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俞】吵架
大小朝时空互换,穿越梗?耐心看下去,好戏在过程·
w+纯朝俞甜文·
///大朝小俞,//大俞小朝,/正常时间线·
写在开头:穿越的脑洞是很早就自己萌生的,可以追溯到20年初。而想再拿起这个脑洞是今年上学期间回顾到了伞爹(曾经圈里一位很神仙的画手老师,现请勿打扰。)的大小朝俞分别见面的小短漫而勾起了创作欲望,于是构思了很久,写下这篇。
非看图写作文﹗或许算沾一点边的衍生。
/
马路一侧的路口,嘈杂异常。
正走到马路中间的行人等候区,绿灯闪了几回,变成红灯了。
在贺朝跑上前的同一瞬间注意到他动向的谢俞瞳孔骤然紧缩,也欲上前,被尖鸣的喇叭与飞驰而过的轿车逼得后退一步,再看了眼红灯与或许看到他动作或许看到人行道混乱而缓下来的后面的车,他疾跑过去。
贺朝刚冲出去时什么也没想,几乎是看见那货车将近和前边小女孩的身影他就身体快脑子一步冲出去了,这会儿在路边与小孩和各色行人面面相觑,后劲上来了,才觉出自己脑子里紧绷得嗡嗡的。
有人胆战心惊的呼声,被吓到的尖叫,小孩扎耳的脆哭声,好像也有人问他小伙子怎么样的,还有一声最入耳的喊声:“贺朝!”
他走神了一会儿。
回神时,一切嘈杂都从耳边散了个干净,只剩下谢俞默默走在一旁,偏头看去,见爱人冷着脸,方才的担忧与惊惧一并敛了去,心道不好。
让他担心了。
贺朝故作轻松开口欲活跃一番气氛:“那个,刚才好险——”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贺朝闭上嘴,乖乖挨训。
“你可以见义勇为,但首先要保证在你自己不受伤的…”
“我没受伤。”
贺朝听见谢俞这样的语气说话,知道他心里急了,也一急,嘴上一快打断他的话,要去握他的手——
“万一呢?”
被躲开了。
谢俞瞪他一眼,可贺朝的眼神总是暖烫,让他心软成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垂下眸。
若是他注意到了小孩处于那般险况,他或许也身子快一步就上前去救人了,但他依然忍不住……
忍不住自私地做假设,如果其实女孩只是那个视角像是会被货车撞到,而非真实的会发生意外呢?又如果贺朝动作慢了半步呢?如火车问题,谁不希望自己的人好好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贺朝去身临危险,何况在他面前。
现实中的意外难以预测,谁也无法在那一瞬间准确分析利弊,当时贺朝会处于本能去救人,事后他也会下意识回想。
那一瞬间从脚尖骇到心脏的冰冷与恐惧在心头挥之不去,而这种恐惧在见到贺朝毫发无损后几乎立刻转为无端的愤怒,对自己对他,对心脏骤停的体验。
生气。
贺朝低声喊他:“谢俞……”
急促的手机铃声敲醒了低沉的气氛。
贺朝皱眉挂断,还没开口就又响起,他拿出手机来欲关机,余光瞥见谢俞似是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忙得他手指一错竟然把挂断按到了接听,又是一气,再看向谢俞的背影,嘴角扯不出笑意,徒然地开口:
“我……”
“你忙你的。”
“贺总?”
电话那头已经开始唤人。贺朝知道谢俞这话是想一个人待着,紧赶了两步拽住他的手腕,缓声道:“别生我气。”
他的手捏上谢俞手心,温热,安抚性地:“等我回来。”
被捉住的手稍顿,随即抽走。指尖那点余热很快消散。
“什么事?”
