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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斯「时空旅行者」

2023-07-14 11:54 作者:Midnight锦年  | 我要投稿

中世纪,灵感来源于高斯视频,因为不会拉丁语所以人物对话全部用英语展示,有语法错误请指出,历史常年七十分,ooc正常,勿吵。

潮斯,理性观看。


00.

中世纪里。

二十四岁的高斯,遇见了十八岁的马浩宁。


01.

我是一名时空旅行者,跨越时间的桥,抚过落了灰的长廊,我能到另一个时代。

说得好听,我只不过是一个“旅行者”,听到了长辈绘声绘色溢于言表的对过去的描绘后,我会好奇地穿越过吊桥,看看过去的太平盛世。

亦或者是在过去街头发个疯,耍耍无赖之类的,至少,这里可没人认识我。

有的时候逗逗小女孩,跟她说,我是来自未来的,我可以带来你想要的东西,然后,当小朋友落入陷阱之际,再堂而皇之的回到那个属于我的时代,这对于我而言,是一个极佳的乐趣。

今天也是一样,在公司里被同事给埋冤了,我追寻着一腔怒火,随意地穿梭到了一个时代。

中世纪。

一个文化衰落的时期。

中世纪仿佛距离我们很遥远,最繁华的地点是地中海地区,至于地点的话,我选择了波斯湾沿岸,那里石油遍地,可谓是欧洲地区最繁华的地区之一。

“中世纪”在现代世界无处不在,只要你抬眼一看:但它们并非历史的中世纪,而是一种与我们有关联但是又不处在当下的,关于一个时代的印象和文化。

例如老板最喜欢玩的游戏,看的书籍、电影《指环王》、《纳尼亚传奇》、《龙与地下城》、《权力的游戏》、《哈里·波特》、《刺客信条》、《塞尔达传说》、《魔兽世界》,选材都取自中世纪,将对于中世纪的刻板印象在眼前刻画的深刻。

“Hey man.”一旁的男人好奇地看向我,“Where did you get your T-shirt? I have never seen such brilliant colors!”

他的声音很激动,引得一旁的人都开始问我,他大概是贵族,一旁有几路人马,大概是骑士。

我不学历史,倒是对数理化感兴趣,察觉到我不乐意回答他的问题时,男人的眉眼立刻皱了些。

“Hey guy,Shut up. You're noisy!”我的声音逐渐暴躁,一把推开了一旁的男人,走向远处。一旁衣冠整洁的人们看着我,如面对即将进攻的对手一般严肃至极。

怀着一腔怒火向前走去,时不时撞到几个贵族,谩骂之声四起,但我并不想理会他们,只是轻抚一旁脏了的披风,像英雄一般毫无障碍的前行,披肩短发随风肆意飘舞,神色落寞根本就没有看任何人,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站在神之顶峰,像上帝一样俯视世间忙绿的布衣们。

一旁的街头,坐着几个男人随性的唱着民谣,贵族女子的一颦一笑都显得做作又虚伪,看惯了X国海归人士的虚伪面孔,竟觉得此般行为无可厚非,只是闲显得他们自己虚假的高级罢了。

文明人的装模作样比浪荡子的袒胸露乳更令人作呕。

我轻笑,伴着微曦的晨光,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轻哼着现代口水歌的调子,我看见了一头棕黄的头发。

黑发在满头金发的人群中脱颖而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看向了我,好吧,我是有点突出,毕竟是一头扎眼的粉头发,我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尴尬。

淡雅如雾的晨光里,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瓷瓦的肌肤,仿佛希腊神话中望着水仙花死去的美少年。

一双狗狗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上去很委屈,眼眶里含着泪水,隔着远都可以看见他眼眸中的星光,嘴唇瘪着,在一群金发女子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Hey, Lady, may I ask what everyone is doing?”我肆意的朝着几位女子笑,撩了撩眉前的短发,眼神却落在那个男子的身上,他的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中世纪贵族一样;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

但他绝对不是这里的人,我想。

这个时代,还有第二个人能够和我行使一样的权利啊,那还真是何其有幸呢。

“Oh sir, we are talking to this gentleman. This is Mr. Ma, who comes all the way from Asia. Are you also from Asia?”女子轻声笑,手套下方的蕾丝将手腕勒得通红,那时的女性就是这样,什么都是不合身的,只有找一个合身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大点小点他们根本不在乎,只在乎自己能否捞到一个夫人的称谓。

可悲,何其黑暗的时代啊。

“hum,I do come from Asia. Madam has a good eye. No wonder I can find such a nice man.”

