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救了大企业家的女儿后……上
“你一天天的，一到周末就知道玩，你爸都知道周末去加班，你还敢休息，你高中考不上，也不好好打工，你，你你这要气死我啊！”
“其实我觉得，你气死气死呗，还有笔保险费。”
我摔门而出。
冬天，寒冷又漫长，高昂的暖气费让人讨厌。
我漫步到人民公园，哭声正迎合着寒冷的西北风。
我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公园已经略显腐朽的木长椅上，坐着一个头发散乱的女生。
她低着头，不断的发出抽噎声。我走进看，因为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她的脸和手已经冻的通红。
我开口问她：“你怎么了？”
她并未理会我。
昨天的新闻上报道被冻死的流浪汉创了历史新高。新闻里还在宣传所谓的见死不救是犯罪。
我支持，但是我或许连自己都救不了。
我权衡了利弊，脱下棉衣，披在她的身上。
西北风瞬间覆盖了我的身体，我打了个哆嗦。
她抬头看我。
“谢谢。”
“你监护人呢？”
她并未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死亡或许对身处这个社会的人，算是一种解脱吧。或许上一秒还在奋斗，下一秒就去见耶稣了。
但这只是个人的解脱吧。
我意识到了什么。扯开话题：“你别冻死了，找个地方去烤暖气吧。”
她穿上了棉衣，跟在我身后。我和她抓紧离开了公园。
我来到一家面馆前。我问她：“饿不饿？”
她摇了摇头，但她的肚子却很不争气，咕咕的叫了一声。
“好了，去吃点饭吧。”
推开门，寒冷被驱散了多半。
我对店家说：“老板，来一碗面。”
我再回头找她时，她已经找好座位坐下。
我也紧跟着坐下。
“喂。”
她停止搓手，抬起头，捂着脸看我。
“你叫什么？”
“蒋梦兮。”
我也回应：“王祎。”
“以后啊，衣服穿厚一点再出去。并不一定会有人管你。”
她点了点头。
店家把面端了上来。
这家店我很喜欢，我很喜欢他们家的面，一碗面朴实无华，只放了葱花，香油，盐。30元就可以饱餐一顿。
“你吃吧我不饿。”我把面推到她的面前。
我咽了咽口水，用喝了一大杯水，肚子里舒服了一点。
我看向窗外，不去看她。
……
蒋梦兮把筷子放在碗上，特地把筷子敲出声。
碗已见底，她露出满足的神情。
“吃饱了吧？我走了。”说完我出了店门。
我感受到背后有一股气息，我回头，蒋梦兮跟在我身后。
我问她：“你不回家吗？”
她摇了摇头。
我不再去理会她。
……
来到熟悉的门前，我回头看了看她，问道：“你不会要睡在门口吧？”
她点了点头。
我打开门把头探进去，父母已经出门了。
“进来吧。”
她四处观望，问我：“这是你家吗？”
“不然呢。”
那边有书，有电视。如果识字的话，看看吧，我打游戏去了。
游戏，有专家批判它是虚无的，是祸害年轻人的罪魁祸首，是导致年轻人放弃上进的祸源。
可能吧。
在虚拟世界中又荒废了半天。
蒋梦兮推开我房间的门，对我说：“王祎，有人在敲门。”
父母回来了。
我们三人的关系可以形容为堆在一起的三根木头。有人说孝道很重要，但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未来如何做到孝顺呢。
我脑海中浮现出母亲对我说的话：“你可不许带什么人回来，每次都整得房间这么乱，真的是。”……
“你先进房间，我出去看看。”
我开了门，回了房间。
“你把这当家了？”
她点了点头。“嗯。”
“倒不是我不欢迎你，但这里也不是我一个人住，你家在哪？”
她闭口不谈。
我继续问：“你一个人住吗？”
她躺到床上，假装睡觉。
我也没有办法继续问了，继续打游戏。
……
随着母亲的一声：“吃饭。”
我被迫走出房间，吃饭。
母亲质问我：“今天是不是有人来家里了？”
“没有。”我回答完继续夹菜。
在米饭上浇一点菜汤，夹了一些菜，我返回房间。
我推了推她的身子，说：“吃不吃饭？”