打电话来的是贺朝的得力助手小刘。
向来好相处乐呵呵的上司今天回话慢了半拍,相隔在电话两端都觉出一分冷意,感觉那什么,炮仗已经蓄势待发。
他一怔,结巴了一下向贺朝汇报道:“这个,月底的公司的……”
惨了惨了,他不会是打扰了老板和他嫂的什么好事吧??听着也不像啊,也不至于这么冲…嘶,总之是撞枪口了,早知道该发短信。
贺朝一边听着一边深呼吸几次以缓解各种对于以他现在的情绪能挑出来的刺的气愤,见一旁就是百货商店,脚步拐进去。顺路买东西了。
这头是零食区,非周末的下午快要到学生们的放学时间,这会儿显得人不是很多。他推着空的购物车回着话,暂时没闲暇挑拣:“我似乎肯定跟你说过13号的文件要先给我过目?还有,人事部最近招的人都干什么的,打临时工?来公司体验生活,等着要下岗了?”
“是…哎是是,我会督促加强监管。”
贺朝皱着眉,抬眼看见一排排饮料,随手拿起一罐在当今年轻人中依旧畅销的可乐把玩,“效率太低,两天了我交给那边的东西还没做完,今天再不——”
突然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
///
贺朝:?
他今天各种不顺气。本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会选择包容理解与大爱,但现在他才不,管不得对方是因为什么挂断的,平了平心静了静气,再次回拨过去。
另一边的小刘听见忙音也是一愣,又想终于逃过训话,老板不再打过来他坚决不回拨!吁了口气,开始在消息框中编辑他剩余的汇报工作。
手机屏幕显示时间为5:19。
学生们快放学了。
贺朝心平气和地喊了一声小刘,开口还没说几个字就被对方打断,那回话却有些奇怪:“你们这搞推销还带强买强卖的?!还是什么乙女游戏,我又不玩那些,打给我干什么,莫名其妙的。”
对面有些嘟嘟囔囔:“你打错电话了!什么公司啊告你们雇佣未成年!”然后电话再次被挂断。
是中学男生的声音。
贺朝一愣,莫名其妙地听完全程,心里冒出好几个第一想法:我打错了?
这他儿子?
年轻人真有活力。
接着,他乍一回眼看到手上可乐的生产日期:2020年12月…
2020年?!
可乐也搞珍藏老窖??!
接着,他茫然地抬头,看了眼四周。
快要自动暗去的手机上显示着2036年12月31日,时间依旧停留在5:19。
黑屏。
再次被按开时,时间走过一分钟,显示为:2020年12月31日,5:20。
贺朝顿时身子一僵,背上冒起冷汗。
一种又热又冷的骇然感顿时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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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是挑了罐可乐,世界都变样了。他刚还心里嘲笑这可乐怎么保质期15年他得带回去给老谢看看,再一晃眼才发现那是生产日期,更觉得有趣,又一回神往前走了一步,发现跟前凭空出现一个购物车,吓得他差点跳起来以为什么鬼白天也如此冒犯,再一转眼,世界就变了。
他茫然地探头观察了一下这间超市,确认自己刚才进的超市和这格局确实大不一样,一种荒诞又神奇的想法在他心中一闪而过,被眼疾手快地逮住。
他打开手机,显示时间为2036年12月31日,5:23。
贺朝:……
他好像穿越了,不是骗人的那种。
手机上本正热闹着的群聊此刻一片寂静,软件APP挨个变成JPG.钉在手机桌面上死了机,一个都打不开,倒是通讯录被点开了。
他下意识给谢俞打了个电话。
///
接通电话时,对面传来清澈的少年的声音:“喂。”
贺朝心中一动。
2020年,18岁的小朋友?刚成年的小孩儿。
他突然有些期待见到这时候的爱人,姑且当做是他白日做了梦,先及时行乐再说。
贺朝清清嗓子:“小朋友。”
另一边谢俞放下手机看了眼接通的人。
……没打错啊。
“你嗓子怎么了?”几分钟还变了个声,变声期还有这阶段的?手机坏了?
“咳,有点难解释,你现在在哪?”
难解释?谢俞皱眉,是发生什么了?不过听贺朝这话应该问题不大。
他回道:“售货机。”
贺朝大致望了一眼,售货机有点多,又问了句:“哪一个?”
