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限定关系

我，脱单了。 白发少女坐在书桌前，沉默地看着这行字。 这是阿芙拉在新的日记本上留下的第一句话。 直到她看完这篇日记，也依然迟迟回不过神来。 书桌上除了笔和笔记本之外，还有一份绑定证明。 翻开来后，证明书左边神情沉稳的紫发哨兵的证件照下是一连串精确的各项数据，以及一份堪称“完美”的个人评价。而右边的她脸上保持着微笑，看上去端庄且优雅。算得上优秀的精确数据下，是一份并不突出的个人评价。 阿芙拉拿着这份轻飘飘的证明书，表情复杂。 ……天知道她当时有多紧张，连微笑都是在工作人员的提醒下才挂上的。 阿芙拉将这份证书反复看了数遍，最后一头栽倒在笔记本上，发出了一道无力的呻吟： “……啊。” 阿芙拉并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在昨天之前，她甚至没有一个交心的知己。 现在塔倒是给她省了事，阿芙拉心想：直接把相识相知等一系列步骤全免了，半个月前还是陌生人的两个人，如今已经是生死与共的伴侣了。 伴侣。 哦，那个很厉害的、名气很大的漂亮哨兵，现在已经是她的伴侣了。 阿芙拉抬起头，心情复杂地看着证件照上的紫发美人，在对上这个人，眼神的瞬间，思绪一下子被带回到那天—— 阿芙拉拿着薄薄的通知单在房间徘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一个医学院才毕业的学生，先是在毕业当天就被强制征兵进入部队接受三个月的特训，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又被拉去做数据检测，一通操作之后，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闷头大睡，结果一觉醒来—— 阿芙拉看着手上的那张纸，觉得身心都在颤抖： 塔要我和某个名气很大的哨兵绑定？！ 不，这一定是假的。 但不管本人愿不愿意，她最终还是压着通知时间的最后一分钟来到了办理关系处。 ……并在门口和一位身着作战服的美女迎面相撞。 两声“Sorry”同时脱口而出，紧接着两人一齐蹲下，捡起各自的通知单。 阿芙拉站起身，在迎上那人略带探究的目光时浑身一僵。 两人手上拿着同样格式的通知书，加粗加大的黑体数字在通知书左上角清晰可见。 阿芙拉安静三秒，强自镇定地率先发问：“德文希尔·艾琳娜？” 站在她面前的紫发美女收回探究的目光，点头回答：“是的，我是。” 然后又露出一点笑意：“请问你是阿芙拉·麦哈利亚小姐吗？” 阿芙拉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只好点点头。 紫发女人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再看向她的时候语气温和：“很高兴认识你，守时的美丽小姐。” 这是阿芙拉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称赞，她微微低头，觉得脸上有些热，小声回应说：“谢谢，你也是。” 接着她听到了一声很轻的笑和一句邀请： “来吧，让我们一起去登记吧。” 阿芙拉在这一刻感觉脸上更热了，低着头和她一起走进关系管理处。 办理证书的过程很顺利，两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拍完照就去一旁专用的房间进行必需流程。 房间的整体风格是温馨的，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只是阿芙拉一看到那张最显眼的大床和某些用品，就迅速移开视线，一直到紫发美女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她才感觉不那么慌乱。 阿芙拉就位后，哨兵很快搬来另一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身体前倾，目光与她平齐，阿芙拉很快意识到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让人平静的魔力，即使像她这种性格，在她面前也很快放松下来，听她认真地介绍自己： “德文希尔·艾琳娜，来自德意志，认识的人都称呼我艾琳娜，身高是1.72米，体重是55千克，我是一名女性A级哨兵，精神体是北极狐。现役于北欧一级塔第二支队，担任的职务是通讯兵。” “我个人生活上基本没有不良嗜好，偶尔会和朋友一起在酒馆喝点酒，多数时间作息规律。相对于你来说，我的性格可能会比较古板，不过我认为既然我们绑定了，等我们相处一段时间再互相给对方提意见也不迟，总而言之，来日方长，请多多关照。” 艾琳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面带笑意地注视着阿芙拉。 对阿芙拉来说，艾琳娜的眼神太真挚，说出的话也太认真。 