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骑士短篇故事30

纽约，格林威治村，布里克街117A

泡在浴缸里，擦拭着身上的粘液，斯特兰奇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清洗自己了，每次，当他落入某个额外维度生物的肚子里后，不论是他想办法出来，还是对方把他吐出来，他都会落得一身脏。虽然脏，但最终完成了任务，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摆脱这粘人的不适。

在温水的熏陶中，他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托尼和罗迪回归了，托尔重铸了神锤，并且他们和史蒂夫又可以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了，很多被认为死去的朋友，也都陆续复活了，有时他都感觉这些很不可思议，生命与死亡周而复始，非但没有麻木他们的身心，却让他们更能体会到生命与友谊的珍贵。

从浴缸出来，裹上围巾，将镜子上的水雾擦掉，看着已回到过去样式的胡子，他露出孩子气的微笑，简单的修剪了下，他打算换上衣服然后去冥想几个小时。可是当他走出浴室，却看到有个略显驼背的长发男子正在翻他书架上的书，他的脚下，也随意散落着几本书。在他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衣光头女子。

“你圣所的防御的确很难攻破，幸亏我之前做了不少准备。”他回过头，露出一张狡诈的脸，而他的右眼，根本看不到瞳孔。

“内科罗达穆斯，对吗。”斯特兰奇谨慎的说，他的形象很符合强尼的描述，他的名字更是在魔法圈里声名狼藉。

内科罗达穆斯很得意的鞠躬说：“能给你们留下深刻印象我还是蛮自豪的，而我接下来会更令人自豪。”

斯特兰奇可不打算让他实践更自豪的事，就在他伸手施展魔法要驱逐对方时，高大的黑衣女子，拿着月牙状的长矛向他劈去。

右手凝聚魔力结印挡住势大力沉的一击，同时左手捏成兰花指从食指的指尖射出魔法光束，黑衣女子被命中，撞到墙上。

就在他应对黑衣女子时，内科罗达穆斯低声念咒召唤出两个怪物扑向斯特兰奇，斯特兰奇轻易解决了它们，却被再次袭来的黑衣女子打中，她用武器尾部戳中他的身体，十分疼痛，却不致命。跟着她用脚踩在他胸口，用月牙锋利的边缘抵着他的喉咙，“别乱动。”

“拉赞，我们不是来杀人的。”内科罗达穆斯说。他耗时一周攻破圣所的防护咒，不是为了制造谋杀案。

拉赞没有进一步伤害斯特兰奇，但仍不肯放松，“行动快点。”

“你们什么都得不到。”斯特兰奇说，他暗自尝试用魔法摆脱拉赞，不过内科罗达穆斯抢先用魔法打断了他的行为，“纽约可不是你们这种人该来的，这有一堆人可以教训你们。”

“博士，我不是从你这来夺走什么的，我只是来找个人。”内科罗达穆斯阴沉的微笑道，跟着将一些粉末撒在斯特兰奇的脸上，并念动咒语。

“你疯了吗。”听到他的咒语，斯特兰奇大惊失色，“这会给整个……”他还没说完话，光芒就从他的五官迸发出来。这个人绝对疯了，竟然要把他召唤回这个宇宙，这会对整个宇宙产生威胁！

“博士，不用担心，他的目标不是这里，而是……”内科罗达穆斯得意忘形的笑着，等他召唤的人来到，就可以欣赏盛大的表演了。

斯特兰奇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拉赞在问，“他会把公式带回宇宙吗。”公式，什么公式，他的目标不是地球，又会是什么地方……他的疑问很多，却已经没有足够的意志听清下面的话。

地狱

半山腰上，曾经的天使弥迦，如今的卡赞正坐在一块粗糙的石头上，贪婪的看着天空。就是他遥望的方向，曾经靠着蛊惑与指导，他让人类助他钻穿了地狱，建立起了通往地球的通道，本来率大军打算扫荡世界，却被恶灵骑士从中作梗，最后更是被满身肥肉的瘫痪奸商用咒语送了回去，想起这些，现在他都耿耿于怀，以至于他会想去再折磨下古斯塔夫可悲的灵魂。

“你好像总喜欢来这个地方。”玛拉基从山脚下爬上来，慢慢地走到他身后。

看着自己这个兄弟，复杂的情绪就在心中滋生，他留在了天堂，他为了自身权益指示布雷兹来捣乱，也正因为如此，他失去了翅膀、地位，成了这里的阶下囚，看到他受过的折磨，卡赞觉得应该两清了，但现在玛拉基自由自在的在地狱转悠，还来到他面前招摇，这让他难以接受：“如果你只是来散步的，快去别处。”

“我得说，只是这样的话，在这住惯了也不太坏。”对于玛拉基，这不过是换了一处尔虞我诈的地点，除了场景没有天堂赏心悦目，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他竟然习惯了，卡赞可是仍旧企图重新回到地球，并借此杀回天堂，他不想等到不知所谓的审判降临，他渴望现在就回去，给世界带去他的洗礼，并向天堂示威。“你既然习惯了，就去收容所接见新来的灵魂吧，别来烦我。”

“兄弟，兄弟。”玛拉基安慰说：“我为曾经的事道歉，你得明白，上边的事很乱，很多人为了一个位子私底下打的你死我活，我不过为了自保，如果你落到路德手里，能承受天堂的光芒与拷问吗。”

这家伙是来跟我套近乎的，可惜你的歉意还比不上被拖行时的惨叫听着来劲。卡赞跟本不吃这套虚情假意，“当时我人多势众，路德、胡思、根本不可能从恶魔大军中抓到我，你偏偏放出了布雷兹，给我增加障碍还……”

撕裂的天空打断了兄弟间不和睦的谈话，贯穿天地的光柱令整个地狱的灵魂与恶魔目瞪口呆，什么样的力量胆敢以如此耀武扬威的方式降临，随着那声咆哮传遍地狱每个角落，所有人都因此而战栗。

宫殿

“有所下降啊。”路西法看着手下提供的报表说，上个月来到地狱的灵魂，统计后发现数字似乎比之前要少了点。他知道各大领域都在抢人，但还是觉得收入不那么令其满意。

“不要看月与月间的对比，不同月份死亡数字的涨落不太好计算，但如果以年为单位看的话，这里还是在逐年增长收入的。”

玛门说，他调出世界地图，不止欧美，亚非等地的人死后灵魂有些也会来到这里。他特意举了中国的例子，中国每年平均死1000万人左右，不可能全部去阎罗的地盘，总有几个基督徒会来这报道，“虽然有的地区因生育率下降人口变少了，但人类整体基数还是在增加，有生就有死，而且新来的人里也有不少上等货，我记得萨坦娜还在跟我抱怨，她喜欢的一个歌手上周死后来了这。”

