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拾贝】虞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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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向 宋太宗赵光义×李后主李煜 雷速退
狗血BE 你觉得是HE也行
小攻追妻火葬场 小受多愁善感美人
一
“你的抱负是成为一代明君吗？”
“我的抱负是江山如画。”
“你的抱负只是江山如画吗？”
“我要江山如画，要百姓安居乐业，要大治之世。”
“……”
二
“皇上，敌军已在皇城外了……”
“降了吧。”
“皇上不可啊！国不可亡啊！一旦降了，城门大开，生民涂炭，这叫黎民百姓怎么活啊……”
“降。他会是一代明君的。”
“皇上三思！”张洎跪了下来，“金汤之固，未易取也。北军旦夕当自引退，苟一旦不虞，即臣当先死。”
闻言，陈乔也跪了下来，道：“臣斗胆，愿带禁军护送陛下出城。”
“国运已尽。爱卿，你们走吧。”
“……”
“是圣旨。”
“……臣告退。”
大殿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煜走出大殿，凭栏远望，但是看不到城门。
我把江山送给你了。
百姓啊，我李煜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我就在这里，我不能走。
但是，待到他即位后，会是一代明君的。
李煜回头，看了看金碧辉煌的大殿，还有那威严的龙椅，耳边，是风走过的声音。
三
天下，从此姓赵了。
不久赵匡胤驾崩，赵光义即位，那年，他二十岁，雄姿英发，李煜二十二岁，已是阶下囚。
虽说是软禁，但是过的并不算差，赵光义时常差人来照看，但自己过来的并不多。
忙于政事。
“煜。”
李煜记得那是一个七夕的月夜，那个人高高瘦瘦，站在月华之下，轻声唤他的名字。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过去撞进那人的怀里的了。
但是他记得那晚烛光的摇曳，指尖的战栗。
“下次，我带你回金陵看看吧。”
四
金陵还是一样的繁华。
说是“下次”，其实也到次年春天了。
也好，金陵的春天到底是极美的。
百姓也高高兴兴的，并没有人记得曾经的那个李后主了。
的确是大治之世。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啊。李煜只是远远的看着赵光义站在一片繁花之中，暗暗的想着，想象着自己与他并肩站在这春光里。
要做好一个亡国之君的本分。
虽然，虽然有些界限，已经越过了。
…………
“好看吗？”晃神间，那人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就像做梦一样。
“好看。”
赵光义看着眼前人，低着头不敢看自己，闪着水光的眼睛阴翳在睫毛之下，花间斑驳的阳光落在白皙的皮肤上，整个人仿佛熠熠地闪着光。
他好瘦。赵光义拉起李煜的左手，捏了捏他的手腕。
李煜下意识抽了一下手，他看到赵光义有一瞬间的迟疑。
“臣惶恐。”
李煜跪在落花之上，想不通自己的一言一行。
赵光义也想不通。
是卑微吗，赵光义看着他一言不发，感觉和别人跪下的感觉不太一样。
不是滋味。
他看着他跪着，许久，默默然走开了。
他看着他走了，捏紧了左手，回忆着上面停留的余热。
…………
五
那天，李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洎。
人家已是北宋的大臣了。
“陈乔呢？没有跟你一起吗？”李煜茫然地问着。
张洎无言，转身就走，俨然一副北宋忠臣的姿态，并不想和这个前朝之君有什么牵扯。
当李煜向赵光义问起此事时，他才知道，陈乔早已自缢身亡———在金陵城破之时。
而赵光义对降臣张洎，却净是写溢美之词：
“风仪洒落，文采清丽，博览道释书。”
“博涉经史，多知典故。”
李煜看着眼前这个宋朝君主，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赵光义偏过头，问他：“怎么？对旧朝遗臣有想法？”
“臣不敢。”
又是这般惶恐。
赵光义咬了咬下唇，没说什么，把李煜拎回了房。
你这辈子都别想逃掉。
六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他喝醉了。
独自一人。
小楼昨夜又东风……
夜已经深了，但是那个人今天又没来。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明明我把江山都给你了……你真当我这么傻，连江山都守不住吗。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大概是我老了吧……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明天，是七夕啊……
…………
“皇上，李煜作《虞美人》一词恐有谋反之心啊。”
“旧朝亡国之君作词凭吊故国，对大宋不忠。”
“皇上不杀李煜已是皇恩浩荡，他竟不知好歹，其罪当诛。”
……
朝堂上一片喧闹。“够了。” 赵光义坐在龙椅之上，淡淡的说。大殿里也就安静下来。
“煜。”那人踏进屋来。
一张轻飘飘的纸被放在了桌上，上书：
《虞美人》
李煜心里咯噔一下，耳根微微发热，疑惑他为何会看到。
赵光义没有问他那是什么，而是轻描淡写地带了一句：“最近过的不好吗？”
“臣不敢。”
“我问你过的好不好你有什么不敢！”
赵光义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压抑了很久的怒气决了堤。
李煜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又跪下了。
“跪下？又给我跪下了？”赵光义捏起李煜的下巴，“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能让你作出那种伤春悲秋怀念故国的词来？”
李煜一下子脸色煞白，终于知道问题出来了哪里。
“我……我没有……” 他小声地解释着。
对方并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
“你知道这么多年朝堂上多少人告诫我，说我留着你，是养虎为患。”
“我……”
“我护了你多少年啊。”
“对不起。”
“……”
“对不起。”
“你真当如此想念旧国吗？”
李煜一下抽出赵光义身上的佩剑，道：“臣忠于大宋，愿以死明志。”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威胁我？”这次，赵光义的语气很平静很平静，“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你惦记着从前？我可以改。但是你作出这样的字句来，让我如何保你。”
“皇上……”李煜握着剑的手软了。
“要死也要死的体面些。”
“皇上……你也不信我了……”
“我信你的。”
七夕之夜，晚风本是不冷的。
一杯酒下肚，李煜全身却冷的厉害，又热的厉害。
世间毒药那么多，偏偏要选这周死的极不体面的。
李煜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几十年的人，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攥着自己的左手，就像当年一样试图抓住那人留在自己手上的残温。
赵光义也一言不发，陪着这个自己护了几十年的人走完了最后一程。
他抱着他的尸体，却怎么也捂不热那只左手了。
他走的时候，似乎是笑了一下的。
七
次日，大家都说，太祖毒死李后主了，太祖是一个有决断的明君。
赵光义阴沉着脸，不准任何人再提起这事。
虞美人，死在那个七夕的夜里了。
（作者有话说：看到这里的宝贝们可以去晋江看看我开的文，笔名“三山定”，开了校园文，不定时更新，求向亲友们推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