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魔法学院的转学生（20）
“灵心启动！”
夜奈将大量魔力集中到黑色的手提箱，黑色的箱体表面划过无数笔直的红纹，最终集合到中央，一无所有的位置闪出一列红色的魔法文字，那是铭文标识，所有本命魔具独有的“身份证”。
“血契认证，解除限制锁，铭刻代号：黑羽•潘多拉。”
红色的铭文不断闪着呼吸一般的光芒，漆黑的手提箱仿佛有了生命，发出中年男性的声音。
“好久没见了，二小姐。”
“嗯，好久不见，睡得可好。”夜奈如同对待多年未见的友人一样回应着，“现在我要借助你的力量了。”
“当然，任凭您驱使。”
夜奈轻轻点头，脑中传递着对魔具的命令，手提箱伸缩变形为一把双手镰刀，夜奈将它用力扔出，旋转的锯齿利刃撕裂空气，转瞬切开了四周多只魔人的身体，转了一圈后又变回了手提箱的模样自动回到夜奈手上。
切开魔人的身体不会对它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危害，只会让他们分裂得更多，这是奥西莉亚亲眼见过的事实。然而现在被镰刀切开的魔人身体没有再生，而是化作一团烟雾被夜奈手中的手提箱吸收干净。
“很惊讶吗？为什么你的魔人没有再生，甚至都没有留下痕迹。”夜奈看着震惊加困惑的帕特德里说出原因，“你的魔人没有核心，全都是由魔力组成的虚体，因此不会像魔物那般核心损坏就会死亡，即使分离也可以通过补足魔力的方式再生，你就是利用这原理逐渐增加魔人军势的数量。”
夜奈轻轻敲了敲手提箱：“而我的魔具‘潘多拉’，可以将碰到的任何魔力甚至能量直接‘吸收’，你可以理解为魔人被它吞噬了。”
潘多拉变为镰刀时会有一根较长的直杆握柄，面对贴身战比较麻烦。因此右侧的魔人扑向夜奈，让她无法挥出镰刀。
“这是基本常识。”夜奈看穿了它们的想法，“而潘多拉，也是为颠覆常识而存在的。”
夜奈手也不抬，手提箱中间忽地伸出一根枪刺，刺穿魔人身体，吞噬掉它们的魔力缩回。
而面对正面冲锋的魔人，夜奈踏前一步，在短暂凌空的手提箱中央轻轻敲了一拳，箱边中间打开一丝小缝，飞出数十条细长锁链交叉飞舞，将三米内的空间化作一片密集的绞杀领域，这一击至少干掉了二十只魔人。
“将‘吸收’特性扩大化，就算是有实体的物品也可以被潘多拉吞噬，并转换成相同变形，即使是魔具也不例外。目前为止潘多拉已经掌握了近百种不同的变形和魔具能力，你觉得你那单一的魔人可以对抗吗？而且……”
收回锁链，夜奈手指一勾，将手提箱搭在肩膀：“你已经损失了四十只魔人，想造出新的魔人就要花更多的魔力才行，你还有多少魔力可用呢。”
“呵，已经超越人类的我，怎么可能只有这点魔力呢！”帕特德里双眼完全变成黑色，体表浮现出粗壮的血管，庞大的魔力在里面流动。受到魔力影响，不少魔人开始自我分裂生产，数量已接近原先的三倍以上。
“虽然你的魔人军势号称无穷无尽，然而限于各种原因，人数依然会有上限，不可能真的无限。依我判断，你的魔力最多也就支持八百，排除掉还在学院里的那些，在这里的能有五百左右吧。”
“这还不够多吗？”在奥西莉亚看来，这已经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了，然而夜奈笑着摇了摇头。
“不够哟，奥西莉亚。要想压制潘多拉，至少需要五倍以上的人数才有可能，你认为呢？”
“诚如二小姐所言，不过仅凭言语无法证明，请容我在此释放一部分力量。”
“准许，启动自律模式，解除第一段魔力限制，命令只有一个：歼灭魔人。”
接受指令，潘多拉自动脱离夜奈的操控，化为回旋镖切入魔人当中，趁它们队形混乱的时候向着四周抛出八枚带链条的钩刃旋转再伸缩，将大量魔人钩到一起并用牢笼套住，释放出高压电流一般的强大魔力一举消灭。
看着黑色的手提箱正在变化多种形态快速消灭魔人，换做以前的奥西莉亚绝对想不到夜奈手中会有这么强大的魔具。
“这种超强能力的魔具，至少是A+级的水准了吧。”
“很接近，但并不准确。”夜奈解释道，“‘万能之盒’、‘灾厄魔箱’、‘神明的玩具’……拥有诸多名号的潘多拉其等级是魔具中最高的S级，与夏琳的时之计同等，实际上，连‘S’这种定位都不足以形容潘多拉的潜力。我说过，潘多拉最大的特点是可以吞噬魔具化为自己的变形，连我都不知道它最终能成长到何等程度，制造他的又是什么人，不，说不定它真的是由神明制造的。”
“话说……”奥西莉亚突然想到一个最大的问题，“你不是有魔具‘震星’了吗？为什么有了本命魔具的你还能使用其他魔具？这不符合‘唯一性’的规则，除了宝具，一个魔法师只能使用一种本命魔具，不可能同时拥有两种本命魔具的使用权。”
“没错，但这世间没有绝对的规则，我也没有说过潘多拉是我的本命魔具。”夜奈闭上双眼轻轻低语，“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你可以理解为我使用了‘规则内’的作弊手段绕开了‘唯一性’规则。原因是一个人，一个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人……”
“夜奈……”奥西莉亚发现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却不知道这时该说些什么比较好，这时她发现有十只魔人悄悄绕到她们身后，准备发动偷袭。虽然想要阻止它们，但是自己还处于无法活动的状态，只能高声警告夜奈，“小心身后。”