“或许相对于其他领域，我们这的广告打得更响亮。”路西法说。这是玩笑话，地狱从来不需要取悦人类的广告，死亡不以人的意志转移，或许有些超级人类能暂时或者永久的摆脱常规死亡，不过还是有很多丧命的法子等着人类自己发掘。

“既然没有异议，我就把这份文件归档了。”玛门按部就班的说。

路西法正来想让玛门挑几个合适的灵魂押来让他看看，剧烈的震动就打乱了他想法，周围的卫兵有好些都摔倒了，宫殿的墙壁开裂，吊灯砸到地上，“刚刚是……”

玛门紧张地摇着头，他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去查查情况。”他的吩咐刚下达，门就被撞开了，一名侍卫慌张的冲了进来，甚至来不及行礼就大喊：“不好了，路西法大人……”

“我回来了！”吼声如飓风般席卷了整个大厅，令这里摇摇欲坠，尽管最后整体保持住了，但现场所有物品和建筑装潢被破坏殆尽，仅有路西法与玛门所处的位置还算完好。

“是他。”玛门的声音隐含着颤抖。

“真该死！”路西法沉重的说，“没想到，他竟然能回来。”

“不可能的，当初生命法庭封印了他，难道是斯特兰奇又在借助他的力量却失控了。”玛门想要去迎敌，此时一名他的下属赶来，适时的把手杖递给了他。“告诉所有人，进入战斗状态。这里给我守住了，我去看看情况。”

“等等，老伙计。”路西法离开王座，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接下来会迎来什么，他的破坏力就连各大地狱都望而生畏。事已至此，他不能坐视不理：“下边人可应付不了这个。”

他和玛门有战斗的勇气，却对获胜的信念很渺茫。路西法最失败的造物，能威胁整个宇宙甚至是多元宇宙的魔法实体：左姆，再次现身。

斯特兰奇醒了，穿戴整齐，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还没看完的书。

“我……”他最后的记忆是洗完澡，然后想要看会书放松下，或许是水温的舒适感，或许是战斗的疲劳还在，他不知不觉看着书就睡着了，对，一定是这样。不能再躺着了，下床，换上衣服，他该进行冥想了。

“看来他根本不记得之前的事。”在附近一栋楼上监视的拉赞说，她挺不喜欢接下来的事，给斯特兰奇换上衣服，将现场收拾成什么都没发生。她是战士，不是保姆。

“沉住气，我们成功了不是吗。”内科罗达穆斯说，虽然不善于战斗，但他的魔法造诣依然不可小窥，他成功通过斯塔兰奇将左姆召唤到这里，并且抹除了他的记忆，这样他就不会通知讨厌的英雄们多管闲事了。

“那就是左姆。”想到召唤来的怪物，拉赞都不由得紧张，他带给人的那种感觉，可绝非普通的恶魔可以媲美，而他仅是法利赛公式一小部分的力量所塑造出的来，那完整的公式会有多强，身为半神的她无法想象，“他真的会去把公式完整的带回到现实中吗？”

“一定会的。”内科罗达穆斯说。当左姆降临时，询问他们想通过他达成什么，他的回答是，让宇宙感到恐惧。左姆对此得心应手，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需要复原法利赛公式，而左姆知道该怎么办。想到这时他已经去地狱，并为收集公式做准备，兴奋就令内科罗达穆斯坐卧不安，“等待吧，等到关键时刻，当回归的契机出现，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

裹着特殊金属，表面附有利刺的拳头垂了下来，将包括胡思在内的一众恶魔砸成了血肉模糊的碎肉。地狱轻骑兵，重装甲士兵，玛门的私人卫队，路西法的精锐兵团，倾巢出动，面对仅一人之力的入侵。可是他们冲入战场，转瞬溃不成军，多数人根本就凑不近左姆，便被他的力量像垃圾一样扫了出去，而与那些冲到面前被打成肉泥的士兵相比，这是一种幸运。随着战况恶化，甚至是地狱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凶狠强大的力量面前，也只能挣扎求存。

“我们还能撑多久。”路西法一边组织军队重新攻击一边问。他看到奥利维尔的翅膀被戳穿了，他向自己伸出手求救，这是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

“撑不了太久，他就会把我们全干掉。”玛门说，亲眼见到这失败品（路西法一直这么称呼）的威力可不在玛门的日程表上。

“不能把他送走吗。”

路西法不是没试过这么干，但左姆可不是会任由别人随便穿送走的人物。路西法在交战中曾一次开启了数个传送门，想要把左姆解体并分别送往别处，但左姆在传送门开启的瞬间用能量强行扭曲传送门，造成的爆炸令另一个维度中的两颗恒星化为了黑洞。他毫发无损的留在了原地，随后以更疯狂的姿态攻击着地狱。

“现在，按我的方法来。”左姆高举拳头，能量散布出去，将沿途被打倒的恶魔全部吸引到他面前，这些恶魔绝望的挣扎着，哀嚎着祈求能得到帮助，却只能在左姆的力量下，逐渐聚合。

他要干什么。玛门企图打断他的部署，剑砍在套在手臂的金属上，被力量反弹开，他被甩到了出去。

“玛门。”左姆吼着，追过去，对着防御中的玛门重拳砸下。“这里不适合你。”玛门陷到地中，被他的力量砸入深处。“你和你的剑，不过是金玉其外的破烂。”

散发着硫磺味的地狱火从下面爆发，迎面而来的还有路西法毫不留情的攻击，可效果不过是帮玛门脱离了左姆的攻击范围，“

这家伙，凭我们解决不掉他。”玛门说，他的西装已经破烂不堪，什么风度全没了。在他看来，除非上帝出面，或者天堂肯让撒旦复原，否则没人能阻止左姆肆虐。

“那就多叫点人。”路西法咬牙说，他可不止望天堂会为了这里的安危出面干预。所以，他决定去找一些当年合作过的老朋友，“希望他们愿意给平淡的生活找点刺激。”

强尼正坐在新买的沙发上看早报，沙发很舒服，他享受着柔软的触感，并略微调整身体，以使自己可以更享受。比沙发更加舒服的是他的心情，不是因为报纸上的新闻，而是最近的生活很太平，他行使复仇，教训了几个普通的恶棍，没有遇到什么超级人类带来的大战。他利用这段和一些朋友度过了愉快的几天。

“要学会去生活。”这是他从地狱之王的位子退下来，临别时养母莫娜留给他的话。

强尼·布雷兹有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在摩托上度过的，他紧握车把迎着各种危险，为了自己、伙伴、家人，拼命的前冲。但那一次，离开地狱的路程，却是他开得最慢最稳的一次。他曾被陷害落入地狱，伴着引擎的轰鸣，发狂似的想要重回人世。不同于曾经紧追不舍的怪物，那次陪伴他的只有两位父亲。