女子被取乐得哈哈大笑,媚眼又看向那个男人,眉眼间仿佛粘稠得足以拉丝。

“So, ma 'am, may I go now? I have some things to do.”

“Hey, how can you not drink at Lane House? You just have to……”

“Madam, I'm sorry, but I still need this gentleman's help. I'll drink this wine for him. Tomorrow, I'll come to you on his behalf, OK?”

我打断了女人的话,她的眉头一皱,看上去有些不快,但听了话还是笑了。

“Well, young fellow, drink this whisky, and I shall await your greeting at Lane House tomorrow.”

我解下了我的手表,放在了哪位女士纯白的手套里:“I was wondering if I could get some money.”

就这样,我拎着狗狗眼的衣襟,将他拽出了人群。

中世纪的贵族真的不一般,大手一挥给了我一大袋金币,混杂着些银币。

“谢谢你……”

听见了熟悉的母语,我不禁一愣,没说话,只是拉着他的手一直向前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没有目的地,我只是想拉着他一直走。

“我叫马浩宁,野马的马,浩浩荡荡的浩,宁静的宁,你叫什么?”他被我拉着走,话被风吹散,撕成碎片,但我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些什么。

他说他叫马浩宁。

他叫马浩宁。

于是我停了下来,看着他:“高斯,就是数学家的那个高斯。”

“哥哥,你从什么时候来的。”

此时,街上的所有都覆盖在柔跟的晨光中,道旁的柳树低垂着头,和婉的接收着晨光地淋浴;挺立的杨树像硬朗的青年伸展的手臂;草丛从潮湿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欧洲的早晨总是比亚洲来的晚,夏至的早晨也总是在五六点的时候来,我看着太阳,不太想开口。

“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小男孩的狗狗眼亮晶晶的,像是盛着星辰大海。

“你肯定不是这个时代的,中世纪没有染发这个技术的,”小男孩富有朝气的面孔上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好吧,就比如我吧,我那年是2016年,那年十八岁,你会说中文,肯定是中国人!”

“所以,你来自哪个时代,别骗我,我很聪明的。”

好吧,看来这个小孩子还蛮逆天的,我轻叹一口气。

“2023年,24岁,你得叫我哥哥。”

“嗯?不对!等2023年我都25岁了,你得叫我哥哥!”

凌晨的天空有一轮残月,或许不算残月,可已经过了满月的时候,把一道寒冷的光投到地上。树舞动着仅有的几片叶子,在那里搔首弄姿,至少今年他们没有几天可以婀娜了。

“草……”我轻骂,“我现在比你大,你得叫我哥哥。”

“我不管!你……”

马浩宁刚想抗议,后脖颈就被我拎了起来,像只小狗一样可爱。

“别叫了,在叫我就叫那群贵族女人继续给你灌酒。”

“哥哥,别别别!痛啊!哥哥!”男孩吃痛,慌忙挥手。

别说,他跟我的老板有点像。

不止一点。

理智稍稍出离了几秒,很短暂就又恢复,于是我松开了手。

马浩宁的眼神很亮,鼻尖和脸颊被冷风吹得发红,仰视的样子看来十分单纯,见我不回答,他又伸手牵住我的袖子。

“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在拍小视频了,高斯哥哥,我好想成为一个大家都喜欢的人啊,我好想能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别人。”

我说嗯,然后呢。

“你说我会成功吗?”

我点了点头,“会吧。”

不是“会吧”,是一定会。

你将在七年后,成为所有人都喜欢的马浩宁。

终于走不动了,我走进一旁的小店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马浩宁跟着我坐了下来,长椅不长,两个人坐下来略拥挤,像是为恋人所准备的长椅,但用在我和我十八岁的老板身上实在不合适。

“你坐对面不好吗?”

