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我最爱你10(忘羡双洁he)
蓝湛回来的时候,蓝婴正睡得天昏地暗,迷糊中他好像被什么动物缠住了手脚,压住了胸脯,弄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他在梦中发出一声恼怒的叫声,那动物居然听话地将他圈起来,还轻轻搔动他的头发。
蓝婴胡乱摸了一下,有点扎手……
他费力地睁开眼,蓝湛正靠在很近的地方看他,下巴上还有青青的胡茬,他看到无比温柔的眼神从蓝湛鸦黑的睫毛下涌出来,暖流一般缠绕着他的周身。
蓝湛见他醒了,抓过他摸在自己下巴上的手亲了亲。
湛:“宝宝醒了……”
这是从前母亲对蓝婴的称呼,蓝湛很少这样叫他,嫌太肉麻,只有在有限的几次久别重逢之后,才能享受到这个待遇。
婴:“哥……”
湛:“要不要起床?”
蓝婴被扑面而来的甜淹没,忙着滚进蓝湛怀里去,身体一动,疼得哀哀直叫
婴:“呜哇……哥……”
蓝湛把他捞进怀里,亲吻舔舐着他的颈侧,手上随意的游走。
蓝婴被亲的迷迷糊糊,闭着眼睛,不知为何黑暗中浮现了他白日被哥哥压在门内的场景,好像偷欢。
当时,哥哥抱自己抱得那么紧,好像恨不能将自己揉进他的胸腔里去。
如果……如果没有第三个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他们早晚会被逮到的,蓝婴心想,但他竟然不怎么害怕了,世界这样温柔和善,哥哥又这么喜欢他,他总会被解救的,不用再躲在狭小的一方黑暗里等待别人的审判。
蓝湛摸够了,开始认真给他揉腿,黑暗中衬得两人交错的呼吸格外的暖融融,像是寒冬里燃不尽的灯。
蓝湛照常出门,他依然是很忙的,但这恰好给蓝婴提供了找温情的机会。
情:“去年春天的时候,你真把我吓坏了,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居然好转得这么快。”
她摸了摸蓝婴的脑袋,叹了口气。
情:“好没有成就感,都没有帮到你什么。”
婴:“你是个神医。”
“没有你可能我早就死了……”
情:“胡说什么呢。”
“停药了也要多注意自己的病情变化,如果有反复现象,随时来找我,知道吗?”
蓝婴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情:“想聊天也可以,我说过,我无论何时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蓝婴又乖乖地点头,却又有些忧愁地望着温情。
婴:“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好孩子,你会失望的。”
情:“……不是只有好孩子才有资格生病的。你乖得过分了。”
他乖吗?以前爹娘也常这样夸奖他,可他只离经叛道了一次,他们就不再愿意接受他了。
蓝婴倾诉的欲望呼之欲出,他渴望安慰,渴望宣泄,哪怕只是怜悯的眼神。当他有了蓝湛这个靠山之后,就总想去做一些以往不敢的尝试,他心里压着见不得人的巨石,他能忍受不代表他想忍受。
婴:“我可以跟你讲吗?”
情:“你想讲的话,我随时都听。”
婴:“那…你先要跟我说,你知道我不是好人。”
温情有些无语了。
婴:“你说嘛……”
情:“……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蓝婴安心了一点,露出笑容。
他永远感激温情对他的耐心,尤其是爹娘刚去世的那段时间。
他的思绪飘回了那个下午,蓝湛急匆匆的来找他。
婴:“羡羡,先起床,我们有事要回家一趟。”
蓝湛伸手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床边,他凝视着他的眼睛,目光里有深沉的痛意,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
婴:“怎么了?”
湛:“爹娘走了。”
婴:“去哪了?”
蓝婴从来没意识到,死亡是这样轻易而迅速。
婴:“要不是我…他们不会的…”
情:“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你也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天灾人祸谁又能预料得到?”
婴:“是我,他们就是因为我。”
“因为我一直不听话,他们不许我呆在哥哥身边。”
蓝婴口齿清晰,神情悲伤,一字一句地说
婴:“他们不许我喜欢他。”
温情的脸色陡然变了。
尽管她很快掩饰掉了自己的惊疑,但蓝婴向来敏感,心里一凉,他本以为温情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婴:“爹娘看到了我的日记,里面写的都是关于哥哥的事情,写我如何想他,如何爱他,哪天梦到他。”
“父亲撕烂了它们,以为那样就能让我忘了那些,改了他们口中的毛病。”
“可我…”
父:“蓝婴你还要脸吗?跟你讲的话,你一句都不听!做人都不会,廉耻心都没有,你是畜生吗?”
婴:“多少戒尺打不好我,反而让我越来越想哥哥,他是这世上唯一能无限包容我的人,无论我做了什么事。”
“终于,我跑了,我去找哥哥了。”
“父亲也是因此内息出差,走火入魔,害了母亲,爆体而亡。”
他的爹娘以一种骇人的惨烈死在了他的罪孽中,而自己这个罪犯现在还在逍遥法外。
温情与蓝婴之间罕见地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沉默。温情从不会让他感到不自在,永远能适时地找出话题来与他交谈,现在却也没什么话可讲了。
蓝婴露出跟平时一样清淡的笑容。
婴:“我走了。”
他曾想,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接受他的疯狂,那这个人必然是温情。她足够包容、足够开放,对所有人都有悲悯之心,也很疼自己,说不定她会感叹一句:“情之所钟,身不由己。”
一句就够了。
可他还是失败了,没人会站在他这边的。
爹娘不会,朋友不会,更不要提匆匆路过的看客们,他实在太信心满满、无法无天,他仗着蓝湛对他的宠爱强迫他接受了自己的爱情,可其他人并不会被这些糖衣炮弹所迷惑,他们当然能看出他是个怪物。
怪不得哥哥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难道他就这样不容于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