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第十七章
建业城
朔风呼呼吹，辕门旌旗飘扬
云言言巡营回来，张凡凡给云言言端上热汤暖手。
夜里就要攻城了，张凡凡叮嘱云言言一挡要万分小心，万一他有什么不测，让云言言忘了他。
云言言扯着张凡凡衣襟，对着张凡凡说，“如果你敢扔下我，保证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张凡凡抵云言言发顶旋即在额头落下一吻。
狼烟之地留给两人的时间并不多。
鏖战一夜
天终于要亮了。
鸣镝收兵，张凡凡却未归，参将告诉他张凡凡带人断后还没回。
张凡凡抄起剑点兵，准备带人去支援。
参将将云言言围住，“王夫，小王子吩咐过让您等他回来”
云言言拔剑逼上参将脖子，“延误战机，斩！”
“众将士，随我来！”
云言言到后，故意露出他这边防守薄弱的样子，果然企图突围的倭奴军像蚂蚁般奔涌而来。
张凡凡收拾完残局奔往云言言的阵地。
张凡凡脸上冒出了胡茬，凌乱发丝打下，持长剑一身戎装。
随着温度的升高，雪化作冻雨，浇人身上当真是寒入骨髓。
听着鸣镝，云言言知道，张凡凡困解了。
旁边跟他一起并肩的暗卫已经死伤八成。
倭奴军看中计了，领头看突围无望，气急败坏下令全力围杀云言言。
云言言挥剑斩敌，身上大大小小伤不少。
云言言脚上被倭奴军重击，云言言将人斩杀后，踉跄站起。
铮铮破空声引得云言言后看，后面的箭簇群破空袭来。
宸王府暗卫将云言言围住，众人一边挡围攻一边破箭。
云言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
云言言突然有点委屈，眼泪打转，心想想见见张凡凡。
张凡凡赶来时云言言反而笑了，笑得凄然。
云言言知道这箭阵怕是走不出了，那箭矢穿透他身体时，他就不用抉择，张凡凡也不用为难了。
张凡凡可以放心去找仇人，为了家人也为了自己。
自己可以不用痛了，不用犹疑，不用纠结。
云言言清楚知道他们接到遗旨那刻，张凡凡就不再是只属于他的张凡凡了。
即使没有冯郡主也会有其他人，云言言冯郡主和张凡凡都清楚明白，势比人强，
张凡凡放下一切回到最初的苍梧，太过于沉重，张凡凡也不可能放弃。
那是他家人以及千万人命铺成的路，在那个位置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那个位置而服务，感情在整个国家面前无足轻重。
云言言想死别或许是最好的归宿。
他不想再次看着爱人的背影，而他需要被留在原地。
残忍的选择张凡凡和他都不用做了，夺命箭矢给了答案。
云言言笑着。
这一幕落在张凡凡眼里，当真是刀剑入心。
“快闪开！小言儿，躲开！”冲挥着手大喊。
张凡凡奋力向言跑去。不顾身上的伤以及迎面而来的箭雨。
可这个距离绕是张凡凡能力再强依旧突破了人力限制。
“小言儿！”张凡凡心碎大哭，跪倒在地。
在张凡凡绝望之际，云言言坦然赴死之时。
唐三三翻身落下城墙，双手抓地，蓝银草极速生长，枝条卷挡箭矢，另一部分朝云言言卷去，围成一圈软韧屏障。
云言言胸口贯穿了支箭，云言言低头看着那支箭，眼前一黑。
唐三三赶到了，蓝银草终究少拦了一支箭簇。
唐三三抱着起若游丝的云言言跑军帐，血流一路，温热的血汩汩透过唐三三指缝滴落。
唐三三喊着云言言，名字，皆无应答。
张凡凡跟进帐中，看着昏迷不醒的云言言，难以置信，难以接受。
“不会的，不会的”张凡凡险失心神。
军医将箭头拔出有毒，明明是昏迷中，云言言还是皱了眉头，看着有气出没气进，脸色惨白，唇如注泥。
唐三三拿来巾帕给云言言擦汗，张凡凡坐床边一眼都不敢合，伸出接巾帕的手落了空。
张凡凡抽过唐三三捏手里的巾帕给云言言细细擦着汗。
旁边小案桌上，是军医点的香。
香缓缓燃，云言言的命就是这香。
云言言能在香燃烬前醒来，则无大碍。
如果未醒，则危以。
张凡凡双手握着云言言的手。
悔恨是现在最折磨的他情绪。
要是当初狠心点留云言言在苍梧，又或者自己再强点，云言言就不会遭此变故。
张凡凡一点点的侥幸希冀在此彻底破灭。
“小言儿，你不应该来救我的，不要来多好”
“小言儿…小言儿…”
唐三三坐一边守着，双掌向上，他呆呆望着。
云言言的血刚刚就在这双手里漏下。
就像指缝的沙，抓愈紧流愈快。
唐三三在想，自己应该早点到的。
无力感令他窒息。
唐三三决定不逃避，他要守着云言言，只到他再无安忧。
认清这点，唐三三心里郁结稍散。
随心果真比违心更让人舒坦。
夜里帐中，炭盆噼啪声清晰可闻。
云言言胸口似有东西蠕动，唐三三本想伸手揭开看看。
缩回手叫醒张凡凡，示意看云言言胸口。
张凡凡狐疑揭开，只见伤口愈合挺多也不错，有点惊奇。
并未有其它异常，只想可能是药有奇效。
唐三三笃定自己没看错，但却无思绪，唐三三闷闷坐回一旁，看着烛火香点，继续等待。
这时唯有等待。
上京城
北堂羡羡腰间囊瓶有异动。
北堂羡羡拿着囊瓶转了圈，盯着若有所思。
难道云言言受伤了，看样子还不轻。
北堂羡羡笛子敲了敲囊瓶，“看来要晚点让你去找你哥哥了，小家伙”
北堂羡羡轻笑，略志得意满，在合适的机会，云言言会来到他这的。
北堂羡羡对于北堂染染的安排，也是甚是感慨，这道是无情却有情。
这让北堂羡羡有点摸不着脉了。
北堂羡羡摇摇头，不去想过多。
反正他的目标一直都是云言言，那个人最完美的替代品。
往后余生就算看着个木头人，也是像的。
唐三三你可要努力啊。
北堂染染拿出你的手段来，别让我失望。
北堂羡羡可以想象北堂染染绝望中找他求助的时候。
明明做着最肮脏无耻的决定，却一副光风霁月清风徐来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