马浩宁憋憋嘴:“等一下我被人抓走了。”

我轻叹一口气,看上去,是遇上了个难缠的人了。

察觉到对话变得力不从心,马浩宁自觉地闭上了嘴,像只小狗狗似的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不过话说回了,七年了,马浩宁是真的一点都没变,在他25岁那一年里,他做的up主真的是极为成功的,即便染上了绯闻,即便公司资金运转不畅,即便公司里的各个员工因为各种不可控因素离职,各种问题接踵而至,他都从未倒下。

像个巨人一般傲然挺立。

只是没想到18岁的他如此幼稚。

窗玻璃上起了一层很薄的雾。

马浩宁的眼里蓄着水光,像是忍着不眨眼。

“对不起……”他伸出手,轻轻盖在我的手背上,握住了我修长的指尖。

冰凉的触感出现得太突然,我一愣,反握住他的手,“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马浩宁的指尖很凉,我揉了揉他的手指。

“我是不是麻烦你了?”他的手略微颤抖,“我昨天才发现我可以这样做,当时还问我爸为什么外面出现了一座桥,他还差点给我干医院去。”

“高斯哥哥,”马浩宁握紧了我的手腕,双眸明亮又不失伤感,“高斯哥哥,我是不是个废物啊,我感觉我没什么事情干得好的。”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而且你什么事情都干得很好。”

他的表情变化被我很敏锐地捕捉到,接下来的近乎两个小时,马浩宁都在跟我吐槽生活中不顺心的事情,从学习聊到生活,从生活聊到创业,从创业又聊到感情,最后,他忽然吐出来了一句,“高斯哥哥,你谈过恋爱吗?”

我被他吓到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没有。”我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

“我不信,”马浩宁拿起了我喝的葡萄酒,仔细瞅了瞅,有道,“高斯哥哥,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将他手中的酒杯掠夺回来,我慢吞吞道,“没有就是没有,你一个小孩子关心这个干什么?”

“那男朋友呢?”

我差点一口酒喷他脸上。

“滚出去。”我的指尖指着门口。


我在我二十四岁那年,遇见了我喜欢三年的人。

高斯在二十四岁那年,遇见了他十八岁的老板。


02.

马浩宁又瞪着他的狗狗眼看我,亮晶晶的,像天上的小星星。

但我在思考一个问题:马浩宁是不是我的老板。

2016年的时空和2023年的时空重合到了中世纪,让两个好似相识的人们提前相遇,可2023年的马浩宁却像不认识我一样。

18岁的马浩宁,在2016年就遇见了高斯,而非2021年。

“以后我的公司要叫小潮tEam!”马浩宁喝酒喝的烂醉如泥,我拦都拦不住,他说他已经过了生日,实岁虚岁都过了18了,“我爸实在是太保守了,一直说要上大学才有个铁饭碗,美术生哪来的铁饭碗啊……”

说来好笑,2023年的马浩宁不喜欢喝酒,倒是喜欢抽烟,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将自己浸在烟雾里,像是来自未来的美少年。他总在烟雾中回眸看我,两根手指将烟掐灭,然后咧嘴一笑,说高斯,失眠了?

此时,心跳暂停。

万籁俱寂。

只剩蝉鸣。

眼前的人又开始伸手打我的肩膀,双眸无神,我知道这个小子在耍酒疯,将比我矮了一节的男生背在背上,向着借宿的人家家里走去。

寂静里,我听见他说,高斯哥哥,我们以后还能相遇吗?

