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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7年战争之东欧的鏖战(九):埃劳战役②

2021-01-22 17:09 作者:近卫掷弹骑兵官  | 我要投稿


        第二天

战役的第二天,法军显示为红色,额均显示为绿色,而普军则显示为蓝色。

       俄军方面的话,本尼格森手下拥有着六万七千人和已经部署完毕的400门火炮,而法军方面因为种种原因,能够及时赶到战场上的只有四万九千人和300门火炮。更何况,俄军还有可能会得到安东·威廉·冯·莱斯托克将军率领的9000人组成的普军残部的增援。

       法国人这边尽管也能够得到达武元帅麾下已经是精疲力竭的第三军的增援,后者曾经在奥尔施塔特取得了光辉的荣誉,但现在他们因为减员等问题,也只有15000人,而内伊元帅则是在率领他的14000人的第六军(如此一来,法军能够用上的兵力折合大约总共74000人)正在追击普鲁士人。而贝尔纳多特元帅的第一军距离太过于遥远,无法参加战斗。

         战场布局

        看过艾劳会战的地图的人都不禁要问,这么重要的一场战役,为什么要会在此地打响呢。这里没有足以为一支大军提供隐蔽地的场所。本尼格森部队的两翼都一览无余地暴露在旷野中,只有一些矮树丛、小高地和河流作屏障。该地区到处分布着小的林地,但它们无一足以阻碍部队的机动。最大的丛林位于克莱因佐斯加滕和安克拉彭之间。还有一些小湖泊,但都已完全封冻,上面还覆有积雪。

        军队可倚的屏障不过是一些小村庄,如泽尔巴伦、克莱因佐斯加滕、安克拉彭、兰帕斯赫、斯赫洛迪滕和斯赫莫迪滕。埃劳是该地区最佳的防御阵地。这个村庄与它的教堂和墓地一起构成了一个战术据点。村外不远处,一系列西北—东南走向的小山岭提供了有利的地势。但是对俄军而言很不幸的是,经过一阵短促的战斗,法军已抢占了埃劳周围的山岭。

       黎明带来了光线,但是温度依旧没怎么上升,能见度也没有太大的提高:暴风雪持续了战役当日的整整一天。敌我双方各自占据了两条平行的山脊。法军很早就开始积极侦查俄军的防线,尤其是俄军右翼的部署。

         双方布阵

        本尼格森担心法军会发现他缩短了自己的阵线,于是立刻命令他的大炮向法军开了火,本尼格森部署的特点是中央阵线兵力强大。他的大部分预备队和炮兵群都集中在这一地段。

        从他的部署推断,他的计划很可能是,以后备部队和庞大的炮兵群为支撑,在前沿强行发起攻击。左翼——普拉托夫将军的哥萨克骑兵,托尔斯泰将军的第2步兵师,以及巴戈武特将军从第6师抽调出的部分部队。 中央分别由埃森中将和萨肯率领的第8和第3步兵师;右翼——图奇科夫中将的第4步兵师;马尔可夫少将的第7步兵师的部分。 中央阵线总预备队是多赫图罗夫第7步兵师主力和卡缅斯基将军率领的第14步兵师。 可以看出,俄军大部分兵力都部署在阵线中央,侧翼稍显薄弱。但值得称道的是,本尼格森对炮兵部队的部署很富技巧性。俄军庞大的炮兵部队集中为3个炮兵群:第一群70门火炮处于阵线中央位置,第二群60门炮放在右翼,第三群40门炮掩护左翼,另有60门由马牵引的火炮留作后备。

        在埃劳的法军从右到左布阵如下,苏尔特军的1个师(勒瓦尔),奥热罗军,苏尔特军的另2个师(圣伊莱尔和勒格朗),一支轻骑兵掩护部队。由近卫军和缪拉的4个骑兵师组成的预备队配置在阵线的中央偏右位置,用来作最后关键性的一击。这个计划略带乐观主义色彩。要保证计划完全实现,每个环节都不能出丝毫问题。更重要的是,拿破仑直到7日凌晨8时才派人向内伊传送命令,他8日能否赶到战场还是个未知数。

