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空X刻晴长篇同人】Part.5 如她一般的春花
春被慢慢的吹来了。
好像那彼此还未定下时间的别离，都只是一个噩梦一般，少年行走在那初感温和的阳光之下。
说与其是复苏..好像整个世界，活过来的速度都比这个词快上许多，人儿比那草与叶的新萌更忙碌许多，往常那慢悠悠的冬日街巷，现在的脚步声都是一日快过一日。
花儿什么时候会开...？
金发的少年看向那还未曾绽放的金梅，看向那枝头后那朦胧的她。
待到春日来，她在枝头笑。
那样应该会很美吧。
衣装终于变得稍薄了些，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
若说是大伙平日里不用再显得多臃肿，那自然是好的，可是璃月的女孩们，在那袄边常爱点缀着的白绒球们，便也一起随着春风，不知滚到那里去了。
“你在看什么呢？”
“嗯...”
刻晴对他问，可他还是看的目不转睛。
很难说那一束，或是一个个小小的绒球花有什么太多的保暖能力，但那一条条白绒被风吹的飘摇的样子，好像总能随着女孩儿们被冻得通红的笑脸一同辉映，可如今.....
他看着刻晴那身常穿的衣裳，总觉得好似少了些什么，脸儿也稍微的拉了下来，好像颇有些失望了一样。
“你看什么...”
“我在找那些白色的绒毛的球...我也不知道璃月管这个叫什么...但是...”
“就..你再把它带在身上，怎么样？”
那少年微微抬起头来，向那少女期待着。
“明年的海灯节...怎么样，反正你肯定...嗯？”
她却对他笑了，眼神里竟有几分坦然，好像是就此约定好了一般。
“你回来看，我就多穿两身吧。”
“啊...那是到时候是得回来看看海灯呢...”
“照你这样说，到那时候，你还是来专门看海灯的么？”
“那你说呢？”
她猛然把手攥拳，又举的稍高，好似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可那二人却还是笑，好像是花枝随风动，好似是那花苞被风吹得颤。
但或许春带来的并不都是使人内心欢悦的事，这种观点尤以孩子们最为同意。
孩子们不是那么喜欢一路被刚开放的迎春花送到学堂的感觉，因为它们常会在学堂的两侧种着，每每天还未暖喝的开怀，便就看着那万里无云的天空，盼着吹来几点云，再下起场大雪来，把从家到学堂的路好好封住，教那春天，都由家里的大人过去。
可他倒是闲的厉害，如今人们都有的事去忙，戏台便只有什么节假日方能搭起来，可就算好不容易搭起来，唱戏又唱不尽兴，一个下午就收了场，然后就又是一个崭新的星期。
没有戏听，没有戏看，春日的绿叶初冒，好像比那冬日的雪落得还快。
“刻晴...你说，花儿什么时候会开呢？”
油纸窗被吱呀的掀开来，将外界那舞动在绿叶与青枝上的日光迎入，整个房间顿时变得光亮，好像顿时便鲜活了起来一般。
“花儿...很快吧，春天暖风一吹，花自然就开了...”
“是真的很快吗？”
“那你要是这样说，谁又能知道呢...兴许下一场雪，花儿受冻....那可能还会直接冻坏了呢。”
“花开的好慢，让我觉得我的日子都过得很快..”
“因为没事可干吗...的确现在没什么戏台子可看...”
“是啊，秋天时，若是没有戏看，我便去找桂花儿....”
“若是没有花看...我就去看你..”
那金发少年的发梢，同日光融作一团，从窗外照来的日光将这金黄色的他也一并融入其中，就连那慵懒的话语，都沾上了那日光的几点暖意。
“可就连刻晴你，现在都忙起来了...”
他的目光时时刻刻盯着外界那聚做一团的花苞，整个坐在椅子上的身躯，也宛若是那花苞一般的蜷缩着，可他的目光却活着，虽然一直盯着花苞，却又时不时，宛若偷瞧般的看那少女。
“毕竟旅者的工作是不能一直停在一个地方的嘛...”
她这样说着，可他却略有沉默。
“也不是...这次...这次也许也该在璃月多停一会...”
他的目光终于堂堂正正的转向了她，她对那沐浴着金色光芒的人儿笑。
好像那少年，也从少女的眼中读出了自己的暖意，于是他也对她回以微笑。
“我们，种花吗？”
“种花？什么样的花...？”
那少年猛从靠窗的桌上爬起，宛若一副料理事务的端正，顿时便坐直起身。
“我想..开得快些的吧...我希望夏天就看到...”
“啊...早知道现在这样...我应该早些说种花的事...现在恐怕只有些小花...”
“去买吧，我们去买花种吧！”
少年飞身而起，登时便将她的手儿握在手心，与她相对的瞳孔，那其中的紫色少女，似乎也对着他盛放着微笑。
玉京台前的那片空地，如今尚还空着，其中只有些许的几点杂草还点缀其上，今年要种什么花儿的简单问题，真是幸运，尚还没人接手过来。
眼前那花商的身旁还并没有开放的花儿，那些花儿们睡在他的身旁，等着心里有花儿的人将它们种下。
“您好..我们俩，买点花种...”