“强尼，人生中充满变数，而变数有时意味着悲剧。你和丹，我没尽过多少义务，但我希望你们明白，不论何时，都要努力超越悲剧，把它甩在排气管后边。这点上丹做得比你强，他失去了很多，但他找了回来。强尼，人生的路还长，过程中必有磕磕盼盼，停下来短暂伤感一下也可以。但最终，加满油、修好车，把它走下去。”巴顿一直在鼓励他，他希望儿子明白，这里不是他的终点，只是其中一站，而他该上路。

强尼在听，却没有说话，他心里很乱，通往人间的大门就在不远处，可是他却感觉不到曾经的狂喜。沮丧，失落，这是头一次，他会对地狱产生恋恋不舍的情感。当大门出现在眼前，他发现两位父亲同时刹了车，只剩下他独自前行。他突然生出种愤怒，为什么他们不能得到新生，很多超级恶棍都能死而复活，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家人，没给世界带去任何痛苦，反而用自己的生命愉悦大众却只能永远在地狱里。

“往前走，别回头。像你曾完成的壮举那样，跃过以后的困难。”克劳什路上一直没有说话，跟强尼的感情他自认为比巴顿深，他很烦躁，比生前强尼不肯和他表演时更烦躁。强尼就要离开了，就算以后他会因别的事再来这里或许也见不到了。他不像巴顿那样能找出什么鼓舞的话，只能在看到强尼在大门前犹豫时，用尽力气去喊叫，“走，还有更多的表演等着你，别让自己失望！”

“嗯。”一切尽在不言中，他坦然的接受了祝福，笑中带泪，发动引擎，在两位父亲的注视下背影匀速消失在金色的光芒中。

回到人间，他改变了些生活习惯，花钱给摩托进行维护，换掉老的零件，打蜡，令其焕然一新。最近还用拍电影的钱买了些过去绝对不可能买的日用品，得让生活有点质量。

咚咚~~咚咚咚。一连串杂乱的敲门声令正在喝咖啡的强尼呛住了，他弯下腰，痛苦的咳嗽着，喷出得水溅湿了报纸。真好，他刚觉得内容有点有趣，正想细细品读，就被打搅了。这种没规律的敲门声，一定是扎坦弥亚，上次听到这种声音，他被迫制止了一场天堂的危机，这次又会是什么，得赶紧去开门，不然等她嚷起来耳朵可有罪受了。

果然，扎坦弥亚没有等到他开门就大叫：“布雷兹先生，爸爸，开门，出大事了。”

开门，把她迅速拉进去，“你是不是要把邻居全惊动才罢休。”强尼翻找冰箱，发现自己没有甜品或者饮料之类的能招待她。

“你又来干嘛，发现独立领域了，还是你决定把莉莉丝赶下台。”扎坦诺斯的关心一如既往，还是这种干脆生硬的话。

但扎坦弥亚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下来，而是拉着强尼往外走，“赶紧去地狱，那里急需援助。”

地狱需要援助，这个概念强尼并不陌生，他亲自参与过几次有关地狱的拯救，不过都是非自愿的，“等等，先冷静下来，出了什么事，你得说清楚。”至少得让强尼知道是谁的地狱出了事，这些领主都把自己的地盘叫地狱，有时强尼难免想他们会不会私下达成了某总协议，给地狱也编个门牌号之类的，这样会好辨认。

“是莉莉丝让你来找我的！”扎坦诺斯说，“这次她又抱谁的大腿了，难道还是墨菲斯托。”

“是路西法！但她并没有献媚于他，已经没多少领主值得妈妈投怀送抱了。”扎坦弥亚强调说。“据我所知，马尔杜克和阿斯摩蒂尔斯可能已经牵扯进去了。”

通常扎坦弥亚总是在暗影位面与地球间来往频繁，但最近她迷上了萨坦娜的领域，并不是完全出于羡慕，那里的自助餐正好合她的口味，而且能蹭网。在地球可上不了恶魔专用论坛，但在家里，妈妈对她管的有点严，不希望她总是上网看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去了萨坦娜的餐厅，看到她已经关门歇业，一问才知道，贝雷特把她和戴蒙叫走了。”扎坦弥亚说。她并不清楚是什么事，以为只是马尔杜克想开家庭会议，所以原路返回，可是在路上，她遇到了路西法的手下贝德斯特罗姆，他正要赶往阿斯摩蒂尔斯的领域求援，见到她便短暂的停留，并希望她可以说动莉莉丝，去路西法的领域帮忙对抗左姆。不过他特别强调不要去天堂，就算到了这个地步，路西法也不希望让天堂看扁了。

“左姆，我记得他跟斯特兰奇的渊源很深，他曾用过这家伙的力量对抗过浩克，不过结局很丢脸。”强尼说。

“别管了，我们赶紧去地狱吧。”扎坦弥亚催促说。这种事她没有去找妈妈，她觉得莉莉丝不会去对抗左姆，而且如果她找了，很有可能会被要求严禁出门，因此她直接来到了地球。

“左姆想要干什么，如果他只是抢夺地狱王位，我没兴趣。”强尼说，他没义务帮路西法巩固势力，他还有好些账没跟对方清算那。

“地狱的政权更迭这几年似乎越来越频繁了，要是暗影位面也这样该多好。”扎坦诺斯插嘴说。

扎坦弥亚摇着头，急促地说：“不是更迭，似乎是更糟糕的事，按照贝德斯特罗姆说法，左姆的计划一旦完成，将对地狱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毁灭性打击是强尼最不愿听到的，地狱在宇宙中有特殊的位置，倘若完蛋了，影响绝非局限在内部，而是会向其他领域扩散，

“好吧，我去看看。”他本来就打算去，在停战之约时期，他欠了戴蒙点人情，既然他和萨坦娜可能遇到危险，他就不能作壁上观了，“能让路西法主动求助的事似乎越来越多了。”就算是帮朋友，当听到路西法遇到了麻烦，还是让强尼考虑也许他该晚点动身，等路西法的地狱毁的差不多再去帮忙，这样等结束后他就无暇窥视人间了。

“好啊，我们这就去。”扎坦弥亚说。

“等等。”强尼略显严肃的叫住了她，“你必须留下，在这里，或者回家。”

“我不，家里太无趣了。”扎坦弥亚不乐意的说。

“那你就在地球，去找你那些教徒。”体内的扎坦诺斯强硬的说，根本不给女儿一点余地。

强尼知道呵斥孩子不对，甚至会让人吃官司，但恶魔的意识里可没有多少未成年人保护意识，他们也不会去遵守。强尼猜想如果真让扎坦诺斯来管她，恐怕扎坦弥亚挨打的次数将超过很多格斗选手了，恶魔绝对是棍棒教育的忠实拥护者。放缓了语气，他说，“你留在这，或者随便找个什么地玩一玩，我去帮忙解决这件事。希望那里还有几个能说的上话的家伙。”

