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惠】Heartworm
*绫小路清隆X轻井泽惠
*出自《欢迎来到实力至上主义的教室》
*路惠分手的脑洞,虽然很想虐一把绫小路,但果然没法下去手😅最后演变为腻腻歪歪的土狗矫情文学
*部分语句有参考文梗,在此感谢提供文梗的人
*为推动剧情,有频繁变换视角
于某个春日的午后,我向惠提出了分手。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我,总是微笑的嘴唇在张合几次后抿紧,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牢牢地盯着我的双眼,仔细确认。
“清隆的这个决定,是认真的吗?”
她的双眼一如既往的明亮、耀眼,没有了以前潜藏在坚硬外壳下的脆弱与无助,就像一块璞玉在经过细心雕琢后终于绽放光芒。我没有移开视线,而是以更为强硬的目光与她对视,就像她想探知我的真实想法,我也借由这种方法去触及她的灵魂与内心。
她在颤抖。
可仍然强撑着身子与我较量,那被我强势打破又粘合起来的心在历经这番冲击后,稳稳地停留在她体内。
无法独自生存的惠,在三年的成长中,已经强大到可以脱离我这个宿主了,我确信。
如此,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维持这段男女朋友关系了。
“认真的。”
我的语气平淡,好似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但是,心脏隐隐感到不适,仿佛有一条细小的虫子在啃噬着心脏。
我第一次觉得说话如此困难,我不懂这种心情,苦涩中夹杂着刺痛,好像吞下一整枚柠檬。
真奇怪,明明我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但我一点都不高兴。
“我知道了。”惠点点头,拍了下衣摆上沾染的草屑,我下意识想要抬手替她整理,理智却告知我已经失去了触碰她的权利,于是我收回手,只是静静看着她低头的侧颜。
是我看过无数次的脸,喜悦的,悲伤的,脆弱的,幸福的,温柔的,娇蛮的;头发很长却很顺滑,有股淡淡清香;身上总是暖呼呼的,体质意外的很好,很少生病;每次触碰腹间的伤疤,肚子就会一缩一缩,新生的肌肤与周围的相比略微泛白,似乎也更敏感脆弱,是惠身上的小弱点,而这些我都了若指掌。
不知不觉,脑海里已经记住了惠的一点一滴,吃到喜欢的食物会发出可爱的声音;遇到讨厌的人会皱眉,双手会交叉环绕来保护自己;喜欢睡在柔软又有弹性的床上;很怕烫,每次喝热饮都喜欢把盖子打开;害羞时会将视线落在对方鼻子附近,假装对上视线的样子;很喜欢黏着人,只是牵手就能得到满足;害怕孤独,有着属于少女所具备的一切柔软与美好。
即使没有人表明,但我知道有相当一部分人喜欢她,只不过碍于我的存在不敢来表白罢了。
分手的话,惠大概就会被听到传言、蜂拥而至的男生们争相告白了吧。
“回去后我会和班级里的人说的,我们和平分手之类的。”她朝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鞠了一躬,“感谢你三年的照顾。再见,绫小路同学。”
没法挽留了吧?就连称呼,都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从那之后,俩人的关系降至冰点。
以往总会刻意对上视线,只是四目相对就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如今处于同一空间,却再也没有眼神交汇的机会。手机联系也完全中断了,对话框还停留在前几天惠说想在周末一起出门约会,她发现一家很美味的店,想和我一同品尝。
很遗憾,似乎无法实现了。
我坐在椅子上,随手翻看着书籍,我的周围依旧空荡荡,仿佛过去的喧闹只是一场梦境。
“轻、轻井泽同学......”一道微弱的声音掩映在声浪之中,但我仍然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个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是B班的井野,均衡发展的优等生,如今正靠在门框边上扭捏地邀请道。
我边翻着书,边悄悄竖起耳朵偷听,嘛,毕竟是不久前刚分手的恋人,会想关注她的信息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惠低头查看了下手机,大概是在确认周末的行程,若是放在几日前,那上面会记上要与我一同外出的标签,想必如今已经删除了吧。
“那天没有特别要做的事,可以哦。”
说起来,惠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完全没有头绪,有些焦躁。
