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换血医院实习生（第81记）

“乔医生都告诉你了。”（黑先生看向我）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的吐露真相，同样是你早已设定好的剧情。”（我回应到）

“这个剧情是该发生，但不该在今晚，比我预设的早了些。”

“如果他没有提早演这出戏，我还会被蒙在鼓里，对你的摆布全然不知。”

“小兔，我对你……”（黑先生欲言又止）

“你到底给我设了一个怎样的局，请你告诉我，如实地告诉我！”

“你是不是怨恨我，把你带进了新和睦？”

“我不是怨恨，是害怕。”

“害怕什么？”（黑先生问我）

“我害怕我对你的定义，再一次被推翻。”

“看来，你对我的定义有过许多次的改变。”

“是，一开始，我对你没有定义，唯有新和睦的女同事告诉我，你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后来呢？”

“后来，霍教授一半认真、一半玩笑地对我说，你是个渣男，可以渣到骨头里。”

“当时，你信了吗？”

“我半信半疑过，直到你为我受了伤。”

“这么说，那一刀不仅扎伤了我，也扎进了你的心里。”（黑先生直直地望着我）

“可就在那之后，我冒充了你的女朋友，因为与你父亲意外相见，得知了你和一个女孩儿的过去。”

“所以，你对我的好定义发生了巨大改变，你越发认定我是一个坏人，犯了错、做了孽。”

“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女孩儿是不是医院传言中的鬼魂？”（我问黑先生）

“不，她不是。”（黑先生即刻答到，否定得干干脆脆）

“是真的不是，还是你不想、不敢承认？”（我再问到）

“我没什么不敢承认，就像现在，我承认自己是一个编剧，而你——白小兔，正是我用心选定的女主角。”

“为什么选我？你究竟是何居心？”（我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

“事实上，我一直都在暗暗地‘跟随’你，从你在大学读研三开始。”

“你是怎么‘跟随’我的？”

“尽可能了解你的一切，捕捉你的生活，接近你的身边人，用各种不同的方法。”

“难怪，难怪你送我的一大包零食全然符合我的口味，就连小小的果冻，也能挑出我最最喜欢的两种味道。”

面对黑先生，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叫作“恍然大悟”。

只可惜，这样的“大悟”不是终得领悟的大悦，而是迟知真相的大惊。

“想必，我在医院实习的事，你也一定了解吧。”

“是，我很了解，毕竟，我与你的科室领导——你口中的‘大BOSS’相识已久。”

“利用我的不成熟、我的冲动，乔不渝听从你的安排，用一场口舌激战，把我赶出了医院。”

“你是个有性格的姑娘，这一招儿，也许是最有效的。”

黑先生平静地说着，平静得让人不安。

“我想起来了，你曾对我说过，你学过心理学，你心里有一张手术台，随时随地可以给别人做一场鲜活而毫无痛觉的心理解剖。”

“小兔，请相信我，我不是坏人。”（黑先生向我走近一步）

“对不起，我不能相信，因为，你就是一个坏人！”

“我……我只是……”

“我最后问你，那个挥刀的疯病人也是你的剧情设定吗？还有……还有我哥哥的这场手术，霍医生突然被带走，你及时请来乔不渝、你为我哥哥紧急输血，这些，全都是你设定好的剧情吗？”

“这些当然不是！我再如何精心设定，也不可能设定出这样的急情！我又不是神仙，我做不到能掐会算啊！”

“那请你告诉我，这样百般跟随、万般谋划，你到底为了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究竟对你有什么大用，你到底想在我身上达成怎样的目的？”

“小兔，我承认，我是有目的，可我……我并不是……”

“不是什么？”（我紧跟着问到）

“小兔，以后，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我不等什么以后，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大声喊到）

“现在不行，现在还没到最后的时候。”（黑先生避开我的目光）

“什么最后的时候？你说清楚，跟我说清楚！”

我话音刚落，忽然，黑先生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跟着，用手指轻轻一滑，拒接了这一通深夜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