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将十年大作《赤狐书生》专访：解析青蛙精的幕后制作
奇幻喜剧电影《赤狐书生》中有超过2000个特效镜头，许多观众直呼特效太厉害了。影片中有各式各样的妖怪，其中，青蛙精生动、可怕又可爱。绿色庞大的身躯，黏腻感的粉红色长舌头伸缩自如，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们采访了视效总监和TD总监Charles，他为我们解析了青蛙精的幕后制作，如何进行两岸三地协作，还为业内小伙伴们分享了行业经验。
兔将--台湾最大的视效公司，是一家于2011年成立的电影特效制作公司，总部位于台北，高雄、北京各有网点。
您好，能否向大家介绍下您的工作经历？
我入行其实已经有十几年了。我在回到台湾之前，在好莱坞有参与过一些项目，像《诸神之战》、《黑衣人》这些专案。我曾经在一家美国和日本合作的工作室里工作，和日本一些比较大的工作室有一些合作。
离开那里之后，我就来到了兔将。到兔将之后，大部分做的都是以国内的专案为主，像《赤狐书生》这样比较大的专案。电视剧大家可能比较耳熟，比如《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在《赤狐书生》这个项目中，能否介绍一下团队有多少小伙伴参与了整个项目？主要承担了哪些工作？
我们参与的工作其实还蛮多的。《赤狐书生》其实从Previs开始，我们就参与到这个项目了。从一开始的Previs参与的人是一些我们内部的动画部门。我们做了一些分析，给当时的前置团队参考，告诉他们在拍摄的时候应该要怎么样去进行拍摄。
等到后置真正进行开始后，我们基本上是所有的流程的几乎都有参与。从镜头追踪、资产制作、动画到各种效果的模拟，比如肌肉模拟、布料模拟、水的模拟等各种效果。还有灯光、算图跟合成，我们全都参与了。将近有300个人左右来制作这个专案。而且，补充一点，我们还参与了一些所谓的概念设计的部分。
您在这个项目中具体负责哪个部分？
我在这个项目基本上我就是VFX supervisor。我主要的我的主要工作是客户端，针对一些制作方面的沟通和一些制作细节的调整。另外还有承担我们兔将内部技术上的指导和制作方向的指导。
《赤狐书生》中很多生物CG和特效的制作非常精良。兔将负责的青蛙精非常生动逼真，能否分享下兔将是如何完成这些特效的？
其实我们在接到青蛙精这个sequence的时候，我们有跟客户端那边的动画导演有经过非常多的讨论和揣摩。因为其实青蛙的种类非常非常多，有不同的种类。我们当时做了非常多的研究，其实每一种青蛙的动态跟他的习性都不太一样。
一开始，我们在做一些测试的时候，其实我们把青蛙精的这个动态其实会比较偏向青蛙一点点。实际上的时候的最开始青蛙的背景原型生物是一种青蛙叫做角蛙。这种青蛙其实很特别，它很喜欢把自己埋在土里面，它的动作都是比较缓慢的，然后等猎物经过的时候它才从会突然从土里面冒出来，把猎物吃了。
一开始，青蛙精的设定是会比较偏向这种脚蛙的设定。但是在制作的过程中，在跟客户端讨论过程中，其实在以这样一个设定去做的时候，它的表演会比较不生动，太像青蛙了，反而没有给人这是一种纯真的怪物的一种感觉。
后来，我们参考的更多一些，譬如说一些其他比较拟人化的生物的一些表演啊，参考一些国内的动画就是譬如说像《哪吒》里面一些比较拟人化的一些表演，像什么石狮子，或者是像《捉妖记》当初的胡巴。然后还有参考国内外很多的东西，所以我们后来把它慢慢的修正到一个比较像拟人化的青蛙，但是又让它保持一些青蛙本身原有该有的特性这个样子。
我们在做这个特效的时候，因为我们为了要求它的逼真和模拟，所以其实我们在它的材质渲染上面跟它的体型的一些状态我们都做了蛮多的调整。首先讲到体型上面的调整来说，因为其实青蛙本身跟着构造，它其实没有办法就是做一些太夸张的表演。所以其实我们在做这青蛙构造的时候，我们有把一些人体的构造融合到青蛙的部分，尤其是在胸部跟手的部分我们是以人的构造去融合到青蛙的身体里面去了。所以它这样在做一些比较夸张的动态表演的时候，才会比较像人，比较不会被青蛙的形体所限制这个样子。
为了求逼真，我们是用了一整套的肌肉模拟系统，从骨骼的建立到肌肉的建立到脂肪的模拟，跟到最后到皮肤的模拟，其实是经过了四道模拟的程序在它一般animation的动态下去加了一些更细微就是皮肤上面的动态和一些皮下脂肪跟肌肉的动态进去，所以会让它看起来更加的栩栩如生。
兔将VFX Breakdown ：《赤狐书生》青蛙精：
接下来,可能就是讲到我们的shading的部分。这只青蛙其实它有一个很大的，很特别的地方在于它的肚子其实非常的大。所以我们其实在肚子这里，它的肚子这边的透光感热的地方，其实我们做了一些特殊的，在shader上面的一些我们自己开发的设定。所以会让它肚子看起来有点类似像水晶的那种感觉，有点经营剔透又弹弹的样子。这些东西综合起来到最后才有办法真的做到一个蛮拟真状态的青蛙精的角色。
《赤狐书生》的制作过程中有哪些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这个专案其实让我们印象非常深刻了，因为也是我们第一制作一个这么复杂的生物体。它的舌头要可以变长变短，长度可以随时变来变去。这在技术上是一个很难达到的一件事情，所以像舌头的部分来讲的话，我们大概是做了五只不同种的舌头，交互替换使用，才有办法去应付他各种不同程度的状态。就像刚才提到的，青蛙本身的设置其实就是还蛮复杂的，所以这当中其实也是经过了非常多的测试，然后不断的失败，不断的调整，最后才慢慢的成功的去完成了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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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景还有一个很特别的一个地方就是你们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就是里面是有非常多的黏液，其实一直都是我们加上去的，有些是现场实拍的，有些是后来加上去的。
