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月色真美
上联，好消息，专栏更了。
下联，坏消息，不是方舟。
横批，咕咕咕，咕咕咕咕。
封面Pid：93250004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是啊。不过这句话从你嘴里出来可没有恋爱的感觉。”
“毕竟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而且，这句话也并非情侣专属，不是吗？”
“话虽如此......”
“就当是平常的一天啦。团子还有剩的吗？”
“嘴馋多买了一些，给你。”
“谢啦。”
小野冢小町从茨木华扇手里接过装有团子的纸袋，拿出了一个团子。
“嗯，好吃的新款。”小町一口咬下了一半，“村里的那些商家还真是懂得顺应时令。”
“光顺时也不行，本身的质量过关才是关键。”华扇也拿出了一个团子，“原料合格，手艺到位，价格实惠，这才是那家店客人络绎不绝的关键。”
“这倒也是。”小町这么说着把另半个也扔进了嘴里，“你没少去村子里吧。”
“毕竟我身为仙人，要做的就是对众生传道。”华扇咬了一口团子，“当然要是能买到些好吃的也是再好不过。”
“你啊你。”小町笑了，“灵梦要是看到你这种吃相不得反过来说你几句。”
“别忘了她现在还是我徒弟呢。”华扇也笑了。
“那倒是。——话说，这月色用不着和我一起分享吧？你不是跟我说了今晚去博丽神社和灵梦赏月吃羊羹吗？”
“我跟灵梦的关系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啦，而且——”
华扇收起了笑容，然后缓缓转过头看向月亮。
“......她的身边，还有别人呢。”
“真清静啊，这日子整个神社就我们两个人。”
“魔理沙去陪爱丽丝了，天子回天上了，八云紫去白玉楼了，至于早苗......”博丽灵梦捧起了尚温的绿茶，“村子里有活动，她去给慧音帮忙了。”
“别伤心，至少还有我。”伊吹萃香则是拎起酒葫芦直接往嘴里灌酒——这已经不知是她今天第几次举起酒葫芦了，“有啥天跟我聊就行，就当是住在你家的回礼了。”
“算了吧，没那么多人我还能落个耳根清净。而且又不是我乐意容许你住在这里的。”
“那也断断续续地住了......等会儿我算算，一，二......”
“好了，过了几年我心里清楚。”灵梦不耐烦地打断了萃香的数数。
“嘿嘿。”萃香笑了笑，然后再次举起酒葫芦又是一顿猛灌。
灵梦只是叹了口气，侧过头看起了天上的弯月，眼神里似是在盼着谁来。
“听说月亮在外界被人类寄托了个‘相思’的情感。”萃香把酒葫芦放了下来，也抬起了头，“当然到了幻想乡，估计也就剩下趁机卖团子和赏月了。”
“毕竟人间之里就这么大。魔理沙那样自己跑出来的当然是例外了。”
“但她有你，还有爱丽丝，还有香霖堂的那个老板。不过，某个从‘群体’里逃出来的，她的日子可就未必那么好过喽。”
这句话刚一脱口而出，灵梦本来对着月亮的目光突然就直勾勾落在了萃香身上。
“或许我没猜错。”灵梦几乎是不假思索。
“你刚才在盼着谁来？”萃香则是换了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果然还是在怕你的同族吧。”又一个团子随着话语进了小町的肚子。
华扇没有说话。
“我还以为酉之市的经历让你的心结有所缓解呢。”小町追问了下去，“你和萃香在酉之市上不是聊的挺融洽的吗？”
华扇的嘴角突然动了一小下，随即便是一声叹息。
“没有那么容易的。”华扇伸出右手，“萃香是鬼，我也是鬼，可我背叛了他们。并且——”
只见在灵力驱使之下，这“右手”逐渐散开，最终变成了一条条白色的绷带。小町自是明白华扇的想法——她那条真正的右臂，早已经跟着鬼王的力量和荣耀一起被砍下、封存，现在的华扇，在她的同族眼中就是一个叛贼，还是个没有力量的残疾叛贼——至少华扇是这么认为的。
自知捅了篓子的小町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默默地从袋子里又掏出了一个团子。
“来个吧。”
“谢谢。”华扇接过了团子，咬了一小口。黑芝麻馅的甜腻让华扇心头的阴霾消了三分。
“抱歉啊，让你把这些东西想起来了。”小町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只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记忆罢了。”华扇只是把她手上的另半个团子放进嘴里，“这可能就是我作为仙人不合格的一面吧。”
“我没有说你不努力的意思啊。”小町连忙摆了摆手，“作为四季大人派来的监管者，你为了成为仙人付出的努力，我和四季大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谢谢了。”华扇笑了笑，但小町看着华扇却叹了口气。
“但有时候我真的感觉你有点太严于律己了。”小町又掏出了一个团子，“有些方面，你甚至比四季大人还要过分，特别是在处理自己的过去上。”
“这不是仙人的必修课吗？”
“你这......唉。”小町见华扇如此，只好尝试换个话题缓和下气氛，“要不，你跟我讲讲你和萃香的故事？我听四季大人说你们两人的关系不浅——”
讲到这里，小町突然捂住了嘴——她又说错话了，她想。
“......唉，算了。”华扇却只是抬起头注视着月亮，“该从哪儿开始说呢......”