对啊,还能相遇吗。

我再次回到2023,再次见到的不过是那个在烟雾中看我的马哥,我的老板,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再次遇见他,这个瞪着狗狗眼的小孩子,或许就永远的消失在了中世纪的潮流里。

“会吧,”我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马哥。

等到2023年,他看到的就不是他的高斯哥哥了,而是他24岁的下属,高斯。

他将马浩宁轻放在住宿的人家的床榻上,看着他的脸,留下了一封信,将一袋子金币交给户主后,看了看他娇小的身影,转身离开了。

我留下了一束茉莉花给马浩宁,2023年的马浩宁最喜欢茉莉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就像马浩宁亮晶晶的狗狗眼一样,明亮而又灿烂。

赠君茉莉,愿君莫离。

莱恩府的小姐约我,我还没有赴约,手表还在他们那。

酒馆的老板看着他们是远道而来的亚洲人,比其他人都少算了很多钱给他们。

他甚至记得我喜欢烈些的威士忌,少加冰,有时甚至不加冰。

中世纪是确实是一个文化衰落的时期。

即便没在这里呆几天,但我仍可以见到这里人们对于生活的态度,至少,他们是心怀善意的,他们是热情似火的,而非如现代人一般心事重重一塌糊涂的。

信的结尾,我留下了一句话。

唯愿百苦皆散去,万般皆圆满。


马浩宁早了四年认识了24岁的高斯。

早了四年,着了思念。


03.

在床上醒来,时间还停留在我离开的时候,如沙漏静止一般,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一丝丝变换。

“马哥?”我迷迷糊糊地看向马浩宁,那人正看着我,倚在门框上一动不动。

醒来就看到此等暴击,我是真的承受不住。

马浩宁穿着一件burberry经典款风衣,长发近乎全部聊到后脑勺处,看起来比18岁的他干练了许多,但笑起来还是很干净,“怎么了这么紧张?看样子是梦到我了?”

睁眼已是黄昏,高空中的云层都染上了瑰丽的色彩,我偏过头,嗓音略微沙哑,语气尖利,“没想到马哥还有偷窥人午休的习惯啊?”

马浩宁脸上怔了一怔,他似乎刚从走神的状态里走出来,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迷茫和心虚。

“那道没有,我可是正直的小马!”

“我确实梦到你了。”我看着他的眼,棕色的瞳孔下透出深邃的眼神,他只直视着我,没回话。

风吹过没关的窗户,吹起没合上的书的几页纸张,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楚,书页拍打着对方,就像我和马浩宁一样。

“要拍摄了,赶紧收拾一下。”

我叫了声马哥,转身要走的人又会过了头,静静的等我开口。

“你看了多久了?”

“有一会了。”马浩宁垂下那双深邃的眼,心虚地看向某个角落,又长又密的睫毛被阳光照射,在下眼睑投射出长长的闪动的阴影。

他没有说谎。马浩宁是个嘴硬又傲娇的人,但他不喜欢说谎,除非是玩游戏搞节目效果的时候。

“高斯,要拍摄了,快点。”他笑。


04.

马浩宁真的很有才华。

他他妈的在三天之内出了首歌。

哇潮了我是真的佩服。

这次参与的拍摄全权由皇哥负责,因为我的趴最多,所以一向是移动pd的我摇身一变变成了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高总。

概念组里有一个男的一直跟我很不对付,当他知道我的趴最多的时候简直要用眼神把马浩宁掐死,看得我心生愉快。

马浩宁跟皇哥开着玩笑,声音有点大,从我的视角看,马浩宁的背影总是很可爱,他烫了头发,有点炸毛,像个毛绒玩具。

“哎,这是我们的大帅哥高斯啊,来高斯,向镜头打个招呼。”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撑着跟他的脸差不多大的镜头看着我,看起来很好笑的样子。

看到了马浩宁在录音棚里激情开麦,我又想起了在KTV唱歌的时候听到马浩宁因为喝了酒而破音的事情。理智稍稍出离了几秒,很短暂就又恢复,我向镜头打着招呼,“大家好我是高斯。”

“哎高哥,听说这次的歌曲是马哥全权负责写词作曲编曲的,对此,你又怎么看法吗?”杜海皇的眼神很亮,鼻尖和脸颊被冷风吹得发红俯视我的样子看来十分单纯。

“嗯……”高斯一愣,竟想不到好的形容词,倒是满脑子都是十八岁的马浩宁亮晶晶的眼睛,“马哥嘛,大家也知道,就是才华横溢嘛。”

“没啦?”