“门口的。”
分开前才说好了在哪儿碰面,虽然在这之前两人不尴不尬地进行了一番无厘头的争执,但这地儿两人常来,在哪儿碰面还需要说?贺朝这傻逼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谢俞冷笑一声,忍不住怼道:“怎么个难解释,你脑子刚才被夹了?”
贺朝听他说到门口,脑子里才隐隐约约模模糊糊有了点印象,又听这小朋友这般语气,差点漏出两声笑来。
这小朋友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一听见谢俞说话就忍不住觉得新奇和喜欢,掩了掩嘴边的笑意:“你还别说,性质上多多少少沾点边。”
“?”
有个身影靠近,停在自己面前。
谢俞抬眼看去。
穿着厚的黑色风衣外套,内搭白色高领的,嗯,长得像贺朝的大叔。
谢俞皱眉:“你是……”
“你要的被夹现场。”贺朝先发制人,眼底带着无声的笑意,“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谢谢,惊喜到家了,不给开门。
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谢俞一直到走在回去的路上了都还觉得自己现在不清醒,偏还有人在旁强调存在:“你们待会要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
“去我家?”
谢俞停下,思索片刻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漠然拒绝:“没必要了。”
“诶——”贺朝拉住他,“怎么没必要?你老…你男朋友都这样了,不管管?”
谢俞沉默地又往前走了两步。
又停住,转向贺朝,烦躁捞袖:“打一架吧。”
羽绒服比较厚,袖子没捞上去,不过打人还是狠的。
贺朝也不还手,承着小朋友随意泄愤似的几拳,脑子里不知道脑补的是什么,终还是漏了一声笑,又挨了几下,蛮疼,真不留情。
还敢嘲笑,岂有此理。
谢俞忿忿,正听这人道:“我家小朋友,二话不说就是干的样子,真可爱哈。”
谢俞听过这话后,动作顿了一瞬。
随即就被大手裹着拳头,被扯入了贺朝的怀抱。
第二天就是元旦,谢俞需要回家陪顾女士,但听过男朋友可怜兮兮的卖惨言论后,最终还是忍不住动了那么一丝丝爱怜之心,决定陪男朋友睡一晚上跨个年,正常睡觉那种,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醒了再赶回钟家。
突如其来的变故搅乱了两人原定的计划,不知其源的“未来的贺朝”更有些让他乱了阵脚。
被抱住的那一瞬,来自于身体与心灵的不抵抗,谢俞很清楚地知道这就是贺朝。
那种不太一样又一样的被尤其珍视的感觉,以及很暖。
气不动了。打不过,奔四的成年人打小孩,不公平。谢俞自我调节道。
贺朝哄小孩:“小朋友不要这么暴力,这样,我们先找个没人的地方亲个20分钟,或者就在这儿也行,你验验货——嘶…”
谢俞,重拳出击。
终究还是不太能欣然接受。贺朝到哪里去了?15年后?手机上调个时间能跨时空传递信息吗?正想到未来,他看向贺朝。
同时,这人一把揽过他的肩,谢俞才听到身后一辆摩托车的鸣笛声,让了路。
“看路,不要因为哥过于帅气而离不开眼,回去慢慢看。”贺朝一本正经。
“谁看你了?”谢俞移开视线。
自己有一直在看他?然后又瞥了眼贺朝,倒好,搁这儿等着呢,谢俞一转头就跟他对视上了,坐实了偷看的“罪名”。
……我看我十几年后的男朋友怎么了?小朋友理直气壮。
“你…”听谢俞开口,贺朝偏过头来,看着他。
那眼神认真又专注。
贺朝乍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实际上手上该干的事一样没落下,因为某个小朋友走神而担起认真走路的重责,手搭上肩后便没再放下,一来好把控人,二来揩揩油,咳。
听见人问话时,带笑,眼睛里刻着对爱人的专注。
“你…多大了?”
