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含光君，你真的爱我吗？ 第32章
“猪狗不如的畜牲！”魏婴气得嘴皮打颤，蓝忘机凝视着他，眼神微冷。
“忘机，玩笑不要开过头了，赶快把解药给人家。”蓝启仁从短暂的沉思中回过神，这孩子把事做太绝了，只会让魏家的人对他们云深更加厌恶。
“叔父，忘机可不是在开玩笑。”说着一双眼充满炙热注视着那紧绷着身子，处于炸毛状态的小野猫，魏婴感受到他的视线，微微垂下眼眸，避开蓝忘机的眼神，可他的目光却如有实质，让魏婴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如坐针毡。
蓝启仁看着忘机的心无愧疚，一时之间只觉语塞，又看着下方魏家三姐弟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沉重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长的这么歪了？这么逼迫别人，怎么让人欢喜的起来？
实在是欠管教……
“这一番折腾下来，我想你们也累了，今日便暂且留在云深吧，关于其它事，日后再说。忘机，你随我过来！”说罢，甩袖转身离去。
蓝忘机侧目，冷冷直视着那怒含星眸的少年，咧嘴讥笑，“魏婴，你就仗着我喜欢你。”
真是宠的越发无法无天了，在叔父面前还敢跟他对着干，可不就是仗着他那么一点喜欢吗？
也罢，日后再好好调教便是。
看着那抹白衣在视线中渐渐隐去，魏婴再也忍不住眼底的厌恶和愤恨，指尖并合捏成拳，气得发抖。
屋外全是蓝氏子弟看守，这一刻，魏家三姐弟就像囚犯一样被人时时刻刻监视着，魏澄将剑摆在桌上，一屁股坐在旁边，想到那蓝忘机刻薄的嘴脸，气得一掌拍在桌上，怒不可遏。
魏厌离在一旁为他沏茶，心里也有些不安，魏婴慢慢关上门，她转身看着魂不守舍的他，扯了扯他的衣角，“阿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和含光君……你们……”
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魏婴直直跪了下来，“你干什么？”魏澄赶忙从椅子上坐起身就要去搀扶他起来，魏婴用力跪在地上，就像钉子一样纹丝不动，“对不起！”
“阿姐，阿澄！是我对不起你们！”说着伸手重重打了自己一巴掌，“是我害的你们被困在云深，是我害你们中毒！”
又一巴掌打向自己，眼底噙着泪水，懊悔又委屈。
“不要，不要这样……”魏厌离轻轻抱住他，“这不是你的错。”
直到现在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她也不想看到魏婴这么愧疚自责的模样。
魏婴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将脸深深埋进了阿姐怀里，痛哭了起来。
……
“给我打！”
蓝忘机跪在庭院中间，身边的子弟拿着棍子，一鞭一鞭打在他身上，他捂着拳，不出声。
“忘机，你可知错？”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蓝忘机，一脸痛心疾首。
“敢问叔父，忘机何错之有？”
“你……”死不悔改，真是孺子不可教，“你是想把叔父气死不成？”好半天重整心态，“曦臣是你兄长，你怎可觊觎他的仙督之位？还令他金丹受损，修为减半？”
“你知道你这叫离经叛道！大逆不道！我蓝氏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白眼狼？”
“忘机只是重新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且不知到底离了何方经，判了何方道？”
“你……胡闹！什么叫你的？那明明就是曦臣的！”蓝启仁怒而甩袖，“你分明就是嫉妒你兄长，寻滋挑事，肆意报复！忘机，你真的让叔父太失望了！”
啧！蓝忘机凉笑三分，“我寻滋挑事？叔父，我的修为在兄长之上，从小到大，我都是最勤奋，最刻苦的，说到底，我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可是为什么？无论我再优秀，再努力，凡是好的东西都让兄长全占了呢？仙督之位本该是我的，他蓝曦臣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是长子吗？”
“弱肉强食，忘机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何错之有？”
“何况……他只是失去了一个仙督之位，明面上他依然是蓝氏的家主。”沉稳的面容，仿佛是给那人的一个恩赐。
三百戒鞭打在身上，雪白的衣衫上被染上点点血红，他也不喊疼，无关痛痒而已。
“那么魏婴呢？”蓝启仁插开话，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虽然承认忘机说的没错，论修为能力，曦臣确实不如忘机优秀。
“魏婴那孩子乖巧安静，他又是怎么得罪你了？让你下了这么狠的毒手？还给魏家的人下毒，你……你这是草菅人命啊！”惋惜又痛心，他很喜欢魏婴，这孩子聪明伶俐，功课方面也做得极好，是个勤勉认真的好孩子。
“我是真心喜欢魏婴，无论叔父是否同意，忘机都会跟他成亲。”
“胡闹！你们俩都是男子啊！日后要怎么面对世俗的偏见，面对那些流言蜚语？”仙门之中，从未有过两个男子成为道侣，与俗世理念背道而驰，注定与世不容。
忘机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违，一条独木桥走到黑呀！
“世俗的偏见，流言蜚语，忘机并不在乎。忘机只知，心之所向，情之所钟，今日哪怕你打死我，哪怕魂飞魄散，我也要同魏婴一起沉沦！”
“我……我是绝不同意此事的！”迎一个男子进门，世人会如何诟病蓝氏？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叔父若是不同意，那么忘机便只能先屠了蓝氏，自创门派，再风风光光娶魏婴为妻了。”
“孽畜！孽畜啊！”蓝启仁拿手指指着他痛心疾首，“我蓝氏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玩意？”
“孽畜……真是好久没有人这么叫忘机了，实在是怀念呢！”
“叔父若是实在过意不去，也可以学学那女人，一碗毒酒葬了父亲的心上人，让父亲从此恨你一生。”
“反正棒打鸳鸯这种事，叔父大人不是最有经验吗？”
“但忘机不是父亲，忘机并不在乎什么责任牵绊，忘机只会同魏婴共赴黄泉，若此生没有魏婴相伴，仙途漫漫也不过孤家寡人一场空。”
看着忘机冷清的模样，恍然间竟与当年的青蘅重叠，那个执拗的男子，终究是被他的固执毁了，如果他没有拆散他和那个女人的姻缘，也许忘机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也许蓝氏也不会变得乌烟瘴气。
什么兄友弟恭，清规戒律，不过都是糊弄世人的障眼法罢了。
他想起忘机九岁那年，在后山玩兔子，他和曦臣去看他，那时的忘机，用小刀划开兔子的肚皮，活生生掏出里面内脏，鲜血沾染了双手，捧在怀里咯咯笑着把玩，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单纯无害极了，甚至还埋怨兔子太脆弱，一下子就玩死了，太无聊了。
也许真的是他错了，造成如今的局面，忘机冷漠扭曲自私，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当年他的错误决定吗？
什么门当户对，什么金童玉女，当年的青蘅君，如今的忘机，难道真要再看历史重演吗？
不过是娶一个男子罢了，有什么大不了，有什么大不了……
他看着一脸冷淡的蓝忘机，想来也是蓝氏欠他，成全他一次又何妨？
摆正神色，让旁边的弟子停手，幽幽叹道：“忘机，娶妻毕竟是大事。要慎之又慎，不可因一时的赌气而毁了终生。”
“这样吧，明日午时蓝氏祠堂，我会叫上蓝氏的各位长老，亲自审问魏婴，只要他答应嫁给你，我便成全你这份心思，感情总要两情相悦才好。”
蓝忘机敛下眼底鄙夷的神色，他有的是办法，让魏婴答应他，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要彻彻底底属于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