我点了点头。

“哎呦高哥,真不厚道啊,”杜海皇打着哈哈,“这首歌还是马哥专门为你写的啊,你就这么简单的评价?到时候马哥可是要伤心死喽。”

“啊?”

“对啊,你不知道吗?”

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在杜海皇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像是冻结了一样,“那这段剪掉,我重新说一遍。”

“以前的我是不觉得马哥适合做这个工作的,他的性子太柔,太善良,但现在我觉得他非常适合,这一行最需要的就是一颗砰砰不断跃动的大心脏,一颗都不能倒下,正如我们做见,马哥从未倒下,即便染上了绯闻,即便公司资金运转不畅,即便公司里的各个员工因为各种不可控因素离职,各种问题接踵而至,他都从未倒下。”

“那就唯愿百苦皆散去,万般皆圆满吧。”

顿了顿,我有些说不下去了。

能说的不能说的我都不想说了,眼眶有点热,大抵是要发烧了,耳根子很烫,像是烧焦一般。

在某一个时刻,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像一只小狗,如果马浩宁真的朝我伸出手掌,第一反应可能是乖巧地搭上他的手掌心。

第二反应大概是舔一舔他的掌心。

好吧,可能像狗的是我,不是马浩宁。

“哎呦,高哥这句话不行,你把我们歌词说出来了,你换一句吧,不然一会马哥又要说我了,”我抬头,和杜海皇对上视线。痛心地对我点了点头,“到时候这句给你剪掉。”

他知道?

内心深处仿佛压下了一块巨石,我的脸仿佛烧焦,随后又涨得极度的徘红,直冲脑门。我开始发抖,浑身上下忽然热了起来。

“这是歌词?”

“对啊。”杜海皇顿了顿,“马哥的词,你可能不知道。”

周围的环境忽然寂静,只剩下录音房了马浩宁露出的些许歌声,踩着鼓点,令人心生热血之意。头顶上的暖色灯光洒下斑驳的光影,交错在人影之间,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了那句歌词。

「唯愿百苦皆散去,万般皆圆满。」

明明从别人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只有华丽的词藻感,但从他的嘴里说出,就像一首情诗一般,每一个词都狠狠的踩在了我的心上。

“嗯,”我的眼神飘忽不定,心里仿佛塞下了一块石头,又像是烟花在心中炸裂,窃喜了些许又,“我等一下等马哥唱完了我就说,掐个点。”

言罢,手机的屏幕被我按亮,送货上门的屏幕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茉莉花五束。


05.

接过快递小哥的花,我轻道了声谢谢,合上门,回头一看,马浩宁还没有从录音室出来。

温热鲜红的热血在心脏处奔涌回流,像岛屿旁暖流与寒流经过数十年的交锋终于占了上风。门外细微的雨点冰冷地砸进来,点在皮肤上,只觉得那冰凉的压抑触在身上,反而激起一种莫名而未知的火热。

傲哥看到我收了一大捧花有些震惊,站起来就爆了句粗口,“哎我潮高斯,这是啥,怎么心血来潮还买花了?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好几个疑问句砸来,我有些发愣,隔了一会才回答,“这是茉莉花,就是因为心情好才买花的,我们公司光秃秃的,要有点小情趣嘛。”

最后一个问题我没有回答,因为那句话太戳人,每一个字都紧紧的抓住我的心脏,不断在脑海中回荡,提起这句话,眼前浮现的永远是马浩宁如玫瑰般灿烂的笑容。

「赠君茉莉,愿君莫离。」

至少说我觉得他是像玫瑰的,无论是他的才华、气质、和常人都不一定会有的浓郁的浪漫气息,从哪个方面来说它都是像玫瑰的。

只是他喜欢茉莉。

我喜欢他,他喜欢茉莉。

所以我也喜欢茉莉。

我将一束茉莉放进花瓶里,散出的淡淡香味温和又细腻,看着就像岁月静好的田园风格。愣神间,我仿佛听见了马浩宁和杜海皇攀谈的声音,于是我匆匆忙忙的将所有的花拿出来,叠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此时我才发现,我的双手开始颤抖。