      战斗打响


        尽管俄军拥有着巨量的火炮,但是法军的利用效率则是更高,他们立即做出了回击,随后双方的炮火决斗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由于法军布置的较为分散,俄军的炮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

        炮兵对轰的开始激起了拿破仑战斗的热情。在此之前,他一直希望俄军继续撤退。现在他知道他要和俄军展开一场殊死的较量,此后,信使们急忙一个又一个的被派往内伊处,命令他立刻开始向埃劳进军,以增强法军左翼。

       与此同时,法军还占领了俄军右翼的步枪射程内的一些磨坊之类的小建筑。俄军士都想要把他们赶走,但是法军丝毫不愿意放弃阵地,这样一来的话双方的之间的战斗热度迅速的升级,俄军这时候也对位于埃劳左侧风车丘上的法军左翼展开了袭击。拿破仑把俄军在他左翼发起的进攻理解成为了敌人开始攻击埃劳的前奏。这时候的达武元帅已经率领第三军及时赶到了法军的左翼。

        上午九时许,达武军先头部队的一个师开始抵达战场。他们很快就把驻泽尔巴伦的俄军赶出了村外,但有强大炮火掩护下的俄军退而不乱。而且由于兵力有限, 法军没能继续往前推进。

达武元帅赶到后的战场


        九时半至上午十点钟,由于正面有俄军步兵,侧翼又有2个俄军骑兵团夹击,勒格朗师被迫大幅后撤、几乎退进了艾劳村。

克洛德-朱斯特-亚历山大-勒格朗将军


        虽然勒瓦尔师稳住了战线,但拿破仑的左翼不断遭受俄一军猛烈炮击,损失不断加重,右冀也未能取得较大进展。

       奥热罗发起的悲惨进攻

       此时,为了提起预防俄军对埃劳发起进攻,牵制,并且试图将之定死在原地,使达武元帅的侧翼进攻更为顺畅,拿破仑向俄军中左翼发起了进攻。

奥热罗元帅

         ——左路军是奥热罗元帅的第七军的第七军团,右路是苏尔特元帅的第四军的最后一个还没有参加战斗的圣伊莱尔师。

        奥热罗病得很重,几乎是被别人扶上马的。而且命运的介入使这次进攻更是变成了一场灾难。迅一速将部队列成两线展开。第一线1个旅排成散兵线向前进攻,第二线1个旅列为方阵紧随其后。但事实证明,这一安排是灾难性的。法军几乎是一出发就迎面碰上了暴风雪,由于天气恶劣,排成散兵线的法军前进异常困难;而方阵更是俄军强大炮兵绝好的活靶子。

        猛烈的暴风雪遮住了奥热罗军士兵和军官们的视线。他们很快迷失了方向,不知不觉中整个部队都偏向了左前方,与俄军中央阵线的萨肯部队遭遇。奥热罗军先是遭受己方炮火的误击,随后又迷茫地陷入到俄军架在山岗上的70门大炮的火网中。对于法军而言,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右路军的圣伊莱尔将军的师团独自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可他们对于俄军左翼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这是因为科尔夫少将当即指挥俄军的一个骑兵旅攻入圣伊莱尔师侧翼,迫使其退回原战线。

        而在奥热罗这边,一场令人毛骨谏然的大屠杀旋即立即开始。散开的法军步兵给予了俄军骑兵天赐良机,正当德雅尔丹师和当面的俄军扎波尔斯基旅恶战之际,曼陀菲尔少将指挥圣彼得堡龙骑兵团和附近的骠骑兵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未及列成方阵的法军,虏获第44战列步兵团的一面鹰旗(圣彼得堡龙骑兵团也是整个拿破仑战争中缴获鹰旗最多的联军部队)。