两人互相定下时间后,井野非常开心地离开了,惠则是转身想走向正等着自己的女生团队,没有及时收回视线的我就这样不经意间与她的目光交汇了。
然后,她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滑过,笑着迎上筱园她们,簇拥着向外走去。
“虽然是我多管闲事了,”在一旁安静看书的堀北突然出声,大概是看见了方才的一幕,“为什么要和轻井泽同学分手,你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没有特别的理由。”
即使有,我也不会和别人说,我和别人的关系还没有近到可以分享私事。
“是吗。希望你不后悔。”
她似乎也丧失了和我谈论的兴趣,继续沉默看书。
后悔?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我从未有过后悔,过去不曾有,将来亦不会。毕竟,胜者不需要这种软绵无用的情绪。
今天仿佛也要这般无聊枯燥的结束,但在放学时出现了点小插曲。
被隔壁班的同学叫到无人的走道,然后被表白了。
对方显然很害羞,一直低着头,就连声音也是断断续续地传来,勉强才能听懂她的意思。
说实话,完全没有其余的感受,也没法想象自己和她以恋人的名义相处时的情景。
恋爱时的酸甜苦辣,在和惠的交往中早已品尝,如今也没有必要的理由和人绑定这种关系,既然是已经习得的知识,就无需复习,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于是我拒绝了她,在她哭着离去后,也慢慢走到了某个拐角处,刚刚惠就站在那里,虽然竭力缩小存在感,但气息隐藏的程度还不够呢。
我学着她的样子靠在墙壁上,冰凉又坚硬。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隙里漏出几缕风,初春的晚风仍显萧索,薄薄的校服完全无法抵御料峭春寒,她的手心会被风吹得冷冰冰吧?不知道鼻子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冻得通红。
她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跟过来呢?
快到了关闭校门的时候,我迈开步子想要离开,脚尖却不小心碰上一个小小的盒子,很眼熟。
打开一看,作为生日礼物和情人节回礼送给她的金色心形项链静静躺在绒布上。
被退回来了吗?
我将它放入口袋中,它鲜明的存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告诉我,我和她真的结束了。
周六早上七点,我已经收拾好床铺,百无聊赖地翻阅手机信息。
指尖划过榉树购物中心的电影院最新影片推荐列表,是一部最近上映的浪漫爱情片,虽然对这种类型毫无兴趣,但一想到反正也是无所事事的待在房间里,不如出去放松下心情,于是预定了一张电影票。
看了下座位预约情形,后排的情侣座早已被卖光,前面几排也都是以临近两个位子的方式零零散散地卖出,看来全是出门的情侣或朋友,大概只有我是独自一人吧。
选了某一对情侣后面的位子,稍微消磨了下时间,我提早半个小时出门,慢悠悠走过去的话,刚好可以赶上影片播放前的预告放送。
等待的过程中,发现电梯恰巧停留在惠所在的楼层,过了半分钟才缓缓下行。
插在裤兜的手不自然地握成拳,总觉得有些紧张,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和惠偷偷交往时的心境,就连约会也要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方便随时营造偶遇的氛围。虽然很麻烦,但不可否认,当时的我是如此的乐在其中,小孩子过家家般的躲藏也变得有趣起来。这便是我渴望从White Room之外的广阔世界中得到的,属于普通人的【俗世】。
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回到那个地方,该舍弃的东西还是要趁早舍弃。
“叮——”
门内正如我所想,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惠,她显然也很惊讶我此时出现在这里,微微退后一步靠在轿厢壁,避开了我的目光,白玉般圆润小巧的脚趾紧张得蜷缩在一起。
沉默蔓延至窄小的空间,虽然我不想承认,但那是一种令人不太舒服的尴尬,是从未发生在我与惠之间的陌生气氛。
没有强行搭讪引起惠的不悦,我背对着她站在另外一个角落,透过清晰的轿厢内壁观察她的神色,她纠结片刻,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开口道。
“绫小路同学,早上好。”
“早,轻...井泽。”太久没有这么称呼她了,让我有些不适应。
她也根本没有在意我语句内微妙的停顿,装作不经意间挑起话题。
“真难得在这里看到你,是有外出的计划吗?”
