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写下自己做的梦

乐正绫素来喜欢到河堤去。

河水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是山泉汇集成的。窄的地方，潺潺作响，搭上几块石头，便可涉足越过；宽的地方，像一泓深潭，晶莹碧透，清澈见底，两岸柳丝婆娑，绿草茵茵。

乐正绫钟爱那的柳树。尤其是逃了那只会念之乎者也的老先生的课后，总会走到一棵柳树下，仰面枕手躺在草地上，听着水声，伴着微风阖上眼小憩，不一会就能进入梦乡。

恍惚间耳畔传来沙沙声，显然有人踩着草地向乐正绫走来。

乐正绫睁开眼瞥了瞥，看清来人后又闭上了眼，只是嘴角已经带上了笑意。

来人轻笑一声，在乐正绫身旁蹲下，手指抚上了乐正绫嘴边的痣，轻轻摩挲着。

“又逃课了，就知道在这找得到你。”洛天依抬手点了点乐正绫的眉心。

“这躺着舒服嘛，天依。”乐正绫支起身子道。随后凑过去想讨到个吻，却被洛天依抬手捂住了嘴。

乐正绫有些幽怨地看着洛天依，洛天依持不住，埋在乐正绫肩头嗤嗤地笑了起来。

笑毕，洛天依也坐到乐正绫身边，双手抱膝，看着面前的河水，道：“今天的河比先前好看得多。”

“也是，像做梦一样。”乐正绫调笑道。

洛天依倒认了真，道：“是不是梦，一试便知。”随后掐了掐乐正绫的手臂。

不疼。

乐正绫惊醒了，她忽地坐起身，发现已是夕阳。晚霞铺了半边天空，河边的树全被映得橙红，河面上波光粼粼，泛着点点的橙光，残破的小桥孤零零地横跨在岸上，在河面上投下婉约的倒影。

乐正绫有些心悸，心头空落落的，像是有人挖去一块一般，一种无端的恐惧浮上心头。她抚了抚心口，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却没看见洛天依的身影。

自己去找她吧，乐正绫想着，随后便举足向洛天依家走去。

乐正绫凭着记忆走向洛天依家的方向，走了许久却不见洛家家门。

乐正绫硬着头皮向前走去，忽然被人拍了肩膀，她回头看去，却发现是自家老哥。

“小绫，你在这做什么？”乐正龙牙问道。

“我在找洛天依啊。”

乐正龙牙皱眉，犹豫地开口道：

“她不是走了吗？”

走？什么走？乐正绫更心悸了，抛下乐正龙牙便走了。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将出村也没找到洛天依。一转身却看到了洛天依的坟冢。

……

“阿绫？”

醒了？乐正绫睁开眼，看见洛天依弯腰看着她，灰色发鬓间夹着几丝白发，显然不是梦中幼时的洛天依了。

所以现在还是梦吗？乐正绫有些迷茫了。思考间洛天依伸出手，道：

“回去吧。”然后拉起乐正绫。

回家路上乐正绫几次瞟向洛天依，想分辨这是不是梦。次数多了也便被洛天依觉察。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乐正绫摇摇头，唇瓣张张合合，最后道：

“我梦到你了。”

洛天依笑弯了眉，转头看向乐正绫，道：“那你看我做甚？”话语间携着笑意。

乐正绫却没直接回答，反问洛天依：

“你觉得我在做梦吗？”

洛天依愣了愣，抬手搭在乐正绫耳朵上。

“是不是梦，一试便知。”

洛天依的手搭在耳朵上痒丝丝，但那无端的恐惧又漫上乐正绫心头，她不想赌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她怕面对洛天依可能不见的现实。

洛天依拧了一下乐正绫的耳朵。痛感随即袭来。

是真的。

太好了。乐正绫一阵轻松，搂住洛天依，埋在她肩上，带着哭腔道：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