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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终结:已经消逝的故事】第一幕:活在喀山的日子里 第一节:封锁线

2023-08-25 22:38 作者:p不知所措q  | 我要投稿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1984.11.20 俄罗斯喀山 晴 中午11时左右 再走过两条街,就能到达那个办理离市手续的检查站了。 自从上次空袭后,这里就变得一片狼藉。连绵的铁丝网配合藤蔓形成了一条无形的封锁线,阻碍着任何试图逃离的人们。不过事情在几天前有了转机,一伙士兵整理了这几条街道,使其看上去没有那么不堪。 办好了手续,我们便来到了……郊外的一块平整的土地。等待在这里的不只有几十辆卡马兹货车,还有一些衣着古怪的士兵。难民们根据他们之前领到的号码登上了各自的货车,准备启程。 “你还是到了啊” 我回过头去,应答道:“你不会以为我连这点路都走不吧” “哪里哪里”眼前的女孩笑着答道。“在这,你的那张。” “哦对了,维卡刚才出去了,我这就去叫她”女孩跑了出去。 …… …… 大概在三个多月前,人们的生活节奏发生了突然的改变。记得那是个阴天,播报首都阅兵的电视台突然关闭,不久后整个城市供电都出了问题。那时,本地政府尝试过自救,但很快就弃疗了。再后来,随着军队和政府老爷们的离开,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混乱,打架斗殴的,抢劫伤人的数不胜数,我算是幸运的,事情发生的前几天,我挤进超市“零元购”了一批又一批的东西,这让我熬过了最初的几个星期。一个多月前,一群从外面来的士兵进入并接管了城市,这群人有个显著的特点,就是他们的后脑勺都插着几根管子,管子的另一头似乎连接着某个粘在他们后背的容器,他们到来后用了一些堪称严酷的手段镇压骚乱,听以前工作的同事说,几乎所有被捕的人都送到了城西,据说要搞什么实验。因此我加紧了防范,深刻落实了“非必要不出门”的生存法则,但家里的食物很快告罄,随着生存压力的逼近,我最终决定出门。 尽管还没有立冬,但深秋的喀山也是寒气逼人。我穿上外套,小心翼翼地穿过空无一人的大街。

我记得以前在这附近有个小超市来着,先去看看吧。 我走入了那家超市,一进门,光景不再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不只是因为积了一层的尘土,也是因为倒塌的货架和满地的包装袋。 似乎已经被洗劫一空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出门去思考着接下来该去哪里,许久,我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答案:城西。 城西是曾经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也是事情来临后最混乱的地方。那伙士兵来后,那里也是最先被“管控”的地方。受我的同事的影响,我一直把那里当做禁区。不过现在想想,他们抓人做实验,这事属不属实是一回事儿?是不是所有人都抓又是一回事?抓不抓我又是另一回事?再者说了,万一这一切只是谣传呢?说不定他们自己都悄悄去城西找东西,毕竟那里留下的东西应该会多一些。 我踏上了前往城西的路。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湖面大雾弥漫,仿佛缠着绷带……”这大概是形容当前景色最合适的歌词了。不过,这里并没有大湖,有的只有公园里的人造湖。 路上依旧没有一个行人,虽然在生活上我更希望独处,但这静得出奇的道路,却总让我有一丝孤寂。更准确来说,压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压抑的感受就填充了我的内心。无论我在家里,路上还是工作,甚至哪天晚上出来放松,都能感到一股压抑的气氛。那到底是什么呢?我说不清,这种感觉常伴我身,是我逐渐内向封闭,最后堵上了我的门和窗。 “前面应该就是城西了吧?”我自言自语道,高大而荒芜的建筑与宽阔的马路,仿佛诉说着昔日的繁华,而落在道路上的几辆无人的汽车更是佐证了这一点。 “真是有钱啊……” 我走在大道的边缘,眼睛搜寻着一家又一家的店铺,不知不觉来到了州立医院的门口。