“高斯。”马浩宁的声音比我的理智率先出现,伴着无尽的笑意。

马浩宁实在是迷人,我因为他生出了更多奇怪而百般滋味的情感,陌生而冲动,色彩斑斓而微微发苦。

“这是?”他的鼻梁在帽檐下略微发僵,连唇角带着的温和笑意都凝止了,宛如热熔的黑巧克力在银白的锡纸上停止流淌。

“茉莉花,好看吗?”我笑。

此时的杜海皇正举着摄影机拍摄,等着我说那句话。

“好看。”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了一句话,感觉文笔很好,”紧张相较于激动占据了上风,夕阳混杂着金灿灿的灯光地为我眼前的男孩子镀上朦胧的光圈,逆着光我也能看见他闪烁的双眼,“赠君茉莉,愿君莫离。”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然后如火山喷发一般溢出了掌声和欢呼声,除了拍摄组,摄影组的,剪辑组的都开始鼓掌,我站在掌声中脸颊绯红。

马浩宁的眉梢不自觉拧紧,握着我的手的手上青筋浮现。他的头略微仰起弧度,凸起的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

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我跑出了录音房,跑到了楼道里。

这算告白了吧。马浩宁一直不傻,他听得出来吧。

被马浩宁拽着的时候我反复地询问自己,但每一句都是陈述句,像是早已料到的结局,我的脑海空空荡荡,像是等待着马浩宁的一句话将他充满。

楼道里也陷入了跟录音房一样的寂静,我直勾勾的盯着马浩宁的双眸,他的眸子还是很亮,和以前一样。

他欺身凑上来,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颊上,一句话也不说。

太近了,他扶着我颤抖的的双臂,能看清他浓密睫毛下眼瞳中的星辰大海,细密如触手的情愫冲击让人的心震颤难安,我在那一刻里看见的不仅是马浩宁,我现在喜欢的人,还有更多的——想要以一换一的决心,无尽的悲痛和祈求,湮没在无言里的紧张。

“高斯。”他开口,干燥白衬衫上的湿柠檬气不断的打在我的身上,我们离得好近,近乎要贴在一起。

“马哥,怎么了?”

“我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你,在我十八岁那一年。”他的嗓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听得我全身发软,“你可能不知道,那年的你跟现在一样大,我在十八岁的时候认识了二十四岁的你,你说你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我不知道我够不够本,但我觉得你认识我的那段时光,就像那束茉莉一样,恬静美好。”

“你帮了我,那是我第一次去时空裂痕里,没想到一出现就被一群贵族女子包围,你帮了我,用你一直带着的手表,小酒馆的老板认得你,知道你喜欢烈些的威士忌,少加冰,我也记得,但是我那一次喝醉了耍酒疯,所以我再也没喝过酒,不过好在,我担心了两年,我还是跟你相遇了。”

“是你告诉我我们一定会相遇的,于是我在等,我在试探,你没给我反应,我就知道我要等到你的二十四岁,我要把沙发上睡着的你安顿好,方便你回来,歌词是我写的,就是信结尾的那句话,茉莉花是因为你给我留下了我才喜欢的,不是我喜欢,是因为我怕我再也遇不到你了我才喜欢的,不过还好,岁月有声,我们还是相遇了。”

“高斯,既然你不说出口,就让我帮你忆起只属于我们的中世纪。”

我喜欢他喊我的名字,不限于录视频还是生活中,他只要一喊我的名字,我就可以勾起身体深处最脆弱的生理反应,哪怕只有一点点。

这种被压抑的感情不到某个尖锐的时刻是不会冲突爆发的,只会沉默地埋沉在心中,或许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被遗忘。

于是我没有讲话,只是搂着马浩宁的腰吻上去。

他记得我。

下齿与舌尖轻轻撞在一起,带来清晰的疼痛。在空旷的楼道里,我能够听到他身体中寒寇翠空血液流消的声音,他的心跳在我的胸腔响起,轻薄的碎发擦过鼻尖,温热的体温点燃了燥热的皮肤

我意识地勾起唇角,手指在与他相握的手心也描摹出了微笑的弧度。

我们不被世俗允诺,那就背道而驰,在黑暗里偏安一隅,我不介意的。

我也希望能有一个时刻,所有的束缚和捆压都瞬间汽化,蒸腾成高温灼烫的水,蓬勃激烈,渴望水乳交融和灵肉一体。

“马哥,中世纪的岁月会为你燃烧的。”我笑。

我会为你燃烧的。


06.