她甚至感觉到一点手足无措，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 “你的介绍……呃，比我曾经听说过的还要详细。” “还有，其实你……”没必要说这么详细的。 阿芙拉在她那种目光的注视下，莫名地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艾琳娜微微歪头：“嗯？” 阿芙拉摇摇头，紧接着深吸一口气，安静了三秒钟后，开始像她一样介绍自己： “阿芙拉·麦哈利亚，来自奥地利，你可以叫我阿芙拉，身高是1.55米，体重是45千克，我是一名女性A级向导，精神体是白鼬。现在也在北欧一级塔第二支队就职，担任的职务是医疗兵。” “我平时可能对社交活动表现得不是非常活跃，相对于很多人一起，我更享受一个人的感觉，我应该不算是那种很会和别人相处的人，但是，就像你说的，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绑定了，那么就让我们在接下来的相处中慢慢改变彼此吧。” 阿芙拉迎着艾琳娜的视线，第一次真情实意地向她绽开笑颜，笑容绽开的弧度不大，白发少女面容纯情的模样让艾琳娜的目光愈发柔和。 于是她握住了她的手 哨兵的手比向导要大一些，阿芙拉能感觉到她手上的茧，又想起在刚才登记过程中，无意看见她的数据以及个人评价，心里叹了口气，表情也略微有一点黯淡。 不过转念一想，两人是同为A级的哨兵向导，而且她的个人评价也不算差，心情又莫名好转了一些。 正当她思绪散发的时候，又听到艾琳娜温柔沉稳的声音响起： “那么，既然我们已经绑定关系，又约定了相处一段时间，现在，是否应该做一些符合我们目前关系的事情了？” “……” 艾琳娜明显感觉到她掌中少女的手一阵紧缩，看向她的视线也变得闪躲起来。 眼看着那人的手要有收回的趋势，艾琳娜缓慢却又不容拒绝的握住了她的手。 “你在紧张？” 阿芙拉不敢看她，听到她问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愈发想将手抽回。 艾琳娜却握紧了她的手，沉默片刻，低声问她：“你想看北极狐吗？” “诶？” 阿芙拉愣了一下，就在她发怔的这一瞬间，一只披着雪白皮毛的动物凭空出现，踏着优雅的步伐，从艾琳娜身边向她走来。 阿芙拉几乎是瞬间就被它吸引了目光，将手抽回的力道也逐渐减轻。 艾琳娜轻笑：“我猜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的时候，就想着把它放出来，能不能让你感觉轻松一些。” 阿芙拉低着头没说话，任由北极狐在她身边蹭来蹭去，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轻柔地卷着她的脚踝，奇妙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艾琳娜仔细地观察她的反应，却突然感觉到一点奇怪的触感出现在膝盖上，她低头一看，一只同样披着雪白皮毛的、身体细长、四肢短小的小动物正趴在她膝头，正用那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注视着她。 艾琳娜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小东西，笑着问阿芙拉：“这就是你的精神体白鼬？” 阿芙拉轻轻“嗯”了一声。 北极狐很快就注意到这个跟它一样是白色的小东西，缓步走近，用爪子戳了戳它。 出乎意料的，白鼬并没有表现出抗拒或者恐惧，反而转移目光看向北极狐，半圆的小耳朵抖了抖，又扭扭脖子，小声地叫了一声。 精神体的表现基本能反映出其主人真实的心里想法。 艾琳娜心中一动，尝试着与阿芙拉十指相扣，果然，这次没有被拒绝。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阿芙拉却冷不丁开口了： “你想与我精神结合吗？” 艾琳娜听到她突然变得直接的话语后微微一怔，接着很快反应过来，回答说：“我只是认为，既然我们已经确定关系了，做这些事就是正常的。而且，现在这个房间是专门准备的，我们在这里绝对不会有干扰，是进行结合最合适的时机，也是目前能有的最好的条件。” “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之后，各自都会有很多任务，先不说那些任务要耽误多长时间，又有多高的风险，单是各种需要准备的条件，就已经很难再有这样好的环境了。” 这番话一说完，艾琳娜清楚地感觉到阿芙拉突然握紧了她的手，她放大感知，还能察觉到一点细微的颤抖。 艾莉娜连忙松开一只手，又拉近与她的距离，伸手搂住了阿芙拉单薄的肩膀，轻声安抚她： “怎么了？你是因为害怕吗？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是一定要结合，我的精神状况一直以来还算稳定，虽然一直没有找过向导进行疏解，但几乎没有出现过狂化状况。” “所以如果你对此有抗拒心理的话可以直接表达出来，我保证我不会强制与你结合，请你放心，我对伴侣有着绝对尊重。” 她有些紧张地想去看阿芙拉的表情，却被少女白色的长发挡住了视线。 