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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娘】步步紧逼,渐行渐远,若即若离(醒目飞鹰×自设T×真机伶)

2023-03-17 20:24 作者:久语何妨  | 我要投稿

第一章



       若以富士山为顶眺望,自北海道至九州,就是瀛洲岛国极目的极限。


  陈青颜在东夏时听过一个传言,在最清澈的天气登顶富士山,可以看到瀛洲的东西的海岸线,再往外去看,便是茫茫的天海一色。他记下来,在母亲的陪伴下登上山顶,极目远眺时,既无远海也无青天,只有留下的地平线。


  很多时候流言为想象作妆,她隐隐存在于迷雾间,缥缈织裙,当走进时才会发现只是翩翩飘飞的碎绸,即使有光滑润泽,但也只有一小片。可往往一小片光鲜撑起显示并不存在的大片华美。


  就像他记忆中的目白家族一样,当他未接近时,似是面纱拂面婀娜多姿的美好,当他扒下面纱时,铁青而冷酷便流露出来。他在瀛洲大学四年,目白家并不承认这个孩子,他和这个庞大家族的维系依靠目白真央,他只在这个家族之旁,就感到喘不过气的高压。繁琐的礼仪,僵化的规章,收敛不起的傲慢,从里到外渗透,而家族中的成员则将这些视若珍宝,她们以为这是隔绝阶层的天堑,于是这种固执的优雅从内到外,华丽装扮着整个目白家。


  当他进入特雷森学院后,他再也没有踏入目白的门槛,在外寻觅到小居,便是将身体和灵魂都交给它来称敛。


  目白真央还在家族企业工作,只是不在目白家中住了,在陈青颜来搬开后,她跟随着这个儿子,在外租房,平日间两人在工作闲暇时便去各处旅游,这种日子让目白真央很安心。自从小怜自杀后,这是她最安心的时间。


  在面向社会招聘的学院考试中,她第一次见到了在东夏根深蒂固的内卷精神,其实东亚三国在内卷上并无差异,只是前后时间之分。只是在旷日持久的家族生活里,优渥的条件让目白小姐们慢节奏度日,她们的动作慵懒而温婉,在讲话时也不紧不慢,不似陈青颜机关枪似的速度发言。当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埋头在层层堆积的书山中时,她已经有些怜悯,于是圣母的心态让她靠近儿子,此时儿子正打鼾,衣服在身上半披着,已经滑落一半,露出他裸露的半侧肩膀,她将衣服轻轻拉上去,就像细风般轻微。


  在摞成一团的纸片中,她看到陈青颜骨感的笔迹:“心存华文以穆清兮,盖钟灵而毓秀。”


  她忽然想起,儿子21岁的生日就是在今天。


  当陈青颜迷迷糊糊的醒来时,目白真央出奇的待在家里,他以为母亲忘记上班了,当他打算提醒时,空灵的音乐响遍房间。狭小的房间中目白真央笑意蹁跹,生日歌声莫名的刺耳,蛋糕上的火焰烧燎时,他的眼眸渐渐模糊。东夏的父亲从来都是忙碌,没有父亲在生日上的祝福,于是他为自己祝愿。那句话他从父亲的笔记本上抄下,他只觉得这句古言极美,于是记下了十几年。他想母亲隔绝数十年,她是不会敏感于某个日期,可是眼前却给了他惊喜。那天他哭着在母亲陪伴下吃下蛋糕。


  目白真央没告诉陈青颜,其实她知道那句话的意思,在她还是赛马娘时,作为训练员的父亲总会精心挑选一句生日祝词。在他们相遇的第一个生日中,她铭记了一生的祝福:“心存华文以穆清兮,盖钟灵而毓秀。”


  所有的刻骨铭心都来自于平淡,所有的平淡都将铸成记忆中最深的倩影,哪怕经年历月,往事成诗,当你想起时也依旧微笑。


  偶尔会有马娘找上门,多是拜托目白真央指点或是帮忙,作为过往的目白明珠,尽管已在赛事中退场许久,可遗存在后辈马娘中的记忆依旧辉煌。这时真央不会主动,而是推出陈青颜,她则安稳品茗,有时来访的马娘坚决而诚挚,往往纠缠到西垂西山。这时目白真央看着小马娘们求知真切的眼,然后目光飘到陈青颜身上,声若洪钟对答如流,只是俯仰间忽然有了他父亲的模样。


  她心里被捅一下,扭过脸不再看向陈青颜。


  瀛洲春日若至,樱花落成海,行人在飘扬花瓣中,恍然间就是游鱼。


  或逡巡,或站定,训练员们两两三三走过学院门前的道路,奔跑的马娘们荡起落到地上的花瓣,健足落地时踢起粉色花浪,在飞到空中还没落下时,已经有另一朵浪被激起,飒爽的步伐穿过训练员的眼前。于是他们驻足观望,奔跑中居首的马娘吸引最多目光,直至她消失在学院门口。


  老训练员站在大门前,静静等着陈青颜到来,当看到老人时,陈青颜是一溜小跑,老人等他到,不疾不徐开口:“你的实习期到今天就结束了,从今以后,我再也教不了你什么。”