坐在马浩宁家中的沙发上,酸痛的手搂着腰,大骂着他。

“马浩宁!”我冲着厨房的人大喊,“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我突然又发觉,马浩宁辍学创业,理应有绝对凶残和暴戾的一面,至少在与我相处的时候,好像这个少年的脸庞线条都是没有起伏的。

除了昨天。

在楼道又跟他聊了些有的没的,马浩宁就拉着我下楼,我用仅存的理智在工作群里发了消息,告诉他们可以下班。我被他拽着走了好远,走的我心跳加速,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告白时的紧张感再次回归。砰地一声,马浩宁将我扔进里汽车的后座,然后就像失了神一般开始解自己的腰带,眼中的戾气仿佛都要溢出,他的手扶着我的腰,每一个关节和骨骼都刻骨铭心的印在我的心里。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我不是很确定我是如何回到家的,只知道我的身体被清理过,换上了一件略微宽大的黑色T恤和裤子,大抵是纯棉的,质感很舒服,身上还有细细碎碎的痕迹,红色的痕迹在身上显得暧昧又性感。

“是有点不节制,”马浩宁端着一碗汤向我走来,是一碗清淡的排骨汤,什么调料都没加,就像我们很久以前的关系一样,平淡如水,“昨天上车的看了一下车里自带的时间,我们做了快三个半小时,帮你换个衣服又抱回来花了将近一个小时,高斯,你不是看起来很猛吗,怎么做起来像没骨头一样,我摁住你的腰你都能动,真的是太瘦了,是我的问题吗?不对是孙傲的问题,回去就给他扣钱。”

我静静地喝着汤,就听着马浩宁讲着些没羞没躁的话,忽然觉得这样还挺好的。

素日我奢求马浩宁的爱,现在我就和他坐在一起,听他讲一些无厘头的话语,像对自己的爱人吐槽平日的不顺心一样。

“所以马哥,”我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算在一起了吗?”

“不算吗?”他反问我,“我们昨天做的时候我说了那么多话你是一句都没听吗?”

“不是……”心里的话太羞耻,我是在不敢说出口,“真的很疼,我现在腰还很疼啊,你技术也是不太行,扩张都痛,而且你又大……”

察觉到话语逐渐走向了不能播的方向,我才反应过来马浩宁在逗我,于是放下碗筷开始揍人。

“真不要脸!”我喊。

上海的夜晚暗雾弥漫,硕大的月球隐没在夜幕中,清冷的光辉照进的窗子,打在他的脸上,

我和我的挚爱在时光重合之际高举酒杯,而现在,他在喂我喝汤。

“马浩宁,”我喊他。

“嗯。”

厨房里的火焰还在不断的舞蹈着,热度传到客厅来,滋滋地烘烤着燥热的血液。它将我们的影投在墙上,乐此不疲地将它们扭曲成各种姿态。不得不说,它给人心带来了一种细微而温暖的震颤,好像光明和热就是希望一样,噜得燃烧,永不熄灭。

“我们真的相遇了。”

“嗯。”他将勺子中的汤吹凉了,送到了我的嘴边,“是你告诉我我们会相遇的,你还告诉我我会成功,是你告诉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很好,我才一步步地撑到现在,高斯,因为你,我成功了。”

“我等了你七年,所以高斯,你用什么来补偿我。”

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透露出深藏不露的笑容。

“就把你补偿给我吧。”

他们在微曦的阳光下拥吻。

他们孤立无援,但是单薄的影子交缠在一起仿佛这样就有了一切。

他这样回想过去,特别是那个吻的每一个清凉的唇和焦灼的心,无法抑制的委屈的情愫,像要讨回过去没被弥补的所有。


好久不见,我的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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