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四案03】史料汇集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正月十四:
升刑科左给事中李献可为礼科都给事中。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一:
礼科都给事中李献可等奏请预教皇子,言甚切。
上以小臣烦激,违旨侮君,降献可职调外任。余俱夺俸。
大学士王家屏封还御批,言:详阅疏词,第请谕教,非请册立。皇上念谕教当早,宜纳其言,即不然,宜贷其过而遽加降罚,窃恐转滋争论,烦聒无宁时。
不报。
《万历疏钞(吴亮)》:
皇长子今年已一十一岁,去古人八岁始学之期,已逾其三,过此则入大学时也。设或蒙养之道尚有未端,则作圣之功将何所赖?
或以为内侍中有知书直道如昔时覃吉其人者,亦可充辅导,尤非正论。夫内侍虽知书,不如讲幄之臣,虽抱直道,不如保傅凝丞,足以起敬惮而消邪心之为愈也。
《万历邸钞(钱一本)》:
册立已有旨了,这厮每又假豫教,辄来烦激。且奏内“弘治”错写“弘洪”,显是逞意渎扰,侮戏君上,好生可恶!为首的姑降一级调外任,其余的各罚俸六个月。
《明经世文编(陈子龙)》:
内阁之职,所以承德弼违,献可替否,辅佐朝廷,裁决政务。
《日知录·封驳(顾炎武)》:
明代六科给事中,掌封驳之任。旨必下科,其有不便,给事中驳正到部,谓之科参。六部之官,无敢抗科参而自行者,故给事中品卑而权特重。
《明史·职官志》:
掌侍从、规谏、补阙、拾遗、稽查六部百司之事,凡制敕宣行,大事复奏,小事署而颁之,有失,封还执奏。凡内外所上章疏下,分类抄出,参署付部,驳正其违误。
《万历起居注》,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一:
是日,大学士王家屏等题:今日该文书官李文辅将下批红本章,内礼科都给事中等官李献可等《为请储教宜预事》,蒙御札亲批:
“册立已有旨了,这厮每又来烦激。且本内年号错写,显是故违明旨,侮戏君上,好生可恶。为首的姑着降一级调外任用,其馀各罚俸六个月。吏部知道。钦此。”
臣等不胜惊惕,不胜惶悚。
伏念册立大典,屡奉明旨,业有定期,大小臣工惟应恪遵成命,不宜复有渎陈。乃献可等轻冒天威,致干严谴,臣等何敢潜为解释?
但看详疏词,内称:“册立之典可少缓而待来年,豫教之典不可少停而虚今日。”则其意乃在请豫教而非请册立也。
皇上诚念豫教当早,则宜俯纳其言,即未合圣心,亦宜宽贷其过。乃怒其烦激,遽加降罚,传之中外,龛骇听闻。使献可等止以奏请豫教,遂此重惩,若使奏请册立,当加何罪?臣等窃恐严旨一出,摹情惊异,益起疑端,枭口沸腾,转滋争论,哓哓烦聒,当无宁时,不将益溷宸聪而增圣怒耶?臣等敢封还批札,冒想天恩。
伏乞垂悯狂愚,特从矜宥,姑准留中,容臣等传布圣意,令其省悔愆尤,则不怒之威严于铣钺,受言之量速于转园矣。臣等不胜恳切祈恩之至。谨具题连本封进以闻。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三:
吏科给事中钟羽正奏:科臣李献可疏请训储大典,臣等皆从臾之。今献可降职,臣止夺俸,何颜见六署诸臣。乞与献可同降调。
上怒曰:羽正职在科长,不能规正同官,乃朋救激君,姑降极边杂职用。
万历起居注,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三:
一本吏科都给事中钟羽正《为公疏触威乞恩同罚以彰圣断事》,奉圣旨:‘李献可职司礼垣,轻躁妄逞,敬慎何在?已姑从轻处了。锺羽正这厮,职在科长,例不参规同类,反来朋救激君,好生可恶。本当孥问,姑着降杂职,于极边用,不许朦胧推陛。吏部知道。’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三:
吏科给事中舒弘绪亦言:教谕元良,国家大事,献可之疏臣实与焉,愿代受谴。
上怒弘绪党救聒激,著调南京别衙门用。
《万历疏钞(吴亮)》:
臣睹诸言事者疏内事涉违错字涉差谬,俱蒙宽宥,得改正行。独此以错写年号被谴,播之天下,必谓陛下所罚在此而所以罚者在彼……
若旋请旋改,将待何时?况今所请者乃豫教,非册立也。请豫教而加降罚,则请册立者将尽加乎罢斥乎?