一片寂静中，阿芙拉突然偏头，慢慢靠在她的肩膀上。 艾琳娜当即一颤，然后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垂下了头，在两人看不见的视线范围里，紫发和白发纠缠在一起，凌乱却又和谐。 …… 这是一间燃着篝火的小屋。 艾琳娜走上前轻轻扣门，门应声而开。 阿芙拉正背对着她坐在篝火旁，听到声音才回过头，白色的长发披散着，在一旁跳跃的火光的照耀下，整个人更显温婉。 艾琳娜走上前在她身边坐下，看了看那堆篝火，又转头看向她：“这是你的精神图景？” 阿芙拉双手搭在膝上，听到她的话后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艾琳娜的声音跟之前在现实中比更加低沉： “你应该知道身为向导的你做出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的。” “我说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可以拒绝，我不介意。” “但是如果你表现出这样的意图……我也会难以克制。” “阿芙拉，我毕竟是个哨兵。” “并且还是一个已经与你绑定关系的哨兵。” “还有一点，也许你不知道，你这种青涩的样子，真的对我很有吸引力。” 阿芙拉抬起头与艾琳娜对视，第一次在这个哨兵的眼中看到侵略性与攻击性。 听完这些话的她感觉心里一阵颤抖—— 她的潜意识里还是有些害怕。 但她同时又觉得自己也算是亲身经历证实了，关于她的哨兵的那些传闻与评价不是空穴来风浪得虚名。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会很有安全感吧。 于是她开口了： “我……没有不愿意。” “反正，迟早都是要经历的，不是吗？” 艾琳娜倾身与她靠得更近，低头与她耳语：“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是我问的最后一遍，我们在这里结合，就算是精神结合了，我想，你应该还不太能接受肉体结合，那个我们不急。但是你要知道，精神结合产生的影响会比肉体结合更大。” 阿芙拉鼓足勇气抬起头，一直以来都显柔弱的少女终于用了坚定的语气：“我当然知道，这是常识。” “我现在愿意与你结合，是因为我们已经绑定了关系，还有就是，”她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希望，你可以保护我。” “我是向导，与你同等级的向导，我也有实力，可以为你疏解，同时我还是一名优秀的医疗兵。可是，我非常抗拒上战场这件事情，我很害怕，我不忍心看着一条条生命在我眼前逝去，比起像你这种身居前线，我更喜欢退居二线，但是在必要的时候，我总要挺身而出的。” “所以，我现在是对你有所求，我要求一个让我安心的保证，一个能让我产生安全感的诺言。” 艾琳娜看着说这话时的阿芙拉，柔软又坚韧，稚纯又勇敢，她几乎挪不开眼。 这种时候，别的什么通通靠边站，她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 艾琳娜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低头靠近她柔软的唇瓣，同时低沉地回应她： “我给你守护你的承诺，同时为你奉上我的真心，独一无二，仅此一份。” 这句话她先是用德语说了一遍，又用通用语言英语复述了一遍。 阿芙拉终于露出一点轻松的笑容。 艾琳娜看着她的眼神却逐渐深邃，手上也愈发用力： “我给了你我的承诺，接下来，就到了你付出的时候了。” 阿芙拉点头，克制住内心想要逃离的冲动，她闭上了眼，轻轻张口： “你来吧。” ……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阿芙拉整张脸已经是面红耳赤。 她一手撑着头，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当时是怎么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的。 如今想来，真是…… 她简直无法直视自己了。 她真心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找个地方急需冷静一下。 冷静……这边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冷静一下的？ 艾琳娜那天好像说她和朋友偶尔会去酒吧喝酒放松？ 啊啊啊你怎么又想到她了？！ 阿芙拉缓缓捂住了自己的脸，真心不愿直面自己的现状—— 她现在只要一不小心走个神就走到艾琳娜那边去了！！！ 虽然那天绑定的时候她许的诺言让她当时真的很安心很心动，但是…… 阿芙拉叹了口气：艾琳娜是通讯兵，而且还是那种各项考核全优的高精尖人才，又是第二支队的主心骨人物，是注定要在前线奋战的人。 她现在还是不敢上前线，也恐惧看到他人的死亡。 这令两人很难不疏远。 