死的……”枫不由得发抖。
言夜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她再也压抑不住了，心理诱发生理的问题表现为她迅速冲到马桶旁开始呕吐。
霍伦倒是知道言夜为什么会吐，虽然她也见过不少尸体。
“现在……该怎么办？”枫颤抖地问。
霍伦没有回应，而是径自走向前，在浴缸前蹲了下来。
他掰开齐妍的嘴唇，用手在她的口腔里取出了一张浸湿的纸条。
这次轮到枫去呕吐了。
“虽然很恶心，但上面写着什么？”千帆淡定地问。
“9:00，新园广场。”
“这是什么，邀请函？下一次谋杀的地点？”
“那个广场……就在这附近……”言夜虚脱地扶着洗手台。
现在的时间是8:45。
“很可能是下一次的地点……得去阻止他……”枫道。
“给我一个阻止他的理由。”
“你今天早上不是去剿灭「刘氏家族」了吗？怎么没理由去阻止谋杀啊？”
她说的大概是心中的正义罢。
“欸？哥哥你搞定「刘氏家族」了？明明约好了一起杀进去的……”千帆惊讶。
“抱歉千帆，当时他们堵在街头，我们行动不便，就顺势铲除……”
“重点是这个吗？！你们……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冷血残忍！”
言夜嗔怒，一下跳出窗外不见踪影。
“铲除「刘氏家族」是一项委托。我只是完成委托。齐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没能保护好她是我的遗憾。但我没有复仇的理由。”
“怎么会……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
枫失望地跌坐在地上。
“不过，”
霍伦用手表在墙上投影出一则消息。
一则二十分钟前的信息。
「阻止他」
发送者：齐妍
信息页面是他们专门用来接发委托的网站。酬金默认为十万元。
“齐妍的手机应该被凶手销毁了，但她还是发出了这句话。”千帆说。
“这个委托我接下了，”
霍伦看了看枫。
“这就是我行动的理由。”
千帆将那张字条铺在墙面上，根据其字迹仔细地回想了一番。
“哥哥，我们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霍伦将齐妍的双眼合上。
“就是他。他在那次事件中也活了下来。”
“欸？谁？你们认识凶手？对了我很早就想问了，那次事件到底是什么……”枫不停地发问。
“你不必知道。”
“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知道一点不过分吧？”
“千帆觉得你最好不要知道这些。不然你可能变成言宇…言夜那样。”
枫愣了愣。
“言夜她怎么了？”
“她……没什么。罗余他们很快就会来处理尸体，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吧。”千帆指了指窗户。
相背对外开放的两条餐饮街的后方共同构成一条暗街。暗街的地面由各种石子铺成，有人走动必能发出声响。而平时这条街不会有人进入，最多也就是餐饮店员工出来透透气什么的。言夜跳出窗户应该就降落到暗街之中。
但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霍伦果断拦住欲翻窗的两人。他作出“保持安静”的手势，并示意二人蹲下。
千帆马上回想起，言夜跳出窗外后，外面只有嘈杂的喧闹声，并没有传来言夜的脚步声。
而且他们所知晓的凶手也不像是会杀掉齐妍的人，一定有什么苦衷。
仔细分析一下，大概…不，还会有其他非凶手的人来回收尸体，而且正在路上。
这时外面果然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可不简单。除了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逃离，还要将齐妍的尸体转交给罗余。
不能杀掉来者。这会惊动更深层的敌人。
不能让来者发现尸体失踪。
出于某些原因也不能放任齐妍不管。
真棘手。
霍伦与千帆对视几眼，意见达成了一致。枫则是不解地眨巴着眼睛。
一人悄然无声地淡出了人来人往的街道，进入了暗街。
他踏上石子路，无趣地踢走了几块石头。
花了一点功夫，他从窗户进入齐妍所在的浴室。
他拿起客厅中的一个大行李箱。行李箱里空无一物。他将尸体塞进行李箱中，接下来就是对作案现场的处理。总之可以看出他对行李箱的防水能力很有信心。
他背着箱子，离开了暗街。
一旁的空间像是被掀开了一角，凭空出现了三个人影。枫将风衣掀开，解除了隐形迷彩。
千帆随即跳出窗户，前往跟踪那个人。
两人紧跟着进入暗街，遇见了藏在餐馆杂物间的言夜。言夜无视两人，径直离开了暗街。
现在时间是8:55。
来到新园广场。通过路上行人的交谈得知广场中心舞台将要在9:00举办表演。届时想必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上，是个作案的好时机。
8:59。
两人使用风衣再次隐身。他们躲在一个长椅后面。长椅正前方是一个喷泉景观。中心舞台在遥远的另一侧。
言夜大概是以为在表演过程中会发生意外，而潜伏在舞台后台。
而霍伦和千帆认为淹溺的齐妍是凶手的暗示，下一场命案将在喷泉的水池中发生。
一个正处于不惑之年的男人，一个工作狂，罕见地陪妻女一起外出旅行。妻女都是某个乐队的忠实粉丝，而这个乐队将在麟旗市新园广场中心舞台进行一场演唱会前的预热表演。开始时间为上午9:00。
8:58。
男人对音乐没有兴趣，独自坐在广场喷泉旁的长椅上，目送妻女奔赴舞台。
8:59。
男人的目光从腿上的笔记本转移到喷泉水池的一边。一样熟悉的物品映入他的眼帘——那是女儿的手提包。
作为一个父亲，他下意识放下笔记本前去捡拾手提包。
但当他拾起手提包，正要解开拉链查看时，左半边脸忽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旋即被猛地往水池里摁。
“咚”
男人的头部被强按入水中，双手到处乱抓拼命挣扎着。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