万历起居注,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三:
一本吏科给事舒弘绪《为言官陈大计蒙显罚恳乞收回成命以光圣德以释辜疑事》,奉圣旨:‘舒弘绪这厮辄擅党救聒激,好生可恶。本当孥究,姑从轻,着调南京别衙门用。李献可着降杂职,照前旨调用。吏部知道。’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三:
会吏部尚书陆光祖推升饶伸、万国钦,皆建言奉处分者。
上谓:推升原有屡旨,而以钦降诸臣渎请,畏势市恩,该司官俱夺职。
《万历起居注》,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三:
又一本吏部尚书陆光祖《为缺官事》。
奉圣旨:近来推升官员,已有屡旨,如何还是奉旨黜陟的?你部里显是循私畏势,惧劾市恩,好生不公。堂上官姑且饶这遭,该司官都着革了职为民,永不许朦胧推升。这员缺着另推来用。
《明史》:
赵志皋,字汝迈,兰溪人。隆庆二年进士及第,授编修。万历初,进侍读。
张居正夺情,将廷杖吴中行、赵用贤。志皋偕张位、习孔教等疏救,格不上,则请以中行等疏宜付史馆,居正恚。会星变,考察京朝官,遂出志皋为广东副使。居三年,再以京察谪其官。
居正殁,言者交荐,起解州同知。旋改南京太仆丞,历国子监司业、祭酒,再迁吏部右侍郎,并在南京。寻召为吏部左侍郎。
十九年秋,申时行谢政,荐志皋及张位自代。遂进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
万历起居注,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三:
二十三日甲申,大学士赵志皋题:“臣今日早进内阁,因同官臣王家屏偶感风寒,不进。
……
臣恭诵再三,知皇上为烦言激聒,触怒圣心,迅发霆威,至行降黜,臣复何言?然臣切思之,谏臣言事过激,欲摅忠悃之心,皇上并包有容,实为天地之量。至于吏部推升饶伸、万国钦,亦体皇上宥过之仁、使过之义,而非有所私比也。今一事而连谪三谏臣,又一事而尽斥选司之官,皇上之加怒于诸臣者,得无稍过乎?臣往任吏部侍郎时,见推升官员,堂上各有专主,员外、主事皆不得与。今并员外、主事尽坐以罪,恐属无辜也。
臣至不才,荷蒙皇上置之左右,骤见严旨,廪廪惊惶,欲言则恐圣怒益增,不言则于臣心有歉。
伏望皇上渐舒震怒,少霁宸威,将诸臣重加罚治,免其降黜,岂惟诸臣再荷生全?大小臣工均沾旷荡,而臣亦与有荣矣。干冒天颜,无任激切恐惧之至。谨具题以闻。”
奉旨:“小臣营身激上,卿为国佐治,反文言要誉,其于七诛三窜何?心欲君何?甚失义礼。既辅臣家屏希名不遂,诋疾故症,锺羽正等本还当拏问究治,今看卿面,姑且容这遭,照遵前旨行,卿亦不可效由中,假言诋疾,有妨庶政。”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三:
旨下,大学士赵志皋因奏:谏臣言事过激,欲摅忠悃之心,皇上并包有容,实为天地之量。至昨吏部推升,亦仰体宥过之仁,非有私也。今一事连谪三科臣,又一事尽斥选司诸臣,谓圣度何?
乞霁雷霆,免其降黜。
奉旨:小臣营身激上,卿为国佐治,乃文言要誉,谓七诛三窜,何殊失义礼?钟羽正等本当重究,姑照原旨行。辅臣家屏希名托疾,卿毋效尤,有妨庶政。
二十三日甲申,大学士赵志皋题:臣今日早进内阁,因同官臣王家屏偶感风寒,不进。
该文书官宋坤口传圣论:‘今日朝觐官大班纠仪,欲勉疾出朝。头痛,两肋发胀,因受了科道的气。说知。’
又该文书官李相发下票本,一本吏科都给事中钟羽正《为公疏触威乞恩同罚以彰圣断事》,奉圣旨:‘李献可职司礼垣,轻躁妄逞,敬慎何在?已姑从轻处了。钟羽正这厮,职在科长,例不参规同类,反来朋救激君,好生可恶。本当拏问,姑着降杂职,于极边用,不许朦胧推陆。吏部知道。’
一本吏科给事舒弘绪《为言官陈大计蒙显罚恳乞收回成命以光圣德以释羣疑事》,奉圣旨:‘舒弘绪这厮辄擅党救聒激,好生可恶。本当拏究,姑从轻,着调南京别衙门用。李献可着降杂职,照前旨调用。吏部知道。’
又一本吏部尚书陆光祖《为缺官事》,奉圣旨:‘近来推陛官员,已有屡旨,如何还是奉旨黜陟的?你部里显是循私畏势,惧劾市恩,好生不公。堂上官姑且饶这遭,该司官都着革了职岛民,永不许朦胧推陆。这员缺着另推来用。’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三:
大学士王家屏以辅理无状疏乞罢免,言:汲黯云天子置公卿辅弼之臣,宁令从谀承意,陷主于不义乎?且己在其位,纵爱身奈辱,朝廷何每感斯言,惕然内省。自幸遭逢明圣,诚使朝政无阙,即将顺不为从谀。乃年来九阍重闭,五位深居,郊庙既疏,堂帘日隔,天灾民事漠不关心。臣不能婉道密规,防未萌之欲;又不能明诤显谏,扶将坏之枢。自愧旷鳏,殊惭高厚。
至于升储大典,九庙式灵,万方属望,即册立可待而豫教宜先,科臣原非谬言,皇上傥恶渎扰,报罢足矣,甚则罚俸足矣,何至降调外任且复迁怒申救诸臣?概加谴谪,臣实不忍明主蒙佛谏之名,清朝有横施之罚。若复依违保禄,淟涊苟容,正汲黯所谓从谀承意以陷主不义、贻辱朝廷者耳,死有余僇,晚节谓何?