        当法军次日前来清理战场时,他们发觉第44团的战死士兵遗体大致排成了一个“匚”字形,而俄军骑兵则是从缺口处快速杀入,这样的致命失误让这个团付出了损失六成的惨重代价。第16轻步兵团同样未及列阵,也只有四成士兵得以脱险。

次日惨烈无比的战场

       德雅尔丹师第14战列步兵团的命运更为凄惨。该团第1营撤退到一块高地上,正面是堪称俄军精锐的弗拉基米尔火枪兵团和团属火炮,侧面则是不断冲锋的俄罗斯龙骑兵和骠骑兵。团长恩里奥受伤了,可第1营却仍然组成方阵在最艰难的条件下坚守不屈,第2营则与较为安全的第105战列步兵团会合。

第14团的官兵将鹰徽托付给了马尔博上校

       根据马尔博的回忆,尽管“数以千计的哥萨克”淹没了平原,拿破仑还是从望远镜看到了这个团的坚强,他命令奥热罗元帅尽力拯救该团,奥热罗连续派了2个传令官去召回那个团。结果两个人都被“哥萨克”砍死。第3次,元帅派出24岁的马尔博,马尔博快马在“哥萨克”包围中冲出一条路,令第14团回撤。代理团长望着急速逼近的俄罗斯掷弹兵,自知已经不能幸免,他将一面鹰旗交给马尔博,让他带回给拿破仑,士兵们则发出了皇帝万岁的最后怒吼。

        出于携带便利,马尔博打算拆开鹰旗,只带走金属鹰——按照法军习惯,这样便不算丢失鹰旗,孰料尚未拆下俄军已然杀来,马尔博仅以身免,驰回本方军阵时又遭到老近卫军的齐射款待,所幸人马都没被射中。第14战列步兵团的命运已经注定,第1营没有金属鹰的旗帜被俄军带回了彼得堡,全团1900名官兵仅有500余人尚存战斗力,损失接近四分之三,堪称第七军之最。厄德莱师同样损失惨重被迫退却,正如法国军官保兰描述的那样,整个第七军“犹如风吹残雪”般崩溃。

雅克·德雅尔丹将军

        雅克·德雅尔丹师长战死沙场,奥热罗和另外一个艾蒂安·厄德莱·德·比埃师长也都负了伤。在如此不利的处境下,奥热罗军在最后全线崩溃前仍坚守阵线近30分钟之久。

        尽管奥热罗在战报中宣称第七军仅仅损失了5200人,但根据其各团人数统计,艾劳会战当天仅步兵损失便至少有七千多人,马尔博更是夸张地宣称原本的1.5万士兵到傍晚为止已经只能集结起3000人,因为元帅和所有将领已经非死即伤,指挥这三千人的也不过是区区一名中校——

        实际情况自然比马尔博说得好一些,六名将官中终究还有两人安然无恙。不论如何,败退下来的第七军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圣伊莱尔师也只能勉强支撑。

        受了重伤的奥热罗元帅和3000-4000名生还者终于撤退到了埃劳,但是在那里他们紧接着又遭到了大约5000名俄军步兵的袭击。在当时拿破仑正在小镇的教堂塔楼附近观察战况,蜂拥而至的俄军到来之后,拿破仑差一点被俘,但是他的私人幕僚们拔剑拼死把俄国人挡在了一边,在等待了足够长的时间之后,近卫军的步兵营及时赶到,在他们的刺刀冲锋和贝西埃尔元帅率领的骑兵反击下,进攻的俄军纵队几乎被摧毁。在长达四个小时的时间内,法军中心已经处于极度混乱之中,几乎没有防御能力,处于迫在眉睫的危险之中。

拼命死守在墓地上的法军残部

        此时苏尔特的第四军勒瓦尔、勒格朗步兵师在左翼与俄军相互牵制,双方都没有发起决定性攻击的能力,达武的第三军、奈伊的第六军依然未能抵达战场,战况对法军极端不利,苏尔特的一位参谋后来说,“这不再是如何获得胜利的问题,与此相反,我们需要集中在还掌握着的地方”。暴风在此时也大致停止,法军的视野终于清晰,然而,拿破仑从公墓所在高地上只能看到一派绝望景象,法军必须有所作为,但此时唯一有能力发起大规模攻击的只有缪拉所部骑兵了。

        缪拉力挽狂澜的骑兵大冲锋

拿破仑命令缪拉发起冲锋

        虽然自己的中央阵线已经将近崩溃,拿破仑仍然保持着冷静。他马上找来了缪拉,指着前面“打起仗来像公牛一样”的俄军对缪拉说:“你会让这些家伙把我们吞掉吗?”

