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人》卷三读书笔记整理
词语:
经久绵长、狺狺狂吠、片鳞半爪、穿凿附会、力有不逮、龃龉、涕泗滂沱、未竟、如花笑靥、鸣啭、芽蕾凋残、厥功甚伟、厥历至伟、天堑

人物描写:
我害怕。每一阵颠簸,没一下拉扯,马儿每一次腾跃,双手都会传来疼痛,而她又必须攥紧缰绳;双腿被磨得生疼,却找不到马镫踏脚;双眼被浓烟熏出了眼泪;搂紧她的胳膊令她窒息。叫她喘不过气,肋骨也被压得隐隐作痛。尖叫声不绝于耳,她从没听过如此高声的尖叫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能让男人叫成这样?
我害怕。怕的无以复加,怕得浑身乏力,怕得声音哽咽。
一下拉扯。有人用力拉她起身,让她坐上另一幅马鞍。抓紧了!又是足以让骨头散架的狂奔,发疯似的疾驰。她的双手和双腿拼命寻找支撑。马儿人立而起。抓紧了!......可她找不到支撑。找不到......找不到......摸到的只有鲜血。马又倒了。她跳不开,躲不过,没法挣脱裹着链甲、将她牢牢抱紧的手臂,更没法避开淋了她一头一肩的热血。
她醒了,全身麻木,大汗淋漓。她的尖叫声——这尖叫把她自己都惊醒了——仍在空气中回荡,仍在她的身体里、胸骨下震颤,让她干涸的喉咙火烧火燎。她抽痛的手指攥紧毛毯,后背隐隐作痛......
参差不齐的银灰色刘海下,一堆翡翠色大眼睛正凝视着她。它们在那张窄下巴、翘鼻子的小脸上显得格外突出。眼里充满恐惧。
在突如其来的疯狂刺激下,他即刻陷入昏迷。他的双眼呆滞无光;他的双手紧抓衣物,或在空中挥舞,像要抓取羽毛一般;他的呼吸变得沙哑而响亮;他的皮肤渗出冰冷、粘湿的臭汗。再次服用灵药后,他癫痫复发。癫痫结束后又开始流鼻血、咳嗽以及呕吐。在那之后,男孩筋疲力尽,不再动弹。
“脓包”是个瘦小的男人,年龄很难判断,穿件肥大且算不上干净的斗篷,上面别着一根圆形的黄铜胸针。胸针上的别针显然弄丢了,取而代之的是根掰弯的平头钉子。那人走上来,清清嗓子,眯缝起小小的眼睛。
在人们的刻板印象中,间谍就该矮小、瘦削、獐头鼠目,黑色兜帽下的锐利双眼总是鬼鬼祟祟地打量着四周。但迪杰斯特拉从不戴兜帽,还坚定不移地偏爱色彩鲜亮的衣物。他有劲七尺高,几乎重两担。他在胸前交叠双臂时——这是他的习惯动作——看起来就像两头抹香鲸匍匐在巨鲸身前。就他的五官、发色和皮肤而言,他更像是一头刚刚洗刷完毕的猪。
她停下脚步,自豪地挺直脊背,脱下泥泞潮湿的黑色斗篷,手按剑柄,把饰有猛禽羽翼的黑色头盔放到髋部。库霍恩看着骑士的脸。他看到了属于战士的自豪与狂妄不羁。这人被关押了两年——按当时的情形,他本该上断头台的——但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相关的痕迹。
雅尔跟这些男人都不一样。他瘦得像只竹节虫,笨手笨脚,穿着过大的衣服,身上发出墨水和灰尘的味道,下巴总有油腻腻的软毛,但不是胡渣——其中有七八根特别长,还有大概半数长在一只肉疣上。
