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仿)
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仿) 崇高化意味着与被崇高化的对象(往往是人)拉开距离,这里有两种思路:“那个人好伟大,与他相比我好普通”和“那个人好伟大,那认为他伟大的我不是更伟大”,其内核是自恋性的防御姿态。崇高的对象会让主体感觉到自身的匮乏,为了维持自恋的外壳主体会与对象拉开距离将其崇高化,但这种崇高化的极点恰恰与矮化相连,既然目的是拉开距离维持自身自恋姿态,崇高化与矮化便是一体两面。 在这里可以引入牺牲的结构。故事里,一位英雄为了完成使命而牺牲生命,他的爱人为了成就英雄而牺牲自己的幸福,或者一位艺术家为了艺术而献身,这些场景都会让人感到崇高,其内在逻辑是什么?在牺牲的结构中总有三个位置:观看(记录)者,牺牲的人,牺牲的人为之牺牲的对象。例如英雄离开爱人完成使命的情景,英雄是将要牺牲的人(或者是爱人的幸福),使命是英雄为之牺牲的对象,而上帝是观看者(或者是观看电影的观众),这种结构为何会带来崇高感? 重点在于观看者的凝视(不论是“英雄”的自我凝视,“上帝”的凝视还是电影观众的凝视),这种凝视与主体在镜像阶段构建自我认同时的凝视一致,而凝视所指向的就是大他者秩序下的符号性认同与想象性认同(我想要成为…样的人,做…样的事)。其中作为主角的“英雄”因自我凝视感到自身的崇高(我即将为了…牺牲…),观看的观众则通过与大他者视线的重合获得崇高感(我的观看记录着“英雄”的壮举)。 总的来说,崇高感来自自恋式凝视(将自身的行动叙事化,在叙事中锚定自身的位置,将自身客体化),并且崇高感分为两种,一种是数量上的崇高一种是动力学上的崇高。 数量上的崇高:可援引康德对现象世界的描述:现象世界是无限的,而我们作为有限的人类总是只能接触到有限的现象,换成现代科学的话语就是“我只是地球上的几十亿人中的一个,而地球又只是宇宙中的一粒星辰,而宇宙又只是…”,这种数量的无限叠加会带给人渺小感、自卑感和崇高感(当然尼采批判这是种奴隶道德),这种对人的价值的贬斥是极度的异化。 动力学上的崇高:这种崇高往往来自当事人生死的转换或者时过境迁的感慨等处于不同层面的交替间的时刻,比如电影中主人公明知去面对死敌自己会牺牲仍义无反顾,或者主人公牺牲的事迹在几十年后被后人重新传颂,这种时间/空间/生死间的交替能给人以崇高感,其内核仍是凝视(主人公对自身必死的未来的凝视,后人对前人事迹的凝视),在这里遇到的可以说是主体与客体的矛盾,或者说是主体化与客体化的矛盾,或者说是述行性与阐释性的矛盾—主体在某一时刻做出的抉择/行动被他者的凝视客体化(对象化),被注册进符号系统,于是作为凝视的主体便再次体会到原初的丧失(主体进入符号系统时接受了castration丧失了原质,其作为已经遗失的客体小a构建起主体的欲望),为了掩盖这种丧失/主体自身的匮乏,主体便会拉开距离采取自恋式的防御姿态,其名即为“崇高”,或叫“贬斥”(崇高化与矮化一体两面),其实质是逃避原初的创伤。 PS:活学活用,生活中脱产学生/小资对劳动者的崇高化就是在逃避其作为class struggle的创伤性内核,劳动者需要的不是口头的赞美,而是实际的劳动保障与生活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