        缪拉立刻明白如果此时不阻止俄军,法军将被一分为二,并将输掉艾劳会战乃至整场战役。他必须带领他的骑兵勇敢作战,力挽狂澜。扣除此前已经投入战斗的各个骑兵师,缪拉此时手中还有三个骑兵师,共计4个胸甲骑兵团和8个龙骑兵团可供使用——不过,这十二个团仅有40个骑兵中队,在波兰和东普鲁士的艰苦冬季里,各个中队也大多出现了严重减员,投入战斗的胸甲骑兵和龙骑兵总共约有5000人,远不是日后神话中的“万骑大冲锋”。

骑兵大冲锋

        所以说人数远比林湘的少,但是气势却是毫不逊色。缪拉扬起马鞭(尽管他随身携带着一把土耳其弯刀,却很少抽出来使用),跃马第一个冲了出去。由于事出仓促,缪拉只能临时拼凑部队,最接近他的是格鲁希将军指挥的第2龙骑兵师,之后是多特普尔将军的第2重骑兵师,克莱因的第1龙骑兵师(欠两个团)则负责掩护多特普尔的右翼。

最爱冲在第一个的缪拉元帅

        12个骑兵团的5000名骑兵随之集体发动了冲锋。他们在白雪皑皑的平原上奔驰着,不断穿过第七军的溃兵——此次冲锋的目的,往高了说是试图打开局面,往低了说则是要拯救第七军的余部。

       格鲁希的龙骑兵处在最前面,他迅速的将他的龙骑兵两翼展开,与身处俄军步兵前方,正在追杀第七军余部的俄军龙骑兵、骠骑兵展开激战。

激战中的龙骑兵

        第2龙骑兵师第1旅很快便被击退,格鲁希本人也不幸落马,差点受伤,然而他随即上马再战,指挥第2旅以不小的代价击退俄军骑兵。然而,在法军龙骑兵面前,俄军第3、8步兵师已经摆开了完整的横队战线,龙骑兵就像拍击巉岩的浪涛一般无功而返。与此同时,克莱因的龙骑兵也击退了科尔夫的骑兵旅。 

多米尼克-路易-安托万·克莱因将军

        胸甲骑兵的突击

风雪之中的胸甲骑兵

       面对俄军的顽强抵抗,多特普尔的“铁人”骑兵必须投入战场,这些享受优厚待遇,被战友们称之为“大后跟”、“大靴子”的马上庞然大物如同霍夫之战一样展开了猛烈冲击。多特普尔此前曾向拿破仑夸口,“陛下,你只用看到我的大后跟,他们就像踩穿黄油一样冲进敌阵!”

纵马驰骋的多特普尔将军

        面对刚刚击退了格鲁希的俄军步兵,将近2000名胸甲骑兵以快步整齐推进,尽管步伐并不匆忙,却自有一股摄人威势。不过在俄军尚属完整的步兵阵型面前,胸甲骑兵的第一次攻击依旧铩羽而归,但经验丰富的骑兵们立刻转向侧面,而后重整部队,以泰山压顶之势杀入俄军防线最薄弱的地方——第3步兵师与第8步兵师的结合部。