不报。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三:
吏科右给事中陈尚象奏:台省诸臣疏请豫教,不允,中外臣工莫测圣意所注。臣固知册立明旨信如四时,然谕教不早,终无以解天下之疑。
有旨,切责尚象佞言巧救,欺君无礼,褫其职。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五:
户科左给事中孟养浩奏:科臣李献可等疏请豫教,辄蒙严旨罪以侮君,显斥加焉。有五不可,乞收成命,择吉举行。
章入,上大怒曰:册立出讲,前旨一并举行,且册立已谕明春矣。养浩疑君惑众,无人臣礼,着廷杖一百,夺职为民。
《万历邸钞(钱一本)》:
一不可:皇子天下根本,豫教之请是为根本考虑。皇上不但不听,反而斥责,今后谁再愿意就此进言?难道皇上忍心让皇子失学?
二不可:豫教和册立原非两事,既可以册立,为何不可以豫教?今日既迟疑豫教,来年又怎能慨然于册立?皇上先令天下人怀疑,难以昭示臣民。
三不可:父子之恩,根诸天性。豫教之举有益于皇子,皇上怒而罪责提议豫教者,非所以敦一体之恩,而示曲成之义。
四不可:皇上能容忍触犯雷霆的言者,为何言及宗社大计,反仅天威,士人愈加疑惑,莫测圣意所向。
五不可:李献可所说,真中外臣民之意。皇上一旦震怒,所罪者李献可一人,而所失者千万人之心。
孟养浩这厮,疑君惑众,狂吠激上,好生可恶。着锦衣卫拿在午门前,着实打一百棍,革了职为民,永不许朦胧叙用。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六:
礼部主客司员外董嗣成、河南道御史贾名儒、福建道御史陈禹谟等各疏救李献可诸臣。上怒嗣成出位要名,夺其职。名儒党救激君,降边方杂职用。禹谟等各夺俸有差。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八:
吏科左给事中李周策等疏救降斥诸臣。
上谓:诸臣狂逞业奉处分,周策等何复亢上不遵,姑分别夺俸,张栋等俱夺职为民。
大学士赵志皋乞催同官王家屏入阁办事。留中。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正月二十九:
大学士王家屏奏称:科臣李献可等疏请豫教,蒙旨降罚,臣冒昧封还,意以事系储闱,不宜损天亲之爱,言出台省,不宜塞忠谏之门,非为献可一人也。请宽未允,而钟羽正、张栋、陈尚象、邹德泳等又已得罪。两日之内,夺俸、谪调、降职、削籍,至孟养浩之廷杖则更惨矣。
乃衅端自臣救献可始,是惜谔谔之一士反累济济之群英,真善类罪人也。恳求罢免,庶几俯宥诸臣,俾图报称,何期席藁,累日未奉处分。
询同官知圣旨谓臣希名不遂,因而托疾。窃念名非所希,亦非敢弃。皇上为尧舜之主,臣为尧舜之臣,名垂千载有余荣,故足希也。若犯颜偾事被谴罢归,何名可希乎?必使处尊享厚,主德愆而莫救,刑政乱而罔维,此可谓不希名之臣矣,国家奚赖焉。更使弃名不顾,阿谀取容,虽许敬宗、李林甫之奸佞无不可为,是九庙神灵所阴殛、天下万世所唾骂也,不但得罪于献可、羽正诸臣而已。
乞赐放归,召还降谪诸臣。幸甚。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正月三十:
上遣文书官李浚谕大学士王家屏:迩年以来,喜事小臣狂肆不道,逞臆激扰,姑以薄罚。卿为佐治,见此要名不义之徒,自宜调停厝处,缓词解谏,却乃径驳御批,故激朕怒,甚失礼体。及朕怒起,卿又不忍受,假疾具疏,文言求去,朕想卿真欲以此挟君废政,沽名逸卧,岂人臣之义哉?且卿辅朕變理,赞襄佐治有年,方今国务多艰,卿恝然高卧,其心可安乎?卿既有疾,准暂假数日,即出入阁办事。卿宜钦承之。故谕。
