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终于又看到了这颗母星。我应该和你们说过，我是旧人类时代的遗物。”站在火星的地面上，胡锦阳和他的军事长官们一起用高能合成望远镜看着这颗行星的景象。第三年代的人们还在以地球为家，这也十分正常，第二年代可是用了一千年才找到后续的几颗宜居相似星球。

“如果您要占领这个星球，我们可以随时动手。”其中一个深灰色制服的军官说：“从现在的情况看，这颗星球还不甚发达，停留在旧21世纪的水平。以我们的科技水平，完全可以做到在一个月内横扫所有的地球生物。”

胡锦阳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们缺少资源吗？”

军官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如实回答：“不，我们不缺少这些资源。”

“既然并不缺少资源，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摧毁那些尚在襁褓之中的文明呢？”

军官连忙鞠了个躬：“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有关系。那这样吧，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他们制定一次试炼，试炼的内容…随便找个AI去制定一下吧。”

“几次试炼呢？”

胡锦阳稍稍权衡了一下。

“三次。如果三次都能达到我们的十之一水平，那么我们可以继续等，不必过急，如果他们通过不了，那就按你们的进攻计划执行吧。”

“好的。”军官们都回了母舰，向第二年代星系飞去，至于胡锦阳，依照他自己的意思，给他留了一台曲率飞船，他自己回来。

过了许久，计划在多次确认和测试后拟成了定稿。按照天文部门额外的要求，还要考虑到地球文明的实际水平，拟稿者中途不得不降低难度。从开始到最终确定一个所有高层人员都能认同的方案，总共用了五天半的时间。

“听好了，方案交给第一宇宙战斗舰队执行，其余舰队务必监视星群周边安全。”

胡锦阳再次强调了一遍安全，上一次由外层部队所报告的巨型星球已经引起了他的忧虑。稍微调整了一下由引力侦查绘制的太阳系地图，屏幕上出现了地球的影像。

“第一阶段，有关于地球本身的安全。我要求由母舰为牵引器，去我们的星系外层找寻较合适的陨石或行星，务必精准投向地球。”

“第二阶段，有关于反渗透能力。我们的高级特工将会搭乘两到四艘快艇悬浮在月球轨道附近。一旦特工被识破，立即空间转移回到飞船。”

“第三阶段，有关于反暴和秩序维持能力。由生物控制船去控制任意两个小型城市的人群，让他们进入丧尸化状态，最大控制范围应在四十万人左右。”

胡锦阳放下电子指挥棒：“各位务必准确实行计划，判断对方的实际文明等级。”

“是！遵守命令！”两列整齐划一的军官这样说。

二：

此时，在小行星带上，三艘纯黑色的飞船跟着一颗月球大小的行星。由核可逆聚变炉驱动的粒子发动机向外喷射着高能粒子，若是在大气层附近启动它，威力将不亚于一场太阳风暴对地球的冲击。

“第一任务，我们找到合适大小的行星了。”

“母舰收到，轨道计算已发送。”

坐标和具体轨道分析信息通过中微子通信发到了两个指挥分舰之中。一束不可见的引力波包围了一颗小行星带中的行星，它逐渐地离开了自己的轨道，进入了两艘分母舰的引力控制三角。

经过一段时间的加速，行星被狠狠地甩了出去。这颗质量接近月球的小行星以五千公里每秒的速度冲向地球——之所以使用较慢的速度，是因为考虑了第三年代的科学水平，若是他们自己的防撞测试，那么至少应该达到一半光速，再由质量发生器使其坍缩并爆炸成为一系列新的物质。

行星掠过了木星的轨道，发生了一些偏转——并不影响路径，不过随后发生了一些意外。

现在按照第三年代的记时方法，应该是公元1993年，但科技发展前所未有得快，这颗高速进入太阳系的小卫星立刻就被一个挂载着芬兰太空军部队电子旗帜的太空战机发现，而撞击的预警通过快得多的电磁波发回地球。也就是说，这颗“弹珠”被发现了，成功率骤降到原来的一半。

在地球上，一颗行星的来临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引起一阵恐慌。与第二年代的计算不同，人类很淡定，似乎早就知道有那么一天——或是成竹在胸。