拼命想要杀进俄军阵线的胸甲骑兵

        胸甲骑兵的第2波冲击最终撕开了防线,多特普尔与格鲁希的骑兵如同开闸洪水般涌入俄军战线后方,俄军的第二线部队未及结成方阵、也没有组成连续战线,便被骑兵淹没。

杀入阵中的胸甲骑兵

       胸甲骑兵甚至闯入了俄军总部附近的一片小树林,两个俄军骑炮连此时不分敌友地猛烈喷射霰弹,总算用24门火炮挡住了法军骑兵洪流,多特普尔将军也在此时腿部中弹,丧失了战斗力,当时他就被抬出了战场,拉雷医生和佩尔西医生一同为她诊治。拉雷建议截肢,而佩尔西却认为能保住这条腿。抱着最好的希望,奥普尔同意了佩尔西的建议,但是在六天后伤重而亡——以此践行了他在霍夫战后许下的诺言 

         “陛下!为了展现我配得上如此荣誉,我必须为皇帝陛下而死!” 。

杀入俄军炮阵的法国骑兵

        就在法军骑兵突击势头被挡住的同时,俄军第3、8步兵师的士兵惊恐过后开始勇猛还击,他们重新组成了战线,向着法军骑兵展开狂乱而猛烈的射击。一面是俄军威力可怕的炮群和骑兵预备队,一面是俄军步兵的刺刀与步枪,法军骑兵身处困境,一场混战就此展开。克莱因的骑兵尽管试图撕开俄军第2、3步兵师的结合部,但腹背受敌的帕夫洛夫斯克掷弹兵团临危不惧,第一列士兵坚持射击,第二、三列士兵后转射击,无隙可乘的第1龙骑兵师只得打道回府,却也免去了胸甲骑兵即将遭受的厄运。

战场上的普拉托夫将军

        在俄军当中,哥萨克是极具传奇色彩的一个兵种,他们被拿破仑称赞为世界上最好的轻骑兵,其指挥官顿河哥萨克阿塔曼普拉托夫也堪称整场拿破仑战争中最优秀的轻骑兵将领。

       不过,由于错过了整个1805年战局,普拉托夫还是在艾劳才第一次遭遇法军,而他这回就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战斗力和嗅觉。英国观察员威尔逊写道,“当胸甲骑兵向俄军战线中部发起拼命冲锋、穿过了一道间隙时,哥萨克立刻冲开了他们,用长矛刺杀他们,将他们打下战马,在极短的时间内,五百三十名哥萨克便装备着从死者身上取得的战利品返回战场。”

炫耀着战功,也就是缴获了法军军旗的哥萨克骑兵

        缪拉的骑兵已经完成了突破的壮举,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冲击效果的淡化,此时法军骑兵已经处于近乎绝望的窘境,缪拉只得下令骑兵沿原路返回。皇帝看见了这一切,他立刻下令贝西埃率领近卫军骑兵再次冲锋俄军步兵,同时发起救援——缪拉的骑兵原本意在拯救奥热罗的步兵,但此刻他们也需要近卫骑兵的援手。

        近卫骑兵出动

        打头阵的是达尔曼将军指挥的1000余名近卫猎骑兵(包括马穆鲁克在内),他们一度破开了一个有所残损的俄军方阵,却被另一个方阵击退,最终与俄军骑兵和炮兵陷入混战。

威风凛凛的近卫掷弹骑兵

       正在此时,奥德内将军指挥的900余名近卫掷弹骑兵终于抵达战线,他们是骑着黑马、头戴熊皮帽、身姿威武的重骑兵,尽管未曾佩戴胸甲,也被不少俄军误认为是人高马大的“近卫胸甲骑兵”。

冲锋的近卫掷弹骑兵

        一部分重骑兵将猎骑兵解救出来,另一部分则和俄军骠骑兵展开厮杀。组织也已相当混乱的俄军骠骑兵来自三个不同的团,但在恶战中毫不畏惧,硬是在刀剑搏杀中将近卫掷弹骑兵击退,所幸指挥一半掷弹骑兵的勒皮克经验丰富,他随即命令退却骑兵重整队形,指挥手中的两个完整中队杀退了已经队形混乱的俄军骠骑兵。