大概是想问是不是要和别人约会,毕竟昨天被她撞见告白现场,会这样猜测也是理所当然的。
“打算去看电影。”
我故意没有提及是几人同行,如此暧昧的回答显然不是她希望得到的答案。
“是吗。真巧啊,我也正打算和井野君看电影呢。”
“看来电梯到了,祝你今天玩得愉快。”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惠便抢先一步打断我的话语,在门开的一瞬与我擦肩而过。她走得太快,我看不清她的脸,看着她与等在一楼大厅的井野同行的背影,方才逗弄她的好心情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只觉怅然若失。
被分手了,被最重要的人舍弃了。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点,比起那次最后一次联系的告知更为锥心刺骨。
惠,不要太贪心了,你没有资格去奢求不属于你的东西。我如此在心中劝告自己,好似这般就可以将盘踞在心口迟迟不肯离开的疼痛剥除,我一向擅长忍耐,这一次,也只需忍耐下去,心口总有一天不会再感受到疼痛了。
摆出毫无阴霾的笑脸,用更为元气的姿态去面对所剩不多的高中生活,谁也没有看出我破碎的伤口,第一天,想他;第二天,依旧想他;第三天,思念仿佛能将我吞噬;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如同瘾君子进入戒断反应,提供太多快乐情绪的多巴胺停止了分泌,早已习惯愉悦的身体出现了排斥,每一寸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不断叫嚣着、渴求着他。于夜深人静时自虐般的回想与他相关的一切,于人潮汹涌中强迫自己远离他的周身,我第一次痛恨自己这般习惯忍耐。
就算痛苦得想要撕扯头发,我还是遵守了他最后的要求,惠,你真的输得彻底。
用歌声和疼痛交换双腿的美人鱼迎来悲惨的结局,她有过后悔的时候吗?她在最后,哭泣了吗?我现在有在好好微笑吗?
随意地答应别人的邀请,说实话,对方是谁我都没有印象,但我只想逃离有他在的地方,对方是谁都无所谓。
我的的确确是个胆小鬼呢,从来没有什么长进。
就算鼓起勇气跟在他的身后目睹了告白现场,我也无法迈开步伐冲入其中,只能像匆匆退场的演员,强撑笑容看着新人代替我登上那个舞台。
原谅我最后的任性,不,是女孩特有的小心机吧。
故意露出破绽,留下那枚贴身珍藏的礼物,真真切切的,斩断和清隆的一切,不愿删去的通讯记录,也被我一一清空。将名为绫小路清隆的存在从心中剥离,以后无论是好是坏,都将由我独自品尝,我会握着他给予我的武器一个人走下去。
我呼出一口气,身上有些冷,我却不再期待他的体温了,毕竟再也不会出现将我纳入温暖怀抱的人了。
巧合的是,我的座位恰好就在惠和井野的身后,因为我进场时灯光已经灭了,他们显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也刻意控制着脚步声,坐在了他们身后。
井野一直试图和惠搭话,惠的兴致却不高,勉强交流着枯燥无趣的话题,最后沉默着看完这部电影,拜他所赐,我也根本没有心情注意电影的内容。惠他们提前离场,而我特意等到播放演出人员名单的一半时跟了出来,果然还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隐藏气息跟在他们的身后,俩人进入了旁边的一家餐厅,不是惠喜欢的口味,大概是男生单方面挑选的吧。吃饭的氛围也不算愉快,基本上也是男生在滔滔不觉的说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惠可有可无的应和几声,就约会而言,简直是最糟糕的场面。
买完单,他们绕着榉树购物中心慢慢闲逛起来,我也借着路边商店的掩护跟在他们身后。
说起来,这个家伙是第一次和惠出门吧,有必要靠得这么近吗?几乎快要贴上手了吧?
惠也发现了这一点,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和他保持着不尴不尬的距离,可对方仿佛无视了她的无声拒绝,不断凑近,甚至想抬手搂住惠的肩膀。
“你在干什么?”