于是家屏上疏谢,仍乞罢,留中。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二月初七:
大学士王家屏复以病乞罢,留中。
《万历起居注》,万历二十年二月初七:
七日戊戌,大学士王家屏奏:为抱病旷官四乞天恩放归田里事。臣辅理无状,罪戾交丛,伏蒙圣度涵容,宸章宣谕,感承高厚,省讼迁愚,固冀收复惊魂,支撑病骨,勉供任使,终竭驰驱。
而旬日以来,忧惧相乘,宿痾剧发,精神愦乱,坐卧靡宁,脾气积伤,饮餐并废,温痰流注,腰股不能屈申,鬱火上攻,头目时作眩晕,延医诊视,咸谓疾居骨髓,非铖石之可攻,患切膏盲甲,将晷漏之难保,小年易尽,虽万死不足深怜,残喘幸存,即一息尚希大造。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二月初七:
是日,大学士赵志皋疏请钦点廷推阁臣一二员,并乞留家屏办事。
《万历起居注》,万历二十年二月初七:
是日,大学士赵志皋题:昨日该同官王家屏具疏乞休,臣不胜惊惧。臣惟家屏既蒙圣谕宣召,自宜钦承温旨,假满数日,即出办事,不应具疏再辞。
然臣思家屏之心,谓既以言而获罪,惟恐雷霆之威尚未尽舒,忧惧之心岂能尽释?臣尝至其寓所,见其果以忧惧未解成疾。盖人臣不得于君,则热中,中心既热,则病体滋烦,少须调摄,即可供事。
臣因念阁臣旧常有五六员,同心赞治,近又奉明旨廷推,诸臣共戴皇上特重阁臣德意。今并给假王锡爵与行取张位,止惟四员,闻锡爵又具疏张,位行取来到,惟臣与家屏二人共事。家屏数日不出,臣一人寡昧,实不能胜,即皇上于廷推中遴选一二员以充任使,仅足五、六员之数。
伏望皇上念阁务重繁,员缺未备,无从家屏之请,再宽数日之假,令遵前旨即出办事,臣之所大幸也。伏惟圣明赐察。臣不胜绻倦。谨具题以闻。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二月二十七:
大学士赵志皋言:三月十五日殿试,例用九卿、詹翰掌印、讲读学士等官阅卷,类送阁臣择取十二卷进读,则殿试一事阁臣责任颇重,今内阁止臣一人,乞命王家屏入阁供事并点用廷推阁臣一二员。
不报。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三月初十:
皇第七女生。
《万历起居注》,万历二十年三月十一:
十一日辛未,大学士王家屏奏:为久病沉绵辞免读卷并恳天恩早放生还事。臣以孤孑一身,卧病两月,五乞休退,未蒙允俞。病日以深,命且莫必。兹遇本月十五日殿试天下中式举人,礼部以臣名藉甲未除,遵例拟臣充读卷官,具疏上请,奉旨:‘是。钦此。’臣闻命不胜惊悚。
窃念大廷策士,欣逢清问之期,贤侨登庸,快睹明扬之典,诚获周旋于执事,固将竭魔以观光。无奈二竖殷缠,漏囚此田辱,精魂既散,谅缘分已绝于人间,跬步难移,即梦寐能之于帝所,徒扰休而陨涕。特望阙以陈情,傥宽其旷职之愆,不加诛戮,尚悯其乞骸之请,亟赐放归。臣生且唧恩,殁当结草。臣不胜感激祈恳之至。
奉旨:览卿所奏,情词恳切。既有疾,准回籍调理。着驰驿去。吏部知道。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三月十一:
大学士王家屏以久病辞免读卷,乞与生还。
上念其情词恳切,许之,赐传回籍。
《明史纪事本末(谷应泰)》:
二十年(壬辰,一五九二)春正月,礼科都给事李献可疏请豫教,削籍。大学士王家屏具揭申救,封还御批。上怒。给事钟羽正、舒弘绪、陈尚象、李固策、丁懋逊、吴之佳、杨其休、叶初春,御史钱一本、邹德泳、贾名儒、陈禹谟、主事董嗣成交章申救,削籍、降调有差。科臣孟养浩疏最后上,加杖一百。
《明神宗实录》,万历三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
