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then？08
在欧洲内陆正在打生打死的时候，法国巴黎却是一片祥和，毕竟战火还没有烧到这里。
而此时，一位异国的女王和一位前朝的公主正在这座城市中闲逛，漫无目的地闲逛，只不过她们的穿着就像是平常的贵妇一样，只有她们那优雅的举止证明她们曾经无比尊贵的出身。
“你相信上帝吗？”
黑衣的女王将目光从那宏伟的大教堂上移开，瞥向身旁的红衣公主。
“怎么了？”那红衣公主轻笑一声：“不都是这个套路吗，受尽折磨的人因为转信基督而获得拯救。你可是死而复生的人，死了整整一年才复生，这可不是什么寻常魔法可以做到的，那需要强大的法力，只有神们才能做到的。”
格温妮拉转过头，看向教堂窗前的那尊圣母像，问道：“真的有神吗？真的有那个名叫耶和华的神吗？”
“这宇宙之大是你想象不到的。每个文明的神话都曾在这颗地球之外一个星球真实发生，然后进入那个真正神界，散播他们的故事，接收人们的信仰，维持他们的永生。他们也可以为自己的信徒提供一定程度的帮助。你在下面那个冥界里信了哪个神？”
“我不相信神明，从来都不相信。”黑色的双眼与琥珀色双眼对视在一起。
“行吧。”泽兰丁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便问道：“所以，那里是什么样的？你还有印象吗？”
两人离开广场，继续在大街上漫步。
“我记得，我记得那里的每一处细节。那里黑暗，那里冷寂。那里即空旷，又拥挤。每天都有无数的灵魂涌入，各种灵魂。他们在冥界停留七天，然后消失地无影无踪。也许吧，我并不知道。”格温妮拉摇了摇头：“我在那里呆了七天，等在自己的消逝。但是我没有，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一个月，或许更久，我开始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漫步，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人，有人坦然接受，有人心有不甘，有人遗愿未消，有人不知所措。冥界中并不是所有区域都有灵魂，很大一片区域都是空无一物的空白。之后我又走了多久，我就记不清了，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感受时间流逝了。那里或许是冥界的边界，另一边很明亮，看上去很圣洁，同样望不到尽头。在二者之间是一条河流，一条黑白分明的很窄的河流，只有一步宽。冥界这边是黑色的水，而另一边是白色的。那水很，浓，看不清底。一个声音告诉我让我去喝一口那河水。”
“你喝了？”泽兰丁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在灵体状态下？”
“对，我从河中捧起一捧半黑半白的水，一饮而尽。之后我就醒了，正好看见那张脸，刚刚放纵之后的表情。”
“你认真的？他就那么急？”泽兰丁笑了。
格温妮拉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笑道：“他就是那么急。对了，那水怎么了？你听我喝了好像很惊讶。”
泽兰丁看着格温妮拉，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目光：“那条河的对岸就是神界，那条河的作用便是阻隔亡魂与神明。那河水对一切灵体都是致命的，碰到一滴就应该让你彻底消逝了，你居然喝下去一捧！”
格温妮拉笑了笑：“但是我是天选之人，世间最美的女人，最强的法师，喝了黑白水之后还活着的灵体。”
“有一点你说错了。”
“哪一点？”
“我才是最美的女人。”
格温妮拉瞥了她一眼，嘲讽道：“一百年前也许是，但现在是我。你的时代过去了，老女人。”
“你怎么这么自信？死姑娘？”
“不信去问问我那魔镜，它什么都知道。”
“那是你的东西，肯定偏袒你，为什么要问它？问它还不如问个随机的路人。”
正说着，泽兰丁看向前方的一块招牌，一个高跟鞋的标志，蓝色的高跟鞋，那蓝色已经褪色不少，那标志下面写着灰姑娘的裁缝铺。
格温妮拉也注意到了那个标志，两个人随后对视在了一起。
泽兰丁推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格温妮拉紧随其后。
“抱歉，裁缝铺关门了。”店铺深处传出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随后便是木靴摩擦木质地板的刺耳声音。
店铺内没有衣服成品，更没有任何布料，架子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来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有开了。
那刺耳声越来越近，一个驼背丑陋的老男人蹒跚着出现在二女面前。
“两位夫人，非常抱歉，本店已经关闭很久了，不再接受订单，也没有成品可卖，请回吧。”
“真的是他？”泽兰丁低头伏在格温妮拉的耳边悄声问道。
格温妮拉点了点头，回应道：“他就是她，你看。”
那个老男人说完了便转身走向裁缝店深处。但那蹒跚的脚步变得轻快，佝偻的身躯变得挺拔，身上遮体的破布长袍变成一套浅蓝色的长裙，那脏乱的灰白头发变成了柔顺的淡金色。
“装老头这么多年，一定很累吧，埃莉诺·克丽丝塔罗斯。”格温妮拉高声说道。
前面那个变成二十几岁女子的身影顿了一下脚步，用清亮的声音说道：“您一定认错人了……”
她也注意到了这些变化，转头看向墙上一面落满灰尘的镜子，看到其中的姣好面容张大了嘴巴，她连忙掀起裙子，看着自己脚上那依旧闪亮的蓝宝石高跟鞋，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你的鞋并没有任何问题，我只是解除了它对你的伪装。”格温妮拉笑了笑。
埃莉诺转过身看向这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贵妇，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都认识一个人，我们都和他结过婚。”泽兰丁说道。
“那个不知满足的贱人？”埃莉诺看了看这两张让她自惭形秽的面容，问道：“就算有了你们也不知满足？”
“对，就算有了我们也一样。”格温妮拉走到埃莉诺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问道：“那在你看来，我们谁更漂亮一点呢？”
埃莉诺看向这两个女人，她们那看起来有些俏皮但是又很正经的表情让她很疑惑：“你们两个跑到这来找我就是问这个？”
“我们只是路过，突发奇想而已。”泽兰丁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埃莉诺有一种要上去她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