叶奈法真美,与希里每日见到的纤细、苍白且清秀的女祭司和女雪兔相比,这位女术士散发出一股清新的、甚至是刻意展现出来的魅力,每个细节都经过强调和凸显。她洒落在肩头的黑色长发富有光泽,反射着孔雀羽毛般的光芒,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蜷曲起伏。希里突然觉得羞愧,为自己擦破的手肘、开裂的手掌皮肤、破碎的指甲、发黏的淡灰色头发而羞愧。突然间,她无比渴望拥有叶奈法的一切——裸露的美丽脖颈,上面系着一条可爱的黑丝绒缎带,缎带上有块可爱的星形装饰。炭笔涂黑的整齐眉毛、长长的睫毛、自豪的嘴唇,还有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包裹在黑色布料和白色蕾丝里的高挺双峰。

环境描写:
夜色漆黑,风声阵阵,周围松树的树冠发出平静悦耳的沙沙声,枝干嘎吱作响。没有骇人的火海,没有尖叫,只有这轻柔的摇篮曲。身旁的营火发出温暖和光亮,马具的搭扣反射着火光。有把剑斜靠在地上的马鞍旁,裹着皮革和金属带的剑柄被火光映红。没有其他火焰,也没有其他铁器。贴着她脸颊的手有灰烬和皮革的味道,但没有血腥味。
巫师的目光扫过众人——听众的数量远超百人,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坐在马车上,有的干脆站着,在橡树下围城个紧密的半圆,彼此点头,窃窃私语。有几个开始喝彩,另一些则举起双手向歌手致意。女人们被音乐触动,一边轻声抽泣,一边用手头的东西擦拭眼睛,具体用什么则取决于她们的身份、行业和富有程度:农妇用胳膊和手背,商人的妻子用亚麻手帕,精灵和贵妇人用上好的棉布手绢,威利博特男爵的三个女儿则在随从的陪同下,用高雅的翠绿色羊绒围巾响亮地擤着鼻子——男爵一家取消了鹰狩,专程来欣赏知名诗人的表演。
狂风劲吹,令废墟间的草地泛起涟漪,也令山楂从和高大的荨麻沙沙作响。云朵从月亮表面掠过,月光不时洒落在这座庞大的城堡上,为护城河和仅剩的几块城墙浸上苍白的光辉,染上起伏的阴影。月光还照亮了成堆的头骨,他们龇着破碎的牙,用黑洞洞的燕窝窥视着虚无。希瑞尖叫一声,把脸埋进斗篷。
宽广的山谷横亘于女术士面前,散落在谷中的巨石一直蔓延到另一侧陡峭山坡。“白石之河”葛温里屈便从山谷中央流淌而过,泡沫浮泛于巨石之间,还有圆木顺着河水漂流而下。这里属于上游河段,葛温里屈河不过是条宽阔的小溪,不算深,涉水过河费不了多少力气,但到了柯德温王国境内,也就是中游,葛温里屈河便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河水奔流不息,冲击着深邃的河床。
我们在上游见到了他们的城镇,精致得仿佛用晨雾织成,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不见,会被吹皱的河水的清风席卷而去。那儿有小小的宫殿,洁白得仿佛睡莲;那儿有小小的塔楼,看来像用象牙雕成;那儿的桥梁轻盈得好似垂柳......