东阁大学士王家屏卒。家屏,字忠伯,山西大同山阴人。隆庆戊辰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与修穆宗实录……
又明年,科臣李献可等以蚤教谕,请严旨谪罚,屏辄封还御批,力请宽宥。疏入,不报。屏因称疾求罢,疏至三上,辞益痛切,上终不允。因坚卧不出,乃听去。
三年,元子出阁,又数年,青宫遂建。屏斋沐表贺,上亦遣行人赍羊酒银币问于家。至是卒,赐祭葬一品礼,特赠少保,谥文端。屏在政府,如趣太仓入侍、治卫官遮辱大臣于禁地、不为江陵请祷、规切同里柄臣,落落大节,皆人所难,而独册储一事,朝夕乾惕,始终不渝。屏常言日:大臣不爱爵禄,小臣不畏诛罚,事宜有济。世以为名言。
《纶扉奏草(叶向高)》:
惟臣王家屏以忤旨早归,免于人言,其余无一得免。
《列朝诗集小传(钱谦益)》:
政有政体,阁有阁体。禁近之臣,职在密勿论思,委曲调剂,非可以悻悻建白,取名高而已。王山阴(王家屏)诤留一谏官,挂冠而去。
以一阁老易一谏官,朝廷安得有许多阁老?名则高矣,曾何益于国家?
《明史·赵志皋传》:
赵志皋,字汝迈,兰溪人。隆庆二年进士及第,授编修……
十九年秋,申时行谢政,荐志皋及张位自代。遂进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明年春,王家屏罢,王锡爵召未到,志皋暂居首辅。会宁夏变起,兵事多所咨决。主事岳元声疏论锡爵,中言当事者变乱倾危,为主事诸寿贤、给事中许弘纲所驳。
……张居正柄国,权震主。申时行继之,势犹盛。王锡爵性刚负气,人亦畏之。志皋为首辅,年七十余,耄矣,柔而懦,为朝士所轻,诟谇四起。
《万历起居注》万历二十年九月二十六:
二十六日壬午,大学士赵志皋奏:为具臣不堪辅佐致被人言恳乞天恩即赐罢斥别选忠贤以匡时艰以安愚分事。
本月二十三日,接礼部仪制清吏司主事诸寿贤揭帖《为书生大臣不堪重任恳乞圣明蚤计敕下会议救时重臣破格议处兵饷以永治安事》,内言倭寇将犯,臣与本兵石星庸腐难以贵成,又以臣为无识无才,无量无局,不堪辅佐。
臣读之不胜愧悚,当自引咎而退,何屑呶呶与之争辩?然臣细玩其言,皆桩饰浮言,以耸动皇上之听,虽皇上睿智若神,自有洞察,而在臣不得不即其所指为皇上陈之。
一、无识。寿贤以救时之相当集思广益……
明嘉靖四十一年戌科殿试金榜名录
徐(申)时行,壬戌科殿试金榜第一甲第一名进士及第
王锡爵,壬戌科殿试金榜第一甲第二名进士及第
余有丁,壬戌科殿试金榜第一甲第三名进士及第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六月十五:
大学士王锡爵奏闻母病,乞放归省,不允。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六月十九:
大学士王锡爵准假三个月,驰驿归省,特赐路费银一百两、紵丝四表里,仍差官伴送,促令如限前来。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十二月十四:
大学士王家屏疏请王锡爵来京以图匡济,俟国事稍纾,再许归省。庶臣道可尽,子情亦伸谨,具奏以闻。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十二月十五:
原任大学士王锡爵上疏极言母病阽危,乞求终养,不许。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二月十九:
大学士、给假省亲王锡爵奏:顷再疏陈情,罪大言烦,已甘永弃。乃恭诵圣旨,犹绻倦寤寐思臣,虛席待臣,设更端之词以致臣,悬再归之约以安臣。过荷知眷,至此忍负千载一时之遇乎?