她睁开眼，伸了个懒腰，闻见饭菜的香味后，眼神也变得清澈。
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她突然问我：“你吃了吗？”
“吃了，赶紧吃吧。”
她继续低头吃饭。
我继续看电脑，电脑推送了一天信息：
s国首富女儿走丢……
我并不关心首富那点屁事，他的钱，我永远望不到。
我找了个视频网站，准备找点乐子，但更加晦气的是视频网站的热搜也是他，只是这条热搜还带着另一个名字。
“蒋梦兮？”
还在吃饭的蒋梦兮饭还没咽下去就回答：“怎么了？”
我仔细把她的长相和图片里的人对比。
我得出结论：完全一致。
我连同类都分不清了吗？她和我并不相似。
“你，这……”我被这件事震惊到语无伦次。
“怎么了？”
“你赶紧回家吧。”
她还在刷脾气：“不要。”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乱跑。”
蒋梦兮向我解释：“爸爸，无缘无故骂我，说我没用。”
这就是富人的任性吗？
“你赶紧回去吧，你父亲这么着急。”
“他没道歉。”
“都买热搜找你了，还不算道歉啊！”
蒋梦兮被我凶了这一下后，停止了犟嘴。
“哦。”
她安静了一会，像是邀请：“你也要去吗？”
“我去不了，没有人会欢迎我的。”
“我欢迎。”
“对对对，然后呢？我会被当成小偷，被赶出来。”
她还在争辩：“不会的。至少你不会。”
小偷，犯人，这些是刻板映象吧。没有多少人真的是这样的吧，但我也改不了。
“好了好了，要感谢我，以后就不要乱跑了，哪天再乱跑我可就找不到你了。”
她沉默了一会，憋出了一句话：“我——我喜欢你。你跟我一起去。”
爱情，结婚，这都算是笑话吧，我让我的孩子也向我一样过一辈子吗？我有能力承担这两个词吗？很明显，我不可能有能力。而且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在谈情说爱时，哪个人真正完成了誓言呢？大多三天一小换，一周一大换。我的评价是：脑子一热就以为自己能让她或者他幸福一辈子。
可就现在，我不可能去祸害别人了。
我不敢回应。
……到了深夜，我强行拉着蒋梦兮出了小区。
蒋梦兮再次流出了眼泪：“我不去。”
我打消她的念头：“蒋梦兮！听好了，我不喜欢你，也不配喜欢你，我们不可能是同一屋檐下的人，而且你怎么能喜欢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你这样，哪天你的钱全被骗子骗走了。如果有下辈子，虽然我不想再当人了，但如果有机会，我会考虑。”
我把她的眼泪抹干净，她停止抽噎。
“喂，您好，我在xx小区门口，蒋梦兮我找到了，赶紧过来吧。”
我挂断电话，蒋梦兮低着头。
……
从某个我不怎么见过的车上，那个所谓的首富，站在了我面前。
“梦兮，对不起，不该凶你，你要买什么，我给你买，我真的很忙，对不起对不起。”
他们都是人吗？他们也会像我这样有喜怒哀乐吗？
他客气的问我：“您好，您是？”
“我只是单纯看了热搜发现了她，多抽点时间陪陪他吧。我还有事。”
我的话好像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他默默回了车上，蒋梦兮低着头也上了车。
……
晚饭过后，夜生活的开始，但房间外似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咚咚咚！
有人在猛敲我的门。
“有什么事直接说，我能听到。”
但门却被推开。
一个熟悉的面孔，只是这次她显然精心打扮过。
我揉了揉眼睛，扇了自己一巴掌。
有痛觉，是真的。
她挥手向我打招呼:“你好呀。”
我一时间语无伦次。
她又和别人闹矛盾了吗？还是……
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她展示出握在手中的纸。
我仔细看了看:
『 劳动契约书
甲方:光辉集团蒋梦兮
乙方:王祎
乙方自愿为甲方服务，甲方每月向乙方家庭支付3万元作为报酬。乙方必须在契约生效期内，为甲方提供服务，若违约，则由法律途径解决。