贺朝戳破他的心思,眼角笑意蕴出几分温柔的深情,是想起了某个人:“在一起第十五年。结婚十年了。”
落在肩膀上的手,习惯性地拇指按着肩骨。
十五年。
是不经意露出的对爱人已然习惯的关护,十五年来早已深刻在骨子里的温柔细致。
//
一番精心解释后,谢俞虽不太能听懂贺朝说的内容,一通穿越小说情节在脑子里滚了一圈头都大了,一叹:“待那儿,我去接你。”
来时倒是一眼就看见了路边站着的穿着立阳校服的男生。
贺朝本身长得就帅,赚了很有一波回头率。正是放学时间,有不少学生背着书包在街上穿梭,纷纷侧目看向这位在路边等人的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大帅哥,还在猜测他穿的是哪个学校的校服。
然后看见一位长相同样出色的青年缓缓走向那个男生,有几位女生捂住了嘴。
谢俞迟疑开口:“贺朝?”
靠在树边低垂着眸捣鼓手机的男生动作一顿,嘴角勾起,向他看过来,眼睛一亮:“老谢!”
是年轻时惯用的称呼。现在的贺朝习惯于不害臊的喊法,听见这人这么一喊,倒真有种时光回溯的错乱感。
本该属于记忆里的那个年少而张扬的男生鲜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挺奇妙的。
贺朝站在原地给谢俞缓冲的时间,毕竟自己一时半会儿也不太接受这个设定,茫然之际听见未来的爱人的声音,才在这陌生的人潮中寻到了方向。
谢…未来的谢俞,裹着米白色的大衣,内里是偏深的棕色毛衣,衣袖较长,笼了一半的手掌。
偏暖的穿搭让他看起来似乎感觉脾气好了许多,很,很好看。
不说话看着他的时候,身上有那种沉稳的,大人才有的感觉。
天色本就雾蒙蒙的,谢俞来时就想着可能会下雨,这会儿便飘起毛毛雨来。
他瞥了眼贺朝拎在手里的厚外套,眉轻蹙:“外套穿上。”
贺朝没所谓,一边听话匆匆地套上了,一边下意识解释道:“下午打了球,热才脱的。”
谢俞看他穿好了跟过来,便引路道:“走吧,先回家。不远,就在……”
一个热源靠了过来。
贺朝单着内里的毛衣和校服打了半个下午的球,体温在冰冷的冬天透过相对单薄的衣衫,整个人都是暖的,突然靠了过来,头上挡了个什么。
“走吧。”贺朝没把外套拉链拉上,敞着那件宽大的羽绒服,把肥大的帽子扣在脑袋上,顺便凑得近,把谢俞的头顶也罩住。
很新奇的体验,谢俞想。
到家后。
贺朝有些好奇地打量:“那个,呃,我?在哪儿?”
“我知道?”谢俞反问他,把外套搭在沙发上,“可能在你那边。”
贺朝打量着谢俞,若有所思。
这个语气……很冷淡啊!不会吧他这是挑了个什么时间来的,惹人生气了?
“坐,”谢俞一眼看穿贺朝的想法,轻松道,“刚吵完架。”
明明没见谢俞看他,但却被一语道中了心思。
贺朝跟他并排坐下,凑过来:“那我先替他道个歉?等他回来了你好好收拾一顿,保证不反抗。”
谢俞看着他。
“怎么能让小朋友生气呢真的是……”贺朝嘀嘀咕咕。
噗。
“行吧,我原谅你了。”谢俞伸手揉了揉贺朝的头。
贺朝没反应过来,说话声顿住。
这么,轻易就原谅了?
诚然,他还不知道两人具体吵的是什么,但既然是吵架,那应该与他和老谢俩中学生的“吵架”意义上是不一样的。竟然真的原谅了,还是看他是个小孩,说给他也没用。
“感觉那个我占我很大便宜啊,什么都不做就得到了小朋友的原谅。”贺朝道。
“本来也没生气。”谢俞摸着那头精致的乱毛手感不错,又揉了两下。
“傻子,哪里会真和你生气。”
是对某个人说的。贺朝默默看着谢俞。
那双平日里总蕴着一些冷淡的距离感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温柔和像是无奈的纵容,是只对他开怀,只向他显露出别的情绪的人。
这个人是他的。
///
“不是吵架了?”