顾臣母病势病情万分狼狈,岂复可挪足一步,使四千里盼乡不及。眼六十岁,侍亲不到,头之身肝肠碎于道路,颜面靦于班行,而尚能启沃禁廷、计安宗社者?天下无无母之人,内阁无久虚之位,乞照京官独子终养例,苟延旦夕,死有余辜。
上答曰:卿累疏终养,固当体谅。乃国家多事,边鄙未宁,辅臣宜旦夕丞弼,匡济时艰。而再三陈情,非移孝为忠之道也。还即赴召以慰眷怀。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五月初八:
大学士、今给假省亲王锡爵四恳收回召命,以终一日之养。
上曰:卿疏终养,屡旨慰留,原为边鄙未宁,特资匡济。今叛贼勾虏披猖,奈何坐视。且闻卿母已痊,何不为朕一出,姑待事平归养乎?行人何崇业着敦促上道,以慰眷怀。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七月初九:
大学士、给假省亲王锡爵奏:昨四疏乞恩终养。奉旨以国家多事促臣。
夫宁夏兵骚,实臣子挖戈奋袂之日,敢复言私,随于六月扶母登舟,不谓渡江母病,以归骨故乡为嘱,只得暂遺妻子护送还家,臣单身待命舟次矣。
即今西事,以臣观之,彼乌合叛众,死守一城,饵虏之财、格战之技必将自尽。见在二三边吏或能辨此,顾委任责成何如耳。阃外之事,但当宽假便宜,严核功罪,庙堂不必尽握处分之权,亦不必尽露张皇之迹。勿以小胜轻敌,亦勿以小败疑人。多设方略,不如少分事任。远行召募,不如近顾根本。
上优诏答之,仍促单车就道。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九月初二:
大学士王锡爵再疏母病,先已送归,乃接家信,病益危迫,不得不驰家庭见母,又不敢不诣高邮待命,苦诉心事以终前疏之本情,然后束身子舍退,甘放谴以了将母之初念。惟圣仁哀而察之。
上曰:卿屡陈情,固当体亮,但东西倭寇交作,日夜焦劳,卿亦岂能坐视?长途一水可到,即宜载母同行,以副眷倚,勿再辞。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九月初八:
工部主事岳元声奏:陛下社稷之主,阁臣社稷之辅也。元辅王锡爵给假经年,贼虏方张,倭奴交讧,主忧日辱,未有宁居。锡爵忠节自负,必当卧不安枕。乃屡召屡疏,动以母病为辞,以救焚拯溺之政务俟逗遛玩惕之元臣,毋乃谋社稷者轻乎?且今时政,御史监军募船,旋议遣,旋议罢;海防官旋议增,旋议革;督臣旋议逮,旋议宥。当事者以蚊负山,旁观者越庖代俎,败衄日闻,首尾衡决,总由政本虚悬,任事解体。
乞敕廷推德望足服众、志才识足定时艰者,亟行首登,听锡爵去可也。
奉旨:元辅国家重臣,多事正资臣济,元声轻词妄议,姑不究。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十月初二:
大学士王锡爵以工部主事岳元声论其诈托观望,奏疏曾云千欺万欺何恶,以慈母疾痛不祥之言,为谁无父母,当不至如元声语也。第谓身非完璧,才难定乱,元声知臣胜于臣之自知,实以助臣推贤让能之美,乞亟放免,别选才贤。
上温旨慰促之。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十一月二十一:
大学士赵志皋奏:部臣姜镜疏摘中官而连及臣,此在圣明有洞察,廷臣有公论,乃镜已奉处分,而臣犹蒙慰任,科臣王佐恐后来议论愈多,体统愈亵,诚药石也。易言: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
乞放臣去,亟催元辅王锡爵前来主特国政。
又多选词臣有器量才品如王佐所言者协赞,以成正大光明之业。
上曰:卿忠劳为国,眷以方隆,谗言巧诬,朕心洞悉。镜已经黜,再有挟私害正者,部院、科道参来重处。卿宜安心佐理,勿复介怀。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一年正月十六:
大学士王锡爵见朝谢恩,疏言:从来大臣有日侍左右以晋接承恩者矣,未有在远而弥亲求退而反进者也。有当事在先以老成起废者矣,未有班在第三秩、不满再考而一旦骤躐首揆者也。亦有持禄养交以脂韦遇合者矣,未有经砼负俗之行而顾以此受鉴赏者也。又有名高望重以众论推毂者矣,未有志行不孚、毁言时至、未信于友而先获乎上者也。臣么磨一介,兼而有之,真恩并于高天厚地而荣逾于三聘九迁。
皇上傥始终爱臣而欲全之,更望多简时贤,共参密务,不必以聪明专寄之臣,则臣庶乎可以寡过耳。
上悦,特赐银一百两、纪丝四表里、麒麟胸背一袭。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二:
大学士王锡爵密奏:臣惟今国家之事莫大于建储,皇上之美莫美于揽权独断。乃前者册典垂行,而辄为小臣激聒改迟,此群臣负皇上矣。
幸皇上亲发大信,定以万历二十一年举行,于是群嚣寂然,及兹春令届期,竟未有发一言者,盖皆知成命在上,有所恃而无虞。
又知覆辙在前,有所惩而不敢耳顾。臣惟储宫谓之春宫,其礼属之春官,其寮系之春坊,而其举行之典又必在春月。即今上元节过交春半月有余,诸司造办器物,定卜日期,必在一两月前预传料理,方保临期无误,万一机务殷繁,简点未暇,以致过此春令,则外廷必曰“昔以激聒而改迟,今以何名而又缓?”臣等虽百口不能为皇上按压矣。
此臣入朝第一苦心,不欲使外廷知其言出于臣,手自誊写,不托吏胥,旋即封闭,不示同官。
皇上一览之后,乞即从中降谕,决在春月举行,使盛美皆归独断。则臣见哓哓之徒皆咋舌愧死,而臣一生遇主,万里归朝,亦何少施颜面矣。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二:
疏入,上遣文书官李文辅就锡爵第,赐之手札曰:卿公清正直,朕素所倚赖。今冲寒驰驱,疾趋来京,忠勤可嘉,朕心忻慰。欲出与卿一见,昨者连日侍奉圣母,稍觉劳倦。今早览卿密奏揭帖,悉见卿忠君为国之诚。
朕虽去岁有旨,今春行册立之典,且朕昨读皇明祖训内一条,立嫡不立庶之训,况今皇后年尚少,傥后有出,册东宫乎?封王乎?欲封王是背违祖训,欲册东宫,是二东宫也。故朕迟疑未决。
既卿奏来,朕今欲将三皇子俱暂一并封王,少待数年,皇后无出,再行册立。庶上不违背祖训,下与事体两便。卿可与朕作一谕旨来行。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二:
锡爵复奏:圣谕称中宫尚少,傥后有出,恐于祖训有碍,要将三皇子一并封王,少待后日再处。
臣惟自古国家虽有立嫡不立庶之说,然实谓嫡庶并生有子,以防搀越启争。今皇上嫡子尚未生,而庶子年已十二龄,向未有待嫡之意。乃自今日发之,使臣等何以造次奉行?
抑臣又惟皇上所虑不过为中宫耳,昔汉明帝取宫人贾氏所生子为马皇后子,唐玄宗取杨良媛子为王皇后子,宋真宗刘皇后取李宸妃子为子,旋皆正位储宫。三宫妃压于嫡母之下,未尝加进位号,今日事体正与此同。
且皇长子既以中宫为母,即系正嫡所,生母亦自不必加封。上则使中宫安心抚养,下则使皇贵妃不失尊重。
《李宫保湘州先生集(李腾芳)》:
公(王锡爵)曰:“……但我初出山,曾以此事问一贤者,其人云:‘上久不乐接士大夫,关捩几绝。今幸有知公之一线,好在将顺,切勿自断其线头。’”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二:
锡爵复奏:……
臣谨依阁中故事,遵谕并拟传帖二道,凭圣明采择。然尚望皇上三思臣言,毕竟俯从后着,可以曲全恩义,镇服人心耳。
至于并封一说,纵欲权行,亦必须于谕旨中明白说定,立嫡立长,将来断无改移之意,则臣庶乎可以担当。
不报。
《王文肃公文集(王锡爵)》:
朕览卿奏,已知道了。且一代之兴有一代之制。我圣祖垂训子孙以防僭窃名分之意,岂敢背违祖训,学他人之假借,以伪乱真哉?