风雪中的近卫掷弹骑兵

       此后,近卫猎骑兵与近卫掷弹骑兵相互掩护,两度突破俄军战线,为骑兵大部队打开了一条血路,勒皮克上校甚至率领两个掷弹骑兵中队突入俄军阵线中部。据并未参与冲锋的第20猎骑兵团军需军士帕尔坎听来的消息,一名俄国军官表示,“投降吧,将军。你的勇气把你带得太远了,你在我军战线后方”。勒皮克如此回复:“看下这些脸庞,看看他们是否愿意投降?”随即以跑步发起猛烈冲击。步兵、骑兵、哥萨克与近卫掷弹骑兵间的一番血战因而不可避免。

路易·勒皮克将军

       激战中的近卫猎骑兵和掷弹骑兵都损失惨重,达尔曼将军受了致命伤,猎骑兵折损官兵245人、战马235匹,至于近卫掷弹骑兵,他们死伤官兵185人,此外还有1名军官和51名士兵成为俄军战俘——第1、2中队的鹰旗也落入哥萨克手中,随后辗转流入德意志商人掌握,直至1911年才得以回归法国。

      传说

      勒皮克亲自率领的两个近卫掷弹骑兵中队付出了刻骨铭心的代价,他们起初只有三十余人得以归队,蒙受了与奥斯特利茨会战中列普宁公爵所部俄国近卫骑兵类似的惨痛损失。据帕尔坎记载【注意,他不是目击者】,拿破仑亲自赶来拥抱勒皮克,并对他说:“你身陷敌阵,我得不到任何消息,以为你们已经投降。”勒皮克慨然回答:“你永远只会得到我们战死的消息而不是投降的消息。”拿破仑随即将其提拔为将军。俄军则径直认为深入的法军近卫骑兵几乎覆没,俄方参战者达维多夫写道,“近卫掷弹骑兵的两个中队位于退却中的敌军骑兵后方,在教堂和第二条战线之间扔下了性命”,叶尔莫洛夫的回忆大致相同,“两个法军近卫胸甲骑兵中队迷了路,发现他们身处我军步兵和骑兵之间,只有少数人得以逃生”。

达维多夫将军

       中午之前,整个艾劳战场呈现犬牙交错的复杂态势,法国骑兵在反复冲杀,俄国步骑兵也在顽强地反击,并一度攻入艾劳城内。拿破仑所在的艾劳墓地成为俄军炮兵的重点轰击目标,在密集的炮火下,拿破仑身边的卫兵换了一批又一批,法军连近卫军都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动摇,来自符腾堡的观察员甚至声称近卫步兵当天因炮击所致的死伤有400余人!但他始终没有离开半步。

和俄军掷弹兵展开鏖战的法军近卫军

       当突击俄军阵线的缪拉所部骑兵折返后,反击中的俄军步骑兵竟有“一支4000人的俄国掷弹兵”(实际上,根据达维多夫、米哈伊洛夫斯基-丹尼列夫斯基的记载,这支部队是一个迷路了的步兵营,应当只有500-600人)脱离支离破碎的阵线,径直杀向拿破仑。

       激战中,第1近卫掷弹兵团第1营的鹰旗被炮弹打断,护卫它的一名军官不幸战死,五名军士受伤。所幸另一名军官疯狂冲入俄军阵列,夺回了鹰,将它插到一根枪管上鼓舞士气。

老近卫军发起冲锋

        就在贝西埃的近卫步兵奋战之际,缪拉正在着手重组骑兵,多特普尔的胸甲骑兵当天已经无法继续投入战斗,格鲁希的龙骑兵只能掩护近卫炮兵,倒是克莱因的龙骑兵还能继续在右翼投入前线战斗。当他看到拿破仑遇到危险,就急命并未参与大冲锋、建制大体完整的布吕耶尔轻骑兵旅回援,他们快速杀入俄军步兵侧翼,步骑合击成功将其击退。