曾在1961年响彻整个地球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是影子舰队入侵战后所建立的制度：一旦有危害人类生存的巨大威胁发生时，就拉响地球防卫警报。

“呃，我现在代表德意志第四帝国与芬兰共和国宣布太空军的一项发现。”

还是按照惯例，党卫军司令官、半机械人莫兹勒代替元首主持会议。除了她，还有人工智能莫兹妮和轴心国太空军的三个总负责人。

“有一颗足以再次造成物种大灭绝的行星正在向地球砸过来，各位……有什么良策？”

“我只有一个问题。”

第三年代的会议总是不甚严肃的，尽管确实有策略在里面，但不严肃的原因还有许多——比方说像这样拍案而起的参会者。

“呃，有什么事情吗？那个…你是…”

“我是雅库茨克州代表。”

“说完问题吧。”

“那颗小行星上是不是有大量的钴和锗？”

莫兹勒直接尴尬了，毕竟在这群人中可以说是唯一的正经人。她用手稍捂嘴咳了两声，然后放下手，敲了敲那个小木槌——它不叫这个名字，但莫兹妮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就变成了世界通用别称。“据我们的观测，没有的。中联'追赶'号太空战斗机也应该取回了部分资料吧？”

“那么我有一个提议，”在他说话的时候，汤昊坤和站了起来，示意雅库茨克代表坐下。“他的发言我来说完，经过我们的提早观测和研究，我认为让它偏转轨道是最好的方法——尽管很有可能让我们损失很多太空设备，但总比物种大灭绝要好得多。”

“那用什么偏转它的轨道？”

“其实，同盟国有一个太空基地计划。”中联波特兰代表举手发言：“这个基地的质量非常大，是由陨石聚合构成的。如果让它脱离轨道，撞击那颗行星，说不定能偏转它。”

“从大局上，我同盟国一定全力支持这个计划。”

“那就这样办了。散会！”

在火星轨道附近的“假行星”基地立刻收到了来自联合国家会议的指示，经过耗时几分钟的复杂计算，粗略计算出了能够撞击它的轨道。基地负责人在计算集成控制台上输了几个数字，然后拉下拉杆，准备开启发动机。

利用这颗陨石集合体本身的物质和引力，足有四五个埃菲尔铁塔直径的霍尔效应发动机喷出亮蓝色的“火焰”。其实那不是火焰，那是相互碰撞着的大量质子和中子——利用被剥夺电子的微粒作用力来赋予星球本身巨大推力。基地负责人们匆忙乘太空战机离开这颗集合体，望着它从预定轨道上飞出。

这个宇宙基地在深邃的太空中借力飞行了数十分钟，来到了行星撞击的同侧。那颗行星正拖着形似彗星的尾巴向前快速飞行。比起它，人造基地百公里每秒的速度完全不够看。

“嘀、嘀、嘀…”

无人的基地中，防撞警报系统仍在运作，可谓是尽忠职守。引擎关闭的几秒后，这颗人造行星立即脱离了轨道，开始利用太阳的引力向内飞行。

那颗以五千公里每秒运动的小行星已经越过了火星轨道，开始向地球轨道接近，但就在它离开火星轨道的一刹那，它被人造行星撞击了。

撞击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波，两个行星都碎裂开，价值数十万亿的太空基地随之付之一炬。撞击使那颗行星的轨道彻底偏转，它最终没能落在地球上，只是从遥远的位置划过地球轨道的周边，最终又飞出太阳系。

“母舰，我舰正汇报情况。总体耗时一个小时。合格线边缘。”

“第一旗舰收到，合格。执行第二计划。”

几乎有二三百公里长、五十余公里高和宽的星际旗舰驶入了太阳系以内，有两颗行星卫星被吸引过来，然后被阳离子炮给打散了。

它释放出三个喷着亮金色火焰的小艇，跟着那群卫星碎片向地球挺进。引力网在它们的身边织成，空间中出现了一个漏斗——虫洞正在构建。

“准备跃迁空间，三、二、一！”

仅仅一秒后，这三个小艇就出现在了地球的边缘、足足一光年的路径只用了一秒，这足以展示第二年代科技的强大。“准备空间转移。”