朕今择卿所拟前谕,正合朕意,朕已批发。
卿为朕家事赞画费心,特谕卿知之。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一年正月二十六:
上谕礼部:朕所生三皇子,长幼自有定序。但思祖训立嫡之条,因此少迟册立,以待皇后生子。今皇长子及皇第三子俱已长成,皇第五子虽在弱质,欲暂一并封王,以待将来。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尔礼部便择日具仪来行。
《先拨志始(文秉)》:
娄东王锡爵之赴召也,有门下某进三王并封之议,既可以结主心,仍无碍于大典。娄东善其说,还朝之日,遂发其端。
先一日,圣札下询内阁,娄东邀大宗伯罗大化语之。故罗亦唯唯,绝无不可意。
次日而并封之旨下矣。旨云:“朕生三子,长幼自有定序。今皇长子、皇三子,俱已长成,皇五子虽在弱质,欲暂一并封王,以待将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尔部择日具仪来行。”
旨既下,举朝大哗。光禄少卿余杰(按涂杰,《明史》附《王学会传》,系光禄少卿合疏争国本者。此余字,疑脱去水旁),寺丞朱维京、王学会,给事中王如坚,先后疏争。
《明史·王锡爵传》:
张居正夺情,将廷杖吴中行、赵用贤等。
锡爵要同馆十余人诣居正求解,居正不纳。锡爵独造丧次,切言之,居正径入不顾。中行等既受杖,锡爵持之大恸。明年,进礼部右侍郎。居正甫归治丧,九卿急请召还,锡爵独不署名。旋乞省亲去。居正以锡爵形己短,益衔之,锡爵遂不出。
《明神宗实录》,万历五年十月二十二:
先是,翰林院编修吴中行、检讨赵用贤、刑部员外艾穆、主事沈思孝各上疏论辅臣张居正夺情事。
留中数日,至是,降旨命锦衣卫逮至午门前,中行、用贤各杖六十、发回原籍为民、永不叙用;穆、思孝各杖八十、发极边充军、遇赦不宥。
当中行疏上,学士王锡爵会翰林宗伯而下数十人求解于居正,弗纳。
锡爵径造丧次言之,辞颇峻。
居正勃然下拜,索刀作刎颈状曰:“上强留我,而诸子力逐我,且杀我耶!”
锡爵亟趣出,知事不可回矣。
《王锡爵行状(冯时可)》:
是岁,江陵父死,谋夺情视事。编修吴中行、检讨赵用贤疏劾之。
《王文肃公牍草(王锡爵)》:
国家养士二百余年,推于公等,为批龙料虎万死一生,痛乎方正之孤植也。仆抱有娶妇私忧,连日但为足下叩写礼佛,而不能直咫尺之款,长途苦役,想圣祖在天之灵,必当为社稷培扶善类。足下幸强食自重,仆迂疏抵忤,兹已自分谴逐,不知握手更何日也。临楮瞻怅。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二年十二月初二:
升王锡爵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王家屏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俱入内阁办事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年六月二十:
太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张居正卒。上震悼,辍朝一日,遣司礼监太监张诚经纪其丧,仍赐银五百两、纻丝六表里、罗纱、柴布、香烛、茶米、油钞、盐炭有差。两宫太后及中宫各赐银币如之。既而礼部以例闻,赐祭九坛,加祭七坛,遺官造葬。谥文忠,仍赠上柱国,荫一子尚宝司司丞……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一年三月初二:
上览大理寺所上游守礼、冯昕等狱词,命夺张居正上柱国、太师兼太子太师。伊子锦衣卫指挥张简修,为民潘晟,冠带闲住游守礼、冯昕、胡守元等大辟、遣戌有差。
《王文肃公年谱(王衡、王时敏)》:
三月,奉旨追夺江陵官阶。
府君《寄同麓余公书》云:“往事既已,而台垣争搏死虎。至有江陵旧人,阴送款于不肖、而告以前年南北讼师主名,岂不肖死灰心事尚未白于人间乎?何前倨而后恭也?吾兄今相天下,全要勘此等人情,好面誉人者必好背毁,以势交者必以势败。
往时,江陵相业仆始终不甚非之。今日亦不敢自负党人,以为名高独其于‘知人’一着,至死不悟耳。
江陵事宜以时调停,国体可惜,不知诸老曾亦念及否?”
江陵既败,攻之者不息,上震怒。
四月,籍其家。诸不快于故相,或平时附之者,莫不引绳投石为名声。
闻府君前《与同麓书》中语,皆骇愕。而上怒方盛,大臣有以申究得罪谴者。其后,张氏终以上恩稍得解免,府君实有回天转日之力焉。
《万历野获编(沈德符)》:
王太仓之评张太岳曰:“江陵相业,吾始终不谓其非,独昧于知人一事,到底不悟。”
《牧斋初学集(钱谦益)》:
嘉议大夫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赠资德大夫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谥文毅赵公神道碑铭:
比太仓(王锡爵)再相,有三王并封之命。公(赵用贤)极论其不可,且曰:“锡爵初至之日,慨然以册立为第一事,引而身任之。乃御札之密封,揭帖之独进,阁臣、礼部咸不与知。一旦谕从中出,道路籍籍,谓默有启告,致成此举。数千里应召而来,曾未浃月逾旬,而已蒙不韪之疑。锡爵之心,亦岂能安于此哉?”
《王文肃公年谱(王衡、王时敏)》:
府君知祸且不测,约翰林诸公诣江陵,江陵拒不接府君,径造丧次,婉言求解。
江陵云:疏留中,我不得预闻,圣怒不可测。
府君曰:即圣怒,亦为老先生而怒。
语未竟,江陵屈膝于地,索刀作刎刭状,曰:尔杀我,尔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