“总之，你不许去。”扎坦诺斯口气还是不容置疑。

扎坦弥亚不满的哼了一声，这是什么态度啊，当她是小孩（虽然她确实是），她可是暗影的莉林公主，也有惊人破坏力的，去了说不准能帮忙。但转念一想，她暗自笑了，“好吧，我不去。”她装出委屈的样子，但心里则想着，等强尼走远，她就跟过去，到了地狱，不论爸爸和强尼，应该都没时间去斥责她了。

去地狱的感觉不好，尤其是作为一活生生的人。那种过程就像你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流动停滞，身体腐朽，大脑神经逐步萎缩。不过随着地狱火支撑起肉体与意识，这种不适就迅速消失了。

刺鼻的硫磺，阴沉的红色天空，崎岖的道路，这里好像没什么变化，强尼看着一幕幕景象在眼前变换。不过也不是一成不变，往常，如果他来到……不管是谁的地狱，很快就会有一大群奇形怪状的恶魔来欢迎不速之客，可这回，所到之处安静的可怕，就像全都移民走了一样。

人都那去了吗，死光了吗！体内的扎坦诺斯嘲笑着他的念头，地狱里本来就没有可以被定性为活的东西，“也对，不过行驶了这么久。”强尼说，“却还没有人。”他希望看到点人影，那怕是畸形的怪物，至少他可以问出些（不管是自愿还是强迫）消息。

在驶向王宫的路上，他终于看到了要找的人，在路旁怪石上，趴着一个矮小，穿着类似乘务员制服的恶魔，他全身是伤，哆嗦着想要躲避强尼，“恶灵骑士，别来找我麻烦，我只是想远离战场。”

强尼不客气的用锁链把他拉了过来：“我郑重其事告诉你，我不想来这，但我收到通知，这里似乎遇到了麻烦，能给点提示吗。”

“我太弱了，根本参加不了战斗，路西法大人说，与其留下来给左姆当基石，不如赶紧跑。”恶魔语无伦次地说，从表情能看出他很害怕。

“情况很糟吗。”扎坦诺斯不耐烦的问。

恶魔伸出手，指着前方：“你为什么不去自己看看，放下我，我得赶紧找个地躲起来，这是末日，地狱的末日。”强尼放下了吓得有点失常的恶魔，他赶紧跑远了。

“啊啊啊~~~~”巨大的拳头击打在他的肚皮上，整个凹了进去，疼痛遍及全身，阿斯摩蒂尔斯甚至产生了身体已经被打穿了的错觉。这家伙太强了，当他抵达战场，发现路西法的军队已经消耗了1/4，而他们根本没有对左姆产生多少实际伤害。自己的援助仅是给其他人争取喘息的机会，但失败终将无可挽回的来到。

更多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脸上，他的脸变形了，接着在能量的轰击中一路飞出几百米远，落入路西法的宫殿，随后，宫殿承受不住撞击垮塌，数以千吨的残骸砸到他身上。

马尔杜克看着阿斯摩蒂尔斯被废墟掩埋，他的手上燃烧着地狱火，想要攻击，又望而却步，“你们俩，”他对自己的儿女说，“去看看这家伙怎么样了。”让戴蒙和萨塔娜面对左姆太危险了，还是让他们先去废墟挖人更实际。

左姆似乎瞅准了他作为下一个目标，“谁都别想跑，你们都得为法利赛公式的回归而贡献力量。”

法利赛公式！在场有过人知识的恶魔全都愣住了。左姆攻打地狱竟然是为了重新将完整的公式带回来。“别开玩笑，上帝把公式破坏并驱逐出宇宙是有理由的。”向来爱和天堂较劲的路西法此时都必须否定左姆的想法，他曾经狂傲的以为可以掌握公式并反攻天堂，但是在研究公式残片的过程中，缔造的左姆却远非他能控制，多玛姆、永恒、甚至生命法庭都曾因他破坏过于恐怖而将其封印，从此以后，没有恶魔领主敢去打法利赛公式的注意。

“阻止他，扯碎他，全军出击。”马尔杜克大喊，

戴蒙和萨坦娜从没见过父亲这么不余余力的要干掉一个人，没时间去惊讶，兄妹俩燃烧起全部地狱火，加入了混战。

但他们的又一轮攻击不过是再次增加受害者的人数。

贝雷特率军冲锋，几轮过后，兵员所剩无几，他自己也在战斗中惨遭毒手，左姆的拳头左右夹击，将他的头上的角彻底砸烂，他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倒在地上。紧接着，赤之右手被左姆操纵的力量碾成一堆碎肉。

“真是溃不成军啊。”在附近山上观战的卡赞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从左姆出现在，地狱的军力正在竭力抵抗，而他和玛拉基就在安全距离观战，根本没有加入战斗的倾向。

“哎呀，帕祖祖也玩完了！”玛拉基看到他一直试图偷袭左姆，前后几次攻击都成功，这次借着马尔杜克掩护，想要一击得手，却不想左姆信手一挥就把他打败了，而他都没引起左姆太大主意。

“你不去帮忙，地狱完蛋了，你就没地去了。”卡赞说着风凉话，他并不想跟这个兄弟一同观看地狱的灾难。

玛拉基仍是悠然自得的坐着，如果地狱毁了他可以去人间徘徊，这反而成全了他，“他说的那个法利赛公式，是不是……”

“有时你得相信，上帝的精神问题早在很久以前就埋下伏笔了，从他搞出法利赛公式这失败透顶的东西就能看出苗头。”卡赞说。并想起路西法曾研究公式的岁月，经过千辛万苦，避开天堂的耳目，他们从宇宙之外回收了公式的一个残片。可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最后却得出这么个没用的结果，参与研究的玛门对数据进行分析后得出撒旦和米迦勒联手才能驾驭公式更是令群魔哗然。至此，与公示有关的事都被丢到了无人问津的角落。

谈话并没有令兄弟俩错过接下来的好戏，他们看到戴蒙从断壁下把阿斯摩蒂尔斯扒了出来，阿斯摩蒂尔斯抖落掉身上的尘土，又从身下的碎石中找出武器，接着冲回战场。左姆正在痛殴的马尔杜克，他遍体鳞伤，似乎随时都会因支撑不住而倒下。“你和那堆炮灰在这唯一的用处就是为我的成功添砖加瓦。”

“去你妈的，失败品。”马尔杜克骂道，话音刚落，他的下巴就挨了一拳。

戴蒙的三叉戟刺了过去，“放下他。”他跟马尔杜克的关系糟糕至极，甚至某些方面可以跟黑心与墨菲斯托的关心做对比，可这并不等于他会看着父亲挨打而熟视无睹。

三叉戟刺中了左姆的咽喉，几乎同时，阿斯摩蒂尔斯锋利的兵刃也砍中了左姆的脑袋，“你们是来给我挠痒的吗，谢了。”两处攻击点都没有出现伤口，反倒是阿斯摩蒂尔斯的兵刃碎掉了。