“......在大江山，我没少拉着华扇偷偷溜出来看月。那个时候，面对着这月亮，我也没少对她炫耀我一拳击碎天穹的壮举......”
“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像个千年的鬼。”灵梦打了个哈欠，“我的意思是，光你和华扇的事情，你就能连带着一部分鬼族历史讲十多分钟，说的我耳朵都能起茧。”
“因为看着这月亮能让我想起不少事情。”萃香仍然在聚精会神地盯着月亮，“想起鬼族尚且拥有荣光的时光，想起我们鬼族四天王仍在一起的时光。”
“鬼族四天王啊......上次听见这个称谓到底是啥时候了。”
“这称号早就没啦——一个断了胳膊，一个下落不明，一个现在还在旧地狱呆着呢。”
“跟着鬼族的荣光一起，对吧。”
“你可能会乐见于这一‘威胁’的消逝，这样你就会有更多的闲工夫坐在神社里喝茶咯。”
“少个大麻烦对我而言肯定是好事。”讲到这里，灵梦叹了口气，“直到我发现我身边那位仙人竟也是一个‘旧时的鬼’，而且还就是当年的四大鬼王之一。”
萃香只是在一旁喝酒——她明白灵梦说的是谁。
“灵梦，”萃香放下酒壶，突然问了灵梦这一句，“你眼里的华扇，是什么样的人？”
“她吗......”灵梦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下定了决心，“这几年来，拜她所赐我的周围就一直没清静过，尤其是把我拉到她的仙境那回，那几天的艰苦我一点都不想回忆。”
萃香只是看着灵梦，没有说话。
“不过，”灵梦话锋一转，“时间长了，我倒是觉得她给了我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虽说在某些方面她确实太过死板，但其实我知道她是真心为我好，也是真的在为我着想。当然我不会因为感激改掉这些毛病就是了。”
“就冲最后一句你就该骂。”萃香哈哈大笑，“但华扇在为他人这一点上，倒还真是坚定。只是，坚定过了头就是固执，固执再进一步，就是执拗了。”
讲到这里，萃香躺了下来，悠闲地看向月亮。
“——而她现在就是在往执拗的方向偏。”
“身为死神，我不知道当一位仙人有多少准则。”转瞬间，小町和华扇中间的那一满袋团子就已经见了底，“但我知道，多少人在世时对他人有情却不敢明说，临死之时只可含恨而终，这样的悲剧，三途川上的逝者对我诉说了无数回。”
“类似的故事我也听了不少。”华扇回应道，“更多的是在世之人缅怀逝去的心上人。”
“时间长了我就总会想起你。”小町转过了头看向华扇，“如果说他们生前有亲人，有朋友，有人听他们的故事，那么你除了你家里的那些宠物，你其实没多少可以倾诉的对象吧。”
无言。
“你说错了——我从来不对我的宠物诉说我的委屈的。”华扇只是笑了笑——虽说在小町看来这表情更像是哭。
“所以说我更担心你啊。”小町叹了口气，“某种程度上，你作为‘仙人’能倾诉的对象太少了。我的意思是，有些时候你真的可以试着放下身为‘仙人’的架子，你可以试着依着自己的想法的行事。”
风轻轻掠过仙境的桃花，这“沙沙”声似是暗示着华扇内心的微动。
“......比如？”
“去和萃香说说话，她就在博丽神社。”
“可......”华扇有些欲言又止，“她会听我解释吗？”
“只是和她说说话。”小町看情况有些缓和，于是跟了上去，“不去聊聊怎么知道，她此时的心情，是不是跟给你留着座位的灵梦一样呢。”
华扇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我......”
