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游离
北疆冬天的夜自然是寒冷，我就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晃悠着。 果然很多时候，独自漫步可以给人以闲适的感觉。 转了些许时候，终而决定在附近的小商店里买瓶饮料。我毕竟是外地人，并不熟悉这片地，终于凭着几年前的印象找到一家店，进去转了几分钟，目光停在了摆在货架上的果酒处。 我平常并不愿意碰这样东西，今夜却不知如何，下定了决心，买下了一瓶。 入口的时候略有些被呛到，不过很快便适应下来，很快就饮尽了。 很快我便感触到了酒精发挥的作用，有些飘飘然——但也算不得不省人事，比方说我还记得些什么。 我成为“创星者”——也就是天天在梦里造星星的那种角色——已近一年了。这样的事情不必说别人听上去荒谬，便是我自己也时常怀疑它的真实性，但我真实的感触却又使我不得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因为喜欢星星，照着玄幻小说上的方法整出来了个什么领域，然后就在里边自己造星星，接着碰见了自称为“星辰守护者”的家伙，在他的引导下我就正式成为了一位创星者。 上述经历可以说是我终生难忘的了，可以说是我生命中极大的转折点。 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九时半。 差不多该回去了……我一边想着，一边略带些颤颤巍巍地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程，察觉到自己体力的确差得厉害，看见一把公共长椅，便决定坐上去歇息一下。坐上去之后，头往后一仰，合了眼。 脑子里闪过了许多杂乱的东西，忽而猛地醒来，从长椅上站起。 朦朦胧胧地，眼前立着一个影子，我揉眼细看，眼前的场景略显得清楚了: 雪地里站着一位……好像是神明？朝我伸出了一只手。 本能地也将手伸出，他的手便很快的握住了我的手，在我感触到毛茸茸的触感的同时，他突然拽着我跑了起来，我便被牵引着也奔跑着。 “等等！到底……到底是什么状况！”我喊着，同时感触到他的脚步已经放缓，而后又停下了。 定睛看时，原来我被带到了一个无人的街角。 “多有得罪。现在四下无人，我便向您解释情况。”一位少年的声音响起。 现在我的脑子混乱一片——不仅是酒精的作用，眼下的情况也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其实很想说“这片地方这么晚本来就没人，没必要拉我跑这么远”一类的话，但终而还是没说。 “我是星君大人派来接引您的。星君大人已经同我讲过您的身份，嘱托我在今夜带您游览圣地。” 我认定是自己仍然没有清醒，但掐了自己一下后，清楚的疼痛印证了眼下的情况确实不假。 再看眼前的那个自称使臣的家伙，却只能看见大致的身影轮廓，看不清楚正脸。或许真是神明吧……神明的真面目总归是不会轻易示人的。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我问。 “您似乎没学过飞行吧？” “什么东西？” “应用星辰之力来飞行。我本来以为您身为创星者，会知道这个的。” “……我只知道星辰之力可以在结界领域之内构建许多抽象事物，甚至是使之化为实物。飞行什么的我倒真不知道。” “星辰之力是全世间最纯粹最强大的能力之一，蕴含着强烈的生机和希望，具备化腐朽为神奇的效用。不必说飞行这种小事，如果可以熟练运用，让濒死的生物重获新生，甚至是驱邪避恶、令四海升平都能办得到。” “嚯！这么厉害！”感到震惊的同时我也不免疑惑为什么从前没被告知过这些。 “不过数十年前世界上出现了一场大浩劫，为了尽可能恢复其造成的惨重损失，几乎全部的星辰之力都被动用了。”他接着说，“虽然已经经过了很久，但能量较之从前仍不足一半。星主的规划原定是要在人世间的三个甲子内基本恢复星辰之力的，但按照这样的进度，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所以……” “所以才会有星君下凡寻找创星者来加快星辰之力凝聚的事情。现在您大概有所了解了吧？” “……原来如此。不过星辰之力都这么少了，还要用它做这做那的啊？” “一般的使用，比如飞行，消耗的星辰之力是微乎其微的，倒没什么。” “啊，这样。” “嗯。另外，具体情况的如果您想要了解，我会将我所知的详尽地告知您。不过眼下请您先跟我一同先出发吧。” “啊，好。” “既然您暂时不能动用星辰之力来飞行，那么我也就只能出此下策了。请您趴在我的背上，我带您去吧。” “行。”我来到他的身后，用双臂搭上了他的肩，环住了颈部。这时才发觉他并不高，比我还要低大半个脑袋的样子，果然并非是全部神明都符合那瘦削而高挑的形象。