当然也废弃了。 冒着来都来了的心态,我推开了医院的大门。 这个医院的设计布局很奇怪,挂号收费的地方在高层,而实验器材却堆在一楼,但他们都太重了,而且也没有意义。 这座医院布局奇特,但风景却远近闻名,以至于人们更多的把它当做旅游景点来对待。风景好的原因呢,是因为它(竟然)有一个位于顶楼的观景台,据说能望见大半个西城区。以前来这的时候,因为这样或那样(主要原因是这还收费)的原因,没去看过,那这次一定就不能错过了! 考虑到这年头的电梯不稳定,我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顶层,在确认上面没有台阶后,我推开了房门。 刺眼的阳光照到了眼上,使我不得不眯起眼睛,如冲洗后的蓝天愈发明亮,洒下了光辉与清澈,当我的眼睛完全睁开时,我注意到了栏杆面前,看着我的一位女孩。 “你也上来了啊,这里风景怎么样?” 而我则被吓得一哆嗦,转身就准备离开。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要你命的方法有很多,是很多很多,多到你意想不到。因此,看到陌生的人或物时,第一反应应该是远离。 “大哥,留步!”她喊道。“我没有恶意。” 我透过没有来得及关上的门看到她半分渴望半分忧伤的眼神。 “我不是鼹鼠。” 这是一种对被感染某种疾病的人的蔑称。 大概在城市封城后,这种疾病就传了进来。被感染的人,身体素质会得到一定增强,但情绪会陷入极不稳定的状态,通常对周边事物有一定的破坏欲,并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增强,最后,内脏衰竭走向死亡。虽然极不人道,但在实际应用上强大但不稳定的躯壳一直受到某些人的青睐,以至于1953年盟军占领苏俄后发生过很多这样的事,像什么1958蚂蚁变异事件;1966年蝎子毒素事件;1970年猩猩流感等,习惯了也就习惯了,只不过这次的感染目标可以是人罢了。 “那你就是个普通人了?” “……也不能完全说是……” 我从楼道上冲了下去。 “唉,等一下!你背包落这了!” 这下轮到我尴尬了,匆忙之中,背包确实落在了楼上…… 不过上去捡一下,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吧……毕竟这么理智的人,不像是传闻上描述的那种……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 “那就太可惜了” “什么意思?” “我说,你以前没在这看过,那就太可惜了,你错过了这个城市最美的一段” “啊……” “其实黄昏的时候,这里的景色才是最好的” “不过还是以前的黄昏更好,因为太阳刚一落下,街上的路灯就全打开了,这样光就不会消失了” “而现在,太阳落山后就真成了黑夜” “不过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千幸万幸了” 有一说一,以上的话语成功吸引了我的兴趣,毕竟我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别人说话了。 “唉唉,这几天你有空吗?” “旁边那位专心的大哥,问你呢” “干嘛” “你要是有空的话,明天下午能来一趟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就是问问,你不来也没事” “再者说了,想必你也很久没有见过别人了吧?” “……” “哦,我是见你一个人从那边过来,瞎猜的” “知道了”我准备离开。 “这就走啊你” “不然呢” “能麻烦问一下,您要去哪吗?” “这周围随便转转” “哦”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回道“城西面有一道铁拒马,你知道吗?” “什么?” “前一阵,一群人在城西面摆了一道拒马,那头拒马,你最好别越过去。” “为什么?” “总之那边很怪,你注意一下就行了。” “行行,我又不瞎”我不耐烦地应答道。 回到楼下,走出医院,接着向西前进。 “她说那干嘛…”我暗自想到。 看来城西比我预想的要大的多,我以前却从没有注意到,大概走了那么20多分钟,我的眼前逐渐出现了一道由铁拒马连城的一道“屏障”。 简单来说,他们从道路的中央穿过。也怪,这条线的一端是我所在的末日景象,而另一端却像是几年之前,灯红酒绿,一切如新…… 我走近了那条分界线。 要过去吗?(本次选择不影响结局) A.也许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所以这种事情还是离得越远越好(不去) B.不,我就要去!!!(去) 选择不去(A): 我想到了那个女孩告诉我的话,面向眼前的景色,我回了头。但我对这种反差的关注并未消散。 虽然不能越过,但我可以试试围着走走。 