“什么样的？月季？百合？茉莉？还是什么..？”
“我们要...要夏天就能开花的！”
“夏天就要开的？你这青年人好急的哟....那不就只有些小花才能开...”
花商的目光好像带了几分疑惑，那金发的少年，不知是否也是为这种花的急功近利感到了几分愧，只是将自己的余光时时刻刻看着身旁的那紫色少女。
但花商毕竟是会看花的人，他看看那金色的少年，又将目光定在了那少女身上。
可那少女的表现倒也不太平常，不像是那些必须抱着一捧玫瑰的流行少女，好像心里也带着几分苦衷，半陪着笑意，一副颇有些苦衷的模样。
“时间短就开的花...哈。”
那卖花的人，又一次对那买花的人扫视，脸上平淡如雪，却又在低头下去时，发出了一声宛若赞叹的哼声。
“不嫌弃长得不高，是不是？”
“没事的...只要夏天能开...”
“不怕开的满院子里都是，嗯？”
“不怕的，没事。”
“嗨...你看看这...”
他寻找着种子时，总是念叨着一声声听来毫无意义的短句，同他对视的金色少年眼光总像是要躲避什么一般，那紫电色般的少女，却总又像是心中饱含着些难言的话儿。
“拿好吧，种也不用太注意，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儿....种时少浇些水。”
那些种子看起来就像块颗粒分明的土壤，砰的便被他拍到了那少女的手中。
“夏天能开，一直开好几个月，快入冬时，大概也就败了。”
“不过，要求这么苛刻...您两位，真是要种花不得..？”
花商抬起眼来，又细看两眼那眼前的男女两眼。
“是的..我们是要种这样夏天开的...”
可奇妙的是，那眼前的两人，一边连声说着宛若像是在躲避着彼此的目光，却又不时向身旁的彼此微微斜视，好像是可以在确认他或她的平静一般。
“那要是这样...”
“你们俩人，就早点种上吧，谁知道春天又会什么时候过去呢？”
他抬起头来，看向那在空中流淌着的云，看它们被风和着时间一共吹过。
“春天过的很快啊，你们俩说是不是？”
“或许是吧...”
“早点回去吧，二十摩拉，早点回去种下去就行，不用太过上心，这花不难养。”
“是因为是这样小小的，长不大的花，所以生命力才顽强成这样的吗？”
可那花商的目光，却好像因为眼前少女的提问而变的好像饶有趣味，并不看着那花的种子，只是轻轻眯成一条缝，带着耐人寻味的微笑，看着眼前那还未能开出花苞的二人。
但那二人的脸庞却微微被那风吹的红润，几句道谢后，便随着风跑去，慢慢跑到属于他们的地方，到那花儿将要盛开的地方。
那名为芝樱花的种子，几乎难以说是被“种下的”，好像那一点点土褐色的颗粒，一经放入土壤之中，便顿时和那片土合为了一体，好像那片地表未曾过产生任何变化，好像那块土本来就该长出花儿来。
“毕竟比起那些名贵的花儿...更像了几分草吧，这种子真的好小呀...”
少女负责播种，少年则拿起锄头，轻挖出一块土坷垃出来，便放下一小把种子，也不知这样播种，是不是真的合了规矩，可他和她干的倒也开心。
“会长大的吧，不知道哪天...说不定就长满了这整片地方...”
“到时候，玉京台前这块地方，可就都是我们两个人种的花了...”
“但是...”
那少女终于张开了口，好像心中尚还存着几点隐忧。
“说是芝樱..会像稻妻的樱花一样吗？还是说是像芝麻一样小的樱花...？万一不好看...”
“那又怎么样嘛。”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开起来的样子会像你冬天喜欢的那种白绒球，万一那种白绒球一样的花儿能开的遍地...”
“那不是很好嘛。”
“我是说...”
一小坑的土壤被翻开，可种子并没有及时撒下。
挥着锄头的少年转头看向了背后的她，可她却早看向了自己的脸儿。
“我是说...到了夏天，我们...”
“我们....是会看到很棒的花儿，是吗？”
风并没有刮起，只是微微吹动她的裙摆，可她的声音却颤抖着，伴着她那颗颤动的心儿。
不知怎的，少年的心儿，也随那眼前人的脉搏，一齐跳动着，好像他们正通过那注视着的眸子，正听着彼此的心跳。
“我们能看到的，看到很好看的花...有戏那么好看。”
“我们一起到夏天看花吗..？”
“我们一起，到夏天看花。”
“一直到花谢的秋？”
“一直到花谢的秋...”
“我们...”
那少女的话音已然落下，渐渐的被那风吹散，可那风吹不开二人牵起的手。
“要是那样，你再多留一会...再看看璃月的梅花...再看看...你就再看看...”
他的眼中全都是她，她因此也一步也不移。
“再多留一会吧...至少再多和我一起看几眼花...你说是不是？”
芝樱长的很快，玉京台前的那片空地，不知何时便就铺满了一层绿，并不断向上缓缓生长，直至随着天气的转暖，逐渐长出花苞来。
“你又来了啊。”
“啊...我来看看花嘛..”