向前,继续向前,纵马飞驰,沿着颠簸的小路,穿过翠绿的草地和灌木丛,跨过银亮的水坑,越过柔软的蕨类植物。一头受惊的小鹿消失在树丛中,黑白相间的臀尾一闪而过。鸟儿们纷纷飞离枝头——色彩斑斓的松鸡和食蜂鸟,还有尖叫的黑喜鹊,滑稽的尾巴拖在身后。马蹄在水坑里扬起阵阵水花。
作为喷泉源头的消息肯定改道过许多次,耐心且从不间断地冲刷着大理石块和雪花石膏制成的石板。后者或是凹陷,或是倒下形成水坝,再次改变了溪水的流向,结果便形成了许多浅水沟,将这片区域分割开来。到处都能见到瀑布般的水流,冲刷在残留的建筑物上,冲走了树叶、沙砾以及其他杂物。在那些地方,大理石、陶土和马赛克工艺依然色彩才鲜明,好像只伫立了三天,而非两个世纪。
五颜六色的陶土碎屑间,生长着一丛高大茂密的玫瑰,开满美丽②洁白的花朵。白银般明亮的露珠在花瓣上闪闪发光。玫瑰从的枝条包裹着一大块白色石板,石板上有张雕刻精美的脸,水流和雪花并没有模糊或洗去它精细而高贵的五官。抢掠者的凿子挖出了浮雕上装饰用的黄金、马赛克和宝石,却没能损毁这张面孔。
驳船拖曳着越聚越多的睡莲、百合和水草,沿着宽阔的海峡,缓缓穿行于灌木覆盖的小岛之间。芦苇间的大黄蜂发出吓人的嗡嗡声,乌龟也时不时发出尖锐的鸣哨。单脚站立的鹤冷静地凝视着水面,知道自己无需花费太多力气——鱼儿迟早会自己游过来。
学院跟由普通建筑构成的城镇完全不同,也不像城镇那样,寸土寸金你争我夺。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精灵离开时的模样。宽敞的小巷里铺着五颜六色的砂石,两边是赏心悦目的小巧宫殿,以及镂空的围栏、墙壁、篱笆、运河、桥梁、花圃和绿色的公园,只有几处耸立着庞大而粗糙的宅邸,明显是精灵离开后建造的。一切都显得干净、安宁而庄严——这里禁止任何形式的贸易和有偿服务,更别提娱乐项目了。
雨点不断敲打窗棂,狂风在要塞的塔楼间呼啸。
片刻之前,这条荒废的小巷还只有雨点拍打下水道的声音,此刻却突然活了过来,各种声响充斥其间。他听到野猫打架的尖叫声、对岸狗儿的吠叫声、牛堡镇旅店里传来的欢笑声和叫喊声、水手酒馆里的叫骂声和唱歌声,还有远处一支长笛吹奏出的活泼音色。就连熄灭灯火的屋子里也有了生命——杰洛特能听到沉睡之人的鼾声、围栏里一头牛的跺脚声,还有马厩里马匹的鼻息声。小巷远处的某栋屋子里甚至传来女人压抑的呻吟声。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亮。他现在能分辨出下流小曲的歌词,能听到那个女人在呼唤的爱人的名字。从麦尔曼的运河小屋里,传来那个江湖骗子断断续续的胡言乱语。
海鸥鸣泣,从渔船间俯冲直下,啄食人们从板条箱里倒出的谷糠和小鱼。微风轻拂,战舰降下了船帆,细雨绵绵,烟雾漂浮在栈桥上空。一艘艘辛特拉的三层划桨战船驶入码头,蓝色旗帜上闪烁着金色雄狮图案。

打斗描写:
另一个精灵骑马从旁边接近,长剑反手一扫。亚尔潘俯下身,剑刃砍中支撑帆布的铁环,冲力带着那精灵继续向前。矮人突然弓起身子,手臂猛地一挥。松鼠党人大叫一声,僵硬地滚落马鞍,倒地不起。他的肩胛骨中间嵌着一把战槌。
他在平底驳船旁边浮起,奇迹般地避开秃头的手下朝他刺来的鱼叉。那个卫兵来不及再次刺出鱼叉,就一头栽进水里,喉咙上插着一根箭。杰洛特抓住落下的鱼叉,双脚一蹬船侧,借力潜入泡沫翻涌的漩涡,用力刺中什么东西。
一个恶棍右手虚晃一招,随即闪身避开,让身后之人刺出极具欺骗性的一剑。杰洛特转体避开,从他们身旁掠过,剑尖划开后面那人的诊股、双肩和背脊。他异常愤怒,因此下手极重。鲜血飞溅到旁边的墙壁上。前面那人以闪电般的速度后退,为下一对攻击者让出位置。那两人从不同的方向挥剑砍来,让对手只能挡住其中一剑,而另一剑必定会命中目标。杰洛特却没抬剑抵挡,而是旋身来到他们中间。为避免撞到一起,他们只好打乱早已熟悉的节奏和步伐。其中一人优雅如猫,做了个假动作,然后灵巧地向后跳开。但另一个就慢了,他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后退去。猎魔人一个反向转体,利用惯性砍中对手的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