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兆之光【第八章 大桥对面（2）】
两个戴着兜帽的人穿过长廊，像是迷路一般拐进了一条小巷。一个身形肌肉强健，背着个笨重的背包。另一个轻盈敏捷，低垂的脸上戴着呼吸器...
“听着，蔚，我很乐意参加这个行动，但你不想先通过正规渠道登记吗？如果我们——特别是你——进入祖安，我们会不会最终导致一场——凯特怎么称呼它的——‘外交流血事件’？”
“放松，小黄毛。警署与男爵们之间达成了在底城办事的协议，尤其我还是直属的警官，这都合法合规。”
这座旧桥早已变成了隔离带，到处是涂鸦、铁丝网和路障，两端各有一个安全检查站。一边由警署控制，另一边是炼金男爵们默许的收过路费的暴徒，对软弱的皮城人露出贪婪的笑容。
“但是我们的调查最后不是可能查到男爵们那里吗？！”
“那到时候就靠我的拳头说话了。”
现在没人使用这座桥了。但这当然不是双生城市之间唯一的道路——不再是了。毕竟，有需求就有供给。
“嘿，你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我不是来和炼金男爵们打架的，好吗？我只是来找拉克丝的，我只是想让她平安归来。”
“如果她还活着，我们会找到她的，别担心。如果她死了，我们将血债血偿。”
两人躲在阴影中，躲避人行道上的巡查，融入皮尔特河上非官方过境点之间流动的人群中。透过人行道上纵横交错的裂缝，能够窥视到底城的一丝布局，就像个巨型蜘蛛网。有些氖灯亮着，照耀着下方拥挤的人流。有些灯则在黑暗中摇晃，被遗弃在一边。
“如果她...该死...你这样说可真是泄气”
“冷静，伊泽。我们安静地潜进去，带上你的女孩，找些证据，在小蛋糕开始想念我火辣的热臀之前回到办公室。OK？”
“OK。”
她们低头戴着兜帽穿过桥，目光避开隶属炼金男爵的执法人员扫视人群的视线。伊泽瑞尔的心在喉咙里怦怦直跳。蔚在检查站碰到了个强壮的警卫，她挥舞着祖安人的手势，然后展示自己的警徽。
警卫们低头窥视蔚兜帽下方的脸庞，看到了她脸颊上的纹身和一闪而过的粉色头发，发出不屑的嘲讽，“该死的叛徒，”他们咕哝道。
她带着冷酷的野兽般的微笑接受了，一如她面对任何挑衅时的反应。
警卫挥手让她们通过。
行走了一段路之后，蔚停了下来，蓝色的眼睛扫视着桥上的人群，胸口突然停住了呼吸。
“嘿...一切都好吗？”
“是的，”蔚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她把兜帽拉低，转身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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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桥对面，两个戴着兜帽的人穿过长廊，像是迷路一般逃离小巷。一个矮小矫健，背着一个笨重的背包。另一个更高挑精致，低垂的脸上戴着呼吸器...
矮个子停了下来，脊柱绷紧，手指握成拳头。她转过身来盯着桥上的人群，闪亮的紫莓眼睛从兜帽的阴影下一闪而过，一个一个检视着那边人群的轮廓...
一只温暖的手拂过她的手腕，蓝色的眼睛从她旁边的兜帽下窥视，露出好奇而关切的目光。
“嘿，一切都好吗？”
金克丝的眼睛重新聚焦，她呼了口气。
“是...是的...”
“你看见什么人了吗？”
金克丝突然感觉自己的嘴很干，在拉克丝柔软的指尖触碰下，她感觉自己皮肤上蓝色纹身的墨水如同蜘蛛爬行一般瘙痒。
“...我...”