三名特工渐渐地量子化，与此同时，他们的意识正在地球的某处生成，至于是哪处，他们就不太清楚了。

又过了几秒，飞船中的量子形态彻底消失，这几个特工传送到了一座大城市当中。并没有过多的高楼，路面规划也很整齐，几排轿车在井然有序地等着红灯。

依据特工们的训练，在这样的社会中，人群聚集的地方，尤其是公共交通工具上，不会有人关心陌生人的举动。通过之前的情报，他们弄了一些地球货币，按照地图走进了地铁站，应该是高枕无忧的。

“这三位先生，请使用人民币或者卢布购买车票，帝国马克是不能直接流通的。”服务员的态度很客气。

“哦，抱歉，”似乎让队长吃了一惊：“那…最近的货币兑换在哪里呢，我们比较急。”

“三位是外地人吗？那这次就我帮你们付地铁费用。”

“那怎么好意思？”

“不要客气，地铁票钱而已。”

三人在来地球前学了中文和英文，因此回答也比较流畅。只不过服务员的湖南口音还是让他们有点尴尬。

特工们在地铁站角落耳语了一下，似乎在交代事务，然后由队长给两人分发了两个指环。

报站器响起：“本站为常德鼎城区A站。”

三人迅速地上了车。只要他们能够隐藏六个小时的时间，任务就成功了。指环是用来解闷用的，它可以操作视频和文章等在眼镜上的投影，这样一来，对于他们来说，六个小时倒不是什么很长的时间。

“下一站，常德鼎城区B站。”

过了几分钟，意外的事情就发生了。在第二站，有一大一小两个十分惹人注目的女子上车了。以这些特工或是第三年代自身的审美观来说，她们都是十分年轻漂亮的女性。不过那个小个子——可能是妹妹，比较特殊，一上车，她就不停地巡视周围。

两个特工队员放下手中的量子通信接收器，开始端详这对姐妹。小个子女生在他们关掉通讯器的一瞬间，立即把目光投向特工们的队长——盯了很久。

她推了推那个高一些的女生，然后对着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人一脸震惊的样子，然后就撒开了小个子的手。小个子跑了两步，站在队长了的面前。

“什么情况？”一名队员碰了碰另一人的肩膀。另一人下意识摸了下武器——什么都没带，就带了把强引力材料制作的匕首。

“不清楚什么情况，通知一下他吧？”

“嘘，那个女孩要说话了。”

于锦霏拦截屏蔽了队长的量子通信，他的眼前突然就没有了文字，意识到她正站在身前，队长抬起头看了看，左手也摸住自己的匕首。

“原来，使用神秘量子频段进行通讯的就是你啊。”于锦霏笑了笑，边笑边说：“难不成，是外星人？”

她将一只手压在他的肩膀上，检索了他的全身：“有四十种左右的未知物质呢，包括你的衣服和防弹衣，还有你左手拿着的那把匕首。”

“糟糕！”后面两个特工也站了起来，根据条例，如果做了任务准许以外的事情是要受严惩的，虽然队长已经被发现了，但因为外物干涉不可能空间传送。那么首要目标就应该是：消除外物的影响。

“你们两个也别乱动。我知道这个车厢的所有人的意识已经被你们暂时转移走了，就在刚才，我还在疑惑为什么我的通信会受到些许干扰，原来是你们几个人干的好事！”

“先下手为强！”车厢里将近两三百人的意识都被安置到了其他区域，在他们的视野中，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传送到了未知的地方。因此也就看不到车厢里的人的行动。一名特工快速打开扫描镜，分析她的弱点。

“二号！快汇报！”队长连忙推走旁边的人，跳到一边拿起匕首：他是无装甲状态，虽然因为身体改造，他本身就比一般地球人要强不少，但是他的直觉和体感告诉他，这个目标也很强。

“队长，有意外。”

一号队长镜出现了于锦霏全身的分布情况，他不禁呆住了一下：全身超过百分之七十五是由金属构成！

“怎么了？一个电子扫描就让你们惊讶成这样了吗？”

于锦霏走向有扫描镜的二号队员：“早在一个多小时前，我就收到了了我国上空的微弱引力异常。是空间转移吧？虽然我们实现不了，但是还是能想象的。我猜想你们应该是来自于一个非常高级的文明……我的行动带来的后果我不敢说。但是，敢伤害我姐姐的任何人，我都会全力反击！”