手上也能感触到他身上柔软的毛发，在寒风中显得很是温暖，让人想要抓住不放。 “请您一定要抓紧了。”说罢，他便忽地腾空而起。 耳畔是呼呼的凛冽寒风掠过，刮在了脸上。我干脆闭上了双眼，把头埋了下去。 “您不想试试从天空上俯瞰大地的视角吗？我认为这一片的景致还是挺不错的。” 我便又睁开眼，向下望去: 小城稀疏的路灯灯光显得极其微弱，已经快要消失在身后的远方了。下面是雪原，雪原上零星的几处凸起是树木。天地间的一切，除了辽阔的大雪地，似乎全都显得格外渺小。正如张岱在《湖心亭看雪》里描写的那样，在铺天满地的白色世界里，我，树木，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刚从遐想中脱身出来，便猛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目前所处的高度难免叫人心惊胆颤，加之高空稀薄的冷空气，使我几乎要吐出来。 “……什么时候能到……”我不敢再往下看，勉强地挤出几个字。 突然我明显感觉到风向发生了改变，显然是我们在下降，很快下降的速度慢了下来，最终着陆了。 “这就是我不想去游乐场去玩那些个设施的原因……”我踩在坚实的大地上，长舒一口气，自顾自地说道。 在我拭去眼角泪水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看我，我不得不补充一句:“风太大，吹得眼睛生疼。” 稍微缓过气来，我说道:“有没有解决我高原反应的办法啊？真是差点要了我的命。而且话说难道没点什么安全措施吗？比如系根绳子什么的……” “的确是我没有考虑到。解决前者，大概可以动用一点星辰之力来维系；后者倒也确实该想办法，只是眼下似乎没什么绳子，尾巴好像也不够长……” “……尾巴？” 正说间，突然闪现出一阵光芒，散去后我也便看清楚了。 眼前站着的……大概是一只猫猫吧？猫耳，猫尾，橘黄色的毛发都印证了这一点。不过他的体型倒和人类差不多，翡翠般的双眼中似乎并未完全脱去稚气，这倒很贴合他发出的少年般的声音。 “曾经我就是一只猫。我在不久前被接引为了星灵，受到星辰之力的影响，也就可以化为跟人类比较相近的样子了。” “这……又是什么名词啊？” 本来我的醉酒因为路途中一惊，加之过去了一段时间，已经差不多散去了。可眼前的一切，又重新将我推入了迷惘中。 “看来我需要给您多讲解一些。”他说道，“首先一定要讲明的是星主。他是掌管星汉群真的至上之君，星座的运作，星河的流转，与星辰有关的一切周而复始的事物均由他主管或委任管理。” “紫微大帝么？” “不清楚。名号什么的只是人类这般起，实际上据我所知，各个神明间并不这样称呼。如果是为了区分各位星君，都是按天干地支组合来排出——用人类的话说，就是编号。至于星星，除了极少数地位特别的有需要，其余的并不需要如何之，也便没有什么称呼的问题了。” “嗯……” “先走吧，路上继续说。” 说完他便继续向前走了，我就跟在后边。 他似乎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感，仅仅是在用非常客观的语气说着。 “而星君就是星主委任的部下了。从前的星君们大都只是辅佐星主管理星辰而已，只是现在出于情势需要，许多星君便被派遣至人世间，寻觅合适的人选作为创星者——当然，面向人们的时候，大多数星君都会将自己直接地讲成“星辰守护者”来让人们更加容易地理解。星主可以通过途径来运用每一颗星辰中蕴含的能量，所以创星者们便用凝集收集到的星辰之力铸为星辰的方式来提供星辰之力。” 顿了顿，他又说:“当然除了这两种星君的职责，还有第三种，那就是在世间寻找愿意成为星灵的生灵。像我们这样的每一位星灵都会与一颗星辰相对应，刚才所说的‘星主可以通过途径来运用星辰中蕴含的能量’，实际上就是以我们为媒介来掌控相应的星辰。同时作为回馈，星主也会将部分星辰之力赐予我们的亲眷和挚爱，因此我们也算是为了实现对他人的祈佑而成为星灵的。” 说完他停了下来。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走进了一片树林，眼前是一座简易的棚屋。 “对不起，我做出了因私废公的决定。我想要先回家一趟，您可以谅解吗？” 虽然很想说“都到门口了还问我干什么”之类的话，但最终还是客气地答应了下来。“倒无妨，不是什么问题。” “谢谢。外面冷，您想要进来也是可以的。” “这个，方便吗？” “没事的。” “那真是很好。” 说完他推开了门，一个跨步便进了去。我便随后跟了进去: 两只猫，一大一小，搂在一起，喵喵地叫个不停。 大些的橘猫应该就是他了，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浅灰色小猫，经过他舌头的梳理，小猫的毛发呈现出了金属般的光泽，两只猫猫似乎都显得很是喜悦和激动。 “……总感觉自己待在这里很不恰当，怕不是破坏了他们的二猫空间……” 虽然这样想，但看见他们似乎并不介意我的存在，加之外边确实冷，最终没有出去。 …… “刚才……看起来你们的关系还真是挺好的嘛……”我说。 “是这样。” “实话说，这跟初始印象的反差非常大。” 像他这么……高冷（并不清楚这样形容是否恰当），居然还能有这么亲热的一面。 “倒没什么很需要奇怪的。便是人类也不会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一样，是吧？” “的确是这样。不过我想要冒昧地问一下你们的关系……？” 他顿了一下，回答道:“亲人。” “这样……” “亲人之间这样的表现有什么不妥吗？” “倒不是……只是我并不跟我家里的人这样罢了。” “为什么呢？”他平淡的语气出现了一丝波动。 “我……并不待见他们。家人对我来说更多的是束缚，我无法做到让他们满意，也得不到什么支持。” “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当然知道他们并非是想要残害我，但我做绝大多数决定都得不到认可，只能按照他们的期愿生活罢了。更重要的是，就算是父母之间也很少能达成统一，我就得在两股方向相反的力中勉强生存着，痛苦不堪。” 长久的沉默。 “我不奢求能得到什么理解，我的本性的确卑劣，但我只想活得更自由些，不管是谁都会有这种期望吧？是我注定只能这样度过一生吗？什么时候我才能摆脱这一切呢？啊？” 歇斯底里过后，又是一阵沉默。 “很对不起，我刚才说了些很不应当的话。” “没事。”他说。“我们现在走吧。当然路上如果您对我的经历感兴趣，倒也没什么不能告人的。” “好。” 重新搭上了他的肩膀，很快我们便又继续出发了。 “我从前一直就在那片林子里生活。打记事起我就没有亲人了。” “这样……”我大概可以猜测他对于亲人这一话题产生情感波动的原因了。 “我就独自生活着，艰难地活了下来。至于我的弟弟，是一天夜里在野外发现的。他或许是跟我一样亲人都亡故了，或许是被遗弃的，总之我就把他带回家抚养了。他那么年幼，实在不能忍心将他留在荒野自生自灭，是吧？” “的确。” “他身子弱，加上年纪小，做不了什么活计。可就算生活得累些，我仍然认为值得，因为我心中有了一个支柱。这样讲，假如有谁下定决心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了，那么他必然会变得坚韧异常。” “嗯。”我回应道，“因此你将你们的关系定义为亲人吗？” “可以这样讲。尽管我不了解真正的亲人是怎样的，但在我看来互相支持，彼此牵挂，我跟他完全称得上亲人。” “如果互相支持、彼此牵挂就算得是亲人，那么我是否也可以将自己认为符合上述条件的人作为亲人呢？” “或许吧，起码内心中完全可以这样认为。”他回答，“本来各种情感之间的界限就不是完全明确的。” “在我心中，只有几个能理解和接纳我的人才称得上真正的亲人。”我说，“实际上很多时候我们分不清一段情感更像是友情，亲情还是什么别的。” “是这样。”他说。 忽然感觉到速度慢了下来。 “圣地到了。” 眼前是一片宏大的建筑群，琼楼玉宇间闪烁着璀璨的星光。 我们平稳地降落在了城门前。 城门前有几位星灵，应该是负责检查身份，留着的或青色或银白色的长发直垂下来。看过他带着的令牌后，她们便放行了。 “她们都是流星的星灵。”他说道。 “倒是能猜得到。” 近距离欣赏城中的建筑，更觉其雄奇壮丽，果真是一派仙宫景致，却难为我用文字连其大略也描述不出。城门矗立，大殿恢宏，高台奇险，虽无一灯一烛，其上缀着的璨星明亮地照耀着，视之明如白昼；最奇者乃城中河、池，皆以星辰灌注，河携着跃动的闪光向远方奔流，池则泛着圈圈散发银白色光芒的涟漪。 不觉连口赞誉:“确实是奇景！算得不虚此行。” 出于好奇，我想要把手伸进池中，就在池岸上蹲下身子，将手向下探去。 “不要下去！” 猛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这时身子失去了平衡，眼见就要向池中栽去…… 强有力的双臂从身后抱住了我，最终我安全地后仰躺在了地上。 “您真应该庆幸自己的身体还算轻，能被及时地拽住。星流的动能可是非常大的，好在没出什么差池。”他又重新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这个，添了麻烦。” “还好。”他问我，“为什么要去往池子里探呢？” “单纯是好奇，我想知道池里星辰的触感是怎样的。” “这样。”他一挥手，一颗星辰便从池中飞跃了出来。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它，手心感触到了一股特殊的能量，是温暖的感觉……就跟我从前感触到的差不多。 “我从中感触到的能量，就是星辰之力吧？” “是的。