“糟糕。”阿斯摩蒂尔斯满脸恐惧，想要抽身，却来不及了，左姆释放的能量将他身体轰碎。干掉他后，左姆对戴蒙露出狰狞的微笑。

“戴蒙，危险。”眼看哥哥就要被左姆攻击，萨坦娜竭尽所能用地狱火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她成功了，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戴蒙用三叉戟挡住了攻击，但被震飞了。萨坦娜却被砸下来的拳头命中，她摔到地上，奋力挣扎想要起身，左姆的脚狠狠踩在她的腰上，“啊~~~”伴随着惨叫，她的身子被压入地里，只有半个脸还露在外面。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混蛋！”马尔杜克狂怒中，双手汇聚力量，拼命打向左姆，左姆用单手挡住他的攻击，坦克般缓缓向他推近，马尔杜克加大了输出的能量，并且路西法也来到他身边，两个魔王合力，勉强令左姆的行动放缓了。

“萨坦娜！”戴蒙焦急的将她从地下拖了出来，看到她的神智已经有点恍惚了，嘴角淌着血。“醒醒，醒醒。”

“等结束后……我要把他的……头砍下来，放到餐馆里当装饰……”萨坦娜说话的声音很虚弱。

恐怕等结束，我们就全完蛋了。玛门看了下她，又看了下其他正在鏖战中的恶魔，“听着戴蒙，我们必须撤退了，你抱好萨坦娜，等到安全地方，再治疗他她。”

“这还有安全地点！”戴蒙难以置信。

“至少不能在这家伙面前，地狱很大。”玛门说，“快跑，别等全军覆没。”

左姆与两位地狱领主距离已经近在咫尺，他势在必得，只要拿下他们，他就能更快的完成计划。当法利赛公式重新变得完整，整个多元宇宙都会在这力量下崩塌。。

他就要接近了，马尔杜克和路西法开始后退，眼前的形势令他们都意识到失败在所难免。可突然间，他们之间的地面被强行斩开，狭长又深不见底的裂谷下方，喷涌出大量岩浆，形成了一股绵延千里的火墙。

足以媲美恒星核心的高温岩浆在冒头的瞬间就被左姆用力量凝固并结霜，高温也立刻降为冰点，当他打碎固化熔岩越过裂谷，发现能行动的恶魔，不论大小，全不见了，“逃跑了。”这或许会延缓，但不会阻挠他的计划，几个地狱领主加在一块已经向他贡献了大量资源，足够他付诸实施下面的计划了。

“竟然逃跑了。”玛拉基索然无味的说，“堂堂地狱领主被人单枪匹马打成这样，还是在外援不断赶来的情况下。”

卡赞衡量着局势，他们所在的位置还算安全，只要不乱动引起左姆注意。因此，尽管不想和玛拉基在一起，但他还是没有动身离开，“反击总会开始的，还没到决胜局，看吧！”

玛拉基却在战场之外有了新发现吗，“嘿，恶灵骑士也赶来了，这回变得更有趣了。”

天堂终于加入了，兄弟俩不约而同的想。

强尼出现时，路西法正无精打采的听着玛门统计各领主的战损，他和大部分恶魔根本没有注意到有辆摩托正在接近。

“够了。”讲到一半，路西法就摆手示意不用再说了，他不需要再回忆一遍可悲的失败。“逃回来多少人，还能组织一次进攻吗。”

“人数够。”玛门回答，他对残存的恶魔进行了统计，时间仓促，但他依然很系统的逐个核对。把他们、马尔杜克、萨塔娜、阿斯摩蒂尔斯的残部全收集起来，人数足够跟任何额外维度的势力抗衡一下，但是真正能算的上是战斗力的不多，“我还以为然德基尔会来，没想到这位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路西法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他不过是个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他唯一遗憾的是当初让他跑了，“如果我会企求他的协助，我不如直接找天堂，我可以接受失败，但我不能接受他们自我满足的垂怜。”

玛门没有指出，当初为了对抗路德，他与然德基尔联手的事，只是说：“我们需要强化实力，难道去求其他领主。”墨菲斯托、撒旦尼十、多玛姆、噩梦之王，这些人玛门不是没考虑过，但权衡再三，他觉得就算赢了，恐怕地狱也要付出极大的报酬，这些家伙都是利益至上，因此他去找的人都是当年一块打过天堂的。

“就我们了！”路西法斩钉截铁的说，“反正输了，要陪葬的不止我们。或许闹大了，那些神明或英雄团体会主动介入也说不准。”

“呃，我是不是听到了摩托的声音。”萨坦娜左顾右盼，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伤重而产生了某种幻听，但这摩托声很熟悉，如果是真的，就代表一件事，有新外援了。

“确实是。”戴蒙站起来，迎了上去，“真没想到，你把他都请来了。”他对玛门说。

我可没去请恶灵骑士，在玛门的外援人选里不包过他们，他扭头看向贝德斯特罗姆，“你去找恶灵骑士了。”

“没有，但我在路上遇到了扎坦弥亚。”贝德斯特罗姆说，“我原本希望她能跟莉莉丝说，让暗影位面的莉林来帮忙。”

“看样子我到难民营了。”强尼看着这些恶魔坐在周围，垂头丧气养着伤，心中不免惊叹这次事态的严重程度。

“其他人那。”戴蒙最开始是期待，但在发现只有强尼一个人时，脸上的表情马上变为失望，“只有你吗，刀锋、斯塔兰奇他们什么时候到。”

“只有我一个，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强尼说，在情况不明朗前，他并不想把太多人带入地狱，而且他认为以这些地狱领主的实力，应该足够应对，可惜他的乐观用错地了。

“莉林在那里，难道莉莉丝打算旁观。”贝德斯特罗姆说，尽管平时对希望持奚落态度，可目前他真是希望能有一大群莉林来帮助。

“他们可不听我指挥。”扎坦诺斯说，比起指挥，他更喜欢去揍莉林。

“那其他恶灵骑士，午夜之子在什么地方，你们在全球各地，出了其他事总是能迅速集结，怎么现在真的有大麻烦降临，你们全没影了。”贝德斯特罗姆抱怨说。

“看来你们更有兴趣跟我较劲。”马尔杜克忍不住对女儿说，为了保护停战之约他们都能组个小队，可面对左姆却只来了一个。如果不是误打误撞遇见扎坦弥亚，这一个都不会来。“难道他们还要出场费！”

萨坦娜的脊椎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伤，经过治疗刚刚恢复，所以回答他的话时脸色很差：“我不是午夜之子成员，而且他们不是复仇者，不会一天到晚总是集体行动。就算复仇者，也不会总是凑一块的。”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俱乐部吗，一下子能来一堆人。另外，”强尼瞅着贝德斯特罗姆，这个恶魔似乎有种眼熟的感觉，“你是谁，是不是以前在人间我们见过面。”