“去吧，就当是我替四季大人给你放了个假。”小町说道，“至少今天晚上，你是一名久未归乡的游鬼，而不是继续顶着包袱的仙人。”
华扇站起了身子，目光投向远处博丽神社的方向。
“真的吗？”华扇攥紧了拳头。
“我在你身后呢。”小町的笑容难得的爽朗。
“其实我又何尝因为她的不辞而别怪过她呢。”萃香这个时候又坐起来了，“那一日在命莲寺碰见她的时候，我甚至还有些......舒心。”
“舒心于她走投无路结果选了‘仙人’这一活计？”灵梦端了份新做得的羊羹过来。
“更像是长辈看到看着长大，却横遭变故离家出走的晚辈健康活着的舒心。——有多余的叉子吗？”
“拿了三个。给你。”灵梦递给萃香一只叉子。
“谢谢。”萃香叉了一小块羊羹，吃了一口，“三把叉子。你是给华扇准备的吧。”
灵梦没有说话。
“一猜就是。”萃香叹了口气，“按你的设想，今天晚上和你并肩坐着赏月的应该是她才对。”
“本来有没有她这也就是个普通的晚上。”灵梦回了一句。
“算了，她八成是怕我所以才没来的。”萃香并没有理会，“你还记得那回调查完间歇泉异变后咱俩留在旧地狱庆功吧。”
“记得啊，那时候你和勇仪喝的大醉，还是我把你扛回来的。”灵梦的这句话里明显带有抱怨的成分。
“实际上，间歇泉异变后，我没少回到旧地狱和勇仪她喝酒，顺带着说说这段时间地上发生了什么。”萃香又叉起一小块羊羹。
“那回我把看到华扇的事情和勇仪说了后，她也对华扇的平安舒了一口气。其实至少对于我们两个而言，华扇平安无事，甚至找到新的路途，本身就已经让我们安心了，至于她想要寻求她所谓的‘天道’，那就......让她去吧。”
讲到这里，萃香又灌了几口酒，待到酒壶放下，她的眼里却也没了平日的狂气。
“只不过啊，”萃香声音小到似是喃喃自语，“闲暇之余我果然还是会想起，鬼族未横生变故的时候，我，勇仪，华扇，我们三个一起赏月，一起喝酒，一起为鬼族开疆拓土......那时候，鬼族还未衰落，我们鬼族三天王还未被时间冲散......”
讲到这里，萃香闭上了眼睛。
“回不去喽......”
“难得啊。”灵梦也只是叹了口气。
“或许，还可以回去。”
萃香嘴角微微上扬，半睁开眼睛看向鸟居旁站立着的华扇。灵梦也随着萃香的眼神看了过去。
“刚才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吧。”萃香半喊道，“那位死神要是被阎罗王知道干了这档子事，非得被骂死不可。”
“放心吧，回头我会和阎罗王大人讲清楚的。”华扇这样说着，眼神又和灵梦对上，“那个，灵梦......”
灵梦瞧着华扇，然后轻叹了口气。
“你啊你。”灵梦浅笑着挪了挪位置，“来吧，新做得的羊羹，还有给你准备的叉子。”
“谢谢。”华扇走了过去，在灵梦和萃香中间坐了下来。
“小町的话语还真是好用啊。”
“啊？”听到灵梦这句话，华扇被惊了一下。
“小町她在鲵吞亭被我逮着好几回了。”灵梦拐弯抹角地说道，“趁着工作的间隙偷吃，这种摸鱼行径她没少干吧。”
“所以——”华扇讲到这里，却只是闭上了口——这内情她是已知一二了，“果然啊，我作为仙人的修行，还是不够啊。”
“这是那帮谋士该管的事情。”萃香举起酒葫芦，“暂时收收你仙人的性子吧，现在就我们三个人，有什么好遮掩的！”
“放心吧。”灵梦拍了拍华扇的肩膀，“偶尔放纵一晚上也没啥的，这个神社冷清到什么地步你还不知道吗？”
“......说的也是。”这下华扇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来，“我也带了点团子，还有一瓶上好佳酿。来点吗？”
“我去拿酒碗。”灵梦起身往神社里走。
两只重逢的鬼就这样并排坐着，享受着神社的小风带来的阵阵清凉。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华扇被萃香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惊了一小下。随即，明白用意的华扇也笑着开口回应：
“是啊，月色真美。”
两人的手，再一次握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