部分星辰之力就以星流的形式储蓄在这里。” “另外，我仍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散发着冷色荧光的星触碰起来会给人以温暖的感觉呢？” “正如我前边所说的那样，它们蕴含着强烈的生机和希望。”他说，“我前边只说过凝聚星辰之力的事情，还并没有讲它是如何产生的。实际上只要是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祈盼一类的情感，都会产生能量。而这些能量中跟星辰相关联的部分自然就是星辰之力了。举个例子，当您对着星辰祈愿的时候，就会有星辰之力产生。” “……连我做这种事情都会被知道吗？” “这都已经算是一种习惯了，时常对着星辰祈愿的话，我们又怎么会感知不到呢？” “也是。” “除此之外，我还得到过另外一种解释，我认为它也是很恰当的。” “是吗？” “其实每一颗星星都是一颗炽热的心，即使身处寒冷与黑暗，我们皆有着对心系者的眷恋之情，心中对光明充满向往，所以会有许许多多的星汇集于此，愿意将自身的力量注于浩瀚星河之中，让温暖和光明抵达至自己心系者的心中。这就是星存在的价值。” “必须得赞同。” 这时我们走到了一座高坛前，他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祈星坛了，您肯定是想要在这里做些祝祷之类的吧？” “的确是。”我回答道，“祝祷的话，有什么礼法事项吗？” “从前是有，不过化繁就简并不是什么问题，诚心便好。” “嗯。” 步上高坛，环绕着的雕栏玉柱上嵌着璀璨夺目的星，恍若置身于星汉中。 …… 祝祷已毕，我们就离开了高坛。 “您似乎并不大在意很多自己的事情？起码它们并不在您祝祷的范围内。”他问我。 我说:“我自己的事情，绝大多数也就那样，要么没有必要去多在意，要么难以改变只能接受，所以不需要。如果说我自己的事情，今天唯一值得我专门祝祷的，只是我的挚友们罢了。我期望同他们的情谊能延续下去，也期望他们能过得顺利些。” 转了许久，差不多将圣地的主要建筑游览了一遍。 应该很晚了，是时候回去。 往回走的路上，我说:“要是能一直在这里该多好，哪怕是游离于现实之外……” “美好的事物离了现实必定是泡影，不论如何，最终都要回归现实去的，希望您能明白。” “我不想面对现实是因为它在我看来乏善可陈。除了我的朋友之外，再没什么能维系我与现实之间联系的了。” “如果您认为朋友是值得珍视的，应当落实在现实之中。”他的语气显得格外认真，“如果有着精神支柱相互支撑，那么在一起就没什么不能面对的。能够做出正面的回应，难道不比被迫游离要好吗？” “……说的是。” 走到了城门口。 “现在我带您回去吧？” “好，多谢。” 第三次飞行，已基本适应了，很顺利。 “对于人们来说，是不是有一个叫做除夕的大节日要到了？”途中他突然问我。 “啊，对，就是明天。”我回答道。 “嗯，既然是大节日，那就好好度吧，也不必想太多别的。就算如何不待见家人，能同他们一起平稳地过节的机会总归是不多的。能够愉快地度过几天，也是件挺好的事了。” “好。” 这时我们降落在了最初的那片街道。 “那么我自己回便好了。很谢谢，不仅带我游了这么久，还跟我说这么多。” “没事，这是我的荣幸。”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得到吗？”我突然问。 “……或许吧，我也不确定。”他回答道。 “那么，我期望日后能再见到你。” “这算是在跟我交朋友吗？” “如果不是朋友，又怎么会说这么多呢？” “既然这样，那么我当然接受这一关系。不过人类都是像您这样交朋友的吗？” “……不是，我的行事风格明显是跟别人差异很大的。” “没事，有自己的个性并不完全算是什么坏事。” “对了，你怎样称呼？” “都行。我也没有取过什么名字。” “……但我也并不擅长取名。” “没事，您随便说一个就好，我看看。” 我随口说道:“大三元。” “听上去还挺正式，我觉得可以。” “……恐怕内行都知道这名字起得有多随便。”我暗自想。 “能够喜欢我的想法真实再好不过了。或许你的弟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叫做小三元了。” “是的，那么您如何称呼？” “姓名就罢了吧，感觉这样称呼繁琐且生疏。” “那么……” “干脆跟我身边的人一样叫我翔子得了。另外倒也不必再叫‘您’了，现在还这样感觉有些生分了。” “好。” “那么我回去了，再见！” “再见！” 一束流华越过天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经历的一切都那么真实，一定不是什么梦。 或许以后跟大三元还会有什么别的经历吧，我想着，充满了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