惠略微提高的不悦声音充斥在有些空荡的街道,她拍开了对方的手,环胸怒视。
“哎呀,别生气嘛。是我不对。”
对方立刻装作无意的样子道歉,但态度实在不可恭维,透露着浓浓的轻佻。
真是让人感到不舒服啊。
好在对方没有进一步骚扰,俩人还算相安无事地继续不伦不类的约会,我也收回了靠近并阻止的脚步,刚才一瞬提起的心也落了下来。若是处于寄生阶段的惠,是没有勇气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公开展露强势的姿态,尤其对方还是比她更为强壮的男性,可即使在我不曾出现的场合,她也能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了。
明明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明明可以放心她的未来,心里却提不起劲,空落落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俩人已经走入荒无人烟的小巷,不,与其说是主动进入,倒不如说是惠被逼着走入其中,眼前的一幕令我目眦欲裂,理智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只余手上击打肉体的触感和温热的血液滑过侧脸。
我仿佛坠入无止境的噩梦中,狰狞的面孔、恶劣的话语,像是在提醒我不堪的过去,即使我不断用指甲刺挠柔软的掌心,疼痛也只能让我短暂清醒,随后又蔓延至全身,汇聚于我埋藏在最深处的伤疤,是我内心最阴郁的黑暗。
“玩//弄绫小路的女人一定会让他颜面尽失吧?”
“你这女人还真是好骗。”
“不过脸蛋还是很可爱的,就和我玩玩吧?”
真可笑,就算脱离了清隆,好像还是和他有着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呢。我拼尽全力去抵抗,就算我在体力和力量上远不及对方,却也不想就这般轻易认输,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行动,能够保护自己的人只有我自己。
然后,就像那天一样,他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笨蛋,既然都放弃我了,干嘛还要出现?这不是,又让我所做的一切付之一炬了吗?就算这又是为我设置的陷阱,我这个蠢女人还是会老老实实往下跳吧?
但是,我很开心。果然,我还是很喜欢清隆。
“...你是傻瓜吗?为什么要动手?”
我将矿泉水浇在清隆沾染鲜血的手上,没好气地数落着他,当然这不是他的血,而是被他打得完全失去意识的井野的血。
“万一有监控怎么办?你会因为暴力事件被勒令退学的吧?明明就快毕业了。”
“我有分寸。”
“呵,是吗。是我白担心了。”
我将还剩一半的水瓶塞到他的怀里,看着他默默处理“犯罪”现场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吐露内心的疑惑。
“你怎么刚好出现在这里?”
“...我说只是巧合,你信吗?”
我瞪着他,他罕见地率先移开了目光。
“......我跟在你后面过来的。”
他坦诚地道出真相。
“什么时候开始?”
“最开始就一直跟着。”
什么啊,这家伙还有跟踪狂的属性吗?我努力绷住上扬的唇角,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吧?你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只是作为普通同学的援助,这样也不行吗?”
我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难道不是我预想的那样吗?
“不行。我希望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不,这是违心的话语。
“我还想要和别人谈一场恋爱,你的举动会妨碍到我的。”
骗人,不会再有人能够像清隆一样走入心底,分享这份小到只能承载一人的爱了。
“你明白吗?”
“抱歉。”
汇聚于眼眶的泪水溢出,从分手就一直忍着的痛苦在猝不及防下暴露得彻底。
“我后悔了。”
嗳?
“我要收回那句分手。我没法将惠交给其他任何人。”
清隆握住我的手,熟悉的唇印在我的脸上,酸涩的眼泪被他拭去。
“你、这是在向我认错吗?”
我把脸藏在他的胸口,闷闷道。
“嗯。看到惠把我当做陌生人一样对待,这里,”清隆带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会很难受。”
“那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我希望惠能够在没有我的情况下,也能独自生存。我没有把握时时刻刻在你身边。”
你是老妈子吗?把我当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吗?而且——
“怎么?你以为我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嘛?”
“既然已经和清隆扯不清了,我、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呜哇,我说出来了吗?这么羞耻的台词,简直就像我在向他求婚一样。但我仍然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努力抓取我希望的未来。
“给我听好了,清隆。”
“这一次,不要再轻易的把我弄丢了哦?”
我紧紧地抱着靠在我怀中的惠,她的身体是记忆中的柔软,内心不断扩大的空洞终于被填满了。
Heartworm,心丝虫,一种寄宿在宿主心脏处的寄生虫,一旦感染,便意味在劫难逃。即便将其剥离,宿主也将染上无法治愈的疾病。
失去了宿主的寄生虫会立刻死去,离开了寄生虫的宿主也将在无尽的痛苦中长眠。从单纯的寄生关系演变为无法离开彼此的共生关系,所需的大概就是那名为“恋心”的催化剂。
有些事虽然暂时无法对惠全盘拖出,但终有一天,我和她会成为共享所有秘密的,最亲密的人。
毕竟,设想过的唯一未来便是我和你。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