例如那天结合完后，艾琳娜本来想送精神疲惫的她回家，却又临时收到任务消息要奔赴前线，虽然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任务，但她坚定地拒绝了艾琳娜希望她一同前往的邀请。 即使有那个人的承诺，她也很难克服心理的恐惧。 她能感觉到，艾琳娜走的时候心里是有一些不甘和无奈的。 可是她真的很难克服自己的恐惧心理。 她也不想这样的。 阿芙拉心情低落了一会，最后甩了甩头： ……算了，不想这个了。 她起身拉开衣柜，开始准备换一身行头出门。 不过，虽然两个人都还没有完全理解彼此的想法，但在那天阿芙拉与艾琳娜精神结合之后，她们两个人都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一些改变。 “——所以这就是你现在变成这样的理由？！” 昏暗的酒吧里，远处的彩灯闪耀着暧昧的灯光，在一个略显僻静的角落里，两个人相对而坐，短发女子一手按在腰间刀柄上，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对面的人不由地皱起了眉。 “你自己瞧瞧你自己，跟人家小姑娘见面，第一次见面就是绑定关系，然后跟多少年没吃过肉一样，火急火燎地要跟人家进行结合，还许下那样一个承诺，最后给自己整成了现在这样。”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够了，书言。”艾琳娜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握着酒杯，听着好友絮絮叨叨的话叹了口气：“你少说两句吧。” 墨书言又使劲瞅了她两眼，拿起桌上的酒杯，猛地仰头灌了两口酒，再“吧嗒”往桌上一放：“怎么？我是你的副队，连关心一下你和你对象的感情生活的权利都没有吗？” “再说了，我现在这又是为了谁好啊？你被那个小姑娘影响得太大了！你想想你自己原来冷静干脆利落的一个人！结果在前两天执行那个小任务期间，你觉得你像你之前的样子吗？” “还有啊，真不是我说，那小姑娘对你到底有没有意思？她是不是单纯只图你有实力能保她？” “你肯定跟她交流的也不够多，哦，不过也正常，毕竟你们都没什么时间。” 艾琳娜闷不作声地喝了半杯酒，听她絮絮叨叨到现在才开口说了一句话：“我不知道她对我怎么想的，可能……没那么多意思吧。你说我该怎么办？” 墨书言一拍桌子：“那当然要给足她安全感啊！” “这小姑娘不就标准的缺安全感类型？你光在精神绑定方面把人家拿下有什么用？还得在心理上把人家拿下！” “我跟你说听我的准没错，首先安全感给足，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攻克她内心！这小姑娘还不被你吃得死死的！” “来来来我教你！” 墨书言激情开讲到上头处，重重地放下了酒杯，强烈要求要来一场现场教学。 艾琳娜也被她引起了兴趣，跟着把酒杯放下了。 墨书言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含情脉脉的眼神轻而易举地让人入戏—— “来，你看着我……” “你们……在干什么？” 墨书言才刚说几个字，身边就插入了一道突兀的女声。 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去，艾琳娜迅速地将手抽了出来，立马起身喊道： “阿芙拉。” 墨书言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向来人：白色的长发，温婉的长相，声量不算高，但看上去纤细柔软，还有全身上下一看就是打扮过的模样…… 哇哦——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满脸“我对你很感兴趣”的样子，看得阿芙拉心头火起。 她过来是来冷静的，而不是让自己血压升高的！ 阿芙拉深吸一口气，眼神冰冷地看向两个人，尤其是艾琳娜，开口时声音中蕴含的怒气想藏都藏不住：“艾琳娜！你真行啊！随便就许诺了那么重要的承诺，又随便说出什么唯一的情话，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当真，是吗？” 艾琳娜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慌乱过，她知道阿芙拉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但此情此景，就算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可是她看着阿芙拉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了那天精神结合的时候她在她怀里流下的眼泪，喉咙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想开口解释，却猝不及防地听到阿芙拉砸下的最后一句话： “你要是有想绑定的搭档，你就去跟塔提啊！为什么要来欺骗我！我们现在去解绑就是了！