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江二小姐？（忘羡）（十二）

“母后，”蓝湛的语气平静中压着怒火，“您掌管六宫，儿臣这太子府不该归您管吧？”

“她既已嫁入皇家，就该守规矩。”皇后的语气波澜不惊。

“什么规矩？”蓝湛向皇后逼进了一步，“儿臣竟不知？”

“太子可有听闻女子着男装的？”皇后并不避让，反而迈前一步，“就算她是个万般活泼的性子，也该收敛收敛。”

“着男装怎么了？”蓝湛对上皇后不以为然的目光，“儿臣就喜欢他这样，他不穿男装儿臣还不喜欢呢。”

“你…”皇后被压了一头，顿了一会儿，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你别忘了，你是太子。”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蓝湛一眼，蓝湛的长相其实有六分像她，但他们母子的联系也仅限于这一点儿外貌的相像了。

“皇帝如今病了，你也知道，此时正是他对你最不放心的时候，”皇后语气平淡，“人一病就糊涂，他对你不放心便反而相信于我。已经好几回了，他拐着弯想从我这儿探得你的真实心意。”皇后的眼神开始凌厉起来，看了看蓝湛，“你若还是要宠着你那小侧妃，我保不齐皇帝会从我口中探到什么。”

蓝湛微微握了握拳，随即抬起头来，“母后，您爱说什么便说什么，我不在乎。”

“好。”皇后没有再看蓝湛一眼，推门而出。外面雨还未停，皇后的步子太快，侍女追上前替皇后打起伞。

“殿下…”魏婴等皇后走远了，来到房间。

蓝湛端坐在案几前，手握着茶杯，纤白的手指因太过用力而泛着红。

“殿下。”魏婴慢慢抚上蓝湛紧绷的五指，覆住手背，“殿下，您改天向皇后娘娘服个软吧。”

“不用。”蓝湛揺揺头，“要是我连你也护不住，还做什么太子。”

“殿下…”魏婴心口一酸，“我都听到了，你…为了我这样，不值得。”

“说什么呢？”蓝湛见魏婴眼眶泛红，拉过魏婴的手，“你是我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我不护你，谁护你。”

“殿下，我…我不值得的。”魏婴忍住眼泪，低头不看蓝湛。

“阿樱，你不知道你有多好。”蓝湛伸手轻轻抚着魏婴的脸，“你笑起来那么好看，眼睛里就像有小星星，你不像其他人把我当成太子，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我也是个鲜活的人。”蓝湛握住魏婴的手，“你是我身边最真心的人，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不，不是这样，”魏婴听到真心两个字情绪再也绷不住，“你不知道真相…”

魏婴忽地站了起来，手缓缓地伸向腰带，“我，告诉你真相。”

魏婴解开了腰带，除去外衣，将最里面的亵衣敞开…一切答案显而易见。

蓝湛站起身来，慢慢地靠近魏婴，“别哭了。”蓝湛温柔地将魏婴的亵衣带子重新系好，“我早知道了，那次抱着你，我就知道了。”蓝湛将外衣也给魏婴披上，“别着凉。”

魏婴的眼泪像断线般的珍珠，一滴滴地打在蓝湛的手背上。

“好了，不哭了。”蓝湛拿出手帕，给魏婴一点点地拭着泪，“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变过。”

“殿下…”魏婴收了收眼泪，“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你…把我掰弯了。”

“彼此彼此。”蓝湛轻轻笑了一下。

“可是，皇后那边怎么办？”魏婴想到皇后所说的，圣上如今对太子疑神疑鬼。

“随她去吧。”蓝湛负手而立，“本宫这么多年的太子也不是白当的。”

接下来的两天，魏婴一直留在房里养伤，蓝湛不许他下床，一日三餐都亲自送来喂。没错，是喂，他伤的是脚膝盖，可蓝湛让他手都不准动。他只要抬一下手，太子殿下就用那种特别委屈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心都软了，乖乖地张嘴等着投喂。

这天蓝湛喂完银耳莲子羹，巴巴的还不走。“阿婴，那天的话我后悔了。”蓝湛放下碗，“你骗了我这么久，该给我点补偿才是。”

“补偿？”魏婴不明所以，舔了舔嘴唇，银耳莲子羹味道不错，“那我要怎么补偿殿下？”

“你说呢？”蓝湛望着魏婴娇艳欲滴的红唇，一下子凑到魏婴耳边。

“殿下…”魏婴这才后知后觉，红着脸咬唇小声道：“我不太明白。”

“咱们成亲那天没做完的事…”蓝湛温热的气息萦绕在魏婴脖间，酥酥麻麻的，魏婴迷蒙地逐渐微微闭上了眼。

“咚咚咚”，此时传来了敲门声，魏婴倏地睁开了眼，“殿下，有人。”蓝湛也听到了，依依不舍地放开魏婴，整了整衣领，随后声音有点闷闷的，“进来。”

小九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小九甩甩脑袋，算了还是先汇报正事吧。

“殿下，宫里送来了帖子，皇后设百花宴宴请各府女眷，娘娘也在邀请之列。”

“知道了，你先下去。”

“阿婴，”蓝湛抓住魏婴的手，“你不用去了，我让人直接拒了皇后。”

“不，殿下。”魏婴反握住蓝湛的手掌，“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