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登法环同人文第三十九章：末代女王
褪色者走到黑色尸体的旁边，他回忆起了什么东西。
“梅林？”他叫了她一声，没回应。
“梅林？”他又呼唤了她一声，可还是一样。
黑色的躯体就像是深色橡木一样冰冷地躺在那里，在褪色者的记忆里，只有大树才会这么死寂。
死人也会这么死寂。
梅林死了，连同她所带的一切都死了，褪色者知道，关于她的一切都死了。
曾经她和一群有志之士一起来到这里，最后只有她一个人逃了出来。
没人知道她逃出来后是怎么想的，也没人知道她曾经在哪个不为人知的夜晚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关于学院改革的事情，更没人愿意去理清她和托普斯的关系。
她所带的一切秘密都消逝了，连同她本人，一起回归到了黄金树之下。
“她死了。”梅琳娜的声音在你的耳边想起来了。
“嗯。”
“你又伤感了？”
“没有，只是遗憾。”
“蕾娜菈还没死，你也没有。”
“我知道。”
“你现在想杀了她吗？”
“并不想。”
“为什么？”
“我与梅林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我同女王有了联系。”
“因为菈妮？”
“嗯。”
那边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梅琳娜才继续说下去。
“你只是想打败她，然后夺走她的大卢恩前往黄金树之脚吗？”
“是。”
“你的心思已经不再停留于成王之路上了，是吗？”
“不，恰恰相反，我的心思不为任何人或物而停留，但我的心总要为谁而跳动。”
“金光将指引你的道路。”
那边没了声息，这边也屏息凝神。
女王并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异常，褪色者黑色的披风同阴影连结在了一起，让他看上去与书库的环境别无二致，只是偶尔有剑影从这里流出来。
褪色者观察着这些少女，他察觉到这些“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金光，金光。”褪色者自喃道。
“女王的金光？”他看向了浮在空中的女王。
“不，不是那道光。”褪色者摇了摇头，他早就知道那道金光是打不破的了。
“还有什么呢？”褪色者用如鹰一般的眼神扫视着这片小天地下的少女。
突然，一道金光射向了他的眼睛。它代表的不是死亡，而是希望。
褪色者又向后退了一步，将自己深深地藏在墨汁般的黑暗中，他观察着一切发着光的东西：火把、女王、少女、书籍。
他发现在这群克隆人中，只有寥寥数个少女被金色的光环所围绕。
转瞬之间，褪色者冲了出去。
他一刀斩下了一个少女的头颅，随后立刻转身砍向了另一名少女，最后举起陨石杖向最后一个冒着金光的少女发射了一枚魔法飞弹。
硴啦一声，仿佛一个如同山一样大的玻璃从它的内部产生了裂痕，裂痕向外爬着，逐渐蔓延到它的表面，随后整座山裂了开来，巨大的玻璃碎片砸的四分五裂。
女王的身躯慢慢悠悠地掉了下来，她周围地金色光环消失了。
是时候了。
褪色者冲了过去，将长剑刺入了女王的腹部。
鲜血喷洒出来，将女王的优雅冲倒在地，她的深蓝色法袍已经被染成了猩红色，但她却并没有痛苦的惊叫声，反而有展现出一种悠然自得的神态，就像是褪色者在给他按摩一样。
褪色者见状，将长剑拔了出来，随后一剑砍向了女王怀中的琥珀，将它掀飞到了一旁。
这一剑不像是砍在了琥珀上，而像是砍在了女王身上。
女王发出了惊叫声，她发了疯一样拼命的爬向琥珀的位置。
褪色者见状立刻将剑插在女王和琥珀之间，仿佛在宣誓着胜利。
"末代女王蕾娜菈，我并不想杀死你，“褪色者说道，”我仅仅想拿走你的大卢恩，和死相比，失去大卢恩是微不足道的，这是笔划算的交易。“
”你不会明白的。“蕾娜菈用虚弱的语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褪色者察觉到了什么，立刻离开了那个位置，他看向了琥珀，那儿有熟悉的悸动。
黑色的烟雾和蓝色的流光交织在一起向上爬去，它们延展到了吊顶之上便化作一团铺展开来，熟悉的女声传了出来。
”我以魔女菈妮之名宣告。“
随着声音的响起，这团黑蓝交织的雾气将女王团团围住。
”勿侵扰母亲的如泥酣眠。“
女王缓缓地站了起来，先前的血迹早已不知去向，她闭上了眼睛，聆听着这段庄严的宣告。
”罪人啊。“
海蓝色的光芒在那个位置升了起来，女王的身体也逐渐同它融为一体，大书库的背景渐渐地隐去了，褪色者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传唱后世吧：卡利亚的末代女王——‘满月’蕾娜菈有如高雅黑夜的化身 。”
缓步向褪色者走了过来，法师长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逐渐由哒哒变味了嗒嗒，大书库的地面变成了浅浅的水池。