补充项:乙方家庭的钱款在每月10日到指定账户；甲方具体要求以甲方意愿为准。
甲方签名:蒋梦兮
乙方签名:
2034年12月3日 』
这个合同，或许连我都可以分析出来，卖身契这个词很适合。
自由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吧，至少是对我而言。
但选择痛苦是我唯一的权力，我不想失去。
母亲进了房间，露出平时没有的恭敬模样。
“那个，大小姐，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直接把他抬走，就不用签什么合同了吧。赶紧把他抬走。”
蒋梦兮露出期待的神情看着我。让我连逃避的勇气都随着气氛逐渐消失。
如果不是气氛的凝重，母亲绝对会笑的合不拢嘴。
我吐出一个字:“哦。”
我不敢面对这个魔幻又恶心的世界，就如同蒋梦兮的期待我不敢去回应一样。
父亲在母亲身后看着我，我的目光锁定了他。
他意识到了什么，掏出钱，一张一张的数。
母亲的声音似乎与蒋梦兮重合:“签啊！”
我问蒋梦兮:“蒋梦兮你带笔了吗？”
一个决定能让这么多人同时高兴，我很伟大吧。
蒋梦兮激动地抱住了我。推开或许也没有意义了吧。
……
这种车，我只见过两次，这次和上次。
激动过后的蒋梦兮并没有什么胡作非为，她仅仅是望着我。
注视着我，像注视艺术品那样，目光扫过每一处。
我恢复了冷静:“那个，你怎么回事。”
“我来接你呀。”
“我也算是救过你的命，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呢？”
蒋梦兮或许理解不了，她并未回答我:“这样就不是贼了，我好不容易才让爸同意的。”
“然后呢？”
她继续看着我，用眼神表示了答案。
我自言自语道:“你哪天会后悔的，到时候，我会更加的惨吧。”
她摇了摇头:“不会的。”
我不会更加的惨？还是她不会后悔？
哪一个都对我没有好处吧。
“你爸也是的，都是什么首富了，做事怎么这么孩子气，还真的说话算数。”
她已经答非所问:“那我以后叫你什么好呢？小祎？”
我如果不注意手上的茧子，确实像一个中学生吧。以我的分析，蒋梦兮定是个真正的中学生。
“这很不合适吧，我的年龄肯定比你大。”
估计只有年龄和工龄比她大了，这个也勉强可以拿来炫耀吧。
她并未听我的劝阻:“小祎。”
我转移话题:“我的工作是什么？”
“我没想好。”
“你爸没给你安排清楚吗？”
她摇了摇头，补充道:“我爸他说，他还有事，过两天回来。”
“所以你怎么说服我父母的？”
前面的司机开口:“是我帮小姐的，蒋先生让我这样做的。”
这个仅仅距离我20厘米的女生，我还是想不到能用什么方式说服自己的父亲。
我闭上眼，停止思考。
……
蒋梦兮抓着我疯狂的摇:“小祎，到家了。”
下车，富人的快乐我见过，但我并未亲眼见过。
“小姐，那边还有事要忙，出什么事了记得打电话给保姆。”
“那个，这是你家吗？”
她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进了屋子。
家具虽然已经沾上生活气息，但依旧无法改变连我都能辨认出它们的华丽。
我把行李一股脑的放在空旷的地方。
“那个，我住哪里。”
她拉着我进了她的房间。
富人的房子真有趣，房间里套房间，穿过她的卧室，就来到我的房间。
已经落了一层灰的房间，有一处格格不入。一台电脑，至少外观是花里胡哨的，估计是我不敢去摸的类型。
蒋梦兮似乎也注意了我在观望那台电脑，于是对我说:“你房间不是有一台电脑吗？你应该灰喜欢吧。”
这句话感动却又吓人。
“我先去把行李拿过来。”说完，我抓紧逃离了她的视线。
……
铺好了床，也算是收拾好了。
我再次打开手机，今天的时间异常的慢，现在才十二点。
我出了房间，蒋梦兮换上了一套极其有少女特色的睡衣。
我打了个哈欠，对蒋梦兮说:“赶紧睡觉吧。”
“那晚安。”
“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