我在马路的另一侧跟着走路,同时目光看着对面。 嗯…… 那个铁拒马应该只是个标记作用,我看见它们时而向另一端凹去,时而向我这一端突出。 城市的边界线一边门庭若市,一边凋零失色;城市的封锁线一面鳞次栉比,一面杂草丛生。城市的昨天与他的明天同在眼前。 我想若是此时手里拿着相机,我一定会记录下这个神奇的景观,然后到某个地方……不,说不定能以大价钱卖给那些摄影爱好者。 算了,我在想什么啊,就现在这世道,谁会稀罕一张照片呢? 该回去了。 走出两条街道,回头望去,那道分界线又好像并不存在。远方的大楼,又回到了荒芜的样子……或许是我看错了? 但看错不会持续那样久吧。 留到以后吧。 …… 选择去(B): 为了检验可行性,我从附近的一家花店折了根木头棍子,悄悄伸了进去,并收了回来,看来只是过去应该不会有事。 我踏入了这条分界线。 然而,在我越过这道屏障时,一道强光闪过身旁,就像晚上被一堆手电筒照着一样。在我缓回来后,眼前只剩下荒芜的景象,刚才的繁荣就如雪花般消逝,真是奇怪啊…… 看着残破的大楼,探索的欲望顿失。 这里也不过如此吧,看来今天白来了。 我回过头去看来,后面的景色没有发生改变,依旧是那样,我走出这道屏障时,依旧没有感到什么怪异的地方,就好像进去时那道强光不存在一样。 走吧。 … 公共:走在回城东的路上,我开始总结我碰到的事情,首先是正事没有办成,然后是那个医院的女孩,最后是奇怪的拒马。 同一个事情倒是没有出乎我的预料,但后两个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他会说让我不要越过那里啊 或许她就生活在那片区域,只是不想让别人打扰她的清静罢了。 或者是那里有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经历。 但是那一道奇怪的景观就是怎么回事? 我努力说服自己那就那是个幻觉,但结合她的话,我的努力很快就失败了。 她还说了什么明天下午还去那? 那明天就问问她吧。 …… 看到熟悉的建筑,我的心放松了下来。 终于到家了啊。 推开房门,杂物遍地的客厅映入眼前。 我还真是懒啊。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我不嫌弃。 哦,对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吃早饭了,或者说我的饮食规律早就无处可寻了。 但今天早上这一闹确实好累。 我不情愿的走进厨房,拿起一桶泡面就开始加水,这种食物在盟军占领时期大量传入,并很快成为了国内的畅销食品,也是危机之下的必备,特别是对我这种不怎么会做饭的人而言。 在很小的时候,家里做饭的总是母亲,当时我不怎么想学,父母也不怎么提。直到我被调到喀山读大学后,才意识到这门手艺的欠缺带来的后果。在喀山工作后,这就成了难以弥补的漏洞。我尝试着学学做饭,但也就能做个“土豆炒马铃薯”,“番茄炒西红柿”这样的,再复杂点蛋炒饭?炒着炒着就成了一坨暗物质,啊不,是“仰望星空”! 吃完泡面后,伴随着流汗的身躯,我立刻来到同样杂乱的卧室,并在床上摆下一个“大”字。 下午: 在自称厄普西隆的士兵来到喀山后,城市的供电得以恢复。他们来到不久后修建了一座民用通信建筑。人们在经过安检后,便可以通过这些设备与城外的人取得联系。我所在的城区被要求只能在下午两点到六点使用,而其他城市也有他们的时间。那座建筑我得以和远在叶卡捷琳堡的家人取得联系(虽然我依旧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建到一所民用设施),包括我的父母和妹妹狄安娜,也因此,我成了那个地方的常客。 当然,今天也不例外。 不过任何事情久了就会变得僵硬,现在也就寒暄几句,分享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最后祝福一下对方,一场通讯就这么结束了。然而对我来说,这却像是一天中不可缺少的一环,因为只要信号能连通,我们就还都活着,或者说我们都还活在他们的统治区域下。 夜晚:在以前夜晚我是不会出去的。但最近情况有了改变。那个是在家里被憋坏了吧?我开始在我的城区附近转圈。物是人非,昔日的繁荣变成了今日的荒芜。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月光洒下。路旁的灯光忽明忽暗。东方的狂风呼啸掠过,在这孤独却不寂寞的黑夜里,我踏上了无果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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