贝德斯特罗姆被那副燃烧着火光的眼窝盯得不舒服，就算没有当前的灾难，他也不想让对方知晓曾伪装成律师陷害他自杀的事，“我没怎么去过人间，也许你认错人了。”

强尼越发的狐疑，就在他想刨根问底时，路西法出面做出了干预，“如果你来帮忙就做好准备，这里没有茶水室。”

“谁能解释下具体情况。”强尼说，他很想一走了之，让这些恶魔在这里回味失败，可是他又不想看到戴蒙和萨坦娜受到牵连。

“我造了个怪物出来。”路西法说。

“而这个怪物要利用这里收集法利赛公式。”戴蒙补充说。

跟玛门一别，并从爱德华多稀有典藏书店收到资料后，戴蒙花了不少时间就里面的内容进行研究，逐渐摸清了这段历史。这事发生在天堂还处在和谐有序的时期，上帝对宇宙众文明进行考察时，发现了一件事，两个毁灭的星球，一个低等文明，因为遭受陨石撞击而毁灭。另一个高度发达的技术文明，却因内部战争而毁于一旦，两个星球的地表破坏后的风貌几乎如出一辙。但是事件起因却截然不同。

陨石撞击很好理解，只需要对小的陨石围绕星系运行的规律进行计算。而另一个高等技术文明则令上帝陷入了沉思，他考察了100万种不同类型的技术文明，历时达10万年。10万年后，尚存在的文明不到2万个，其中有些还是经历一次毁灭后，幸存者在废土上重建2代文明。

智慧生命的自由意识中有疯狂的部分，而这部分如果不能加以遏制便会诱发强烈的自毁倾向，甚至不止人，神也如此。上帝希望能找到规律，在对10万年的数据进行统合后，法利赛公式诞生了。就在公式初步完成后，路西法率众发动了叛变，虽然被成功镇压，参与者也被驱逐出天堂，但这事确实对上帝的研究造成了影响。他以此为基础，又加入了很多别的东西，包括地球古神间的自相残杀，宇宙间不同神族的战争，计算得越仔细，他内心的负面思想也越严重。当这些编纂到一块，他惊讶的意识到——法利赛公式，已经不是用来预测智慧自毁程度的算法，而是成了一件杀伤力异常可怕的武器，如果落入歹人之手被滥用，将给整个多元宇宙带来难以预料的灾难，为免意外，上帝摧毁了公式，并把碎片从现实中抹除。

“这可不是造物史书，书可以被其他神所控制，而法利赛公式会对使用者本身造成影响，最终他们会倾向于带来最彻底的毁灭。”戴蒙说。“而作为靠公式力量诞生的左姆，自然会想把完整的带回来。”

原来如此，居然又是老家伙带来的麻烦，他连研究社会发展史的成果都能转化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或许一个无所事事的上帝对宇宙来说真的安全点。“你拿他研究论文的段落搞实验，却造了个控制不了的怪物。”强尼以为孙坦就是路西法带给世界最邪恶的造物，现在看简直微不足道。他真应该扭头离开，大不了跑一趟拥有天堂之门的教堂，让米迦勒他们出面解决，可是过往的印象中，天堂对很多危机又熟视无睹，“你们这些……”

“你们怎么全在这，发生了什么。”突然降落在群魔中央的墨菲斯塔引起了小小的骚乱，“这里看上去一团糟。”

对于她的到访，玛门首先质疑的看着贝德斯特罗姆，他记得叮嘱过对方，不要通知墨菲斯托。“我没有。”贝德斯特罗姆赶紧解释，他可不想被误解。

“几大地狱领主率兵来到这里，如此规模的调动根本瞒不过我父亲，我是代他来看看怎么回事的。”墨菲斯塔说。

“左姆正试图在这里把法利赛公式带回宇宙。”萨塔娜扶着后背的痛处，步履蹒跚的向她发出邀请。“想不想搭把手。”

“真糟糕！”墨菲斯塔说，她也听说过这个公式。曾几何时，墨菲斯托也曾觊觎过这股力量，并花时间做了大量研究，但因为有了左姆的意外，外加公式的不可控性过大，他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虽然停止了计划，相关资料却保存了下来。

“你们赶紧回去吧，这里可不适合你们这小孩子。”玛门对她，以及戴蒙和萨坦娜说。他选择了背水一战，也有要承受失败的心理准备，但他不想让这些恶魔之子陪他们承担。

“我跟他没完。”萨坦娜一副誓不罢休的态度。而戴蒙三叉戟上燃起的火焰也表明了决心。

墨菲斯塔本该立刻走，毕竟与她无关，况且她所处的地狱与路西法的地狱关系并不和睦。可是因之前受过玛门的庇护，她觉得该还点人情，“我留下，等击败左姆我再回去，反正我最近正觉得无聊。”

她的决定立刻被墨菲斯托得悉，“这可不是游戏，孩子，你知道左姆有多可怕吗，他可是令生命法庭亲自出手封印的怪物，你连给她热身都不够资格，我命令你马上回来。”

面对父亲跨维度传来的严厉口信，墨菲斯塔果断的拒绝了，“我知道我在干嘛，爸爸，不用担心，我会得胜而归的。”

“你的幼稚……”墨菲斯托正想提高语气的力度，迫使女儿听话，但墨菲斯塔直接断掉了通话。座椅的扶手上留下了深深握痕，墨菲斯托气恼的站起来，在大堂里来回走动。女儿怎么也不听话了，她应该过了叛逆期。“法利赛公式、左姆，任何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她偏偏参与。好吧，作为父亲，当孩子遇到危险挺身而出不是理所当然吗！”他会继续关注路西法地狱的局面变化，等关键时刻，救走女儿。

与所有野心家一样，他也曾对公式的力量动过贪念，这次法利赛公式回到视野中，让他回忆起过去的事，他来到资料馆，却发觉曾经的资料找不到了。墨菲斯托反复找寻，却一无所获。怎么不见了！难道是因为之前某次权力更迭或者入侵带来的动荡而被毁了，算了，不找了，反正他对掌控法利赛公式已经死心了。

“墨菲斯托大人。”他的手下这时跑来说，“路西法已经和左姆开战了。”

这是一扇高达百米的巨型拱门，所用的材料全是战败的恶魔，在错落不齐的表面，能看到恶魔们一张张丑陋与惊骇的脸，这些脸与肢体、翅膀、触手等杂乱的嵌套在一起，而且拱门上的恶魔仍旧保留有意识，他们不停的发出各种怪异荒诞却听不出明确意义的声音。