贺朝搁他边儿上心情很好似的一直笑,像个老流氓,谢俞怎么听他说话都是调侃,没好气道:“你傻逼当的还少?”
贺朝还在笑。
不愧是高中时期的谢俞,一点就炸,冷酷杀手,是谁都不让摸的猫,养熟了却可爱得紧,还总是憋着小坏。
“本来就没生气。”
贺朝偏头,像是没听清。
“……不跟你生气。”谢俞不看他,自顾自补充到。
贺朝听后倒微愣了下,眉眼一弯,心里软得不像话。
是,确实。
他们少有几次吵架,抛开一些不成熟的小打小闹,大多是因为对方。大学时有过两次争执,是前期谢俞因为忙碌而多次错过饭点,和后期他的项目拉投资喝酒太多隐瞒被抓包。工作后倒是少有,印象都不深,最深的就是今天早上闹了个不明不白的冷战。
而这些争执的收尾,似乎都是……
都是一个吻。
亲吻给大脑带来有效的多巴胺信息,让本就态度有所松动的两人再次放松下来,静静地感受对方。
这小朋友,怎么随便说句话就戳人心窝。
贺朝仰靠在沙发上,调笑他:“有什么想知道的?对未来。给你讲讲咱恋爱史?”
回答似乎是意料之中的。
//
“没有。”
贺朝一仰头倒在沙发靠背上,老神在在地在半空摆了摆手。
谢俞突然哼笑一声,“也是。”
“也是什么?”贺朝问他。
谢俞这人平时没什么情绪波动,笑一下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笑得有些太好看了。
“不需要知道什么。你们两个自己去经历。”
他偏头。
眉眼里竟也是带着笑的,就这样静静地撞进了贺朝的双眼。似乎还歪了歪头头,眼睛里向他投来疑问。
心脏突然怦怦直跳。
好想亲他。
贺朝像受了蛊惑,逐渐靠近,直到唇上碰到一处柔软。
是谢俞的手指,抵着他的唇,顶着某位年仅十九岁的小男友的无辜神情,把人抵着推开。
“这个亲吻,留着回去哄你那位小朋友吧。我才不和小屁孩亲。”
贺朝不服嚷嚷:“小屁孩怎么了,小屁孩你也喜欢。”
“是。但我更喜欢比我大一岁、长得帅、挺傻的某位贺总裁,”谢俞的手指转了个方向勾了勾贺朝的下巴,“我老公。”
贺朝怔愣。
谢俞觉得他这反应有趣,看着他,发现这小男友突然肉眼可见地红了耳朵,结巴地问:“你、你,你喊我,他,什么?”
他笑,摇摇头。
“你再喊一遍?”贺朝凑过来,被无情推开。
不过是带着笑的。
“谁跟你喊。”
///
“真没有?不说我亲你了。”贺朝膝盖抵着谢俞的膝盖,一只手撑在他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一副强抢民男的架势把人困在自己与沙发之间,作势要亲他。
谢俞没有退缩,反倒是出乎意料地,迎着他往上凑近了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截。
果然见贺朝一僵,甚至有后退的趋势。
谢俞一哼,重新靠回沙发上,更是从气势上胜了贺朝一筹:“你不敢亲我。”
他见贺朝神情中多出一股不服,正蓄势待发欲开口争辩,于是抢了他的先:“你还跟十九岁的你抢男朋友?老牛吃嫩草。”
贺朝被抢了先,争论的阵势弱了几分。
“都是我媳妇儿,又怎样,”贺朝哼哼,“谁说我不敢亲。”
在谢俞的微瞪下,他埋头在谢俞的脖颈,把人抱住。
谢俞没料到这个展开,还没有做出反应,听见这人沉沉的声音。
“小朋友,我爱你。”
抱得挺紧,压抑着什么,呼之欲出的思念。
谢俞缓缓地回抱住他。
//
夜深,两人简单吃了晚饭后,谈论了挺多。
也不知道话题是怎么偏到这儿来的。
“戴不上。”
谢俞懒懒靠在沙发背上,微偏着身子,把戒指往贺朝手上套。
是无名指,银色的款式。简单大方的银戒只推到指节处便卡得微紧,再推怕取不下来了。
“手长这么大干什么。”他随手捏了捏贺朝的指节。
贺朝:“那就你戴。”
“嗯?”
