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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霸王从良记(七)

2023-08-08 15:47 作者:叶先生的小南瓜  | 我要投稿

羡忘向丨正直小将军×无良小霸王 不喜勿入 ———————————————— 威宁侯府众人之前也只是听说过魏家世子的凶名,并未曾真正见识过,而在自家的二公子与其结亲后更是因他的修身养性渐渐不把这种传闻当回事,如今猝不及防经历了如此堪比灭门的一遭,众人做事都是打颤的,走路都憋着气,恨不得连呼吸都没有,生怕弄出些响动来惹怒他。 后院里,蓝忘机尚未从心惊中缓过神,对面魏无羡紧绷着脸,一双黑眸沉沉,身上气势肃杀,连蓝忘机这种滚过战场的人都有些心悸。 “挑断他的手脚筋,他此生就是一个废人了,为何要下这般重的手……” 魏无羡抿紧了唇,剑眉紧蹙,咬牙忍了又忍,倏而逼近质问他的清冷小将军,沉声道:“我如此这般是为了什么事?为了谁你不清楚吗?” 蓝忘机一窒,手里的剑攥紧,并没有因为这个原因有所动摇:“我知……但他罪不至此!” 魏无羡紧盯着他,他气上来不撒出去很难收场,蓝忘机突然到来,被打断的火气本就是在强压着,如今又被这般顶回来,那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蓝忘机也察觉到自己口气太过冷硬,咬了咬唇去牵他的手,却没想到突然被甩开,连他衣襟都没沾到。 魏无羡突然就想到了之前新婚月余他跟蓝忘机的那次吵架,也是为了外人,他上来二话不说就跟他吵,一心护着外人,这次又是:“蓝湛……有时候我真的很不明白你,他们……” 魏无羡袖袍一甩指向正堂的方向:“抢你军功囚你母亲处处针对陷害你,你却反过来帮他们说话来质问我!” “不是!”蓝忘机上前抓紧他的手,但他实在不会解释,只是固执重复道:“不是质问!魏婴,世上的事情不能这么算的,再怎么样也不该如此,说毁掉一个人的一生便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魏无羡彻底沉了脸,蓝忘机这般几乎就是在扇着他的脸说话,他冲冠一怒仿佛就是个笑话,连同这些日子他为了他所做的隐忍都一起否定了。 “蓝湛!我不想装了!”魏无羡看着面前人脸色刷白,冷声道:“我从小到大就是如此行事,得罪了我只有死路一条,我和你不一样,没有你蓝将军的心胸气度,今日……算我多管闲事!” 蓝忘机所有的解释被他这般划清界限的冷言冷语全部堵在了喉咙里,扯着的衣襟被拽回,擦身而过带起的风全部钻进了心里,凉飕飕仿佛破了一个大洞。 是夜,蓝忘机安顿好大受惊吓的威宁侯,坐在床边看着他,心里情很是复杂。他的母亲是夫人带在身边的陪嫁管事丫头,本来夫人已经答应母亲,等生了孩子就放她出去嫁人生活,素来没有大丫头会被放出门的,母亲本就对夫人敬重,闻言更是心生感激,对怀了孕的夫人越发尽心尽力。只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夫人孕期,她阴差阳错被醉酒的威宁侯强要了身子,有了孩子,在自己最敬重的夫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谁出了这样的事都不可能好声好气,威宁侯醒来又一副厌恶之相,夫人本就是孕期,再胸怀宽广也难以为继与母亲的关系,动了胎气后便彻底打发母亲去了府内偏僻的院子,后来夫人生产血崩无力回天,母亲更是自责,在他出生后四五年后也便撒手人寰了。 他的现状,不是蓝曦臣造成的,甚至他继承了母亲的那份自责愧疚,夫人的死间接有母亲的原因,如今夫人的孩子也因他废了一生。 蓝忘机心口沉甸甸的,复望了一眼威宁侯,终是起身离开了。 东街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最大的花楼玉琼楼就坐落在这条街的正中央,但它出名的卖点不是楼里的姑娘们,而是老板娘独家自酿的拿手好酒。 魏无羡特别钟情老板娘的酒,但老板娘的酒水从不允许带出玉琼楼,是以自打成亲后他虽日日都馋,但确实很久没喝过了。 老板娘把这稀客安排好,也不多问,就看着他一罐一罐灌下去,眼神却越来越清醒。差不多亥时,老板娘见人晕晕乎乎地站起来,忙过来帮人把外披穿好,收了银子恭恭敬敬把人送了出去。 夜凉如水,魏无羡一出来就被夜风吹清醒了,今日吵架他没控制住凶了自家小将军,心里一直有些坠,估摸着人差不多该休息了,才准备回府。 这条街是出了名的不夜市,魏无羡路过不少还在叫卖的摊贩,看到一只白玉兔坠时,停下了脚步。玉的质地在见多了珍稀宝物的魏无羡眼中不算什么,难得的是雕玉的手艺。 自家小将军很是喜欢兔子的。 把东西揣好,魏无羡转身打算回家,冷不丁一个牵着小儿的妇人笑眯眯从他眼前走过,唤起了他心中极为隐秘的疼。 他曾经也被这样放在掌心对待过的,只不过很小便失去了。 当年蔺阳长公主被围攻绞杀,他是亲眼看着的,以至于后来母亲满身是血的模样成为了他幼时闭眼就会出现的噩梦。他的母亲,归根到底也如同小将军一样,蓝忘机对威宁侯选择百般隐忍退让,他的母亲是为了保护皇帝惨死,可恰恰也就是这些人,最是对他们不起。 