  陈青颜擦擦额头的汗,他跑过来时,有花瓣落下,粘在额头上,他擦掉花瓣时指尖和额头还留着芬芳:“老师,作为你的徒弟,听到这句话我很难过。”


  在瀛洲的五年中,他总觉得自己无关紧要,只有到了学院,半佝偻的老师才会指点着他,掰着手指数要他记住的要点。


  在他们两人身旁,资深训练员或中坚训练员的勋章吸引着许多小马娘,她们从九州,从北海道,从四国而来,踏过瀛洲的四岛,集聚到学院时,无一不是天才。当她们踏入学院的第一天,就已经明白自己所要面对的严峻挑战,在所有的马娘中,只能有一人摘取URA决赛的桂冠。


  老训练员说:“我带了很多训练员,身子骨都快累垮了,你要是难过,老头子我可就没法安心休息了。”


  满脸皱纹的他笑起来,舒展开时迎着阳光:“我该退了,以后的赛场,就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


  陈青颜知道,他和老师只有这最后之缘,在他的计算里,今天之后,老师就要从这个学院退休。他退后几步,逆着人海,直到他能看到老师全身,这才深深鞠躬,然后他摸摸衣兜,想要找出根烟递给老师,翻遍身上口袋,他才发现自己没有一根。


  这时陈青颜才想起来,自己的衣服被母亲翻过,口袋中的烟被她拿走了。她从来都不允许儿子抽烟的,经常在没收时喋喋着一句话。“你不能吸烟,你父亲就是烟鬼。”


  这时老人忽然问:“是不是你母亲把烟收走了?”


  陈青颜愕然,点点头,老人从口袋中拿出烟盒,手指弹开锡纸,抖出两根烟,烟头对着陈青颜,他抬头看向老人,老人朝他偏偏头,示意他接过这根烟。老人吸的烟很纤细,三两口就能抽完,并不呛人,可是陈青颜并没有接,他摆摆手,老人也不在意,捏起一根烟用嘴含住,打火机喷出幽蓝色火焰,烟草在火焰中缓缓燃烧,老人吸一口一股烟流进,而后鼻孔烟云缭绕,浓白的雾在清冷的早晨袅袅散去。


  陈青颜只觉得老人抽烟动作很熟悉,他刚想开口,老人已经抢先:“想当初,你老爹也是跟着我学会抽烟的。”


  手指掸掸烟灰,他将从嘴边取下的烟夹在指间,似乎陷入回忆:“你父亲是我带的,你母亲和你父亲还是在我的介绍下才认识,没想到现在我又在带你。”声音缓缓,颇有着沧桑疲倦。“事实上,你父亲让我很失望,在你母亲毕业时,他们两人确定了关系,这一切我并不奇怪,训练员和担当的结合,哪怕是三女神也是施下赐福,只是你父亲当时向我提出退役,我很生气。”


  “凭借他的才能,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跻身殿堂训练员之中,我当时只感觉可惜,觉得自己的学生随随便便就放弃了事业。”未燃尽的烟被他放到嘴中,老人牙关紧锁,脸色阴沉。“可是后来我看到你们一家人,也就明白了你父亲当时的选择,在他心中家庭在事业之上。”


  最后一缕烟丝燃尽,变成白灰,细细索索铺了一地,老人将烟头扔进垃圾箱,拍拍陈青颜的肩膀:“孩子,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好好走下去,你父亲他真的很爱你哥哥,你母亲也很爱你,他们之间的问题,我希望不会对你以后造成困扰。”


  “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样的训练员,老师。”陈青颜抬起头,紧紧盯着老人。“但我可以保证,我会做一个让你引以为傲的学生。”


  老人摇了摇头,轻声叹:“你还是年轻啊,青颜,引以为傲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会遭遇很多挫折,你可能无法继续保持原来的心。”至此他停下来,再不说话,身后传来汽车轰鸣声,陈青颜望去,流线红的跑车如雷般咆哮,然后渐渐平稳,停在老人身旁,驾驶座上的马娘恭恭敬敬的请他上车,陈青颜帮着他将行李箱搬上去,他在告别时想到了和马娘相重合的名字。


  丸善斯基,是老人带过的马娘之一。


  桃李满天下的他离开了自己奋斗一生的中央特雷森,汽车尾浪炽热,陈青颜转身,身后风吹樱树,沙沙落下一路樱花,香气追上来缠住他,心脏跳动时,他能听到马娘们脚踩落樱的声音。


  其实在老人离开的一霎,他觉得自己的心空了许多,老人带他学习时,他从没有过惊惶,而老人刚刚离开的一刹那,他竟有些害怕了。从大门口到办公楼的路,他了如指掌,现在的步伐却沉重起来,他觉得自己还像一个小孩,对于未知还有些忐忑。


  其实他没有告诉老人,他不想找到担当,父母的过去如同跗骨之蛆,它蠕动在脊背上,每一下都让陈青颜害怕。他畏惧着父母的结局,他不愿意成为下一个父亲。


  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以后会有两个担当,他会爱上其中一人,他会畏惧这份情感,而在那时他走上与父亲截然相反的路。



为了你,我变成狠人模样,为了你,忘记了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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