“给我安静。”左姆一拳将一个喋喋不休的恶魔的脸打凹进去，这张脸很快被别的躯体覆盖，“感到荣幸吧，你们的血肉将铸成法利赛公式回归的大门，当我得到公式，我会带给你们梦寐以求的毁灭。”他赞叹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从没有一个正常的大脑会去构思这样亵渎式的作品，其展露出的阴暗风格足以让死去的灵魂疯癫。套着金属的双手张开并举高，左姆用力一砸，迸发的火花与闪电击中拱门中央，连接到了宇宙之外的虚无中。

“呃~~~”阿斯摩蒂尔斯的大圆脸露在外头，想要表达某种意思，左姆正想把他的脸砸烂，战斗打响。

这场战斗带来的影响改变了地狱的格局，地势变动，熔岩倒灌，火雨倾泻。卡赞与玛拉基所处的山峰垮塌，二人飞到天上，看到刚刚所在的地方与附近的山只剩下不到1/3，紧接着，它与新崛起的山峰合拢在一块。交战声甚至透过维度传播到了地球，令一些生性敏感的生物心惊胆战。

马尔杜克从传送门中扑来，抓住左姆的肩，将他撞向拱门，“你的野心和这扇门的风格一样烂。”

左姆想将他的手拨开，却发现马尔杜克的力量竟然比之前战斗中变大了。怎么可能，他们已经战败了，不可能短时间修整后，实力就变强，他的发挥更像是在自己的领域才会有的，但这里是路西法的领域。

“惊讶吧。”马尔杜克说，地狱火顺着手传到左姆的身上，“你该懂得敬畏地狱。”

“不！”左姆怒视着他，双目中闪烁着魔法光芒，他强行攻破了马尔杜克的意识，挖出了他变强的秘密。

恶魔领主在自己的领域内可以发挥出完整的实力，而来到这个地狱令马尔杜克和萨坦娜受到了限制。因此强尼提议，既然过去有不少恶魔都曾把地盘带到地球，为什么他们不能让各自的领域互相重叠下，这样就可以每个人都能发挥出本来的力量。

放平常他会因这翻话而受到这些领主的不屑与嘲笑，这里牵扯到太多锱铢必较的利益之争，但迫在眉睫的危机使他们认真考虑这个提议。最终在路西法的默许下，萨坦娜率先做出表率，将自己的领域和这里做了连接，然后就是马尔杜克，当感到力量充满身体后，反击的号角奏响。

“只有这点能耐！”左姆还以为他们掌握了什么新的武器或力量，仅是领域叠加恢复原本力量，依旧对他构不成威胁，“滚开。”趁着马尔杜克意识被入侵而恍惚的刹那，左姆释放能量将他的双手打断了。

马尔杜克立刻进行治愈，左姆没有停止攻击，他的拳头猛然击出，可是一条锁链拴住了他的手腕，接着锁链又绕了几圈，将他的两条手臂捆在了一起，“你手上戴的那是个什么玩意，棕色的大毛球。”强尼用力勒紧，试图牵制住他给其他人制造机会。

“连天堂的玩具都来当援兵了。”左姆嚣张的说，双臂用力挣扎，锁链即将被挣断。

玛门闪到他身后，剑自背部从上至下重重一砍，“他可不是玩具。”说着，他的剑切向他的咽喉，由天堂亲手锻造出来的剑却不能撕开左姆的肉体，只是让他感到一瞬间的不舒服。

“没力气了吗。”左姆狞笑着，用力将强尼拉了过来，在锁链断开的同时，将他一脚踢到了天上，而摩托被他随手砸得四分五裂。

可恶，还不够。玛门的剑在他的金属外壳上划出一连串火花，这次他目标是眼睛，可惜在还有几寸的距离时，被左姆用力量停住了，“没招了。”

“有。”路西法也出现了，手中的刀砍在左姆的肩胛骨上，然后用刀身将他的一只手向下压，紧接着，他和玛门联手释放能量，近距离命中了左姆的头部，“看到你这张脸就让我想起过去的失败。”

“你从来没赢过了。”左姆纹丝不动，在怒吼声中将反击的能量打在他们身上，两个恶魔在爆炸的硝烟中跌落到远处。

异常夺目的地狱火爆发，产生的火球将左姆的身影淹没，火球不断膨胀，强尼在地狱中肆无忌惮的使用着力量，“这里要说有什么好处，就是你不用顾忌砸坏什么。”他倾泻火焰的同时也在用锁链不断抽打燃烧最炙热的中心。

从宛如核爆般的白光内部，左姆冲了出来，身上还带着微弱的火苗，“多谢你的日光浴。”他的拳头猛地挥过来，强尼的头部被打烂了一半，“我的回礼够分量吧！”他享受着这种快感，密集的砸拳把强尼的身体打的残缺不全，“你算什么，复仇之灵，元素恶魔，或者什么也不是。”

“别打我爸爸！”这个声音很小，却让地面上滚烫的岩石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拳头，将左姆紧紧攥住。不仅是岩石，元素力量的攻击将地狱的物质组合到一起，形成尖锐的石笋，扎向他脑袋。

“爸爸，布雷兹先生，赶快恢复，现在可不能晕倒。”扎坦弥亚摇晃着他的身体说。

“我不是说不让你来嘛！”扎坦诺斯怒气冲冲地说，女儿不听话，让他觉得很丢脸。

强尼也很着急，这孩子怎么跑到这来了，她面对左姆没有任何胜算的，“赶紧回去，你不该来这。”

扎坦弥亚刚想争辩，玛门的警告传来，“他来了。”左姆没有躲避或攻击，他挣脱出来并用头部硬抗使石笋变成了碎块，“你这个小捣蛋鬼。”他一路走来，阻拦的恶魔都被残忍的打倒了。

看着他巨大的身影笼罩自己，扎坦弥亚畏缩着躲到了强尼身后，但嘴上逞强说：“你简直比我那粗鲁的哥哥放逐者身上的毛还多，你不该来这，而是该去找个剪羊毛的。”

左姆正要一拳击溃他们，身后却突然闪耀起光芒，“公式回来了。”他兴奋的转过身，看到拱门内的虚入中，出现了无数闪烁的星光，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些根本不是星光，而是大大小小的字符，历经漫长的岁月，法利赛公式终于得以汇聚。

可是，降临并不顺利，公式出现的同时他也看到了瑕疵。从战斗开始，戴蒙、萨坦娜、墨菲斯塔就没有出现，原来他们一直躲在暗处，在强尼与其他恶魔领主及士兵吸引左姆注意时，他们偷偷接近并在设法破坏拱门。

拱门上无数恶魔的脸此刻都是一个表情：救救我们。他们说不出完整的话，但渴望获救的表情却是真挚的，三个恶魔之子以前可从没想过能看到这样的情景。

这是分秒必争的时刻，但是就如何破坏拱门救出众多恶魔他们却并没有主意，他们试着用武器或者地狱火去毁坏拱门，却没有效果，又转而用魔法试图分解拱门，正当他们全力以赴时，左姆发现了他们。