“在别人谈话的时候干扰，是很无礼的行为，无法理解何为礼节的你们，就用身体去记住吧。”夜奈将手中的黑刀转了一圈，刀柄朝上拔出镜面一般的黑色刀身，奥西莉亚只见一条黑色的虚影滑过四周，回到原地的夜奈就将刀推回了刀鞘。
“八重光！”
金属刀镡轻轻敲击鞘口发出清脆的声音，十只魔人的身体四分五裂，在奥西莉亚看不见的斩击位置，几片樱花花瓣消逝，被斩碎的魔人同样化作一阵烟雾被黑刀吸收，但黑刀并不是潘多拉，后者还在前面用链锯式外形绞杀魔人。
“这把刀和潘多拉一样，具有吸收魔力的能力？”奥西莉亚很快知道了原因。
“嗯，这是用特殊矿石打造而成的宝具‘墨樱’，吸收魔力强化自身硬度，残余的魔力会以樱花花瓣的模样释放。虽然听起来没什么特殊性，但它是自动完成魔力转换这一过程的，只要还握在手中，它就可以不断吸收持有者的魔力。”
“啊，那你现在……”奥西莉亚一惊，一旦魔法师没有了魔力，那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夜奈却笑着打消她的担忧。
“不用担心，我的魔力还十分充沛，而且仅仅一把墨樱吸收的魔力可不能和使用潘多拉所消耗的魔力相比。”
“震星、潘多拉、再加上这把墨樱，我现在认为你再拿出一个魔具使用自如我都不奇怪了。”
“前两种暂且不论，墨樱是属于C类宝具，并不受‘唯一性’束缚。”
夜奈站在奥西莉亚身后面对魔人拔出墨樱，滑出无数花瓣。
“前面完全可以交给潘多拉负责，至于你的身后，就由我来守护。”
***
和学院时的僵持不同，胜利的天平现在彻底向夜奈这边倾斜。夜奈手中的长刀墨樱，还有自律攻击的潘多拉，它们的特性完全克制帕特德里的魔人军势。和这两台依靠外部燃料就能驱动的魔具相比，帕特德里的魔人完全是在消耗自己的内部电池。电池的电量是有限的，再充足也有用尽的时候。
面对这一边倒的战斗，魔力耗尽的帕特德里终于坚持不住，狼狈地倒在地上，最后一只魔人也被潘多拉吸收。
“现在，只剩下你了。”夜奈毫不客气，一脚踏在他的身上，用长剑模样的潘多拉抵住他的喉咙，“还有什么遗言吗？”
“呼呼……这一次是你赢了，九樱夜奈，但这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们早就已经开始行动了，在决赛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做好了布局，那位大人会亲自前去回收，而我最开始的任务就是要拖住尽可能多的师生，现在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你们想挽救也来不及了。”
帕特德里期望看到夜奈表现出意外、绝望与不甘，然而夜奈的眼中十分平静，表情更是没有丝毫波动。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遗言吗，那么你的终幕，我会亲自书写。不过在此之前……奥西莉亚，根据你的意见，我会考虑以何种方式做个了结。”
奥西莉亚捏紧夜奈的外套走过来，看着脚下这个杀害了同学，还差点玷污了自己的凶手，恨意、恼怒、羞愤……各种情绪交织在心头，如果说她最想选择的选项是什么，那就是立刻结束他的性命。
“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夜奈。”奥西莉亚转过身，“这只是我的个人愿望，与其早点解脱，让他生不如死更合适。而且他手中应该还握有光知会的不少情报，把他活着交给学院或许更有利。”
“如你所愿。”夜奈收起潘多拉，“帕特德里·拉瑟坦，我不会收取你的性命，但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你，就让我温柔地杀了你吧。”
夜奈抽出一根长约一米的黑色直尺，确切的讲是一把没有刀镡，没有开刃，虽薄却不锋利的直刀。
“这是我特别打造的武器，无刃单手直剑‘净魔’，虽然剑尖可以切开你的身体，但不会留下任何伤口，只会破坏掉你体内的魔法回路，让你今后再也用不了魔法。”
“这是你专门为了杀死魔法师而制作的吗？”
“怎么可能，要对付魔法师我有很多手段，不需要特别制作什么武器。我打造它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我必须要去拯救的某人，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夜奈将净魔的剑锋贴在他的胸口，“永别，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一切都结束了，是吗。”奥西莉亚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夜奈及时抱住了她。
“没错，奥西莉亚。”夜奈将她的身体转向自己，把脸埋在自己的肩膀。怀里的人颤抖着，夜奈知道自己的肩膀已经渐渐被某种液体打湿。
“我果然还是很害怕……害怕自己被他肆意玩弄……害怕自己没脸去见家人和夏琳……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
“没关系，你的噩梦已经结束，我就在你身边，谁也不会伤害你了。”夜奈安慰着她，奥西莉亚从没听过夜奈对自己用这么温柔的语气，“你就尽管将心中的一切情感都宣泄出来，这里的时间流速很慢，不会让夏琳她们担心太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