多么冲动的话。若是第二年代真的对他们抱有敌意，恐怕已经将地球文明给毁灭无数次了——他们在原宇宙没少干这种事情。但在知道对方的强力后仍然奋起反击，这倒是“勇气”的完美诠释。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全力有多少！”二号一个踏步冲到她面前，用匕首捅向她的心脏，成功地划破了皮肤，匕首也没进胸腔，但于锦霏只是笑了笑。

“你这人比起你的同伴更有意思。哦对了，让队长和第三队员先回去吧，我知道的，二轮测试结束了，我需要你们去汇报我们的成绩。就让二号在这里继续拖住我，你们走吧。”

三人面面相觑：“说的也是，那么我们先回母星汇报情况了。二号…你有信心吧。”

“走吧，别等我！”

两人用了几秒就再次空间转移到了宇宙飞行器中，只留下和她在地铁继续纠缠的二号。“我有个问题。”

“你说吧。”于锦霏直接用手握住那无比锋利的刀刃，将它毫无压力地拔了出来，没有出一滴血。

“你究竟是什么？”二号只觉得毛骨悚然——当他拔出刀的一瞬间，发现刀刃已经钝了。

于锦霏又笑了一下，然后配合甜甜的声音与害羞的表情说道：“用你们的话说，我应该是'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为什么你的设计者会给你设计这样的探测程序？”二号当场震惊，他见过那种由超弦计算机所驱动的AI程序，它们虽然可以做以亿亿次为基础单位级别的计算，但是从不会做这种对极其未知事物的分析与猜想。

“啊，我还以为很正常呢，看来是我想错了。不过这刀的材料有点意思，解析了半天都没解析出来，刚发现是夸克等级的微观物质，你就把刀拔出来了。从科技看来，真的是很高阶的文明呢。”

“走吧，离开地球，把这些人的生活拉回正轨。我也要陪姐姐去漫展了，没空再和你玩，”

最后一句话掺杂了几个第二年代母语中的词汇，很显然，之前她所说的“测试”，估计也是通过对引力波通信的猜测所分析出来的。

二号队员立刻就传送回了太空中的分母舰基地，在附地球附近盘旋的宇宙舰艇也飞去宇宙深处。当“人工智能”的消息被传给胡锦阳的时候，他也着实吃了一惊——第二年代的全自主人工智能计划不是没有，但全部都失败了，他们拥有的只是一大堆分析机。“继续实施第三计划，范围缩小，要尽快。第二计划超额完成，准备向地球派遣外交官。”“是！”

最后一组宇宙战舰浮在了月球轨道上，沿着这根轨道转圈，生物检测雷达正搜集着地球上的人类信息。

“选择哪个城市？”舰长问武器操纵员。

“我的话…我当然是选伦敦，呃或者…洛杉矶也是个不错的地点。”武器操作员划了划地图，标记了两处地点用于集中观测。

“那就洛杉矶，准备一下，六小时后开始。”

这时，地球防卫会议又一次地召开，距离上一次召开仅仅过了12个小时。召开理由是“于锦琳的报告”。

“也就是说，目前在太阳系以外存在有等级非常高的外星文明？”

“按照于锦霏提供的影像资料应该是没错的。”莫兹妮也严肃起来，她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形势看上去十分严峻，似乎就要开战了一样。

“针对可能到来的毁灭性打击，我们必须采取降低损失的方法。”诺曼-莉温斯顿亲自参加了会议，她手中有一份地图，是国防部给她的：“我的预计上，如果要采取最高效的摧毁方法，我会优先炸毁所有的中型城市，然后是大型。你们知道，对于我们低级工业文明来说，中型城市的那一大片工业区就如同我们地球人类的心脏。”

“那您的意思是？”

“将人口疏散至易于交通的乡村和城镇！必须要更快一些！太空军全面观察动向！”她有些激动了，这也必然，毕竟心智尚未成熟即担当元首大任，性格急躁一些也是能够理解的。

“那就开始吧，疏散人员！”

大批大批的市民带着数天的食物与饮水，在军方引导和监视下前往乡镇避难。热闹的大城市街道渐渐地空荡了，没有了引擎声与鸣笛声，曾经百十万人或近千万人的城市如今都一个样子——一片寂静。