“遭了！”萨坦娜说完。左姆的砸拳透过地面将能量传递到面前。

戴蒙和墨菲斯塔完全抵挡不住，立刻飞到空去躲避，萨坦娜仗着领域互通，对峙了数秒，防御还是被瓦解。佐姆没有放过他们三个，他冲到萨坦娜身前，一拳打在小腹上，力道使她飞到了天上，他也跟着追上天，对尝试去接住萨坦娜的戴蒙和墨菲斯塔给予了残暴的打击。

十几条锁链延伸出去，配合气流将正在坠落的三个恶魔之子接住并平安回到地面，“你们没事吧。”扎坦弥亚说。

“起来，仗还没打完。”强尼扶起他们并查看伤势，除了萨坦娜，另外两个的情况还可以。

“给我几秒。”萨坦娜拼命的从自己的领域吸收力量以用来恢复身体。

“恐怕来不及了。”马尔杜克说，拱门之内，法利赛公式的碎片正在汇集，而左姆已经在召唤字符来到这里。有他守在门前，无论何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式降临地狱，并给宇宙带来灭顶之灾。

左姆伸出一只手，想要将公式拿过来，“你们曾窥视这里股力量，却无法掌握它，但我不同，我就是因它而诞生的，我可以……”

“你的吹嘘似乎名不副实啊。”玛门说，法利赛公式的确通过拱门从虚无中回归了，却没有投入左姆怀抱，而是流向了地狱之外。

某处，秘密居所

当感觉到公式出现的迹象，内科罗达穆斯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石板拿出来，只有这个用散落在人间的天堂铺路砖融化后重铸所成的石板才能作为吸收法利赛公式的容器。他念出特殊的咒语，法利赛公式从地狱逐渐转移到这里，“很快，这力量就是我们的了。”

拉赞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松懈，“非常好。”

不，这是错的，公式应该是归我的。左姆徒劳的站在门前挥舞着手臂，试图把公式留住，可是公式根本不回应他的呼喊，这些字符绕过他，离开地狱，向着人间飘去，“不！”没人可以掠夺他的成功，眼看公式最后一串字符就要离开地狱，左姆冲着字符被牵引的方向，释放了能量。本来即将完整的法利赛公式，再次分崩离析。

看到他站在门前，强尼急中生智，操纵摩托全力撞向左姆。左姆正沉浸在挫折中，并挥手破坏公式，根本没注意到冲来的摩托。在公式被打碎的同时，他的腿被撞个正着，他向后跌去。却在前千钧一发时一只手的尖刺勾住了门框。“你这混蛋！”这种力量可不会威胁到他，他只需要调整姿势，就能摆脱不利位置。

“把他打下去。”在强尼的号召下，恶魔领主与他们的子嗣纷纷释放能量，誓要把左姆打入虚无中。

这些家伙还不理解，他们的力量是赢不了我的，左姆想要反击，却惊愕的发现，领主们的力量竟然又变强了。他们都没有意识到，经过一段时间的重合，三个领域间产生了某种类似链式反应的现象，将恶魔们的实力放大了。

“再接再厉。”路西法发现左姆在往门内落，感到士气大振。

左姆承受着接踵而来的能量轰炸，咬着牙，想要避免跌入门内，脚下却一个踉跄，半个身子落入虚无中，“啊啊~~~~你们不能……”他突然感到恐慌，一只手抓着门，另一只手杵在地上，想要重新回到地狱，就在这时，半截城堡塔楼被锁链捆着，向他迎面砸了过来。

“下去吧。”强尼用力甩动，建筑的残骸砸在了左姆的身上，他的双手失去了支撑，而其他恶魔一鼓作气，用能量将他打入虚无深处。

“赶紧关门。”墨菲斯塔和其他人依然保持着能量发射，左姆的行动能力并没有受到限制，她看到对方正张大嘴，从门内向这里疯狂的反扑过来。

路西法、马尔杜克、玛门立即发动魔法解除了门的聚合，恶魔们重获自由，左姆被封在另一头。

“耶，我们摆平了。”扎坦弥亚开心地跳了起来，可当看到扎坦诺斯的脸，吓得不敢动了，“爸爸！”她有点后悔留下，应该在大门关闭的时刻就回到暗影位面，妈妈应该不会因这种事大发雷霆。“冷静点，我们赢了不是吗。”

扎坦诺斯很想收拾她一顿，但被强尼压制着，“你太纵容她了。”他呵斥道。

尽管强尼也为她不听话而头疼，可扎坦弥亚毕竟帮了他们，“现在可不是教育后代的时候。”左姆已经被打败，但法利赛公式却不知去向。他有预感，这事远未结束。

“我们赢了，父亲。”墨菲斯塔联系家里，炫耀着胜利。

墨菲斯托似乎十分吝啬表达赞美，只是不温不火地说：“不过是侥幸，赶紧回来。”

“拜托，就不能正视一回我的成绩吗！”墨菲斯塔说着挂断了通信。她感到乏力，靠着一块石头休息，亲眼见识过左姆的恐怖后，她很庆幸父亲对法利赛公式的热情适可而止。

收起三叉戟，戴蒙关注着萨坦娜的状况，她大致恢复了。正在为如何把领域从这里分离出去而苦恼。融合很容易，但要逆转过程则比较麻烦，“强尼，你的方法糟透了，真的。”

强尼无辜的耸着肩：“我也是不得已想到的方法。但挺管用不是吗。”

“你刚才可没这么说。”戴蒙说。

“那是因为刚才……”萨坦娜小声嘀咕着，毕竟之前提出合并时她也没反对。

“等分开后，一平方米都不会少你的。”马尔杜克说。女儿这种斤斤计较的态度，倒是挺像他的。

玛门将剑收回到杖中说，“交给我吧，我会严格进行丈量的。”

“好了，懒鬼们。”路西法对着获救的恶魔们说：“起来，去收拾烂摊子。”

他们根本没赢。躲在暗处的卡赞与玛拉基对结果的看法不谋而合。左姆是被赶走了，而且他在失败前阻止了法利赛公式的完整，可是破碎的公式进入了这个世界，只是散落在不知名的角落中，等着被人发现的一天，而到那时，新的浩劫将再次掀起。

在公式即将完整收集到石板上时，爆炸发生了，石板碎裂，威力将内科罗达穆斯震晕了。至于拉赞，用长矛挡住了飞来的碎片，等她回过神，却意外的发现一小部分公式竟然进入了她的武器，字符在月牙形的表面若隐若现，“太好了！”

握着武器的手感受到公式的力量在内部循环，此外她发觉公式的其它碎片就在地球上，而被公式附着的武器成了引导她找到其余公式的雷达。只要她先于其他人收集完整，就没什么人能阻止她将这世界按自己的意愿搅得天翻地覆。

抛下昏迷的内科罗达穆斯，拉赞踏上了找寻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