女王手中不知何时握紧了一根魔杖，魔杖在她的手中旋转了一圈，随后指向了褪色者。
蕾娜菈渺小的身躯在一轮满月的中央，整个大书库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浩瀚无垠的星海。
褪色者握住了剑柄，他知道，他面对的不是蕾娜菈，而是菈妮。
在三姊妹塔的高处，菈妮像是睡着了一样坐在那里，只是她的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褪色者率先发难，他提起剑冲了过去，速度极快，剑心直指女王的心腹。
然而女王却不紧不慢，她轻轻一闪，如同狡兔一样朝着另一边跳去，又如同仙鹤一样缓缓落下，让褪色者扑了个空。
随后，女王立刻挥舞起了魔杖，一道蓝色的流光在她的手中转过，绘出了一个标准的圆形，慢慢地飞向了褪色者。
即使速度很慢，但依然极具压迫力。
褪色者不甘心，他把剑横置在身前，用手轻轻一拂，便让剑冒着同满月一样的蓝光。
他再次冲向女王，蓝色的剑影与蓝色的光圈碰撞在了一起，让他分不清到底谁占据了上风。
可立刻就有巨大的振动从剑锋处传了过来，褪色者身子晃了一下，差一点就将剑扔了出去。
女王举起法杖对准了褪色者，淡淡的粒子在魔杖头部的蓝宝石周围聚集着，褪色者知道女王这是在酝酿着一个致命的魔法。
他摆出招架的姿态，寄希望于这把剑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可信任在交界地本身就是珍贵的，人况且都不能做到，何况一把剑呢？
一股无比强大的魔力从魔杖中冲了出来，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剑身撕得粉碎，直逼褪色者的命门。
“这是什么？”褪色者大惊道，随后他扔出剑柄，翻滚到一边，这才没有死在女王的手上。
但情况并不会因为你把武器放下而好转，相反，它只会越变越糟。
女王并没有就此收手，她将飘渺的魔力凝聚成了实体，一颗颗晶莹的辉石逐渐浮现出来，随后它们凝成一团冲向了褪色者。
它们的速度并不快，这让褪色者冷静地思考着他该如何活下去。
他拿出魔杖，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一个精通魔法的末代女王，怎么可能在魔法对决中落败？
辉石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褪色者握住拳头，两柄袖剑从他的袖口处露了出来，很明显这是铁匠的造物。
褪色者向后一闪，躲过了爆炸的所带来的绝大部分冲击，但一些结晶碎片还是在他的皮肤上划出了几道又深又长的口子，雪白的肉体翻了出来，鲜红的血液逐渐渗出黑色的斗篷，褪色者咬咬牙，吸了一口凉气，努力不让自己有因火辣的疼痛而叫出声来。
蕾娜菈还是优雅的站在那里，这份优雅是刻在骨子里的，当她清醒的时候不自然的就会那样子。
她打量着褪色者，随后又将魔杖轻轻一挥，几个深色的魔法飞弹就朝着褪色者冲了过去。
褪色者从口袋中拿出了那个铃铛，随后便召唤出了几只离群野狼。
野狼如同忠诚的狗一样冲了上去，第一只野狼硬生生地接下了那几枚魔法飞弹，随后它便消逝了。
剩下的两只冲到了女王跟前，它们张开了血盆大口，对准了女王拿着魔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但并没有鲜血从那里流出来，甚至连咬痕都没有，野狼就像是咬在了空气中一样，但能感觉到，这一口下去，女王的气息变弱了。
蕾娜菈有点恼怒，魔杖顺势从她的手中飞出，魔杖携带着光芒，挥出了一片灿烂的光幕，光幕中有着群星流动。
野狼看不出其中的美，它只能看见这片光幕离自己越来越近，随后光幕就将它吞噬其中。
另一只野狼被女王高高拎起，随后就在璀璨的爆炸中烟消云散了。
魔杖又飞回了女王的手中，她发现褪色者的身影不见了。
正当她谨慎地观察之时，褪色者早已来到了她的身后，用力地将袖剑推入了女王的腰部。
另一柄袖剑也没有闲着，褪色者将女王手中的魔杖打落，随后又将袖剑架到了女王的脖颈处。
“很老套的方式。”女王说道。
“但很管用。”
“你真觉得这种小伎俩就能杀了我？”
“你真觉得我只把希望寄托于这种方式？”褪色者冷笑一声，随后，袖剑上逐渐冒出了黑焰。
“你！”女王顿时有些惊慌，她没想到褪色者有着黑焰的力量，“你为什么会接触到黑焰？”
“从史东薇尔城得来的。”褪色者并没有隐瞒。
褪色者感知到了女王的力量在急剧的消散，整个人也逐渐瘫软下来。褪色者将袖剑收了回去，让女王倒在了地上。
随后，一个人影在他的对面出现了。
菈妮。
“你赢了，褪色者，你可以拿走那枚大卢恩。”菈妮说道，“但我不会让你杀了我的母亲，如果你想那么做，我奉陪到底。”
“我不想杀她，也不会杀她。”褪色者回答道。
“那很好。”
“让我来猜测一下，菈妮，这枚大卢恩是你留在这保护母亲的，对吗？”褪色者问道。
