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指挥官得了一座鬼屋(2)

最近来感觉了

“贝法,看见指挥官去哪了吗?”
“嗯?刚才明明还跟咱们在一块儿收拾卧室呢,现在人呢?”
“找找看吧,应该还在房间里。”
“指挥官!你在哪儿呢?快出来啊!”
“指挥官——姐姐现在好害怕呀——”
“该不会是躲床底下了吧?爱宕,来帮我一把。”
“好的,一二三!”
……………………
残垣断壁,爆炸与倒塌声四起。放眼望去,唯有那凌厉的火光直冲天际,在热浪的舔舐之下连四周的砖石都仿佛开始扭曲变形了一般。
尽管如此,这里也不是廖无人烟的荒芜之地。听,那是什么?是绝望的灵魂面对恐惧时的嘶嚎?还是对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现实的癫狂?亦或者只是被强力碾碎的肉肢爆裂出的浆末?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每个还能听到这些的人已经不会再去理会了,心有所想的只会剩下一个念头:
逃跑,不顾一切地逃跑。
当然爱宕也是如此,只不过她现在的左小腿已经被刚才的落石砸伤,正靠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浑浊的空气,眼神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呃啊!”
子弹穿透颅骨的摩擦声音。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上有老母下有啊啊啊!”
剑刃劈开筋肉纹理的声音。
“哇哇哇哇!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啊——”
血浆被甩飞溅到地上的声音。
爱宕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子又往黑暗中蹭了蹭,别过头去。
突然的,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还未燃尽的火海在苦苦支撑。
“啪,啪,啪……”
沉重的像是踩在泥地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其中有一股莫名的压力逐渐笼罩上爱宕的脊梁,甚至把她硬生生地按在地上。
尽管这样,她依旧死死地咬住下唇,紧闭双眼,希望这一切都会很快过去,但天生灵敏的听觉还是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脚步声停顿在她躲藏的墙壁旁,同时还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和衣服被狂风鼓动的声音。
微微把眼睛睁开一小道缝,尽管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尘埃,但在火光的映照下,爱宕还是看清楚了埋藏在深色兜帽之下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唯一不同的,是对方那充满怨恨与杀气的血红色双眸,此时此刻正静静地对她还以相同疑惑的眼神。
“你……”
一边说,一边抬起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表面浮动着红色的能量波动,而且令爱宕感到不解的是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东西。
缓缓把长剑的剑尖举到爱宕的面前,微微偏转了一下,用剑身的平面在她的脸颊上抹出一道粘稠的魅影一般的痕迹,像是散发着扑鼻血腥味的油块。
“指……!”
“嘘——,不要说话。”
他蹲下身子,像是看小动物一样端详着她,鼻叶翕动着,突然瞳孔猛地一缩,左手一掐爱宕的脖子,把她拎起按在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
“你不是这里的人!你……是来干什么的?”说着手中的长剑已经对准了她的眉心,凌厉的寒气伴随着血气一齐钻入她的鼻中。
“我……我……我也不知道。”
“吼?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帮你会想起来!”
剑锋一转,直刺向她的小腹,而爱宕已经闭上了双眼,意识沉入深处,等待着想象中的那股剧痛来临。
“爱宕!保持清醒!不要放任意识!”
一声娇喝,伴随着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爱宕脖子上的束缚被解开,同时被一大团******裹坠地。
“咳!咳咳!”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道锋利的旋风袭来,顺势把四周的烟雾一扫而空,但在就要接触到爱宕的身体时被一道白色的身影抵挡而下,当然代价就是飞溅起大量小血滴。
“贝法?你怎么会……”
“你忘了吗?这里只是梦境,咱们现在其实还在老宅里呢!”
“对……你说得对,咱们是为了找指挥官而把床推开了,底下好像是……呃啊啊!”
大股大股的记忆涌入脑海,刺激着神经不断发出阵阵疼痛感,但是这也让爱宕的精神愈加明朗了起来。
“咔嚓!”
尽管贝法的双臂佩戴着坚固的臂甲,但奈何对方竟然把长剑当做重武器来用,剑身横着拍下,一下子就将她的右小臂从中间打折,仅剩下皮肤和肌肉还联系着。
“呃啊……”
“贝法!”
“没关系,这里是梦境,受多大的伤都没有事,而且……”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目视着向自己直冲过来的人,他手中剑的目标直指贝法的额头。她从怀中掏出一个怀表,看着上面的秒针一个跳动后指向12。
哗啦一声,刚才的人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满天的黑色灰烬飘扬,直至落地,整个世界都开始剧烈地颤动。
“?!!”
“没事,梦境的主人已经离开了,这里很快也崩溃。”
果然如她所说,墙壁在强烈的震动下逐渐崩坏成碎屑落下,漏出大片大片的空白,直到整片世界变为白色,又一望无边。
……………………
“咖啡,请慢用。”
“谢谢,贝法你的手……”
“没事的,梦境中的东西是带不到现实中来的。”
“哦……咻——”
“……”
“指挥官……什么时候能醒呢!”
“不知道,但是看他现在睡得还挺香的。”
……………………
“这是什么地方?”
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脚下踩着不知名材料制成的红色地毯,手中举着黄铜做的油灯,接着不断跳动的火光能看出两侧都是一望无际的书架,但是不管凑多近都看不清书名是啥。
“这里……”
幽幽宛如来自深渊的声音从冥冥之中传来,原本飘忽不定的油灯焰尾停顿下来,遥遥指向走廊的深处,而我的双脚也不由自主地向前缓慢迈出。
“嘎吱——”
黑暗的尽头,是一扇落慢灰尘与蜘蛛网的诡木门。虽然内心对于那个沾满尘土和不明黑色粘液的门把手感到阵阵恶心,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握了上去,轻轻按下。
“你好,年轻人。”
一改刚才的冰冷黑暗,温暖柔和的光从里面漫出,吸引着我走入其中,而门也自动关上了。
房间的布置十分简单,一张床,一套木质桌椅,一个小书柜,还有一个快要燃尽的火炉子。
一个白胡子老人,坐在火炉旁的摇摇椅上,看到我进来后用手撑着扶手,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只得伸手示意我坐下。
“你是谁?这是哪里?你要干什么?”
我质问道,但身体却很老实地坐下,甚至还伸手拿了一杯热可可?
“小伙子别激动,我只是一个贫弱的老头子,拉你进来只是想聊聊天。”
“你……是那只鬼吧?”
老头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消失了,轻笑一声。
“呵呵,果然是老了,连个屁大点的孩子都骗不住了,没错,我就是。”
“所以说……之前那些来府邸的人都是你吓走的?”
“切!那帮子胆小鬼,老夫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结果呢?我还没说话呢就一个个吓得跟丢了亲妈一样跑了,我能怎么办?”
“呃……好吧,那你叫我来这里是想干什么呢?”
老人听到这句话,转头看向火炉,沉思了一小会儿。
“我叫詹姆斯,是这栋府邸的第二代主人。”
詹姆斯?好像之前翻傻白的书的时候好像见过……难道说?
“詹姆斯·布莱尔,前碧蓝航线五星上将,最早的一批向塞壬发起反击的人员之一,曾徒手对抗过人形塞壬,后来被发现死于自己的家中,死因为……”
“被塞壬暗杀。”
我俩异口同声地说出,抬起头看他时他还是看着那堆火。
“碧蓝航线第16号港区指挥官——烛阴上尉,向老前辈致敬。”
“不用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说着,炉中的火焰跳动了几下,明显矮下去一大截。
“你过来,我要问你一些事。”
“老前辈请讲。”
“咱们……人类,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