我又无所谓！我自己难道不能保护我自己吗！你真的……” 她没能说完最后一句话，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恨恨地住了嘴，转身跑走了。 艾琳娜仿佛如遭雷劈，一时间竟然定在了原地。 一旁从头吃瓜吃到尾的墨书言也被狠狠地震住了： 等等！事情的走向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啊！这是什么情况？这小姑娘对艾琳娜到底有没有意思？ 她心思乱成一团麻线，但一转头又看到好友呆滞又茫然的表情，顿时心急如焚，立马向她吼道： “还不快去追啊！你自己的对象还要谁帮你追帮你哄啊！” 艾琳娜这才如梦初醒，也顾不上别的了，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出了酒吧。 在追阿芙拉的路上，她从未如此感谢过自己是个哨兵这件事，身体素质各方面都优于向导，于是在半路上追上了跑远的人，一把拉住了对方。 “阿芙拉！” 阿芙拉转头，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强装凶狠：“你还要怎么样啊！我都自愿退出了，还不行吗！我说了我不要你保护我了！” 艾琳娜一把按在了她肩上，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听着，阿芙拉！你退出什么？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双人游戏，你还想往哪退？我是不是曾经跟你说过，我偶尔会和朋友来酒馆一起喝酒？你刚刚看到的那个哨兵，就是我们第二支队的副队长，也是我的朋友，来自日本，名字叫墨书言。我和她只是在一起喝酒而已！你不要误会！” “……那、那、哪有你们那样喝酒的？” 阿芙拉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和气势已经减弱了不少，但还是强自回怼：“你们，你们刚才的样子，我都看见了！” 艾琳娜这一回是真的感觉哭笑不得了：“这个怪我。” 阿芙拉一听这话，刚刚才消下去一些的怒气，又有重新再起的趋势。 只是这一次还不等她发火，艾琳娜就迅速地说：“怪我没有给足你安全感，让你感到不安，也影响了我自己的状态，墨书言她担心我，在给我出谋划策，教我怎么给你安全感，怎么跟你交流，怎么……”她顿了一下，笑了起来：“怎么让我们的感情更进一步。” “……” 阿芙拉说不出话来了。 她这时候才冷静下来，好好想了想自己刚才干的事。 “……我真的，真的没脸见人了！！！” 艾琳娜借机一把将她抱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白色长发，柔声说：“没事的，她一定知道你是出于在意我们的之间的关系才会这样的，大不了回头我们一起去跟她道歉就是了，不过我想，她最高兴的估计还是看到我们俩现在这样。” 阿芙拉紧紧地抓着艾琳娜胸前的衣服，深深地低下头：“……是我的问题，我会去克服的，不怪你。也谢谢你的承诺。” 艾琳娜在她耳边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还有什么谢不谢的？阿芙拉，你多给我一些信任……不，是我会多给你一些安全感，你试着多多依赖我，好吗？” 阿芙拉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艾莉娜这一回笑得特别快意，她松开手臂，握住阿芙拉抓着她衣服的手，一点一点地与她十指相扣，然后单膝下跪，在阿芙拉震惊的目光下，再次说了一遍当初的诺言： “我给你守护你的承诺，同时为你奉上我的真心，独一无二，仅此一份。” 阿芙拉看着眼前的紫发哨兵，只觉得刚刚冷却下来的眼眶又开始发热，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但艾莉娜接下来的话又清清楚楚地传入她的耳朵：“阿芙拉，你愿意给我这个荣幸吗？” 她再忍不住，蹲下身扑在艾琳娜身上，一把搂住了她的脖颈。 “我愿意！” “我信任你，我最信任你！以后，我说以后……等我克服了我自己！你来到我身前最好的护盾，我会是你身后最佳的后勤。你保护我的安全，我守护你的生命。” “艾琳娜……我……” 艾丽娜吻上阿芙拉的侧颜，尝到了一点咸涩的味道，她含笑说：“好啊，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你可要守信。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彼此的最佳守护，最佳拍档，最佳恋人。” 我爱你的柔软，也爱你的坚韧 我爱你的稚纯，也爱你的勇敢 我钟情你的沉稳，也钟情你的承诺 我钟情你的温柔，也钟情你的强大 我们之间不是战争年代的限定关系，而是为期一生的双生契约。 你念即我思，我欲即你望。 “阿芙拉／艾琳娜，我爱你。” 我们之间，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