“嗯。”
“琥珀也是你送给母亲的？”
“不。”
“那是谁？”
“我的......父亲。”
“拉达冈？”
“嗯。”
褪色者能感受到菈妮的语气中有些激动，她的眼睛黯淡了下去，看来她不想提到父亲。
“把大卢恩给我吧。”褪色者说道。
“嗯。”
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这股力量同以往一样在他的体内翻江倒海，最终又归于平静。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菈妮问道。
“你想听什么？”褪色者反问道。
“你曾经对我说过什么这么快就忘了？”菈妮的语气参杂了一些愤怒和委屈，“罢了，罢了，就这样吧，祝你在成王之路上顺利。”
“当然记得。”褪色者笑了笑，他走了上去，想要伸手捧起菈妮的脸，可最后还是没能伸出手。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褪色者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女人是曾经让他脸红，但使命感却又不得不让他与菈妮疏远开来。
尽管曾经答应帮她做事，可那终究只是一个承诺而已，承诺是最不真实的，是一个说忘了就可以忘了的东西。
可他终究还是对菈妮有一点感情的，菈妮也是，只是还是那个问题，使命感让两个人不能迈出那一步。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真的吗？”菈妮的语气中又充满了希望，渴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当然是真的。”
菈妮盯着褪色者，盯得他发毛。
“哦。”她又恢复了以前那样，富有距离感。
“你受伤了。”菈妮看着褪色者披风上的血印说道，“这里有一些治疗用的苔药，你拿去用吧。”
“谢谢。”
随后，菈妮将琥珀还给了母亲，她亲吻着蕾娜菈的额头，这让蕾娜菈会好受一些。
周围的景色早已变回了大书库，褪色者站在大书库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下一步该去哪？去王城然后成王，还是去帮菈妮办事？
使命和爱情真是难以抉择，二者之间你一旦选择一个之后，另一个就会立马弃你而去。
褪色者现在更偏向于后者，尽管他活过来没多久，但已经看到了很多让人伤感的东西了。
他离开交界地之前，这里就在发生战争，这么多年了，这里仍在进行着战争。
可以说，战争才是交界地历史的主旋律，和平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成王之后，交界地的乐谱依然不会改变，战争仍然是主旋律，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可还有别的路吗？
他又想了想，那些没有资质的人、没有潜力的人、没有血脉的人，生下来就不被娇生惯养的人，他们该怎么活下去。
曾经这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但现在他已经拥有两片大卢恩了，那么他就必须考虑这些了。
他们是参军混一口饭吃，然后在破碎战争中被一个微不足道的魔法飞弹杀死，还是在一个崇山峻岭的地方一辈子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他也不知道这些人的未来在哪里，他们只能跟随着半神的命令而随波逐流。
凡人与神明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就会这么不同呢？
菈妮走到了褪色者的身旁，她看着褪色者不解的表情，不禁有些好奇：“你在想什么？”
褪色者像是一个半睡半醒的人被人叫了一声一样，跳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菈妮在和她说话。
“没什么。”
“对我还要隐瞒吗？”
“......”
褪色者只告诉了菈妮一半的心事，因为他知道菈妮能猜出来另一半。
菈妮对他笑了笑，很动人，他第一次发现菈妮这么爱笑。
“我们的使命是不同的，可我的梦想可以解开你内心的结。”
“什么意思。”
“简单点说，我希望月的律法降临在交界地。”
“你想成为神祇？”
“你可以这么理解。”
“月的律法是什么？”
“让一切律法离开交界地。”
“只留下月的律法？那和过去也一样，只不过是换了个神。”
“当然不是，月的律法就是离去。”
“离开交界地？”
“嗯。”
“带着一切离开，把这片土地还给平凡的生灵。”菈妮说道。
“听起来不错。”
“所以，”菈妮继续说道，“我需要你，褪色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