        这次骑兵突击成了战役转折点。本尼格森为抵挡这次冲锋,几乎调动了所有部队,致使俄军各部(包括炮兵)都蒙受了损失拿破仑不惜长时间置身于炮火之下以激励士气,并趁机将退回的苏尔特军和奥热罗军重新布成了基本连贯的阵线,赢得了坐等达武军增援的时间。

        缪拉虽损失了大约1500骑兵,但本尼格森的神经却被摧垮了。当天,他再未发起大规模攻击,只是消极被动地应付着法军的一次次突袭。从中午12时到下午1时,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平静。随后,达武的3个师全部赶到了战场。他的部队是迄今唯一未参战也未受损失的生力军,法军能否取得战役的最终胜利,全系达武一军。

         达武死战

        达武元帅的的兵团大约有一万五千人,现在他的三个师都已经就位,并且开始朝着俄军的左翼发起进攻,尽管俄军的中央阵线已经被缪拉的骑兵大冲锋撕了个稀巴烂,但拿破仑依旧拒绝率领自己剩下的近卫军跟进。如果他这样做的话,很可能会赢得决定性的战役胜利,可是拿破仑的心里面十分的清楚,莱斯托克和他的参谋长格哈德·冯·沙恩霍斯特率领的9000人的普鲁士部队仍然下落不明,所以认为保留自己的近卫军部队是明智的。整个下午,奥热罗使用自己的残部愣是配合着缪拉的骑兵设法守住了阵地。

        而在下午的战斗中,达武军的进攻虽然进展缓慢,却给俄军带来巨大压力。本尼格森把一切可用的部队都调来阻滞达武的进攻。俄军各部队相互混杂,建制全被打乱,战场指挥十分困难。

已经被压成了畸形的俄军战线

        到下午2时半,法军已占领了泽尔巴伦和克莱因佐斯加滕。至下午5时,达武军又占领了安克拉彭和库茨奇坦,切断了本尼格森军退回俄国本土的道路。在圣伊莱尔将军的协助下,达武元帅的法军左路军将俄军的左翼打得是不得不连连的后退,甚至将其同俄军的中央阵线打出了个九十度角成直角。到了下午三点半的时候,俄军的防线似乎很快就会要瓦解了,因为他们的左翼已经完全开始向后撤退了。

        不过在这最关键的几个小时里,俄军的指挥官本尼格森,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是因为他亲自骑马去和普军指挥官莱斯托克见了面了,敦促了那位将军加快普鲁士军队向战场进军的步伐,本尼格森是幸运的,也是成功的,在内伊元帅的追击下,莱斯托克将军的9000人已经失去了三分之一的人手,但是他们依旧成功地及时抵达战场,在通过俄军进入战场后,然后又通过他们的阵地后方重新为俄军组织起了左翼,通过俄军右翼接近战场,不仅仅如此 他们还集中到了不少的俄军的散兵游勇。

        至下午5时,一切准备就绪的普军发起了全力以赴的进攻,经过三波冲锋后,他们又夺回了库茨奇坦。达武军对俄军中央部队的进一步攻击也受挫,随后又遭到俄军两翼骑兵和普军的夹击,被迫后撤至克莱因佐斯加滕附近的高地上。此时,达武对战士们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

        “勇士将找到他光荣的归宿,而懦夫将腐烂在西伯利亚荒野!”

普军对法军阵线发起冲击

        法军士气大振,终于顶住了俄军的进攻。达武将所有炮兵都集中起来,用极富杀伤力的榴霞弹猛轰敌军的密集队形。俄普联军的3次进攻均未奏效。炮击直到晚上10时才渐渐停止。俄国人最终没能撼动达武军这座大山,他们被迫率先撤离了战场。

         内伊回援

       与此同时,随着俄军的右翼响起了隆隆的炮声,宣告着内伊元帅率领着法军的增援部队的到来——

        由于暴风雪的影响,再加上拿破仑一直都没有来通知他,内伊元帅竟然一直没有听到任何的枪炮声。一直到上午十点半的时候,一位法军信使的赶到,内伊元帅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开始迅速率领部队前往了战场,可是由于莱斯托克留下的普军后卫部队的层层阻击,内伊的第六军直到傍晚七点钟左右才赶到了战场。