柔软温暖的手指滑落下来，握住她的手，让她的整个手臂都暖和了起来。
“没事的，”拉克丝说道。
‘骗子’脑中的空虚传来嘶嘶的声音，‘没有什么是没事的’
“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没关系，”她耳边重复着温柔的话语。不知何时，拉克丝已经牵着她走出了主干道，走出了人流，“你不用感到受伤，我就在你身边。”
金克丝看着女孩的脸庞，目光陷入了那无穷无尽的蓝色眼珠中，仿佛无边无垠的湛蓝天空，尽在拉克丝的眼睛里。
即使是戴着呼吸器，金克丝也能看出她在微笑。
空虚的感觉渐渐消失了。
金克丝的呼吸稳定了下来。
“...你在这，是的，”她舔着嘴唇。“是的，你在我身边，你真的做到了...”
“我在这，”拉克丝捏了捏她的手，“你可以前进了吗？”
“是的，”金克丝又瞥了一眼布满裂缝的桥面，只是人群在行走，无意义的阴影。她以为自己看到的东西...不在那里。
金克丝抬眼望去，一直望向前方的道路，穿过雾霾之上，穿过那条昏暗壮丽的长廊，穿过开阔天空下的祖安...
在它的另一边，是白色蓬松的云层，更加闪白发光的飞艇，宏伟的砖石塔楼。皮尔特沃夫，进步之城。
五颜六色的进化日气球从那些远处的塔楼中迸发出来，飘浮到云层中，拉克丝透过呼吸器喘着粗气，她发出高兴的嘶嘶声。
“真的是今天吗？进化日？是真的吗？”
“嗯，我想确实已经过了快一年了...”金克丝又舔了舔嘴唇，她的心里充满了期待。一种古老的饥饿感，如同土狼的锋利尖牙。
‘这里真是整洁的让人可悲，但是不会持续太久的’
“嘿，我们走吧，”拉克丝拉着她的手，“你答应过我去干点有意思的事情，对吧？我们去玩吧。”
“是的，小太阳，”金克丝露出一个贪婪的微笑，心不在焉地用拇指在二人握着的手掌上摩挲，“我们去找点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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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琳在洗手池前弯下腰，华丽的铜制水龙头流出的冷水在双手托盛下冲溅着她的脸庞。
想到蔚独自一人在外面——哦不是一个人，还有TM该死的伊泽瑞尔——她就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如今她已经习惯了和她的伴侣一起工作，像那样亲手把蔚送走感觉就像自断一臂...
更别提把她送走是为了自己能够独自进行调查...
然而凯特琳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工夫去思考蔚的感情，因为她的脑子里充满了金克丝。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前一晚事件的更多细节浮出水面。在多个炼金男爵在场交际和做生意时，一个袭击者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福根酒馆进行了攻击。然而并没有人受伤，这更像是一次恶作剧...
像是一个声明，大胆而明确，已经得到了多个目击者的证实。
金克丝回来了，在进化日。
‘她不会老老实实待在祖安的，这里的目标太诱人了...’
‘现在问题已经不再是“如果她回来”，而是“她会何时、何地、怎样制造混乱”，而我没有任何一个答案。而且蔚还不在我的左右，我亲手下的命令...’
‘...而且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
凯特琳抬起脸盯着镜子。她看到了自己的脸，憔悴而忧愁。
‘蒸汽在浴室镜子旁升腾...’
凯特的呼吸加快了。但是这里没有蒸汽，没有涂鸦...也没有映在镜子里闪闪发光的粉红色眼睛。
“她不在这儿，”凯特琳舔了舔嘴唇，“她不在。”
咔嗒一声，房门打开。
粉紫色的光芒洒进了小小的洗手间里，接着是靴子的脚步声。
凯特琳像被猎人瞄准的鹿一样僵住了。
一种气味钻进她的鼻孔里，那是令人陶醉的麝香，让人想起异国情调的花朵或昂贵的新造皮革的气味。但它的下面还有着某种化学物质，无法用语言形容。
即使在皮尔特沃夫，她仍然带着呼吸器，呼吸器下沉闷的说话声坚定而平静。
“你在这啊，警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