这小孩反客为主牵过他的手,把停在指节的戒指取下,郑重其事地给他戴上了。
贺朝的手总是温热。
谢俞平时不走动的时间长了手就容易变得很凉,贺朝就会习惯性地两手捂住他的手,不干什么要紧事两人就这么腻歪在一块,直到自己的手也被捂得温热。
他们在谢俞28岁那天结的婚。
当时谢俞还以为他们只是飞去国外旅游,直到这人神神秘秘地开车带他去了一个教堂。
虽然有所猜测,但也没往那方面想。
那可能是谢俞最惊讶、惊喜与感动的时候,因为他首先看到了顾雪岚。
贺朝这人,不知道私底下费了多大的功夫,连他妈都被这人哄着瞒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场了的宾客总共也不过几十个,全部是他们最亲密的伙伴、同事。
他是真的一点风声也没听到,这场盛大的惊喜让他感到一瞬间的无所适从,在顾女士含着喜悦的泪光拥住他,和朋友们精心筹备的一场欢呼与雀跃的讨论声中,他的鼻间有些酸。
起因他知道,是曾经玩闹时他对贺朝说的:“你把所有事做好了,我坐享其成。”
当时贺朝就煞有其事地回问道:“真的?”
他也郑重地回答:“你做的,我就喜欢。”
贺朝这人总爱搞这些。
谢俞23岁时,两人都参加了学校里的一次出国研学的活动。
那一次很荒唐地喝了太多酒,大半夜跑到教堂里去。
深夜的钟声响起,在温凉的夏夜,两颗心热得滚烫,双手裹满少年人的热度,有两个男生互换戒指,私定了一生。
所以贺朝总说,他们结婚了十年。
现在贺朝的神情,与那两次誓约下的神情,是那样。
郑重地,无比珍视地,将戒指套在爱人的无名指。
谢俞耳根无端一热。
有种,体验了一把养小男友的感觉。
///
谢俞肩上搭着毛巾,路过房间时,看见里面黑着灯。
不是贺朝早睡。他靠在门框,看向窗边那个男人。
窗外路灯的光影影绰绰,贺朝手里的烟明灭。
不得不提,贺朝这人确实长得特别帅。三十来岁可以说是风华正茂,这词一点也不夸张。面部棱角更为锋锐,没说话时,整个人透出成熟的气息,头发比现在要短一些,干练又帅气。
打诨插科时不见得这人有多正经,但谢俞莫名就能想象出他总穿着身西装,去……嗯?贺朝公司会是干什么的,卖保险?
突然起了点坏心思。
小朋友有特殊的调皮赦免权。
夜深人静时,人容易想很多事。
高中时他家老贺经常性不在家,他基本从初中起就在住校,高中毕业后总和小朋友跑出去腻歪,大学之后回家更少,对窗外风景的熟悉度比不上对他床头柜的熟悉度。
实话说,他冥冥中有所直觉,第二天一早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这个直觉还很强烈。
但是,这一天之内经历的从早上小到没能吵起来的争吵到突如其来的时空穿越,依然复杂又离奇。幸好有个小朋友陪着,再慌心里好歹都有底,兜着不安稳的那点因素,在陌生中有一片安定。
挺像梦一场,好梦。过了今晚就没了,尽管梦里也尽是熟悉的人事,他也挺想多看看。
当然,最熟悉的还是这位,放低脚步声走近的小朋友。
“干什么呢,怀念过去?”