我们后来对了这些黏液，其实我们也有做非常多的研究，不同状态下黏液应该看起来是什么样的颜色，对于比较久的黏液，它可能看起来会浑浊一点，新鲜的口水可能会看起来比较透明一点。然后它在什么样的状况应该要比较粘稠，在不同的粘稠的状态之下，它对于物体的影响上要怎么样去呈现。
其实我们当初花了非常多时间去理解这些东西背后物理上的特性，经过不断的实验之后才办法到最后做出我们所呈现出来的东西。
兔将的团队分在两岸三地，异地协作，尤其还是跨境协作一直是个挑战。你们是如何协调3个不同地方的团队一起工作的？
这其实就是要特别感谢ftrack近年来就是给我们的支持跟帮助。从我们pipeline的工程人员跟贵公司的工程人员询问问题所提供给我们的帮助，在解决这些三地协作的时候给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因为我们是三地协作，所以其实我们会有很多，镜头需要交换，资产需要交换，所有的问题需要沟通。我们在制作过程中，ftrack就是我们一个最大的资讯平台。
经过我们这四、五年来的开发下来，其实ftrack现在基本上所有的功能已经非常完整，会把我们所需要的资讯都有办法收在ftrack上面 那我们也可以经过我们自己特制化的filter去截取出我们需要的任何资讯出来。所以在我们三地的沟通上大大的减少了我们人员在沟通上面的失误和缺乏效率。
再加上其实我们有定期的在做database的同步跟一些动作，所以基本上各地的artist都可以知道我们其他地方的东西都进行到什么样的一个状态，他现在的状态到底到哪里了，他们还要多久。比如说他们接到东西，或者是他们需要东西现在到什么程度了，制作进行到什么程度了。他们都可以清楚地从ftrack上面去获得这些资讯，所以他们不需要去不断去询问PM，然后让PM再去询问其他地方的artist、制作人员或是其他地方的artist。减少了我们非常多在一些来来回回或各地沟通上面的时间。
再加上因为我们在内部的所有的工具软件的pipeline的后台其实都是绑在ftrack上面，我们现在资讯都已经都完整了，都已经在ftrack上，所以我们各地用ftrack把各地制作完的东西直接用我们绑在跟ftrick联动的工具直接叫到他们所需要制作镜头里面，所以他们现在也不太会再有拿错档案或是有一些就是搞不清楚现在东西放在哪里的窘境。其实ftrick帮我们自动化了我们整个的pipeline上面了。所以ftrack现在其实已经变成兔将的pipeline里面一个无法短缺的一个资讯的大平台。
今年的疫情对你们和行业有什么影响吗？你们有什么应对经验吗？（可以是项目上，也可以从技术上分享）
疫情对于全人类来讲都是一个很不好的一件事情，我相信对所有的人都是有影响的。国内一开始可能会更加严重一点，我们因为大部分的合作伙伴都是在国内，所以一开始的确对我们是有一点影响。但是因为我们是三地协作，在台湾这边其实也有一些专案，所以基本上来讲的话，我们的专案不管是台湾接到的专案也好或是大陆接到的专案也好，我们都是一样会去进行三地协作。
要说疫情对我们有影响，也感谢国内各大公司和大家对我们的信任了。所以其实我们的影响并不是那么的严重。我们这期间其实我们还是一直都是保持一个忙碌的状态。也感谢因为有ftrack这个平台我们可以把台湾所接到的这些专案的东西很顺利的分享到我们北京的分公司，北京分公司这边也可以不会因为疫情的影响而就没有专案的制作。等到国内稍微稳定一点的时候，国内的专案其实也都陆陆续续让我们在去做，所以基本上我们的兔将从去年到今年大部分时间还是维持一个还蛮忙碌的状态。
关于技术层面的东西，其实没有什么可分享的，我们其实一直都是秉持一个服务客户的心态，尽量把我们该做的事情做到最好。也感谢因为有ftrack这个平台，让我们的资讯可以在三地的公司顺利流通，方便大家协作，帮助我们的制作顺利进行。
能否给新进入行业的小伙伴一些建议？
我觉得不管是老伙伴还是新进这个业界的伙伴，特效或者是影视相关的其实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快步调的一个业界。所有的东西，科技或是所有的制作流程或是很多东西都不断地在进步。随着每年有不同的新软件或者是有不同的新科技发展，不管是老伙伴还是新朋友，我们都应该要保持着一颗不断学习，不断进步的一个心态来继续看待我们这个行业。
其实我们在做很多电影、电视或是美术相关的东西是很多时候是为了想要把美好的东西带给大家，让大家可以看到美好的东西。所以就算有时候再累可是想想我们做的内容会带给大家快乐，在这样子的心态下就不会这么累了。也可以再激励自己，再把事情再做的更好，更加精致。
能否透露一下近期制作的其他项目？
有点困难，因为很多项目都还没有发表。我可以说我们现在有一个很大的动画专案在制作，和国内的很大的一个平台合作的项目。但其他东西我没办法透露，只能透露到这边。
其他部分，我们目前的还有一个合作项目，它是《三生三世》系列的一个后续的故事，也是我们正在做的一个较大的电视项目。电影的话其实还蛮多的，大陆或台湾电影都有，现在是有蛮多东西在进行的，但是名字可能真的都不太方便透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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