但是，作为目标的洛杉矶并没有撤离，那座城市非常特殊。如此巨量的军事装备不可能全部撤离，因此只能被迫留下一部分——接近三十万的特殊部分。

“不会出事的，至少我们都在一块儿。”

这接近三十万的部分大多是被称为“武器娘”的少数种群个体，若是武器被毁，那她们也绝对无法存活；因此留下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长波，去把那几箱土豆泥沙拉罐头分分，虽然走不了，但是伙食不能差。”巴廷顿呼唤了一下在远处发呆的长波。长波应了一声，然后和M4G-P11090一起去搬箱子了，“伯明翰姐妹哪里去了？”

稍微张望了一下，在军事封锁线的边缘，她看到了伯明翰姐妹，还有一辆十一号样车，隔得太远，看不出型号。她们在和几个人分手告别，从服饰上看，或是朋友、同学，或是男友，甚至有洛杉矶的许多零售商贩、小区保安等等都聚集在这根线周围，等待着与这些美丽的姑娘们道别。

这些凭空出现的姑娘们陪伴他们多则三十年、少则两三年，几乎从不犯事，而且性情大多和善，虽然说不上老好人，但也是所谓“美少女”了。自从1971年宣布洛杉矶为“最大合法居住城市”时，“天使之城”洛杉矶就有了个新的意义：住满了美丽“天使”的城市。

世界有记录武器娘存在数量约有一百五十万——除正在服役的部分外，剩余六十余万分居世界各地，做着平常的工作。虽然她们谈不上都有像是光彩照人般的美丽，但至少绝大多数都令人赏心悦目。因此，洛杉矶一跃成为全世界平均颜值前五强的城市。

“我也去看看好了。”巴廷顿也跳下路障，向前走去。

半小时后，人群终于被警察疏散走了。这才变成了真正意义上“不存在男性”的城市。现位于外太空的武器操作员也正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会有100%人类女性居住的地方？

时间慢慢流逝，终于到了开火的时候。那门巨大的心灵意识控制电台被接通了电源，一个看不见的圆形笼罩了整个洛杉矶。

“放电！”舰长喊道。

电台开始释放特定电波，这种电波能产生心灵共鸣效应，让人类的思想从内向外改变。但这时：出现了一个意外情况。

以经典游戏红色警戒2做个比喻，尤里的心灵控制车不能控制建筑单位。而在这里，那座太空战舰就相当于控制车，武器娘们就相当于建筑，也就是说——从根本上就不会被控制。

一阵“磁暴”从城市中心向两边散开，卷起无数尘埃。电流此刻被尘土蔓延的区域给具像化了，就像是一场巨型沙尘暴。

“怎么回事…不舒服…攻击开始了吗？”

“恐怕是的，我们和附近的收容站失联了。有异常的放电现象！”拥有双重身份的琴声断不停穿行于尘土之中收集各避难所内的人员情况：“你们有多少人？”

“这里是三千个！”

“三千个？好的！”她匆忙记下笔记，又钻入避难所外的昏天暗地之中。

磁暴持续了十五分钟——这已经是超额使用。原本这台大功率机器应该能只用五分钟控制数百万人。等烟雾消散，回收数据时，统计员都看傻了，他也只能写下“未能成功干预，我方失败”的大字。

“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按实际情况汇报。”

数光年外的胡锦阳立即收到了回报信息，他也不得不感叹于第三年代的社会水平——这么大量的异种智慧生物都可以准许她们融入其中，很显然，从各种角度分析它，它是发展速率极大但时间尚少的类型。

“派遣外交官吧，我也亲自去一趟。”

“需要防备吗？”几名将军已经被说服了，显然是放弃了再次进攻的打算。

“没必要，我相信如此开明的智慧文明是能够理解和接受外星人的到来的。”胡锦阳披上一身老旧的墨绿色军大衣，和已经等候多时的五名外交官出发。

三：

“不要太紧张了，我们是去蹭饭的。既然和他们的历史文化相近，那估计也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既定规矩在。”眼见那几个外交官的手都放在裤子口袋里摸着粒子发射枪，他也不得不安慰两句。