“倒也不是。我在思念未来。在想你。”
贺朝正准备把烟掐了,又被抢了先,谢俞伸手来把他指间夹着的烟给拿了过去。
这是个在他们之间蛮经常的动作。
前几年的事,很长一段时间贺朝因为繁忙多事而克制不了抽烟的量,谢俞常闻到他身上没掩好的烟味,数落过几次。
有一次他在家里跟谁打电话,说的……什么事不记得了,下意识摸到衣兜。
一般他不带烟回家,只留个打火机,正好那次兜里落下一盒,便手比脑子快地点上了烟。
又正好撞在谢俞那天回家的时间,电话结束后那堆事儿还在他脑子里转,没注意到谢俞走近,被抓了个抽烟的现行。
接着,他的爱人掐掉那支烟,以吻代替。
“有烟灰缸,我记得在…”贺朝话语一顿。
谢俞把他抽了一半的烟接过,没有掐灭,反而是递向自己
唇,含住。
黑暗中闪过一点明光。
贺朝愣了。
紧接着他反应过来,把烟一夺一掐,顺便大手捏住这小朋友的脸颊,不可置信问道:“你会抽烟?”
谢俞呼出白色烟缕,但还是咳呛了两声,回答他:“有幸抽过一次,有经验。”
“这叫有经验,”贺朝觉得小孩儿脸蛋还挺嫩,又捏了两下,“你还有多少瞒着我的?”
他从来不知道谢俞还干这坏事,又笑:“小坏蛋,嗯?”
谢俞反驳:“我平时又不抽。”
“那就是哥哥嘴里的香,你非得沾点儿是吧?”贺朝逗他。
“就你,还哥哥,大叔吧。”
“你哪儿找我这么帅的大叔?”
贺朝来劲了,对小孩耍口头流氓:“也是,就你这么会找,找了我这么深情专一**活好会哄人的,别人都没这福分,就我家小朋友有,羡慕死他们。”
谢俞刚捕捉到几个关键词,还没捋清楚这人在耍流氓,又听他道:“给你看个东西。”
贺朝让他把手伸出来,五指张开。
谢俞照做了。
接着,五指抵着五指。
十指连心,指腹轻触带来奇异的酥麻。谢俞睫羽微颤,看着贺朝手上的动作。
这人一手抵着他的,一手覆在无名指,缓缓地、轻柔地,将一圈被体温浸得温热的物体,自他的手,通过相贴的指尖,挪到了自己的无名指肚。
被碰到的地方很痒,谢俞感觉自己连指尖都微微发抖,忍不住要蜷起、缩回,无名的羞意冲上头顶,落了个耳根通红,无名指尤烫。
贺朝的戒指在他的手指上大上一圈,松松抵着软肚,温热的。
谢俞自认为对大叔不感兴趣,哦,他对男女老少都不感兴趣。
谁让这大叔长得和贺朝一样,还住着与贺朝相等同的灵魂。
像是没忍住,贺朝执着他的手,在那枚婚戒上落下一吻。
那样的感觉太轻细了,细小到,只有心脏的跳动能为之一颤。
谢俞看着他,突然被抱住,男人的声音闷闷传来:“想你了。”
刚来半天就想,虽然也是贺朝的作风,但结合今天这位的行径来看——
“你在出差?”
“没。……吵架了。”贺朝继续闷在谢俞脖颈,“刚吵完呢。”
“你该。”谢俞回他。
贺朝应和:“嗯,我该。”
他感觉到谢俞如傍晚时那般缓缓回抱住他,语气认真道:“贺朝,我也爱你。”
是对那一句话的回复。
“我知道。”贺朝将他搂紧,声音近在耳畔,低缓的。
“你爱我爱得无法自拔,天地可鉴,感天动地。”
无法自拔。
两人不久前进行了一场幼稚的亲昵,带着小醉,贺朝与谢俞额头抵着额头,看向对方眼底未散的盈盈笑意。
“你就是爱我爱得无法自拔,天地可鉴感天动地。”
贺朝放低了声音,配合着微醺的旖旎的气氛。
都是些什么词。
谢俞哼笑,揽着他的肩叫他低下身子,凑到耳边,纵容道:“是,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天地可鉴,感天动地。”
他声音懒懒,几乎是一字一顿,手指捏了捏贺朝的耳垂,轻声哄道:“无可救药了。”
正如我爱你。
贺朝睁开眼,看向多年前的起居室,视线环顾一周,回到年轻的爱人身上。
谢俞感觉到贺朝的脑袋偏了偏,虽触感不明晰,但……
他在发尾留下一枚晚安吻。
“小朋友该睡觉了。”
“晚安。”
/
谢俞做着梦,睡得并不太安稳。朦胧间清醒了,睁眼时,看到贺朝就坐在自己身旁。
他乍一眼看见这人的穿着,还以为是小男友找了贺朝的衣服穿,再回神一看,发现那正是贺朝前一天早晨穿的那身。
见谢俞醒了,贺朝动作略显慌乱地正要下床去:“醒了?想吃什么,我去弄早……”
谢俞瞥了眼显示时间为5:07的闹钟,无情打断他:“回来了?”
