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几种庸俗的拉康观点加以澄清
设想一种未被欲望和语言所污染的“纯粹的人”是不可能的 仿佛婴儿在某些时段可以成为不被语言他者所结构的东西 错误的 镜像阶段早就说明了人成为人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 因为人不能像动物那般自给自足的生存 而必须接纳 同时也去构建一套象征的系统 象征界在婴儿出生时就已经遭遇了 首先被重视的正是子宫环境的脱离 但这并不代表着有某种元欲望供以观察 而我们也不能设想一种元语言 仿佛在某个可以找到的现实欲望中 摆脱拉康意义上的象征 比如将父性菲勒斯的在场 和缺席彻底替换为别的东西 如让母亲单独带孩子 用一套“新”的三观去灌输给孩子 这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愚蠢的想法 因为菲勒思并不借助某些观念性的东西存在 而是借助作为整个语言系统的构成性例外而存在 排除某些“男性化”三观的行为本身却更紧挨着男性 更紧挨着早就被厌恶的歧视愤恨以及重视 并且被这个单一的母亲所内化进她的自我以及孩子的欲望结构中 被“象征”地除权了的男性 以更深刻的方式笼罩在她们的欲望结构上 因此某种纯“女性”化的社会是不可能的 因为女性的存在就是一个欠缺 一个剩余 女性在根本上是作为 男性定义自己的剩余而存在的 欲望也如此 满足欲望就意味着延宕 接受欲望作为有剩余的存在而无休无止的行进 倘若有人说运用科技手段将人先天发育的不足(早产)来治好 比如用延长孕期之类的手段来操作新婴儿的诞生 这可行不可行呢 假设有这样的成功案例 但这样的“人”必定被排除在语言结构和社会系统之外 因为这个计划的目标“治愈好某种不足” 就已经把答案给排除在问题之外了 这种不足必然以一个确定的 形而上学的标准为基底 但 一旦以个确定的标准来确定它的存在 就只能靠语言符号的整体以及匮乏来保证 毋宁说这个完美的婴儿如果诞生了 它要保证它在这种无瑕疵意义上的完美 就只能导向两种结果第一种在人之内 第二种在人之外 在人之内的结果和人们原本所面对的欲望延宕并无二致 这个婴儿如果作为满足完美标准的存在而诞生 它为了保证自己完美就又不得不找到欠缺之物 比如它要说自己没有被象征和语言污 但它一旦开口表述回答就失去了自己完美地位的基础 就完全导向了完美的反面 在人之内所治愈了的婴儿就只能是继续保持它资本主义式的地位 继续被语言和他者所困扰 而在人之外的完美 可以发现 它只能“什么都不能说 什么都不能做” 必须要完全被象征界排斥 这样的一种结果就是非人 对于它自己 它根本没有自己的观念 毋宁说它不存在 对于处在症状之中的我们来说 这个婴儿就是作为自身的否定 是死亡 焦虑 实在界 或者纯粹的作为我们反叛自己的存在 在这里揭示了一种穿越幻想的路径 当我们走到最后会发现 它迫切的要求行动 要求作为否定之物的到来 我们最后做一点补充 加以佐证文章开头的观点 路易.阿尔都塞在晚年时提出了偶然相遇的唯物主义 在这种观点里 世界总是被呈现出一种先在性 但当我们深入其中 我们最后能发现的是 根本无关有什么预先设定好的东西 在偶然性面前 一切对事件的迷恋都黯然失色 正是如此 对于主体症状的说明也不能固着于某个“最根本最原始”的问题 如果我们把这种东西贯彻到底最后 会发现 这种原始问题导向了自身消解 这个元问题和其他问题并没有区别 把它抽出整个事态的行为 是一种纯化 而它在纯化以后则是一种空无 它只在与其它事件的交互中起作用 因此不应该在世界中寻求某些确定的 实在的 经验性基础 或者规律 希望把握到世界规律 或者寻求主体的元语言 亦或者找到行动中 某个超脱于其它目的的“主要目的” 这仍然没有超出那些恋物癖幻想 没有逾越到体系之外 偶然 是这些东西交互的基底 试图进行上述操作的行为是一种自身不一致性 只能在无限轮回中惶惶度日 我们行动的最终目的必须是反目的 就如《国家与革命》中那句名言 无产阶级必须以消灭自身 为目的 同样的 分析也必须过渡到行动 要有行动家那种自毁理论大厦 或是抛弃一切的那种勇气和姿态 作为唯物主义者的 被世界拒斥的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