        得知法军来援的本尼格森连忙派遣过来了五个掷弹兵营尝试着发起一次反击,却惨败而归。随着枪声的稀疏,内伊率军暂退。他一向鲁莽,这次却表现得很谨慎。由于天黑,交通不便,战局晦暗不明,这不失为明智之举。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双方之间的交火终于停歇了下来,然后各自向后撤退了一段距离,俄军方面几位将军全都建议本尼格森继续战斗到第三天,不过等到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本尼格森还是决定撤退。在哥萨克骑兵的掩护下,俄军的主力部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战场,而筋疲力尽的法军一直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才得知了这个消息,但是他们既没有力气也没有能力去追击对方了。

        战役后续

        本尼格森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存在漏洞,执行情况更糟。他在进行战术机动时向法军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随后却按兵不动达2天之久,致使本可能被优势俄军分割歼灭的内伊和贝尔纳多特两军成功逃逸。拿破仑制定的相应的反击计划可谓技高一筹,却因给贝尔纳多特的命令被俄军哥萨克骑兵缴获而功亏一篑,拿破仑被迫把兵力分散开来寻歼俄普军,为此后陷入被动埋下了伏笔。

        由于兵力不足,拿破仑几乎输掉艾劳之战。他本计划在艾劳打一场防御战,阻止俄军夺占艾劳,但实际却打成了进攻战。8日早上的进攻全是法军发起的,他派奥热罗军实施攻击更令人匪夷所思:此时本尼格森尚有充足的后备军,因此奥热罗军进攻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奥热罗军遭重创,意味着拿破仑在后来的战斗中再无预备队可用。当然,如果拿破仑坐等本尼格森进攻,他也只能调奥热罗军抵御俄军。也许他试图用一次主动进攻来达到防御战的目的。

       本尼格森在重创奥热罗军后迅速发起反击是英明之举,如果对手是个庸将,他很可能得逞。但拿破仑不愧为一代军事天才,他的反应既迅速又镇定,下令缪拉抢在奥热罗军被歼前发起勇敢的反冲锋,结果不仅稳住了战局,还将俄军主力—中央部队牢牢牵制住,为达武军反攻创造了有利条件。在这次战役中,达武再次扮演了决定性的角色,或者不客气的说,在艾劳,达武挽救了拿破仑的军事声誉。

       有些评论认为,下午5时法军占领库茨奇坦后,拿破仑已胜利在望。笔者认为,这与当时的实情不符。拿破仑除8个近卫军步兵营外已无后备军,而本尼格森还有莱斯托克的普军充作预备队,并试图以它抵挡达武军的推进。在拿破仑时代的战斗中,哪方剩下的可用于再战的兵力更多,哪方就应被视为胜方。拿破仑已经竭尽了全力。因此,晚上7时的本尼格森比下午5时的拿破仑更接近胜利的边缘。但无论从人力还是决心而言,本尼格森都无力击败拿破仑。因此,这场大屠杀落个以僵局终场。

       由于俄军退出了战场,拿破仑得以以宣布取得了最终胜利。随后,最终成为战场主人的法军以缪拉率领少数骑兵实施了象征性的追击,在埋葬了死者和疏散完伤员后,法军也匆忙撤离了战场。关于这次战役的伤亡人数,众说纷纭且差异很大,但一种比较可信的说法是俄军和法军分别死伤1.5万和2.5万人。俄军另有2500人被俘,23门火炮被缴获。法军也有约1200人被俘。鉴于双方先后投入战场的兵力(法军8万,俄军7.3万),无论从战略还是战术角度看,这场大屠杀只不过是一次非决定性战役(但拿破仑在随后的弗里德兰战役中彻底击败对手)。对于艾劳之战,内伊元帅战后巡平见戏场时的感叹为它下了最好的注脚和评价:

        “多惨烈的一场大屠杀啊。但却无果而终!”          

(Quel massacre! Et sans resul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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