“嗯…元首，地球人发了会议坐标，说是在一个叫做夏威夷的地方。”安保人员看了看通信手表。

“那就开始空间传送吧，尽量挑个人少的地方。”

“……没有人少的地方。不过，他们腾了艘客轮出来。据说几大势力的首要人物都到了。”

“几大势力？这倒不怎么要紧。那就传送到我们的座位上吧。”胡锦阳熟练地操纵着空间转移器材。

随着一阵辐射，六人的身影就从母星消失了——他们传送到“夏威夷”号巨型客轮的甲板上，已经有一些人在那里等待他们。

“记住，一定要礼貌！我们是客，可不能失礼！”

蓝光环渐渐消散，六人出现在了这艘船尾部的某处，身旁有一架漆成淡蓝色的直升机。

“你好啊。”诺曼-莉温斯顿等他们下了直升机平台，就冲上前抱住一个外交官的小腿。“初次见面，我是诺曼-莉温斯顿。”她甜美地笑了一下，诺曼很矮，相对于身高两米一的外交官，她只刚高过肚脐。

“诶？这？”他看看元首胡锦阳，胡锦阳无奈地把手一摊：“得，你和她玩玩吧。我们先去饭局了。”

两名中联海军陆战队小心地在前面引路，饭桌已经摆好了，是工业陶瓷的，材质对那些外交官们来说还是十分少见——高级的东西用多了，自然不太记得这些低级材料的感觉。

“咳咳，诸位地球的领导者，你们应该已经大略地知道我们的来意了。”坐在元首身边的那名外交官先发言说道：“我星群的所有住民对这次对外会晤感到十分高兴。”显然是受了点不严肃气氛的影响。

其余人则是放松下来，这个游轮上的环境实在是令人放松——似乎还有不少可爱的女孩子，几个外交官都有些按耐不住。

“贵使远道而来，尤其是这位元首先生。”于锦霏一语道破胡锦阳的身份：“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你就是我们特工说的那个人工智能吧？”胡锦阳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我记得，还有一个来着，情报上告诉我了…是…”

“是我哟先生。”他旁边的收音机突然说道，然后是一边的监控摄像头：“我叫莫兹妮。”

莫兹勒直接把她的信号掐断，迫使莫兹妮传送回自己的身体。坐在邻桌的小女孩站了起来：“对，是我。”

“居然还真不止一个么？”胡锦阳转头看了一圈，对着谭轩哲：“看上去你是这颗星球的长官吧？”

谭轩哲尴尬地笑笑：“嗯…不，我不是。若要说国家实力和个人影响力，这位安妮-莉温斯顿和她的女儿显然要高我一头。”

胡锦阳走向安妮，指了指那两个正互相嘴炮的人工智能：“可否技术转让？”

“不敢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造出她们的那些科学家已经去世了，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资料供我们参考——我相信我们应该都没成功过。”

“可惜！太可惜了！”胡锦阳失望地叹了口气。

安妮-莉温斯顿把她的女儿叫了回来，让她好好的打了个招呼。“我着实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对这样的科技感兴趣，从之前的少量接触看，你们应该是这个宇宙最高级的文明之一。”

“但我们也没成功…我们一致认为这是个数学问题，但最后都失败了。你说对了一部分，我们确实来自于曾经处于最高级的文明。不过现在，就是普通的一流水平了。”胡锦阳回到自己的座位，端正地坐下。

“那么？主要的事务是什么？”莫兹勒问到。

“有关于另一个太阳系周边的一流文明，第一年代的事情，他们已经开始向外扩张了，相信很快就会到这里。”外交官说道。

“那么我们又能做什么？”

“好吧，既然我们第二年代发自内心地想要保护在座的各位。不如缔结一个进退同步契约，从现在的情势看，无疑是最对你们有利的。我们不会为你们提供任何形式的技术供应或参考——甚至人员往来，但是我们可以尽最大的力量保障太阳系的安全。”

“不如现在就签下吧，以免影响吃饭的心情。”诺曼先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是其余十几人：“条款中有'契约持续期在双方'这一条，我相信你们都有契约精神，都能遵守。”

“那是当然。”

第一年代的飞船已经悄悄越过了太阳系的边缘，他们注意到了这座星系的异常。

似乎要发生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