转过街角,世子府还给他留着门,再稍微走近了些,看清楚了在门口守着的人,拿着酒瓶的魏无羡身子一僵,他特意在亥时过了才回家,没想到今夜一向准时安寝的蓝忘机破天荒还衣衫整齐等着。心里滋味万千,魏无羡摸了摸怀中的白兔玉坠,脚步渐缓。 “回来了……” 蓝忘机瞧着慢吞吞挪过来的魏无羡,率先打破了沉默。后者本来踏上台阶的脚突然转了个弯,背对着他曲腿坐在了台阶上:“我路过,一会儿约了人还要出去。” 魏无羡没成婚前确实经常夜不归宿,散了这头去赶另一头,蓝忘机之前就有所耳闻,是以并不疑他,只是眸子中的光明显淡了下去:“那留给我一点儿时间可以吗?今日侯府一事……我想与你谈谈……” 魏无羡本来因为蓝忘机等他的那点儿高兴顷刻间散的干净,微勾了勾唇,仰头将一口酒灌进喉咙里,也不在意酒的辛辣刺激,原本故意的嘴硬变成了真心实意的冷嘲热讽:“不必谈!今后我必不多管闲事!花天酒地多有意思!或者……” 魏无羡音调一转,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漫不经心来:“依你之前所言,整个小孩出来玩儿也挺好……” 话音落地,两人俱沉默了下来,蓝忘机握紧了袖中的手,生气也只是滚过一瞬,长长的羽睫微垂敛去一切情绪,唇紧抿遮掩住那一抹苍白,忽而长袖一摆,大步朝府内行去。 魏无羡本就存了两个人要吵架的心思,万万没想到蓝忘机根本不接他的茬,干脆利落把他一个人晾在这里,辛辣的酒水滚过肠道也没暖了胃,越想越憋屈的世子愤怒地砸了手里的酒瓶,跳起来就追了进去。 一直躲在门房里的管事心惊肉跳的,看着前后进门的两个人,苦着脸心里直念阿弥陀佛!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真是要了命了。 蓝忘机干脆利落地打开柜子,他的东西不多,不多时就装好了一个小包,房门被踹开时,他正好把口子扎紧系好了。魏无羡看着那不大不小的包裹怒极反笑:“谈吧!走之前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 嫁给他的不满,对他的委曲求全,干脆一次性把刀子捅遍,也好过一次又一次不被他在意不被他当回事! 蓝忘机累了一天,被他左三番又五次胡搅蛮缠阴阳嘲讽,终于动了怒:“放手!” 压着行李的手不肯松,两人丝毫不肯相让地瞪视着对方,适才在门口有风又离得远不曾发觉,蓝忘机忽然从魏无羡身上闻到了极淡的香粉味儿,涌上来的怒气突然就散了。 轻闭了闭眼,他劝自己冷静,可今日侯府的事还有魏无羡在门口的冷嘲热讽,还有现在身上的味道到底冲破了他最后一点儿理智情绪。 魏无羡愕然看着闭眼泪流满面的小将军,天大的怒气散的无影无形,慌乱不知所措起来:“湛…湛湛……” “魏婴…你以为所有人都有你这样任性的权力吗?”蓝忘机红着眼,压着喉间溢上来的哽咽,陈年旧事仿若重石压在他头上,那些过往的耻辱,嫁予魏无羡动心之后无法言说的恐惧与患得患失齐齐架了上来,逼得他仪态大失:“我母亲出身低贱,身契压于侯府之中,我的出身本就百般诟病,纵使军功加身……” 静默的房间内清晰异常的哽咽重重锤在了魏无羡心上,蓝忘机几近崩溃:“纵使军功加身也敌不过他看我不顺眼,一句孝字参本,说拿走就拿走!” 魏无羡便是荣宠加身,对侯府手段狠戾,无惧其他,但威宁侯府亦是贵族世家,到时候世家一派要说法闹大的话,魏无羡动不得,能处理的是谁!他好不容易好起来的日子,大抵又会变得分崩离析。 一切又会被夺的干干净净。 蓝忘机如此重的心思魏无羡是一点儿都不清楚,以至于看着眼前崩溃到如此地步的小将军,他根本不明白就这么个事何至于让他小心翼翼成这样。 把一身臭脾气都扔了出去,适才还凶巴巴的世子爷蹲下来挪到心上人身边,心疼地擦掉他的眼泪,嘟囔道:“你现在有我啊,威宁侯府真的不算什么,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母亲的身契,我帮你要回来!” 蓝忘机看着眼前一改之前模样,巴巴望着他的世子爷,崩溃的情绪慢慢恢复,心绪也平静了下来。抬手擦擦眼泪,站起来推开魏无羡的手,把行李扎紧刺道:“不必了,你该走了,省的一会儿误了约。” 魏无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经过刚刚那一闹也不敢再惹人心烦,期期艾艾的还没琢磨出说辞来,就听到一旁恢复了沉静的小将军认真道:“魏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我们之间的问题,并非是缺乏理解造成的,我自小活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后来又在沙场舔过血滚过刀,除非万不得已,我没办法做到像你那样去漠视生命,即使卑鄙如蓝家,也自有该审判他们的人……” 顿了顿,蓝忘机想到自己说到底最害怕最不敢面对的原因,自嘲笑了笑:“你说你爱我,可魏婴,你不知情义不晓生命之贵重,你这样的爱又能担多久!” 就像方才……大概说舍我而去便舍我而去了。 蓝忘机眼圈还泛着红,平素的清冷被打碎,显得整个人都有些支离破碎脆弱的很,魏无羡灰头土脸听着他不亚于五雷轰顶的话,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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