他声音里带着刚醒的哑意,眼底却已经清明。
贺朝顿在原地。接着又听见谢俞轻声一叹。
“躲我干什么。”
“没躲。”贺朝低声道。
谢俞撑起身子,伸手覆在贺朝的后颈。
在接吻这一方面,谢俞其实不常主动,偶尔轻贴时总能被贺朝找着机会反客为主。这次倒是全掌了主导权,不过,不出意料地又被夺去了。
“贺朝,”他松开,轻轻道,“我怕。”
怕的东西有很多又不太多,但怕你出事最挠人心,难受得要命。
贺朝深呼吸。谢俞直白地说出这种情绪太少,少到贺朝听见这话时,心里抽得直疼。
“你没错,我也没错。不准我担心一下?”谢俞道。
“那自然是准的,”贺朝抱住他,轻蹭他的耳垂,“我下次一定背着你去英雄救……”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了。
“啊嘶——对你老公下这么狠的手!”贺朝前半句还一副不正经,后边又一本正经地哄着人,“好好,我不救美,我也不当英雄。”
“你要量力而行。”谢俞道,“不然睡医院走廊去,也别占着病房资源。”
贺朝失笑,又吻他:“有你这么咒老公的?”
任他亲过眼角,脸庞,唇,浅浅分开。
“贺朝。你不准出事。”谢俞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低声的,命令的语气。
“好。”他郑重地回答道。
谢俞这才舒下心似的,神情间染上惰意。
“还困?再睡会儿,”贺朝掀开被子钻到谢俞身边,亲昵地搂住他的腰倒在枕上,“老公陪你睡。”
“就是你困了吧。”谢俞倦倦答道。
贺朝吻他。
恰好闹钟显示转为5:20,他这一趟长达十二个小时的梦,收尾了。
好梦。
日子仍一天天流逝,对那一日的记忆,便逐渐模糊不清。再想细细回忆时,也只当是一场梦,怪诞又异样温馨,化去了回忆与未来。
风吹过,携着丝丝冰凉,青年给另一位青年细细整理好围巾。一点暖阳光明正大地窥看,吻落在额上,细数珍视。
两只手相牵,包裹住了掌心最后一抹阳光。
走向每一个属于他们的现在。
END.
【彩蛋】
两人自然是分开睡的,但第二天谢俞醒时已经是在贺朝的怀里,也没觉得哪里不对,还往里窝了窝。
赖床有半小时,他才缓缓有清醒的趋势,看着变成自己正常男朋友的贺朝发神。
贺朝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谢俞还在困觉呢,听到贺朝嘀咕。
“竟然什么也没做?”
谢俞:?
他一下子就有了精神,盯着贺朝:“你做了?”
“怎么可能!”贺朝十分刚正不阿。
谢俞有些好笑看他:“我会让你亲?”
?这发展不对啊!
“你这话有歧义啊男朋友,”贺朝把谢俞压在身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朋友不想我?”
“想。”谢俞回答道。
操。贺朝低骂了一声。
大清早的怎么就被男朋友给可爱到了。他狠狠俯身。
爱意炽化在冬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