他常常会这样面带微笑的推开大门，却又只是和刻晴一起，只是靠在屋内的窗去看庭前的花。
“你真是来看花的吗？”
“我觉得也不尽然...但毕竟要等花长大的么...”
可他却是连水都不愿意浇，一口说着什么芝樱用不着什么多浇水，又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提着那花儿开放时，将会是种什么模样。
“你是听我想让你种花...所以才去种的吗？”
“还是说...你只是也想在在璃月的日子里，替自己找一个一直留在这里的理由呢？”
但他却只是笑，每每问到这样的话儿，他便对她微笑，或者只是找个什么其他的话题岔开，有时是戏，有时是一起过了的点点日子...甚至只是那些还在缓缓生长的花。
花枝还在随风颤着，他和她的日子，像那小小的花枝一般向上慢慢生长着。
好像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改变，又好像他和她只是更习惯了对彼此微笑，或者只是...或者只是他们习惯了那缓缓生长的花，只是将其淡然的作为了生活的陪衬。
“如果花开了会怎么样？”
“我倒还不希望它开...”
“不是说，芝樱会开好几个月吗？从夏天开到秋...我们种的还很早。”
“我只想要现在，现在就好...真的，现在就好。”
那少年只是看着窗外被雨点击打着的花叶，连话语都像是那点点的雨般落下，发出轻轻的闷响。
“但是花会开的吧...总有一天，会开也会谢，就像你不知道哪天会走一样...”
“所以我还是很想，至少...”
花叶被那雨点砰砰的击打着，夜晚被那漆黑的雨云遮蔽着，不知何时入夜，不知这雨夜何时才会离开，不知那眼前的人儿，何时才会真正的离去。
她轻轻牵起他的手，看向那还未开放的花儿。
“如果花开了，等花谢了前...我就摘一些，做成干花...然后放到你的那些戏的画片里，做成书签...”
“我们好像，还能留下好多好多能被触摸到的记忆，好像我们的人生，不只是一场戏一样。”
那一夜的花与雨，在少女的心中滚来滚去。
好像连花和叶都混进了那阴雨之中，好像那春日的雨，一瞬便成为了夏日的大潮，将她的心同那未完全绽放的花儿一同裹挟着，向着那东方，那旅人将至的岛屿奔流着。
眼眶微湿，枕上都有了几点水痕，眼边的皮肤都感觉有些许不适。
他今天会来吗？雨下了，还会剩下多少花呢？如果开花的话...如果那花苞被雨尽数冲刷走了的话..
窗帘阻隔了绝大多数的日光，她的房内，昏暗的程度，一如那天的雨。
好像有些许的冷..恐怕是水气重了。
少女拉紧被子，好像只想再躲入那已然停滞的梦。
但只随着吱呀一声，那少年砰的推开了门。
“刻晴！”
“刻晴，你看，你看外面！”
“外面...外面怎么？”
“开花了，我们种的花淋了雨...好像更好看...”
“哪有，你别骗我...”
她又将身子侧过，一副又将要睡的样子，可那少年的语气分明已是急切。
“真的，真的开花了！好像雨下过之后...满园的空地上，便全都是花，连绿叶都看不见了！”
“怎么可能，那怎么...”
心中的感情突然像是打散了的调料罐，期待与对未来的茫然，突然便交织在了她的内心深处，以至于那颗摇曳的心儿，尚还认为这一切还未发生，好像时间，一直一直停滞在了那花与叶交织的雨中。
“那分明...你知道吗？”
她坐直起身来，饶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好像那传授着学识的老学究一般的认真。
可那金发的少年却笑着，缓缓伸手过来，将她身后的那窗帘拨开，将那含着雨水的阳光迎入，将那外界的盛景迎入，只待她回头看那片花海。
“你知道吗...下过大雨之后...原本应该开的花儿，花瓣都会被雨打掉...”
“所以若是将要开放的花，遇到一场大雨的话，第二天的景象，便必然是那红的花儿稀少，却又多了被那雨点衬的鲜绿的绿叶...”
但那少年，只是对她笑，看着那沉浸于自己心中的她，看着她背后的那片花海。
“我都这样说了..你还不信的话。”
她却不知怎的，也绽放出了如那雨后初日般的温暖微笑，流出了几点如那绿叶上露珠的泪。
“那就一定是开花了吧，我们亲手种下的花儿...一定开了吧。”
她却看向他，只看向那眼前的他。
“是啊，开的很大，很美，好像是整个的你。”
他也看向她，看向她背后的那片绽放着的芝樱花海。
那片紫红的花儿，开的小而密。就连花香都是如此细微，好像本身便只是为了这春夏之交做一个小小的点缀，一朵朵并未开的灿烈，却又是填满了整片空地。
她将那花儿中的几枝摘下，轻轻对它们哈一口气，缓缓将其抱入怀中。
这花，想来要随着那旅者一起走很远很远，带着我的颜色，夹在我和他热爱的故事里。
走过那未来的冬夏，直到他回来的那天，直到他回来的那天....
希望那一天，花开仍还依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